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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媚留下E…mail和各种联系方式,严谨得让梁媚丧气。
她本以为谈判之前可以有机会获得跟林老头吃饭的机会,再趁势一举歼灭对方的。可是林老头没给她这个机会,对方比她想象的要老奸巨猾得多。
蔓琳交给梁媚一份日程表,幸灾乐祸地说:“会谈安排在这个月十六号,你就不要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梁媚毫不客气地反击:“任何动作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赚到我那份酬金。”
蔓琳哪里见过这等处处“钱”字当道的人物,马上回嘴:“当然,这只能等到完成任务再谈。”
就在梁媚想吃榴莲却无从下嘴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张秘书的电话,约她立即赶到酒店和林老板私人会晤。
梁媚琢磨了两三秒钟,决定不将这个意外的消息通知柔小蛮。
几乎所有的可能都被她考虑到了。她慢悠悠地喷了点香水,想着自己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是对柔小蛮死心塌地的下属,还是一个游离不定等待另谋高就的人才?她不能定夺,只能看看林老头耍什么花样再说。
梁媚跨进酒店的一瞬间,迅速估测了一下林老头可能在哪个地方等她。
现在开房是断然不可能的。想必林老头也没这么大的胆。在大堂沙发上坐着的一排人士里,必定有一个是这个台湾富商无疑。这么一想,梁媚轻轻调整呼吸,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去。
她的此举果然引起了那一排客人的注意。但是该死,这些人个个都很志满意得,根本看不出哪个是林老头。
有只手把她的头发轻佻地撩拨了一下:“是梁媚小姐吧?”
梁媚惊出了一身冷汗,努力克制着转过头去。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模样斯文而猥琐。真的很奇怪,“斯文”和“猥琐”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竟然真的可以同时用在一个人身上。
“我是。”梁媚马上明白他一定是张秘书。林老头的把戏也许才刚刚开始。
张秘书微微俯身,招呼梁媚:“梁小姐,林总在餐厅等您一起喝下午茶。”
梁媚终于见到了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林老头。花白的卷发,很矮,面目和善,活像童话里的小老头。一件金色的T恤,露出胖乎乎而多毛的手臂。不讨厌,梁媚甚至觉得这副面孔加上如山的财富,骗骗女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对方一开口,操着不流利的台湾普通话,梁媚需要收紧小腹,屏住呼吸,才能听懂。这么一使劲,身体几乎有了异样的反应。
“梁小姐不介意我的冒昧吧?我这次回大陆,日程表排得满满的,今天下午临时取消约会空出了时间,就迫不及待想见见梁小姐。”
梁媚本来可以接茬儿,说些多谢林老板赏光之类的客套话,不知怎么她突然不想开口,还是等这只老狐狸多漏些嘴风,她想想策略再应答的好。
张秘书怕冷场,忙不迭对梁媚说:“梁小姐有所不知,这次林总来大陆,一直在跑重要的生意,不过现阶段处于保密状态,这桩生意对于大陆和台湾将来的政治前景也是大有裨益的呀。”
梁媚微笑着点头表示赞赏,心里在说,滚一边去,狗腿子一个。
“林老板位高权重,人贵事多,和我公司的项目合作只能算是您麾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工程而已,签不签合同,还不是您一句话说了算数?所以您啊,还是高抬贵手,签了这合同,让大家好回家过年。”
林老头哈哈地笑起来,起身好似爱怜地拍拍梁媚搁在桌子上的手。
梁媚正觉得有门道,张秘书忽又插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听说梁媚小姐是谈判专业人士,不知道对于爱悦公司的经营前景有何见解?深圳和周边地区从事女士内衣生产的工厂,大大小小不低于两千家,梁小姐如何有信心爱悦的牌子会赢得青睐?”
梁媚决定堵上他的嘴:“女人的事情,需要女人来分析。”然后,她眉目含情地投向林老头,分析道:“女士内衣和其他产品有所区别,那是一种必需的奢侈性消费品。我们的用户群有两类,一类是低端消费者,一类则反之。首先说低端消费者,这类女人属于家庭主妇和一般城镇妇女居多。她们比较讲究实惠,在她们购买了普通的价位,即十几元和几十元左右的内衣以后,发现那类产品非常容易损坏,为了保证身材不走样,平均在一年内她们的购买频率非常之高,基本每两个月至三个月就会选购一次,结果造成最后在内衣上所花费的钱远远超出了一件甚至两件爱悦普通内衣的价格。可是爱悦内衣的质量是同类价位产品无可比拟的,一件爱悦内衣可以穿用两年甚至三年以上,不会出现钢丝脱落、变形的情况,这类用户是爱悦内衣低端产品的忠实用户群。”
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再说爱悦内衣的高端用户。这类是都市白领丽人、有钱的全职太太们,她们讲究生活情趣,为了享受而愿意花费高额代价。爱悦内衣的原材料全部从国外进口,蕾丝更是芬兰皇家工业基地出产的,这造成了爱悦内衣成本的高居不下和利润的微薄。在目前情趣内衣走俏市场的机遇下,爱悦集团更需要大力开拓市场,抢占先机,任何的行动滞后都可能让别家摘走现成的果实。因为女性用户是最容易对某种品牌产生依赖性消费的。那未免太可惜了。”
林老头半张着嘴,笑嘻嘻地冒出一句:“梁小姐说得头头是道,只是女人的事实在难懂,那个ABC罩杯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明白。”
梁媚媚笑一下挡了回去:“罩杯是量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张秘书一语双关:“梁媚小姐分析得挺好,挺好!”
梁媚话锋一转,严肃起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趁今天林老板难得有时间,我们来看看这组数据。这是自从一九八五年开始,对于女性自身消费品的一份分析报告,很有引导价值。这其中包括了内衣消费,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个枯燥乏味的数字充斥着林老头的脑袋,梁媚才不管他们爱听不爱听,一个劲儿地说,还不时加上自己的分析。
张秘书暗自嘀咕,这女人也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其实从林总的态度来看,签这份合同已经不难,只要梁媚再用“女人的事儿”说说事儿,可惜梁媚把她的劲头用错了地方,弄错了场合。
梁媚一边念报告一样地念着数字,一边想她的心事。
她也不是不明白,对于林老头来说,一个女人比十个内衣市场都更令他亢奋。不过人家毕竟是上了七十的老人,梁媚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让他为老不尊。她也有吊吊林老头胃口的意思,谁叫他冷落她这么久的。
最关键的是,当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张秘书的面,梁媚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贱。她和林老头“成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离间这两个人。如果张秘书知道他们之间的苟且之事,梁媚会因为怀疑姓张的在房间里安摄像头而导致兴致全无的。
做完报告,梁媚婉拒了林老头晚宴的邀请,潇潇洒洒而去。她直觉林老头这样的男人,不会欣赏拖泥带水的女人。
果然,她那有点冷酷的背影倒令这个小老头呆了一下,年轻貌美的女人就是有资格抖上两抖。
张秘书小心地伺候着,询问主子的意思:“林总,您说这合同……”
“签,一定签!你马上给我把梦南找回来,我要他负责这个项目,杀入女儿国去。”
林老头很形象地把占领爱悦内部说成是杀入女儿国,张秘书听得心旌荡漾。
梁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神气活现得像个凯旋的将领。连蔓琳都忍不住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今天她的脾气出奇的好,拍拍蔓琳的椅背:“今天人靓衣也靓。”
蔓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梁媚径直走进柔小蛮的办公室:“柔总,给您汇报一下战果。”
“哦?”柔小蛮把脸昂至一个威严的高度,顺势仰倒在椅背上。
“我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林志雄会跟我们签这个合同。”
柔小蛮的表情里没有欣喜,反有疑惑:“是吗?你哪里来的把握?”
梁媚刻意低眉顺目起来:“对不起柔总,今天下午,林老板突然打电话约我面谈,我还来不及通知您和公司。”
柔小蛮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很平静地说:“没关系。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负责谈判,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和时间来协调,只要不危害本公司的利益,我没有任何意见。当然,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林志雄对于内地女性内衣消费品市场知之不多,我给他出示了很有价值的材料,最终说服了他。现在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只要拟订一个日期,跟对方签订合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柔小蛮甩了甩头发,用充满鼓励的语气说:“你干得比我预想的还漂亮利索,谢谢你。只要合同一签,无论对方的款项是否到位,你的酬劳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奉上。”
梁媚踌躇满志出了办公室,柔小蛮马上召来蔓琳。
“无组织、无纪律,简直像深山老林里的人一样。”蔓琳愤然对梁媚的举动下了定义,算是报了上次对方说她是老农的一箭之仇。
“不,你别忘了我们的初衷。我们是跟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事先已经知道对方不是一个谈正事的生意人,所以我们才派出了梁媚。她也基本完成了任务。”
“那也只是听她说的啊,空口说白话,谁想说什么说什么,她说自己完成了任务,可我还没有看到合同和人家的一毛钱呢!指不定人家是骗骗她而已!”
柔小蛮正色道:“就算你对梁媚的人品没信心,你也该对我们公司的前景有信心。只要是生意人,就不能漠视这一点。”
蔓琳收敛了脾气,道:“我看柔总,你还是马上打电话确认一下的好。”
柔小蛮拿起话筒,按下林志雄的号码。原以为对方还会跟她打马虎眼,谁知道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听她自报家门之后,林志雄的第一句话就是:“柔小姐定个时间,咱们把合同签了,双方心里都踏实,也别拖来拖去伤着感情嘛。”
柔小蛮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这可是两千万的投资项目啊,到手得也太容易了吧。正胡思乱想着,林老头又开了口,对梁媚赞不绝口:“真是虎将手下无弱兵,柔总的爱将梁小姐字字珠玑,让人恨不得据为己有啊。”
爱据就据吧,柔小蛮心里想着,她实在看不出来梁媚有字字珠玑的本事,反正事情完成之后她也得第一时间打发梁媚。既然已成定局,柔小蛮觉得自己也不必过分谦卑,她用礼貌但不失温和的口吻简洁扼要地说:“多谢林总。”
手腕凌厉的柔小蛮再次让梁媚见识了什么叫速度,当天下午,柔小蛮就带着蔓琳和梁媚去把合同签了。林老板占爱悦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柔小蛮占百分之六十。
半个月之后,两千万的资金如数到账。柔小蛮感到天高海阔,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蔓琳和孟飞宇都提出要好好庆贺一番,在和谁一起出去的问题上,柔小蛮左右为难。最后她干脆把蔓琳和孟飞宇都叫上,约在一家淮扬菜馆庆祝。
她迅速回家,沐浴,更衣,化妆。心情好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回眸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边开车她边给梁媚打了个电话,询问酬金一事。短短半个月就入账数万人民币,柔小蛮觉得梁媚就是那种天生有财运的女人。
梁媚刚拿到钱心情也很好,顺势跟柔小蛮开起了玩笑,她说包里现在就有好几捆百元人民币,走在路上都觉得自己腿酸脚软,感觉好像每个人都知道她包里有财。
柔小蛮嘴上叮嘱梁媚快点回家,不要跟陌生人搭话,也别逛街,心里却奇怪梁媚这样的女人有了钱怎么不存银行。仔细一想,银行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了。
柔小蛮知道这又是蔓琳捣的鬼。蔓琳告诉梁媚,公司的规定是支付酬金一律采用现金对账,所以梁媚跑了三次,蔓琳才特意叫人去取了给她。
柔小蛮说不出内心的感慨。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渐渐萌生了一个信念,变得那么清晰而不可动摇:女人不该为难女人。很多时尚人士撰写的文章中也提到过这一点——现代社会,男人往往愿意对女人开放绿灯,要将女人置于死地并残酷掠夺的,往往还是女人,她利用梁媚牺牲色相来达到目的不也是例证之一吗?
想到这里,她马上再次拨通梁媚的电话:“你在哪里,我有车,送你回家。”
梁媚住在关外一处高档社区。房子是一次性付清房款的,看来梁媚在深圳安身立命之心也是明确果断。
路上,柔小蛮和梁媚随意聊家常,梁媚不失时机告诉柔小蛮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