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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飞行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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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重要的不是兀自激动。在失败中没有激动的可能。现在要做的是换好衣服,登机,起飞。个人的想法毫不重要。为语法课激动不已的孩子在我看来既做作又可疑。应该给自己规划一个目标而暂时又不表现出来。这目标不是智慧方面的,而是思想方面的。思想懂得去爱,只是它睡着了。我知道欲念是怎么来的,而且知道得不比教堂的神甫少。受诱惑就是当思想沉睡时,向智慧的逻辑让步。    
    把我的生命舍入到山体滑坡中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知道。人们不止一百次地对我说:“到这里或那里去任职吧,那才是您该待的地方。您会比待在空军更有用武之地。飞行员嘛,可以成千上万地培养出来……”论证是不容置疑的。一切论证都是不容置疑的。我的智慧表示赞同,可我的天性凌驾于智慧之上。    
    为什么这番论证明明显得不切实际,我却对它无可指责?我对自己解释说:“知识分子应该把自己放在陈列架上保存起来,就像罐装果酱,等着战争结束后供人享用……”这不算回答!    
    今天,和战友们一样,尽管有着种种推理、迹象、本能反应,我还是起飞了。总有一天我会意识到,违背自己的意愿这么做是对的。我答应过自己,如果能活下来,要在夜间漫步穿越我的村子。所以,或许,我最终会自己习惯的。我会看见的。    
    也许我对于自己将看见的东西会无话可说。我若觉得一位妇人漂亮,就会无话可说。我看着她笑,仅此而已。知识分子会把一张脸拆分开来,对各个部位进行分析,可他们看不见那张脸上的笑容了。    
    认识,它既不是拆分,也不是分析,是用眼睛去看。然而,要看,就得首先置身其中。这是艰苦的学习……    
    一整天下来都看不见我的村子。在执行任务以前,村子是柴泥糊的墙,或多或少有些脏的农民。现在呢,只是我下方十公里处的沙砾。这就是我的村庄。    
    可是今晚,或许会有只看门犬惊醒过来,纵声狂吠。我向来欣赏乡村迷梦般的景象,清澈的夜晚,远远传来孤独的看门犬的声音。    
    我从不期待别人的理解,我对此毫不在乎。我只希望我的村子出现在我面前时,将谷仓、牲口、风俗通通关在门内,收拾齐整好睡觉了!    
    农民们从地里归来,吃完饭,打发孩子们睡下,吹灭灯火,融入周遭的寂静。从硬直美丽的乡村被单下传出的徐徐呼声啊,再没有比那更美的了,仿佛暴风雨后,海面上残留的涌浪。    
    上帝在夜晚结账时中止了财富的流通。当人们休息时,他们的手被坚不可摧的睡眠摊开,手指也放松了,直到天亮,保留的财富也在我眼前更清晰地呈现出来。    
    那时或许我会关注那些不知名的人。我要像盲人那样走路,他的手把他引向火堆。盲人无法描绘火,可他找到了它。或许,需要保护的人就是这样,他看不见自己,却像木炭一样,埋在乡村夜晚的灰烬下,从而显示自己的存在。    
    我对一次错失的任务无所期待。要想理解一个朴素的村庄,首先应该……    
    “上尉!”    
    “什么?”    
    “六架歼击机,六架,左前方!”    
    仿佛一声惊雷。    
    应该……应该……此刻我多么希望能及时得到回报。我想有爱的权利。我想知道我是为谁去死……


第二部分 焦虑来自于一个真实身份的丢失第9节 等待死神的降临

    “机枪手!”    
    “上尉?”    
    “你听见了吗?六架歼击机,六架,在左前方!”    
    “听见了,上尉!”    
    “杜特尔特,他们看见我们了吗?”    
    “看见了。正向我们飞来。我们在他们上方五百米。”    
    “机枪手,听见了?我们在他们上方五百米。杜特尔特,还远吗?”    
    “……再有几秒钟。”    
    “机枪手,听见了吗?再有几秒钟他们就追上我们了。”    
    在那儿,我看见了!小小的。一群有毒的胡蜂。    
    “机枪手!他们就在附近。一秒钟后你就能看到。在那儿!”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啊!我看到了!”    
    而我却看不到了!    
    “他们在追击我们吗?”    
    “是在追我们!”    
    “上升得快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快……不快!”    
    “上尉,您怎么决定?”    
    这是杜特尔特问的。    
    “你想我怎么决定!”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可决定的,就看上帝的了。如果我掉头,就能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由于我们是对着太阳飞,而在高空中,每上升五百米就与目标拉开几公里的差距,可能不等他们飞到我们的高度,恢复速度之前,我们已经消失在阳光里了。    
    “机枪手,他们还在吗?”    
    “还在。”    
    “能拉开距离吗?”    
    “呃……不能……能!”    
    这得仰仗上帝和太阳了。    
    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虽然以多欺少与其称为战斗不如说是谋杀),我用尽全力,调动全身肌肉,同生硬的脚踏板作斗争。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可是敌人的飞机还在眼前飞。我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僵硬的操纵杆上。    
    我又一次发现,事实上,我对这次行动无动于衷,它让我陷入荒诞的等待,比如在换装的时候。我还觉得心中有一股怒气,有益的怒气,可毫无献身的陶醉感。我只想咬人。    
    “机枪手,甩掉他们了吗?”    
    “甩掉了,上尉。”    
    好了。    
    “杜特尔特……杜特尔特……”    
    “上尉?”    
    “不……没什么……”    
    “怎么了,上尉?”    
    “没什么……我还以为……没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对他们说。还不是时候。如果我做一个垂直下降,他们会看到。他们会很清楚地看到我做了垂直下降。    
    我汗流满面,零下五十度的温度,这不大正常。不正常。哦!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在缓缓地失去知觉,缓缓地……    
    我看见仪表板。我看不见仪表板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软弱无力。我甚至没有说话的力气。我放弃了。放弃……    
    我捏了一下橡皮管。鼻子里有生命的气息吹过。这么说不是氧气的问题。那么是……是了,我明白了。我真蠢。是脚踏板。我使出装卸工、卡车司机的力气对付我的脚踏板。在一万米的高空,我把自己当成市集上的摔跤运动员。而我的氧气是有限的。我本该慎重地使用它,现在我得为刚才的挥霍付出代价……    
    我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非常快,像一个脆弱的铃铛。我不能向队友们吐露半个字。如果我垂直下降的话,他们马上就会明白的!我看见仪表板……我看不见仪表板了……我觉得难受,汗水淋漓。    
    我缓缓地回复了知觉。    
    “杜特尔特!”    
    “上尉?”    
    我想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他。    
    “我……以为……”    
    我放弃了解释。说话消耗太多的氧气,才三个字已经让我气喘了。我是一个虚弱的人,虚弱的康复病人……    
    “怎么了,上尉?”    
    “没……没什么。”    
    “上尉,您真是高深莫测呀!”    
    我高深莫测。至少我还活着。    
    “……没……打着……我们……”    
    “哦!上尉,只是暂时的!”    
    是暂时的:阿拉斯还没到呢。    
    有几分钟的时间,我觉得回不去了,不过我没注意到自己表露出的严重焦虑,据说,那是能急白头发的。我想起了萨贡,想起他的例子。两个月前,他在法国领空被击落后几天,我们曾去探望他:萨贡,当敌机包围他,盯牢他,就像把他钉在死刑柱上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熬过那十秒钟,等待死神的降临?


第二部分 焦虑来自于一个真实身份的丢失第10节 慢慢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我仔细端详他,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膝盖在跳伞时被飞机的尾翼钩到、击碎了,可是萨贡并没感觉到什么打击。他的脸和手都被严重烧伤,不过,总而言之,没有什么特别令人不安的。他向我们慢慢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声音平静,像在报告一件苦差事。    
    “……我知道,他们见我被照明弹包围着就会向我开火。我的仪表板爆炸了。接着我看到一股烟雾,哦,只一点!好像是从前边飘来的。我想是……你们知道那里有一根连接管……哦,烧得不是很厉害……”    
    萨贡撇了撇嘴,他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跟我们讲清楚那东西烧得厉不厉害很重要。他犹豫着:    
    “反正……是着火了……于是我让他们跳伞……”    
    因为火能在十秒钟内把飞机烧成一团火球!    
    “我于是打开跳伞舱门。我错了。这么做把空气放了进来……火……我不知该怎么办。”    
    一个机车炉子向你喷来熊熊火焰,在七千米的空中,而你不知该怎么办!我无意通过渲染萨贡的英雄主义或羞耻心来嘲讽他。他既没有英雄主义也不感到羞愧。他会说:“是的!是的!我不知该怎么办了……”当然他会努力让陈述符合事实。    
    我知道意识场是很小的,它一次只能接收一个问题。假设你同别人拳脚相向,心里盘算着打斗的策略,那么你就感觉不到被拳头击中的疼痛。在一次水上飞机的事故中,我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冰凉刺骨的水我也觉得温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的意识根本就无暇顾及水的温度。它被别的烦恼吸引了过去。水温在我的记忆中没留下任何痕迹。萨贡的意识也是这样被跳伞的技巧占据了。萨贡的世界里只有控制滑动跳伞舱门的操纵杆、降落伞的拉阀、降落的地点以及机组成员的技术状况。“你们跳了吗?”没有回答。“没有人在机上吗?”没有回答。    
    “我估计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想我可以跳了……(当时他的脸和手已经被烧焦。)我站起来,跨过座舱,先来到机翼。一到那儿,我往前俯下身:没看到侦察员……”    
    侦察员,被敌机击中身亡,横躺在座舱尾部。    
    “我于是来到机身后部,也没见到机枪手……”    
    机枪手,同样,也倒在那儿。    
    “我想只剩我了……”    
    他想了想:    
    “我要是知道……我就会回到机上去……机上烧得没那么凶……就这样,我在机翼待了很长时间……离开座舱前,我把机头朝上抬。飞行正确,气流正常,我这才放心。哦,是的!我在机翼停留了很长时间……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并非萨贡遇到了太多纠结不清的问题:他觉得孤独,飞机起火了,敌机在周围不断盘旋、扫射。萨贡告诉我们的是,他没有任何愿望。他没有感觉。他拥有全部的时间。他陶醉在无尽的闲暇里。渐渐地,我认识到这就是死亡临近时的感觉:一种意想不到的闲暇……但愿它能被现实情况的紧迫唤醒!萨贡待在那儿,在机翼,仿佛置身于时间之外!    
    “然后我就跳了,”他说,“我跳得不好。我看到自己旋转。我怕,怕打开得太早,会把自己绕进降落伞里。我等到一切稳定下来。哦,我等了很久……”    
    萨贡,就这样,在他的历险中,由头至尾只记住了等待。等火烧得更猛烈。等在机翼上,却不知为了什么。甚至在垂直落向地面时,还在等。    
    而这就是萨贡,甚至是一个原始的、比平时所见更平凡的萨贡,有一点茫然不知所措的萨贡,在万丈深渊前,踯躅不前。


第三部分 一种令人疲惫不堪的快意第11节 一种令人疲惫不堪的快意

    我们处在只有正常值三分之一的气压中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机组在慢慢地衰竭。几乎不说话了。有一两次,我还小心翼翼地踩踩脚踏,没敢用力。每次我都陷入同样的感受,一种令人疲惫不堪的快意。    
    杜特尔特为了拍照而需要作盘旋时,会提前许久通知我。我尽我所能地操纵我还能控制的方向盘。我把飞机倾斜拉向自己。我为杜特尔特成功完成了二十次盘旋。    
    “高度?”    
    “一万两千……”    
    我又对萨贡说谎了……男人就是男人。我们是男人。我在自己身上只找到我自己。萨贡只认识萨贡。死去的人,活着是怎样,死了还是怎样。一个普通矿工,死了还是普通矿工。从哪儿找出这些文人墨客发明的可怕的荒唐,把我们弄得晕头转向?    
    在西班牙,我见到一个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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