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黑夜,她从窗子爬出房间,在地面上丈量了从她家到朱环家卧室的精确距离。
半夜,母亲在东屋睡着后,她就爬到她的床下,顺着那条地洞钻进去,按照量好的距离,朝上挖。
她挖到水泥地面之后,为了不被发觉,她拿着铁器,却不敢凿,而是一点点地磨……
她在天亮之前还要钻回家里去。
她用一个月的时间才磨穿了那厚厚的水泥地面。于是,朱环家的所有声音都泄漏下来。
但是,这时候,她还看不到朱环家卧室里的情景。
上面还铺着地板,中间有一寸的间距。不过,卧室里的月光已经透过地板的缝隙漏下来。
经过判断,她发觉这个洞太偏了,位于朱环家卧室地板的正中间。于是,她放弃了这个洞,又开始在床下的位置钻……
而这个时候,朱环正在酣睡。
洞穿了朱环和黄太两家的地面之后,她经常像猫一样在深夜里钻到防空洞里来,躲在那拳头大的洞口下,聆听朱环家或者黄太家的对话……
她对受害人家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终于有一天,她把家里的一个煤气罐拖进防空洞里,一直拖到仇人家地下,把煤气管伸进地上去,拧开阀门……
她知道黄太偷了朱环的戒指。
是她偷回了那枚戒指,送回了朱环家。
是她从垃圾池里捡回了那枚戒指,害死朱环之后,又从地面溜进她家,把戒指戴到了朱环的中指上……
她要把这两个人的死搞得鬼气森森,扑朔迷离,转移大家的视线。
她否认了老张头的死与她有关。
看来,老张头死于煤气中毒完全是巧合。
这一切跟那只猫没有任何关系。老张头很可能是因为太喜欢那只猫了,所以临死前叮嘱大家:你们千万不要虐待它。
可怜那只猫,自从老张头死了后,它就永远地失去了这种宠爱,开始闯进人心叵测的险途。
警察带着米香晴来到了她家里,查看了那条防空洞,还拍了照片。离开的时候,他们把那个煤气罐作为作案工具带回了公安局。
警方经过走访调查,发现米香晴有四年精神病史。于是,警方为她做了精神检测。
结果显示,她完全是个正常人。这四年来,她一直装疯卖傻,为了躲避黄太的纠缠,为了报仇。
因此,她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第四部分愿 望(2)
开庭审判米香晴那天,李庸作为被害人的家属,出席了旁听。
报社的记者也赶来了,挎着照相机,不停地拍照。
周大壮没有到场。
米香晴的母亲来了。她由几个亲戚搀扶着。
李庸坐在第一排。
也许是由于常年装疯的原因,米香晴的眼神已经固定。她戴着手铐,望着审判长头上的帽徽,极其呆滞。
那个审判长很帅气,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点像周大壮。
这一刻,李庸开始怀疑警方是不是搞错了,也许,米香晴真是一个精神病。
要不然,她怎么会采取这么笨拙、恐怖的杀人方式!
审判长宣判的时候,众人起立。
当审判长宣布米香晴犯有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从最后一排响起来。
那是米香晴的母亲。
米香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最后,审判长问米香晴:“米香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米香晴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
李庸感到全身一冷。
这个将死的囚犯并没有把眼睛落在李庸的身上,她好像在寻找另外一个人。
终于,她又把眼睛转了回去,对着审判长说:“我死了就死了,只是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达到……”
法庭上静极了。
米香晴突然说:“我一直耐心地等待着正月十五那一天,在新婚之夜,用煤气再把他干掉。”
“为什么?”审判长问。
米香晴继续看他的帽徽,不再说话。
她杀黄太,杀朱环,并不是为了替周大壮复仇。她是为自己复仇!
法警走上来,要把她拉下去了。
她打了个激灵,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等着瞧吧!”
……审判结束之后,李庸走出剧院,看见那个记者正拦住一个听众在采访。
“你对这个杀人犯怎么看?”
那个中年人耸耸肩:“我只能摇摇头,记住她的长相。”
第四部分骗 子
既然地下的人是米香晴,不是什么恶鬼,那么麻三利介绍的那个石秀水和他的师父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还白白拿走了李庸六千元钱呢。
李庸到公安局报了案。
当天下午,李庸就听说,那个石秀水和他的师父都被警察抓了。那个师父叫张举峰。
原来是两个以捉鬼降妖为名进行诈骗的家伙。
这时候,李庸正在蒋柒的发廊理发。这是蒋柒第一次给李庸理发。
“这回,我借的钱很快就能还你了。”李庸说。
“当时我也糊涂,我应该劝劝你。”
“我的那三千块钱也会要回来。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深城最高档的酒楼,你选。”
“你还是给我买一枚戒指吧。”
晚上,李庸上班后,来到了麻三利的南区值班室。
他要告诉他,那两个阴阳先生是诈骗犯。
他进了南区值班室,却发现另一个更夫在。
“今天不是麻三利值班吗?”
“他被刑警队抓了。”
“为什么?”
“好像是什么诈骗罪……”
李庸傻了。
早上,书记阴着脸来到了李庸的值班室。
“李庸,刑警队打电话来,叫你去一趟。”
“什么事?”
“不知道。”
说完,书记就走了。
李庸的心沉重起来。
麻三利进了公安局。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看来,李庸这份工作也不好干了。
下了班,李庸来到了刑警队。
那个大警察接待了他。
他把一沓人民币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你被骗的钱。还有一些被犯罪嫌疑人挥霍了。”
“那个麻三利……”李庸问。
“他们是一个诈骗团伙。是石秀水和张举峰把麻三利咬出来的。”大警察说。
“谁是主犯?”
“麻三利。”
“他是我们粮库的职工啊。”
“你知道他到粮库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是个算卦的。”
“那时候,他们就勾搭在一起开始诈骗了。麻三利有了工作之后,他们开始转向了盗窃,而诈骗只是顺手牵羊的事。”
李庸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阴阳先生说得头头是道,原来都是麻三利告诉他们的。
“你们粮库北区不是丢过一次粮食吗?就是这三个人干的。”
李庸一下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石秀水,感到他的声音很熟悉,原来,在窗外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他。
走出了公安局,李庸感到他是在做梦。
第四部分看不见的煤气
李庸把家里那个洞堵上了,又用水泥抹了地面,重新铺了地板。
他的家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在米香晴被枪决之前,人们一直没见到周大壮。
蒋柒曾经给周大壮的母亲打过一次电话,询问他的消息。
“阿姨,周大壮怎么样?”
“他天天坐在房子里发呆,都愁死我了。”
“谁遇到这样的事都很难承受,你劝劝他。”
“他把新房都布置好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个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哇。邻居们都说,给他再找个对象,也许能好一些……”
“那是。”
周大壮的母亲突然问:“哎,你上次说的那个表妹怎么样了?”
蒋柒一下愣住了,她支吾了一下说:“她已经回乡下了……”
“唉,下次她再来,你千万帮着问一问,好吗?”
“好的……”
米香晴被枪决的这一天,天很阴。
和她一起被执行枪决的还有三个罪犯,是入室抢劫、杀人罪。
行刑车拉着三男一女四个死囚犯去了郊外大坝。
深城很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米母想冲出去追赶行刑车,看女儿一眼。
邻居们怕出事,把她阻挡在家里。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了窗子,传出来。
李庸在蒋柒家。
两个人枯坐着,心情都沉甸甸的。
那只鹦鹉还在它的秋千上站着。
它阴冷地盯着李庸。
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它在李庸眼里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李庸现在看都懒得看它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庸和蒋柒不知道,此时此刻,米香晴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
他们都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那只鹦鹉恶狠狠地冒出了一句:“毒死你!”
李庸愣了一下,猛地抬头朝它看去。
它已经迅速地闭嘴了,直直地看着李庸,好像刚才不是它说的。
“你把它扔了吧。”他对蒋柒说。
“为什么?”
“它总不说吉利话。”
米香晴被枪决的这天晚上,度过了六年铁窗生活的周大壮突兀地死了。
这一年他三十六岁。
他母亲去乡下亲戚家了,想给他说亲。
第二天,母亲回来,打开门,发现家里有一股浓烈的煤气味。
她慌了,几步冲到厨房,把煤气的阀门关死。接着,她冲进准备做新房的卧室,看见儿子端正地躺在床上,脸色铁青……
他的表情比朱环和黄太显得更痛苦。
参加审判米香晴的人都牢牢记着她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等着瞧吧!”
周大壮死于煤气中毒的消息迅速传开了。
他怎么可能是自杀呢?他在大狱里蹲了六年都没有死啊。
而警方的结论非常明确:周大壮系自杀。
黄太和朱环死的时候,警方的结论也非常明确。
周大壮没有留下任何遗书。
第四部分失 踪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点怪。
我的朋友张潢失踪了。他的房东打电话对我说了这个消息,我大吃一惊,马上打电话告诉了他的妻子。
其实,说缝缝是他的妻子已经有些勉强。三年前,缝缝就坚决地向张潢提出离婚,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据说,他在缝缝面前哭过很多次,跪过很多次,缝缝始终没有回心转意。
一直到最后,张潢也不肯和她去办离婚手续,缝缝就和他分居了。其实,她早就和另一个男人好上了,不久,她和那个男人公开住到了一起,差不多成了事实夫妻。
那个男人很有钱,丧偶。
知道了这个信息,我们马上会想到这个女人嫌贫爱富什么的,但我觉得,也许人家两个人真是有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执著。并非所有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并非所有的物质爱情都不幸福。
反过来,张潢倒有点迂腐了,人家都过上日子了,你还死死抓着一纸结婚证不放手,有什么意思呢?自己过不好,也不让人家过好。
不过,缝缝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生活的一年里,张潢从没有去找过缝缝,更没有去闹过事。他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几乎天天醉酒,也不画画了,荒废了他的艺术……
那段时间,电视台正在播放《12·1大案》,片头歌声嘶力竭地呼喊:“枪响了!——出事了!——”
我感觉,张潢肯定出事了。我怀疑是缝缝现在的那个男人干的,因为张潢是他和缝缝未来的一个阻碍,现在的一个阴影。或许,缝缝也参与了。碎尸?活埋?混凝土浇注?
这一晚,我内心惊悸,失眠了。
我听说,缝缝和张潢是在海边认识的。那是十年前的一个黄昏,风很凉。
缝缝应该算是个文学女青年,她从小就幻想一种诗意的生活。而我的朋友张潢是个画家,长发披肩,高大英俊,气质不凡,当时他正在沙滩上作画。到海边拾贝壳的缝缝走过他的身旁,好奇地停下来观看。张潢是个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人,他醉心于他的画,根本没在意旁边有人在看。后来,缝缝主动和他搭话,又索要了他的手机号码。第二天,缝缝就约他吃饭……
可以说,缝缝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