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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她的性格太强烈,而连接两人之间的银铃咒则让他不得不随时感应到她的悲喜。久而久之,也就过分在意了。加上她奇怪的举止……
她吻了他,吻完后活像被侵犯似的跑掉,没给他一句道歉或解释。然后再见面时,她像——忘了。太多的旁骛支开她的注意力,敌人又来得太密集,她忘得可真快,留他仍沉浸在深深的疑惑中,等待一个合理的解答。
加上刚才那一桩宣告……
她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现下不会换个场景,又给忘了吧?
她说她要得到他的心……
这句话像暮鼓晨钟般在他心口扩散再扩散,震荡得平静的心再不能持平无波,淡然无觉。
原来,相识以来她奇怪的举止都是因为喜欢他吗?恁地奇怪的喜欢方式。
“咳……你在想什么呢?脸色似乎不太好。”朱水恋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发问。
“或许该是由我来这么问:你在想什么?”他注意着路况,以一贯斯文的口气说着。
白逢朗最严厉的表情便只是凝眉不语,因为他的修养好、EQ高,不能说没有脾气的,但并不会把坏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总无法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坏,悲哀的是,她就是心仪他的好修养。
此刻的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啊?
没有笑容,眼神深幽……算是不好吧?她猜。
“我哪有在想什么!就想你心情出太阳还是正在刮风下雨啊。你是问这个吗?”
白逢朗忍住叹气的欲望。
“不。我问的是:你对我的种种举止,是为了什么?在想什么?”
朱水恋心口一震,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指关节全泛白起来。
“我……在追求你。就像你刚才在客厅所听到的,我想得到你的心。”不想掩饰。
她照实回答她衷心所渴望的。只是想爱他,不想年老时再来为错失他而憎恨不休。至少要努力争取过才甘心认败。
其实……她是知道的,要得到他的心,很难。她的恋情早注定是条单行道,只不过靠傻气的坚持在开拓所有的不可能而已。
他可以不爱她,但他一定要知道她爱他。所以她告白得很干脆,不理会一颗抖颤的芳心都快抖碎成灰了,生怕被丢回任何型态的嘲弄……
当然,白逢朗绝不是那种没品男,不会无聊的嘲笑他不爱的人爱他,但他会困扰吧……?
她僵着身躯期待判决的降临。也许只过了一分钟,对她而言却是—世纪的漫长。他难道不能快些应声以表达他的看法吗?说声“谢谢再联络”或“你很好,我配不上你”
的客套话也成呀,把她的心吊得老高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不道德的啊?
慢慢的,她直愣愣的眼珠子悄自偏移,偏右转动,不动声色的转动到足以把他身形纳入视觉范围内才定点。快点开口吧,老兄。
很好,他像是准备开口了,美丽的唇瓣微启……
快呀!快呀!说话呀!
“右转!”
嘎?啥?右转是啥意思?
朱水恋下意识的把方向盘转向右边,任由车子开向郊区,而不是机场的方向。她无从察觉,只一迳地思索着“右转”这两个字该解读成什么答案。
“加速。”白逢朗再道。
“怎么了?”朱永恋终于慢慢清醒,警觉的由照后镜里看到有一辆BMW 正尾随他们,看情况是跟了好一段路了。没有车牌,漆黑的玻璃。“真怀念阿!自从元旭日接手保全工作之后,我们就再也没遇到过杀手,现在居然又碰上了,天晓得我们哪来这样的好运。”
“你常遇到?”他蹙眉问。
“不常。韩璇才是常遇到的那一个。她一向把我们保护得很好。”加足了马力,以她媲奖赛车手的胆识展开了一场公路追逐赛。
“想办法转回市区,应该可以甩开他们。”
“咦?你不用法术解决他们吗?”
“我不能对人类施法术。”
“别告诉我那会令你觉得胜之不武。”拜托!都什么时候了,老兄。但偏偏白逢朗就是可以为他的原则死去的那种人。她太明白了!“”砰“!
枪……枪声!我咧,还真是刺激到最高点。
朱水恋被巨大的声响吓抖了手,车子滑行了一下,但马上力持镇定,更没命的把油门踩到底。
“逢……逢郎,我个人建议你施法让他们打不出子弹,以免伤了无辜就不好了。”
她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飚飚车没关系,但她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蒙主宠召。
她吓白的小脸令他担心起来。原本不想与那些人交手的,因为那势必会让等待在上头的人有机可乘,他感应得到有一股黑气正蓄势待发,对她虎视眈眈——上选人质。
但她吓坏了。于是他决定先制伏那些人类,应该来得及……
“右手给我。”他低语。
“啥?”她一个口今一个动作,危颤颤的伸出右手,但两脚一手仍保持着车子的高速行进,不让后面的车子有靠近的机会。
白逢朗施下一个法咒,不久后她的掌心出现一枚弯月印记。而朱水恋只觉得掌心热热的,却没法分神看过来,现在也不是发挥好奇心的时候。
“握住。”他替她合上手掌。“等会若有黑影向你袭来,就正对那影子放开右手,明白吗?”
“什么?”她只听到放开右手,便下意识要放开——白逢朗握住她的小拳头,再用另一手的手指轻点她眉心,以令人沉醉的嗓音低道:“别慌。记住,敌人来时,伸出右手,放开拳头。”
“哦,知道了。”
“很好。”他微笑。“现在,车速减缓,等我出去后,你也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不要让流弹打到了,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不对!你要做什么?”朱水恋大叫地问。
但白逢朗并没空回答她。
在她的瞠自结舌下,他伸手打开车门,然后,跳了出去,像一只悠游于天空中的蛟龙纵身扑向那辆BMW ——“叽——”尖锐的煞车声自两地响起。朱水恋踩煞车,高速行进中的车子在瞬间的煞车情况下狠狠的旋转一百八十度,让她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当然另一辆车也好不到哪里去,事实上是更惨,因为他们不仅必须煞车,还得闪躲白逢朗扑来的身形,结果车子整个底盘不稳,在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车身一歪,竟车轮朝上的翻转两翻才定住。
车内爬出了两个人,显然命很大,而且手上还有枪,但白逢郎应该可以应付吧?她看到他并没有因跳车而受伤后,立即安了一半的心,马上记起该找安全的地方掩护自己。
车子再度启动,她准备开到土丘后方,避免自己成了他的负担。
这时,一道狂掠而来的黑影笔直扑向她门面,不,是挡风玻璃。她圆睁大眼,几乎尖叫出声,就在黑影撞破她前方玻璃的同时,她一手护住头部,一手大张,像是要抵抗突发而来的伤害,即使只是徒劳……
“轰!,”强大的白光蓦地由她右手掌心射出,她连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光芒的强度,但接连而来的轰响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她张开眼,只看到破了一个大洞的挡风玻璃,以及自己一身玻璃屑。不再有白光,而那团黑影也不见了。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上头仍有余温,一道莹白的弯月出现在她手上。
是咒术!
那么肯定是有打中什么了?
思及此,她打开车门跨出去,开始在半人高的杂草堆中寻找。也许是人形,也许是狼体,就不知打中的是什么角色。
半分钟后,她找到了,是一匹红色的狼,正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周身被莹白的光晕圈住,证明了中标的正是这位仁兄。
非常好,敌人又少了一个。
朱水恋再也站不住脚,整个人软倒在地上。经此阵仗,简直像脱了一层皮,想必离成仙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老天爷!,真是刺激得让人得心脏病。
“朱小姐?”
“在这儿。”她无力的抬手。
当白影飘然而至时,她灿然一笑,然后昏了个人事不知,会周公去也。没能见到白逢朗失措的脸,闪动着对她的关切担忧之情。实在亏大啦!
☆ ☆ ☆
台南之行终究没去成。
经历了一场追逐枪战之后,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不济事,但因而感冒发烧两天却是不争的事实。
没错,向来是健康一族的朱水恋病倒了虽然有些丢脸,但生病所带来的好处足以教她蒙在棉被里偷笑到岔气。
呵呵呵!白逢朗一直陪着她呢。果然病美人所受到的待遇好过健康宝宝数倍。想当年曹雪芹笔下的薛宝釵要是没事也给它吐口血,想必“红楼梦”的结局会不同吧?想得到贾宝玉的青睐,最使只能以吐血竞赛来一决胜负,看看林黛玉与薛宝釵哪一个人的血吐得多、喷得远,卫冕者可以拎走贾宝玉这座奖杯。
有一具破败的病体,占的好处可不少耶。
哈哈……咳!笑得呛到,乐极生悲。
“咳嗽的症状还没减缓吗?”房门被推开,白逢朗端了一盅中药送来,就听到她咳个不停。
“有……咳!,有的,其实我好多了……咳!”
“趁热喝了吧。”他将已放凉的药汁交到她手中。
“谢谢!”药汁很苦,但她仍是豪气干云的一口喝完。只要是他端来的,就算是鹤顶红她也照喝不误。
“外面情况怎么样呢?我看元旭日他们最近很忙,连他手下那三个闲人也调来了。
可见有不少杀手企图打进来。“她虽卧病在床,但每天的小道消息不会让她错过。
“日处理得很好,至今没人能成功踏入殷园的范围,不愧是狼族第一战将,投生为人仍是极之出色”最近两天虽不平静,但各司其职的分工下,他竟成了最凉的那一个;在众人请托之下,成了病人的看护。
这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倒也不是说他抗拒做这样的事,而是大伙一致别有用心的诸托,简直把撮合他与朱水恋着得比对付敌人更为重要。
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人的心思皆一致,毕竟妹妹白莞以及殷佑就满脸不苟同。但人类所谓的民主向来是少数服从多数,并“热切”的要求他们入境随俗,少数反对者的意见只好被牺牲了。
朱水恋不以为然的开口道:“他干保全的嘛,若是连普通人都搞不定,怎么混饭吃。
你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一个。哗!想来就让人崇拜得三跪九叩,你衣袖一振,飞了出去,宛若大鹏展翅,神鹰扑恶大,真功夫耶,不是法术做出来的特效,简直是太神奇了,杰克!“
杰……杰克?谁?
“你还好吗?”白逢朗关心地问。
“哎呀,别担心,那只是口头禅流行语,你可以回应我‘真是不可思议啊,珍妮佛’。不趁机在流行的末潮说上一次,以后就没机会了,时代转变得太过神速,真让我们这些X 世代的老人颇感无奈。”
他该安慰她节哀顺变吗?
“我们刚才在聊什么?呀,是了,就是你天下无敌的身手。如果我也这么强的话,就不会每遇到突发状况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别这么说。”她仍是百无禁忌得让人接不下话。
“这是事实啊。你别客气了,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得很。你想,穷其一生,我能练到你这种身手的十分之一吗?”她希冀地问。
白逢郎表情怪异,顿了半晌,开口问:“你似乎痊愈了?”他无法不注意到当她滔滔不绝时,任何感冒的症状似乎全放在角落过,不敢来干扰她的兴致。很有趣的现象,让他不由得好奇当然,也因为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不是练武奇才。转移话题较不伤人。
他已渐渐懂得怎么与她谈话了。只要别太把她的问题当成非答不可的任务,听她讲话其实是有趣得紧。而他也不必为自己的沉默愧疚,因为她丢出的问题似乎不太在意有没有答案。她很容易陷入自我想像中自得其乐。光她一个人就能自问自答、悲喜交集了,让他只须当个听众就好。刚开始很不能适应,觉得她奇怪不已,但现下,他习惯后,也能从中体会出趣味。
朱水恋猛地一阵咳嗽声,抱怨道:“你干嘛提醒我该咳嗽了?生这种病最讨厌的是打喷嚏、咳嗽,好不容易才忘了它们的存在耶。”
“抱歉。”他倒了杯温开水给她。
她一口喝光,看着他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又烦人?”每次与他相处时,总表现得十足花痴样,正常人都会为之倒尽胃口吧?
“不会。”他笑,才正想着她是有趣的女子,她竟反而认为自己无聊?
“就算会,你也是那种风度绝佳的君子,不忍心直指我的缺点说明你受够了。”她很有自知之明。
“都是你的话。你把我看得太崇高了。事实上我只是一名无趣乏味的男人。”
朱水恋睁眼质问:“是哪个呆瓜这么对你说吗?告诉我那人是谁!”一副准备把人打成猪头的大姐头样。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