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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欢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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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拉开了他的裤子,于是看见了蓬松的软弱无力的阳物。她一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冰凉的尿壶,一手小心地捏起那软棉的东西往壶口里塞。一会她就听见尿撒在里面的清脆声,那声音细细的,似乎也是纯洁的,不带任何污秽地冲向尿壶。    
    他大约尿了三分钟,她把壶放在地上,帮他提上裤子。这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看他的脸。正当她踌躇的当口,他说:我后面的衣服硌得慌。    
    于是她把手探向他的腰身下面,把皱着的一块拽下来。只听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在她把被单往他身上盖时,她看了一下他的身躯,从那微微敞开的衬衫里,她看到了他的粗壮的褐色的肚腹,她连忙松开手,单子落下了。只见他的眼睛在紧闭的眼睑里倦怠地活动着。妹妹心想:他真的是把自己当他的妻子了。


第一部分世界上的姐夫都是一样的(2)

    只有小仙一人在外面长郎的椅子上坐着,姐姐大概找医生了。小仙望着小姨说:“爸爸为什么只认得你?”    
    “他也不认识我。”    
    妹妹说着,紧紧挨着她,坐在她的旁边。小仙说:“为什么我们家会发生这个事?”    
    她的眼神是那么惶惑和担忧,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妹妹想起自己也是在这个年纪真正开始了对人生的恐惧。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去世不再睁开眼睛看一看她而且那个躯体完全变成了一滩灰,扎在一个小塑料袋里然后装在一小布包里,小布包又放进一个小方盒里。然后这个小方盒里又加进了母亲的,两个躯体变做两滩灰混合在一起,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真正相溶,可是很多次她都在想,这也许并不是他们的意愿。    
    姐姐从一个办公室走出来,姐妹之间的目光似乎都不敢相对,很显然姐姐从医生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她顺势坐了下来,想,妹妹看到了那个一直属于她的东西,也许此后将一直属她所有,只要她愿意,只要他一直不醒。这将是多么可怕的情景。她抬起头,盯着妹妹的眼睛问:“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还没等到妹妹的回答,姐姐捂住脸又一次哭起来。这哭声里倾注了她所有的委屈,妹妹甚至于听到了她对她的怨恨:他为什么会把她当成妻子?    
    刚才姐姐从窗口看到了妹妹为丈夫整理衣衫,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她被另一个女人所侵犯。而对这样的侵犯她无可奈何。医生说,他能醒来已是万幸了,实际上告诉她,作为妻子,为了丈夫的安危必须把戏演下去。她当时想,如果要这样,她宁愿他死。    
    她从指缝间看了看妹妹,她是那么木然,看不清她刚才看到了自己丈夫的身体后究竟是什么想法。而且这还仅仅是开始。也许当出院时,她不得不和妹妹互换位置。    
    姐姐想起了马勒的音乐,于是告别妹妹匆匆上街,就近买了个小录音机,买马勒的磁带时,才知道根本没有马勒的磁带卖,于是她又退了录音机咬牙买了一个小VCD机。当她一切准备好回到医院时,丈夫的病房里传出了丈夫的愤怒的叫声。他又一次呼唤着妹妹,他要尿。    
    妹妹正在医务室里对医生声明自己不是他妻子,坚决不会再帮这个忙,请求医生由医护人员来解决。    
    她想我帮了一次是不是就不得不帮一辈子?    
    这太可怕了。一个痴呆者的“妻子”?    
    她为自己感到委屈。    
    但是姐夫大吵大闹。当姐姐到达时,医生正给他强行输入镇定剂。他渐渐睡着了,姐姐在他的床头放起了马勒。第二天又整整放了一天。似乎马勒不仅瘫痪,也成了一个傻子,一个性无能者。姐姐的泪水顺着马勒的音乐不断往外流。    
    妹妹心中一片烦燥,她想起了雷恩,想起了他送给她的登喜路以及他打了那个德国人一拳之后的开玩笑式的表情。她想抛开种种杂事,去见雷恩。她不知道怎样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医院,而且如果让她真的去扮演姐夫的妻子,她将不知所措。是的,她曾经盼望过姐夫来偷窥她的身体,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要去跟他做爱。她仅仅是想让看罢了,这是她人生中的小小的游戏,而真的去扮演他妻子,那这玩笑是开大了。但是从医生的口气看,是不可以刺激他的,否则他会又一次处于植物状态。


第二部分深夜长安街上的雷恩(1)

    她偷偷从医院跑出去,东游西逛,闷热的气候使她喘不过气。她进了一个酒吧,要了一瓶科罗那慢慢地喝着。她期望能在这里遇到个熟人聊会天,但是周围冷冷清清,似乎现在并不是进酒吧的时间。    
    她又一个人回到那个家。    
    她先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意思,又跑到另一间,直接躺在姐姐和姐夫的床上。窗外又园又大的月亮跟闪亮的路灯混杂在一起,是这么地迷离不清。一切都是迷离的。她想到昨天姐姐从街上买马勒回来时听到丈夫的嘶喊,她先是用责怪的目光盯了她一眼。妹妹知道责怪她不去照顾他,她的责怪仿佛正默许她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去照顾自己的丈夫。因为他只认准她一个,因为医生也明确地告诉她,为了他的病情,谁都应该服从他。这一切对她来说太突然了,起码应该有一个月或是一个星期的准备。    
    可是和姐姐的位置互换究竟算是什么回事?    
    在周围冷清的空气中,她突然又一次听到房顶上的床铺的咯吱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大声的叫唤。她仔细听着,身体也迅速澎涨,她甚至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沉重的哟呵声。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当然那肯定是一个年轻人,否则这床的咯吱声不会有这么快的一种频率。午夜时分,她终于拨通了雷恩的手机。她本不想这样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她也没有要想着给他打电话,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打了。那次分手之后,尤其是发生了那个德国人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在等他打。但是算起来,即使没有德国人的脚趾,她也是比他主动。她对自己不满意。电话铃声清脆地响了三声,然后是雷恩的“哈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他没有显出意外的惊喜。这使她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下贱,她就是想跟他说话,想在他的车里转转,或是在一起喝点什么,从他身上沾染一点什么把医院里的马勒赶走。其实当她离开医院时,她已经对马勒跟姐夫一样的麻木了,像是听国歌一样,再激发不起一点点的悲伤、悲凉或者是气愤。她觉得姐夫对马勒表示出的茫然是对的,而姐姐在马勒里仍然像是一个在闷热的澡堂里泡在大盆里的婴儿哭泣不已表示出无限的惊讶。    
    雷恩已经睡了,他先是让她去他住的公寓里,而她说她想到外面走。雷恩很爽快约她去天安门见面。她洒了一点姐姐的CD香水,又认真地面对洗手间的大镜子打扮了一下。    
    当她看到雷恩那高大的身影时,她心里升起一种对他的感激。他还能从床上起来来到这里。    
    空气虽然闷热,雷恩不断地掀起被汗水沾在胸脯上的似乎在秀水街买来的那种丝绸短袖,望着她,露出愉悦的笑容。她想急急地把这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既冗长又复杂,她无法表达这一切只得向他温和地眨眨眼睛,然后把手伸向他的手。但是只一会,他便放开了她。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她也无心去听。    
    他们沿着长安街一直向东走。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浓重的树影下,她搂住了他。他却敞开两手,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带钱。”    
    她仍然搂住他,紧紧地,那只是一个热乎乎的躯干,并且带着胸毛的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身体,但是这身体是强壮的,她想跟他连成一体,于是她抬起头盯着那闪亮的蓝色的眼睛问:    
    “那么你一块钱有吗?”    
    “一块钱?”    
    “对,一块钱?”    
    “人民币还是美元?”    
    “随便。”    
    雷恩发出了响亮的笑声。他终于用两臂抱住她,把她夹得紧紧的。其实这样她就很满足了。她听着他的笑声,把脸埋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雷恩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引来了几个警察。雷恩对她的姓名、年龄、住址等等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小说家。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照实说了。她在旁边听着,全身开始冒火花,几乎是遇到了比车祸更为严重的灾难。他说得很快,大意她听懂了,说是在大街上认识的,然后她给了他一本书,那书是她写的,他非常喜欢,这才跟她正式交往。她恐惧甚至是仇恨地望着他,她不知道他是有意把她往火炕推,还是美国人的头脑真的会那么简单,以至于简单到“性交”在警察面前是那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警察对他这么快的语速弄不清楚,放了他,然后跟着她一起到她家去取身份证,以表明她不是从外地来买淫的妓女。


第二部分深夜长安街上的雷恩(2)

    他们让她跟他们一起上警车,她没有觉得受到侮辱,倒有点像是梦游一样。当他们也要进她的家时,她冷漠地说你们没有权力进我的家,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拿出来给你们看。    
    警察说:“不行,那你跑了呢?”    
    她笑了,说:“我不会跑的,相信我。”    
    警察说:“我们必须进去。”    
    她说:“那好,你们必须脱鞋。换鞋。”    
    警察说:“你这种人真是少见,不怕我们呀。”    
    妹妹把拖鞋拿过来,说:“请。”    
    她进自己的房间,头脑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究竟在哪,于是东一头西一头地乱翻起来。她甚至在自己的床头上翻出了父母的骨灰盒,于是吓了一跳,本来这是放在客厅里的,但是小仙害怕,于是她把它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放在床头柜里。她呆呆地对着这个小盒子望了一会,很显然,那里面也不可能有她的身份证。可是当她终于想起装在一个信封里而把它拿出来去找等候在外面的警察时,那些坐在客厅里的警察,竟然早就走了。    
    一声汽车的鸣笛划破了她的梦境,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被封闭起来的窗帘。窗帘紧紧闭合着,等待着什么人来拨开,但是不会再有人了。偶尔一连窜的汽鸣声从下面公路上通过。从楼下似乎还有狗吠声,她也想像狗一样长长的发出叫声以控诉自己的孤独。但是狗吠声却是令人厌恶的,一声接一声,她真想起来对着窗下冲楼下的狗主人大喝几声。她只睡了约莫一个小时转右。离清晨的到来还很遥远。她不知道在这新的一天将怎样渡过。她想起昨晚雷恩在陈述如何跟她认识的经过的表情,他不加任何过滤,并且在陈述时眼睛偶尔盯着她时的神态丝毫没有恐慌或是害怕,仿佛他在解释一道数学题应该怎么解开,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正在给她的人生制造危险的陷阱吗?    
    她跟那些警察离开他时,他眼睛里才闪着一丝困惑的光:所有的事他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不放她继续跟她走?    
    她在警车上并不像是电影中坐在后面大大的囚车里,而是跟那两个警察坐在一起,在他们旁边靠近窗口,看着窗外的辉煌的长安街。    
    此刻她望着闭合的窗帘,她想,也许那里就是污泥浊水的源泉,所有隐蔽的缝隙都与此有关。她是堕落的,立即,“堕落”一词与那软绵的感觉一起如同马勒的音乐贯穿了她的全身。    
    她抽出手指,翻了一个身,而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是无法将它们从体内拂去的。她正被自己一种什么样的渴望或者是烦燥折磨着,好像有什么新鲜的事物正等待着自己。    
    早上起来在炉上热牛奶时,手被烫伤了,而她毫无疼痛感。    
    她去医院了,像迎接太阳一样等待着阳光的照耀。临走时,雷恩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将离开一阵北京。她问他去干什么,他爽朗地笑了一声说:“回纽约离婚。”    
    他的笑声在她听来是那么遥远,她走在北京的天空下,忽然又重新想起了雷恩对她说的话,要回纽约离婚。蓦的一下,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醒了:离婚?他为谁离?    
    “离婚”这两个字使她的眼中一下就充满了泪水。她意识到自己好感动,不管他是为谁,反正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男人离婚,那她的生活就会充满希望和光明。她的眼泪不停地流着,过路人都在看她,她不管,索性让它们流淌,就像书中常说的:丫流的是幸福的泪水。


第二部分东西方女人的区别

    夏天过去了。秋天凉爽的风鱼贯地从窗口窜进来。就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姐姐出去上课了,姐夫打电话回来对妹妹说: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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