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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他啰嗦,带走!”
潘小莲和武达朗已壮着胆子溜上了台。潘小莲不敢大声说话,他轻轻对宫勇刚说:
“警官同志,刚才都是梁厂长的错,能不能让我们带回去处理?”
宫勇刚突然联想到周星举报的梁旺,便问:“哪个梁厂长?你是哪儿的?”
潘小莲说:“他是新时代彩印厂的厂长兼书记梁旺。我是厂里的业务科长。警官!你看这事能不能网开一面,内部处理?”
宫勇刚鄙夷地说:“又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梁旺!还想网开一面?告诉你,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又回头命令刑警:“把这个梁大人带走!”
场内欢呼起来,还响起了掌声。
梁旺开始尝到了屋漏偏逢连天雨的滋味。在花好月圆夜总会公共场所滋事,受到教育和罚款处理后不久,他的豪宅又遭到盗贼的入室洗劫。即是洗劫,那数目肯定是惊人的,但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心中有数,有苦说不出。不报案不行,因为事件已经惊动了厂保卫科;报大案吗,又怕惊动公安局刑侦队惹出更大的麻烦。思前想后,他只有将一些表面的,数字不大的浮财向派出所象征性地报了个案。他并不希望派出所的干警认真查办此案。
这天,宫勇刚和周星送杨在新上了开往秀江市的南去列车,走出车站后不久,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高声呼叫:
“抓住他!快抓住他!抓住那个杀人犯!”
宫勇刚和周星的眼睛突然一亮,射出警觉的目光。他们发现一个大汉手握带血的弹簧钢匕首,正向这个方向飞奔而来,后面有人在追赶呼喊。沿途有人想拦截,可一看到那把带血的钢刀,便吓得赶紧闪开了。宫勇刚立即回头对周星说:
“你没什么问题吧?最好先闪到一边,让我来对付这家伙。”
周星淡然一笑回答:“学过几年武术,空手夺刀还会点吧。”
说话间那贼已经跑到了近处。宫勇刚用手枪对着他大喝一声:
“站住!你已经跑不掉啦,我是警察。”
那贼气喘嘘嘘一愣,但没有惧色。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说:“这是人口稠密区,你不敢开枪。大哥!你放我一马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会记得你的好处的。”
“放狗屁!瞎了你的眼,竟和警察讲起条件来了。快把刀放下!”宫勇刚厉声命令。
周星却若无其事般地向那贼随便靠近。贼人立即将手中的匕首对着他吼道:
“你别过来!我反正是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周星不紧不慢地对这亡命之徒说:“好哇!那我就成全你,小子,有种就朝我身上刺。你杀了人还敢公开拒捕,罪加一等。”
贼人威胁地用匕首在面前的空中大幅度地挥舞了几下后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反正都是死罪。”
贼人的话还未说完,周星身形骤起,使出八卦掌中的身法步法,身影一闪已窜到他身后。贼人还未反映过来,只觉背后遭到重重一击,身不由己便向前扑跌在地。宫勇刚上去将罪犯铐住。不一会儿,警车、救护车都来了。……
第47 方舟难渡狼人心 梁旺命丧怒山中2
没想到一个意外的事件,却使梁旺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大的突破。罪犯在审讯室招供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我叫徐冬苟,是木工。那个被我杀伤的人叫李锡财,是泥工。我们俩是南城亨特家庭装饰工程公司的工人。老板的名字叫郭鑫。一年前,我们老板接了新时代彩印厂厂长梁旺的复式豪宅的装修业务。自从开工以来,梁旺只要一到施工现场,便指手划脚,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我们偷工减料,这里做得不好,那里也做得不是;而且常威胁说:‘告诉你们郭老板,我的钱是不好赚的,不做好工程令我满意,是休想接到我的钱的。’凭着我的直觉,我知道工程结束后定会有许多麻烦事,便对同事的好朋友李锡财说:‘小李!你看到没有,梁厂长这人决非善良之辈,我们处处可得多长个心眼,否则,到头来最吃亏的是我们打工仔。这年月是大虫吃小虫,小虫吃毛毛虫,谁叫我们是底层的工人呢!像梁厂长这种德性,明摆着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最终不就是一个目的,工程做完了,以质量不好为借口,不给钱或少给钱。我们的郭老板也不是个东西,他如果在钱上面吃了亏,肯定把损失转移到我们做工的头上。这样的亏你我不是都吃过吗。我们背井离乡从农村出来打工,一年累到头,总得让家中的父母妻儿有点盼头吧。否则,空着双手回家过年,老婆又要躲在灶台边抹眼泪啰!’当时李锡财忿恨地说:‘做老板的精明,我也没那么蠢。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他们真拿我们工人不当人,拿我们垫底,我也有我的办法对付。’我就问他:‘你怎么对付?’李锡财凑到我耳边说:‘有样学样,没样看世上。我们不会偷老板几样贵重的工具,比如进口电槌什么的,拿出去变卖了,然后脚板底抹油开溜。’我当时笑他的做法是小儿科,又启发了他一下:‘小李,你这是小偷小摸,发不了财,名声搞坏了,抓住了还要拘留、教养;所以你叫李锡财,而不是李金财。你注意了没有?一个彩印厂的厂长,家里的装修居然这么豪华,又是中式,又是西式,又是绿地舞厅,又是音乐喷泉,还有高档的家具、灯具、家用电器,这都要用不得了的钱啦!达到了大亨级。一个国营企业厂长的收入能赚这么多钱吗?明摆着是个黑了心的大贪官。还有,我们手上正做着的暗壁保险柜装置,这不就是用来藏金银、藏宝贝、放美金的吗?如果别人不仁,我们还讲什么义?我们不也可以学学水泊梁山上的好汉,来个……’
我做了个手势,李锡财却把话说了出来:‘来个劫富济贫,该出手时就出手。’后来,事情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梁旺在装修完工最后结账时,硬是以质量不合格为借口砍掉了郭老板五万元。郭老板也不含糊,把所有的损失都摊到了做事的工人头上。我们争又争不过他,打又打不过他,郭鑫手下养了几个亡命之徒做打手,还养了二条大狼狗。最后,我们只有忍气吞声散伙了事。临走时,李锡财偷了老板一只手枪电钻,我偷了老板一只德国造的电槌,可旧工具最后都没卖到多少钱。离开了郭老板的亨特家装公司,社会上工作也不好找。我们从农村来的工人没什么文化,技术也就那样。我和李锡财每天挎着块纸牌广告做‘马路天使’,站在马路边等业务,好歹混碗饭吃。前几天接着下了近一星期的雨,马路边也不好站了,因为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即使是找到了站的地方,也守不到半点业务。好不容易等到来一个顾主,大家又一窝蜂似地都涌了过去,结果把顾主又吓跑了。我和李锡财都快弹尽粮绝了,小李身上只剩二元捌毛钱,我把全身每个口袋都翻了一遍,把零毫子都加起来,也就凑到二元捌毛钱。李锡财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我却笑他:‘哭什么?小儿科!天无绝人之路,没见到二块捌是个吉利数字吗。’李锡财反驳我:‘吉个屁呀!饭都没得吃了,房东的房租也欠了这么久,我们都快成叫化子了,你还高兴得起来?’我又说他:‘说你小儿科还不服气,你就是眼光短浅,鼠目寸光。二块捌就是老天在暗示,我们俩人快要发。’李锡财半信半疑地问我:‘真的?’‘当然是真的!但是幸福不会从天降,街上有金子捡还得起个早。’我故作神秘地对他说,又把李锡财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给他看了一样东西。李锡财接到手中看了看又说:‘这不就是几把钥匙,你拿这个耍我?’当时,我有点生气地骂他:‘你他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真人。我给你发财机会,你还说我耍你。你知道吗,这是大贪官梁旺家的钥匙,房门、暗室门、保险柜门的钥匙我都配全了,还有备用的万能钥匙,该是派用场的时候了。’小李把眼睛一瞪问我:‘你想叫我和你一起去做贼?不干,饿死我也不干!’当时我真生气了,骂他:‘你他妈的早就是贼了,电钻、电槌你都偷过,小偷是贼,大偷也是贼,你以为有什么区别。’小李又申辩:‘那我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他不仁,我也不义。’我又说他:‘那梁旺现在仁义了?郭鑫现在又仁义了?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贪官,资本家的钱财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劫他的富济我们的贫,天经地义!再说我们只是去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劳动应得的东西,不能算是偷。如果我们都算偷,那些贪官污吏就是大偷、巨偷,是领了执照官冕堂皇明火执仗的江洋大盗。’后来李锡财终于给我说服了,而且铁了心。”
宫勇刚打断他的回忆问道:“你和李锡财既然是铁哥们,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害他?”
徐冬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怨只怨梁旺家的财宝太多了,多得使我们二人迷了人的善良本性。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后悔也晚了。嗨!反正早晚我也得挨枪子,梁旺害了我兄弟二人,我也不能放过他,我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叫这个贪官也不得好死。”
徐冬苟又开始回忆:
“那天夜里,我们看准梁旺出差去了,他老婆也到外面偷别的男人去了。他们夫妻二人是信奉个性解放互不干涉的。我俩偷偷潜入了他的豪宅。那个看家的小保姆早睡得像头死猪,就是醒了我们也有办法对付她。因为手中有钥匙,加上梁宅地方太大无法看护,我和李锡财轻而易举便打开了安装在书房中的暗壁和保险装置。当时,我俩简直惊呆了,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银宝贝钱财,激动得心都要跳出腔了。我随便翻了一下,里面有金条、各种名贵首饰、劳力士名表、美元、人民币,还有几口大点的匣子打不开,不知装的是什么宝贝。我掏出工具想撬开宝匣,李锡财心中慌乱地说:‘别撬了,人心不足蛇吞相,拣好带的东西拿了快走吧!’我想想也有道理,随便拿块金条也够我用很久,便没有去撬那些匣子。这时门外发出了一点响声,虽没有人进来,我们也不敢久留,胡乱往口袋中塞了些钱、金条、劳力士表,便迅速溜出来了。回到住处,我们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将东西放在一起清点了一下,共有进口劳力士名表十二块,金条四十条,美元二十二万,人民币五十万,名贵首饰二十四件。这么多钱财,把我们眼睛都看绿了。钱财清点完毕,我二人心中都在打自己的算盘。最后,还是李锡财先开了口,他说:‘冬苟!我们亲兄弟明算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就按事先约好的办法,二一添作五,各人一半,将这笔钱财分了,然后各自远走高飞,你看怎么样?’望着这么一大堆钱财,我心里有点不平衡了。当时,我便对小李说:‘话是我说的,那是我仗义,姿态高。可你得饮水思源啊,你总不能憨进不憨出,做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吧?论功行赏你懂吗?主意是我出的,钥匙是我配好的,你只是跟着我跑龙套,没有我带着,你别说发财,恐怕现在都在街上当叫化子了。和我平分秋色,你怎么说得出口?’小李当时给我说得哑口无言,想了一会,终于咬了咬牙,答应和我四、六开,我六他四。我不同意,坚持我七他三,争到最后二人差点动拳头。李锡财还是有点怕我的,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最终,他还是依了我。那天晚上,我们俩人谁也不敢真睡着,相互防范,现在再呆在一起只会危机重重,甚至是绝对不可能了。第二天下午,我们最后一次一起上大酒店吃了一顿,也算是告别吧。结账时李锡财抢着买了单,我还以为他想通了,学会做人了,可一出大酒店的门,他又提出分钱那档子事。他说:‘冬苟哥!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是按三七开拆账,你也未免太狠了点。这样吧,我们也兄弟一场,大家都退一步,我就算三。点五成,你算六点五成总可以吧?’我当时把眼一瞪,气愤地说:‘不行!一分也不能让。’大街上人多,我们又转到路边的小巷中争吵。吵着吵着,这小子居然抢夺我的包裹,并先掏出弹簧刀来。我也把自己的弹簧刀拿出来。这时有人走进了巷中,吵下去就会鸡飞蛋打一场空了。我一狠心便给了李锡财胸口一刀,夺了他的包就跑。后来,我便被你们抓到了。”
李锡财没有被刺死,经抢救清醒过来后,口供和徐冬苟是一致的。这时检察官杨在新也从秀江市回来,经研究分析和进一步深入调查,确定梁旺的不明财产情况和群众举报的材料基本属实,逮捕梁旺的时机已经成熟。然而,就在逮捕行动实施前,梁旺和潘小莲突然携巨款开车潜逃了。难道是内部走漏了消息?宫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