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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建功终于把眼睛也瞪圆了,极度不满地说:“有道理,你总是有道理的!我不是给了你机会调查吗?可你什么也没弄出来!我们总不能怀疑一切吧?那是文化大革命红卫兵极左的思潮。干我们这一行,重要的是用证据说话,而不是想当然。你的想像能力也太丰富了,可能还怀疑后面有个黑社会吧?可谁是黑后台?谁是保护伞?利益集团又有哪些人?他们又都干了些什么?证据呢?证据!”
宫勇刚的倔劲也上来了,心里憋着的话便冲口而出:“徐拐子就是证据!大头壳就是证据!可他们为什么都死了?一个死得蹊跷,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刻被击斃!”
这句话让马建功头皮也发麻了,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威胁,便失态地叫了起来:“徐拐子的死是意外,是天意!大头壳暴力拒捕,难道不该死吗?难道要让我们的干警死在残暴的凶犯手中?”马建功又不解恨地用手点着宫勇刚说:“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
还能说什么呢!宫勇刚强行克制住自己,愤懑地离开了马建功的办公室。
周星有三件藏宝的事,狗子是否还告诉过姜小云之外的人呢?如果有,那他还告诉过什么人?如果没有,那知情者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古玩文物鉴定专家,但七十余岁博物馆退休的资深研究员不可能作案。再就是狗子,他与周星几十年交往,相互了解,感情尚好,作案的可能性也极小。再说他也没实力没本事调动大头壳和夜猫子这样的人。那剩下的第三位知情者姜小云就不同了,他对“三宝”有欲望有需求,但又不能自己出面去干鸡鸣狗盗这事,却有能力调遣控制大头壳和夜猫子为他效劳卖命。另外,狗子在姜小云身边做事,他还极有可能知道许多隐密之事。……宫勇刚从马建功那儿出来后,为了冷静思考问题,摩托车也不骑了,一路还在想着案子的事。他不想违心地就此结案罢休,便加快脚步向周星的三A策划中心赶去。
周星与宫勇刚对案情所见略同。为避免狗子过于紧张和警惕,便决定由周星再打一个电话给他,落实知情者的事。电话很快拨通了:
“喂,是狗子吗?”
“是呀,不用说,你是周星。我就知道你还会打电话来的。上次我手机没电了,所以中断了电话。”
“你旁边没有其他人吧?”
狗子望了一眼正好在一旁的姜小云,他对狗子摆了摆手示意无人,却凑得更近听电话。狗子这才又说:“没别的人,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周星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寒暄道:“没什么大事,随便聊聊,看你有什么长进。”
狗子不禁得意地炫耀道:“长进谈不上,当了个华鑫茶艺轩的经理,月薪万把块钱吧。”
“恭喜你呀!狗子,当官发大财,乌枪换炮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周星趁机追问。
“昨天……”狗子才说了两个字,急得一旁的姜小云直摆手。狗子会意立即转口:“这经理当了有些日子了。”
“有些日子?只怕是昨天才提的经理吧。”
“胡扯!经理我都当三个月了。我是说昨天就想告诉你,要请你的客。”
“经理都当三个月了才想到请客?也好,有喜酒吃嘛,好事!你定个时间,但今天我另有安排。喂!我想问你个事,有关我那三件藏品的事,除姜小云之外,你还告诉过谁?”
狗子早有准备,所以想也没想就说:“大兄,这件事我实在对不起你!只怪我嘴太快,心里藏不住事,我还告诉过夜猫子和大头壳。没料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真该死!”
周星用的是免提通话,宫勇刚也在一旁认真听着。
“真的是你告诉他俩的?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要泄密吗,你也太不够味了。”周星说。
“是真的!但我不是有意要泄密,完全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原本我是想赞美你的人品,结果反给这俩坏蛋钻了空子。”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当时他俩人正在为赌债的事争吵,还差点动起拳头来,我就过去劝道:‘你两个人不是好朋友吗?好起来割头换颈都行,为这几个臭钱伤了兄弟间的义气,值吗?’夜猫子立刻把矛头指向我:‘你别跟我说光面话!亲兄弟还明算账,世上还有不要钱的人?’我就对他说:‘不要钱的人是没有,但视金钱如粪土,随遇而安淡然处之的人却有。人家也赚钱,但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人家也用钱,但义字当头时挥金如土。’我话还没说完,夜猫子就笑说:‘那人一定是天生的儍瓜,要不就有脑炎后遗症!’我当时很生气,就说;‘人家比你聪明一万倍,是画家、设计师、老板。你俩来华鑫之前,还做过华鑫的艺术总监。姜总对他都求贤若渴让他三分,用公司一半的股份都搬不动他。’夜猫子又问我:‘这人是谁?’我就实话告诉了他。没想到他说认识你,和你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邻居。后来我们的话就多了起来,感叹之下,我就把姜总想用五百万收购你的藏品,而你却毫不动心的事说了出来。可我万万没想到,一直像闷头鸡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的大头壳来事了。老人们常说:‘闷头鸡,吃白米,颗颗啄到底。’这大头壳要么不吭声,出声便是坏主意。你知道他怎么说?他主张我们三人联手去偷你的宝贝!我当时就痛斥了他一顿,还警告了他,我说:‘大头壳,如果周星家的宝贝有什么闪失,就一定是你干的!我第一个到公安局去举报你。’大头壳却嘻皮笑脸地说:‘你那么认真干吗?我是逗你玩,看你够不够哥们义气,是不是见利忘义之徒?’”说到这儿,狗子特意在电话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又说:“我真儍!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王八蛋还真干出了这伤天害理的事。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这家伙总算遭报应了。”
“说完了?”周星问。
“全说完了!”
“是吗?狗子,我怎么越听越像你是在编故事,这都是真话吗?”
“真话!真话!百分之百的真话!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出门就给汽车撞死!”
“狗子,毒誓也不用发,记住你自己刚才说的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狗子不再做声,放下了电话。
一直在静听思考的宫勇刚这时问周星:“听了电话你有什么感觉?”
周星摇了摇头说:“感觉有哇,狗子大有长进,会编故事,会出卖朋友了。”
“何以见得?”
“他编的故事看似完美可信,站得住脚,目的只有一个,把全部的罪责都加到死无对证的大头壳和夜猫子身上,为幕后的姜小云开脱。这和上次黄小轩的案子玩的是同一种手法,丢卒保帅,杀人灭口。看来他们是有准备了,从狗子嘴里我们暂时得不到什么线索和证据。”
“这更说明狗子知道许多关键的东西,否则,姜小云不会在昨天匆匆忙忙地把没什么能力的狗子,提升为华鑫茶艺轩的经理,还许以高薪,这不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吗。狗子是个关键人物,周星,你觉得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还有这种可能吗?”
“他和姜小云有区别,应该还存在这种可能,我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试试。”
“我们的对手很狡猾,可能有大背景,甚至可能会花力气出毒招对付我们,除非我们放弃,就此顺坡而下将案子结了。我是刑警队长,本不该对你说这些;可我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我不想欺骗你。我现在面临种种压力,也很无奈,但我想问你一句,你会放弃吗?”
“我决不放弃!”
周星响亮地回答让宫勇刚很感动地握了握他的手说:“谢谢你!平生得一知己足矣。好,我们回到正题。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把黄小轩被害的案子与现在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思考分析,寻找更多的证人和证据,……”
马建功几次催促宫勇刚写结案报告了结盗宝杀人案,都被宫勇刚以种种借口拖了下来。他一边暗中继续侦察和收集犯罪嫌疑人的罪证,还在寻找富婆富银秀及“尾巴”罗年保的下落。周星也配合,找狗子的家属深入地谈了一次话。效果虽然不太,但也证实狗子是最近才当上华鑫茶艺轩经理的。宫勇刚拖延结案的时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等去北京开会的江海浪回来,希望事情有个转机。
宫勇刚的心事和一切活动能瞒得过马建功吗?自然是瞒不过。马建功受邀溜到姜小云《名人别墅》八号,两人原本是为了商量对策,可一见面就相互指责埋怨了起来。姜小云开口便说:
“马局长,什么人不好用,你怎么偏用个‘鹅头’当你的刑侦队长?”
马建功假装糊涂道:“什么‘鹅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会不懂?鹅,就是吃草的大白鹅,个头不大,却傲慢无礼没大没小目空一切,连。主人也敢追敢咬。据说,在鹅的眼睛中一切都小,只有自已最大,所以便胆大妄为。你为什么不多养牛呢?牛能吃苦耐劳,又听主人使唤。据说,在牛的眼睛中万物皆大,所以对主人存有敬畏感恩之心。”
本就心情不佳的马建功不禁骂道:“放你妈狗屁!牛惹恼了也顶人,懂吗?你还有脸说我,你手下养了些什么?那不是人,是豺狼虎豹!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不!你是世界上头号大儍瓜!大蠢猪!世上宝藏无数,你又身价亿万,什么宝贝不好买?却偏去惹那个‘鹅头’周星,还把我都坑苦了!”
姜小云立即陪上笑脸说:“好了,好了,马大人息怒。你用了一个‘鹅头’,我惹了一个‘鹅头’,算扯平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这两个‘鹅头’吧。”
马建功仍旧余气未消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个公安局长交上你这个朋友,不知是近朱还是近墨?反正是永无宁日了。”
姜小云大嘴一张说:“近墨,成了吧。这年头黑与白很重要吗?有绝对的吗?邓主席也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革命是什么,就是推动生产力的发展,换一句话说就是赚大钱。美国的基辛格博士也说过,‘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利益还有黑白之分么?没有!”
马建功把手一挥说:“好了,‘棉花手’,闭上你的臭嘴!我不和你嚼舌头,反正这年头已是信仰危机了,邓主席的话你也敢歪曲。兵卒过河能吃帅将,弄不好你我都得栽在宫勇刚手中。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吧。你叫我来,不是说有高招吗?亮相吧。”
“有!八个字: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两个人在密室中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
宫勇刚突然接到马建功的命令,要他停止手中的一切工作,停止刑侦队长的职务。同时,准备接受组织对他文革中历史问题,及现在生活作风腐败问题的调查。盗宝杀人案的结案工作,局里已安排其他同志接手。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宫勇刚的思维似乎更清晰了,尽管还不能做最后的结论,但他却意识到对手的最后疯狂,和自己必须经受更大的磨难和考验。黎明前的黑暗来了,宫勇刚没有激动,但必须抗争:
“马局长,这是你个人的决定还是组织的决定,江海浪副局长和其他领导都知道吗?”
“我就是代表组织来跟你说话。公安机关,特别是刑侦部门,必须保持队伍人员的高度纯洁,有关这方面上级早有明确指示。”
“我是阶级异已分子还是蜕化变质分子?你有证据吗?”
“宫勇刚,我劝你放明白点,首先,得端正自已的态度!你以为自己很纯洁吗,你在文革中是不是造反派的红卫兵?当知青时有没有过偷盗行为?你的同学张大山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常在曾小芳家中过夜又是怎么回事?你有许多问题,不用我一一点出来,自已回去反省吧。今后,你能否继续呆在公安队伍,就看你自己的态度和认识了!”
“我文革中是造反派红卫兵,但是普通群众,也没搞过打砸抢。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不是我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能左右的,我们应当历史地去分析对待。难道所有参加过红卫兵造反派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魔鬼、罪人和禁用之材吗?下放当知青时,我的确犯过错误,但在部队当兵入党时,我都主动向组织交待了。为此,我经受了更严格的审查和更长时间的考验,难道一个人历史上的污点用血和生命都永远不能洗刷吗?我和曾小芳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无可非议,难道你也要用来做文章吗?”
马建功把桌子一拍,怒气冲冲地堵住了宫勇刚的话:“住嘴!我不想听你狡辩,也不是请你来辯论的。现在不是文化大革命的年代,难道你还想来一次‘造反有理’?就凭你现在这种态度,就不能在公安机关再呆下去了!”
宫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