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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在我呆住的几秒钟,一双温暖的手揽过我的肩膀,他的衣领擦过我的脸庞,我想抓住他的衣服,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
他的手臂的力量渐渐的加深,我感到血气从心口涌起,眼睛里早已模糊一片,尽管这样,那双手,还是固执的垂在一边。
冬天的南京,机场安检前,我们就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来告别彼此。
他的背影渐渐的远去,依然是瘦削脊骨,硬净如玉,一如第一眼见到他那样。 我痛的没了知觉,只能长久的站在原地,直到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唐君然的信息,“我很快就回来,好好保重。”
我轻轻的按下了删除键,慢慢的走向门口,自动门打开的一瞬间,阳光全部跌在我的眼睛里,灼痛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周围的来往的车辆和人们,只看的见两三架飞机腾空而起,在我眼前快速的消失,碧空万里。
忽然就想到一句话,这就是一生,你给我一秒钟的吻,三分钟的极乐,一生的痛。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走廊的消毒水味让我干瘪的胃一阵抽搐,我在手术室门口看见韩晨阳和两个医生低声交谈,顿时整个人就懵了,不知道是上前还是后退。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韩晨阳抬起头,和我目光相接,然后那两位医生就离开了,他走到我面前,轻轻的说,“江风麻醉时候出了一点问题,幸好现在没有事了,正在手术中。”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出来,“是,没事,还是有事?”
“江风现在没事了,也许药物不耐受,局麻的时候血压很低,呼吸也很浅,不过早就已经没事了,手术也照常进行。”
我却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就冲到水池边,一阵干呕,一摸额头,冷汗涔涔,韩晨阳走进来扶住我,口气有些焦虑,“怎么,脸色这么差,放心,江风没事了,刚才那两个医生是来说明情况的,没事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只是早上没吃饭,又晕车,让我休息一下。”
他扶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缓过气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仿佛他真的是一座靠山,很坚定很让人安心。
一叠稿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接过来,随口问他,“这是什么?”
“江风让我给你的。”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都凝固了,就连思绪也不会流动了,就听到韩晨阳说,“他说,这是为你结婚设计的全套首饰,因为,他说谁也不敢保证他的手术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所以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的话音刚落下,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第一个出来的是董安妍,她摘下口罩,冲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夸张的笑容,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亮闪闪的,然后她走到我面前,眼泪“唰”的就涌了出来,“吓死我了,真的吓死了,不过手术目前很成功。”
脑袋里的最后一根绷紧的弦应声而断,我看到麻醉师推着还未苏醒的江风出来了,他的眼睛上缠着纱布,然后老教授走出来,慈爱的拍拍董安妍的肩膀,呵呵笑,“小董呀,被吓到了吧,你这样可不行,心理素质还要加强。”
韩晨阳上前和老教授道谢,互相寒暄了一阵,然后他转身对我说,“傻丫头,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看看江风?”
我轻轻的笑起来,点点头,“等一下,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
不经意的抬头向窗外望去,楼外的一棵参天大树几乎挡掉了大半个阳台,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照进来,斑驳而影绰,洒下一些细碎的光点在地面上。
真的很不寻常的冬阳,一瞬间,我以为我还在广州。
我掏出手机,翻出熟悉的号码,用尽力气按下了五个字的信息,“再见,唐君然。”然后按下发送,等发送成功的提示返回后,我掀开电池板,拔出手机卡。
闪亮的金色,在阳光下,悄无声息的坠入垃圾箱。
如同四年又一个月的感情,从此不再想起,不再提起,亦不会重蹈覆辙。
我看见韩晨阳的目光,如水一般的静静的注视这一切,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那是江风的病房。
在这样温暖又熟悉的气息里,还有在这样耀眼的冬阳下,时光好像流转了起来。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在脸上横行。
西贡下的纠缠爱欲(中)
江风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睡的好好呀。”
董安妍眨眨眼,面无表情的望着我,我摊摊手,麻醉师在一旁也笑的,“我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醒了这么说的。”
我撇撇嘴,调侃江风,“差点你就长睡不起了,吓死我们一干人了,你居然说的那么轻松,丫的,我的眼泪都白流了。”
江风龇牙咧嘴的,“没关系的,等下让董安妍给你吊瓶生理盐水,你流多少补多少,一边补一边流,动态平衡,体液平衡!”
董安妍瞪大眼睛,忍不住笑起来,“呦,江风看不出你还有点医学常识呀,明天就可以揭开纱布了,然后要使用环胞霉素滴眼,其它的注意事项明天再说,我今天快累死了,对了,等一下还要做个例行检查,我去拿单子,过会回来。”我跟她道别,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江风两个人,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倾斜着照进来,有一点刺目,让人眩晕,江风轻轻的开口,“今天的阳光,很暖和。”
他的手心里有一束明黄的光晕,我轻轻的“恩”了一声,他随即就问,“韩晨阳呢?”
“不知道,刚才看出去了。”我站在窗户边上,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确实很暖和。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冷不防的问道,“小妹,你说的那件你必须解决的事情…。。”他的话却被开门声打断了,韩晨阳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一次性的餐盒,他招手让我过去,附在我耳朵上低声说,“出去吃。”我好奇,“这是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江风就抢答,“我知道,是八宝粥,好香呀,我也想吃!”
“你还是吃医院的配餐吧。”韩晨阳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江风,“还有护士小美眉们抢着喂你,多幸福,一般人给钱都享受不到。”
江风怒了,在床上像只鱼一样扭来扭去,正好董安妍和护士进来,她气的大吼一声,“江风你又活跃了是吧,给我躺上两小时再说,什么?你要上厕所,呃,那插尿管好了。”
我噗哧一下就笑出来了,韩晨阳乘机碰碰我的手臂,示意我把空间留给病人和医生。八宝粥还是热乎乎的,掀起盖子,热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我拿起勺子轻轻挑了一点尝了一下,有些意外,“韩晨阳,你怎么知道我吃这个味道的?”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哦,上次在夫子庙看到你吃这个的。”
我低下头,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措,“其实不用你这么麻烦的,下午随便去哪里吃都可以的,对了,江风的保险在你那里是吧?”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闭着,口气淡然,“你先吃,下午我有点事,晚上我来接你去我家拿他的保险,你看怎么样?”
“行,到时候打电话给你。”我慢慢的,一勺一勺的把八宝粥送进嘴里,明明是加了很多糖,甜的几乎发腻,可是我却觉得苦涩。
心底,一半温暖,一半荒凉,我转过脸去,怕韩晨阳看到我的样子,狼狈不堪。下午陆陆续续的有南艺的学生来看江风,病房里很热闹,我和他们不熟,江风嚷着要吃米线,我无奈,帮他去新街口小食店打包。
天色尚早,我从地下道毫无目的的乱逛,那里有很多小商铺,我一家家的走马观花的过,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杂乱无章,忽然我听到有一个女生的说话声音,“再打一个,打右边,别打耳垂,就打耳骨。”我停下脚步,看见一个长的很清秀的女生站在一家店铺前面,打扮夸张的老板手里拿个枪放在她右耳边,一秒钟的时间,那个女生的耳廓上出现了一个闪亮的耳针。
那个女生微微皱眉,估计是有些疼,旁边在看首饰的女生转过身来,口气凉凉的,“唉,让你没事找事干,说什么失恋一次就打一个耳洞,什么破理论!”
那个女生漫不经心的笑笑,“没关系,反正已经打了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两个女孩子结伴走了,那几句话就像针尖一样刺的心口疼极了,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我,曾经也站在每一家打耳洞的铺子前,想为死去的爱情做一个纪念。
我怕痛,很怕。
而且,我从来认为自己的爱情不够悲壮,一场平淡如水的初恋,和一场滑稽可笑的暗恋,不刻骨,不铭心。可是,当我想起那些欢笑和幸福,记忆中的那些纯净与妖娆,就不可抑制的疼痛。
赤裸裸的冰凉,疼到硬生生的逼出泪水,我想这些伤痛需要一个实体来承载。
我走上前,指指自己的左耳,“老板,打了一个耳洞,打耳垂这里。”我清楚的感觉到冷冰冰的金属利物扫过皮肤那一个瞬间凌厉的疼痛,可是我却笑起来了,老板看了我一眼,有些奇怪,“没感觉?”
“有点疼,还有点痒。”我侧过身看镜子里的自己的左耳,上面镶嵌着一根银针,老板凑过来,“美女,这个银针要取下来的,帮你带个塑料棒,涂点金霉素,你可以去药店里买一点红霉素或者酒精。”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面貌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的有些不同。
因为我的身体,从此有了愈合不了的缺陷。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江风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我伺候他吃了饭,给韩晨阳发信息,让他来医院接我吃饭。
吃完饭,华灯初上,我坐在他的车里,车里放的是我最爱的一首Coldplay的Viva La Vida,我歪过头来看了一眼韩晨阳,他专注的开车,嘴角却仍然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容,直视前方,不讲话。 “Once you go,there was never ,never an honest world ,这首歌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死在里面,这句话,就是当情歌听了,心也够碎了。”
他只是习惯性的笑笑,“酷玩的都挺煽情的,我很少听,一听就是一天一首歌。”
“我想,要是在小时候的院子里面,有很高的废弃的水泥板,黄昏的时候还有一点点阳光,躺在水泥板上面,还有余温,光着脚,闭起眼睛听歌。”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浪漫主义情结,对了,你耳朵上是什么,怎么一直在摸?”
“刚打的耳洞,总是觉得有些怪。”宾利打了一个漂亮的弯,拐进了小区的车库,稳稳的停下来,我转头刚想拉开门,肩膀被强劲的力量扳了回来,那一刻我还愣在那里,“韩晨阳,怎么了?”
冷冷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谁让你打的,你不怕感染了?”
我却笑起来,口气和他的一模一样,“谁让你管的,打在你耳朵上么?”手上一使劲想要开车门出去,他冰凉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上了我的脖颈,按在颈动脉上,我可以感觉到血液在他刻意的挤压下,汩汩的沸腾。
我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气,心里隐隐的也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可是就是倔强的瞪着他,他的手指居然透凉,声音更凉,“只打了一个,这么嚣张!”
“你神经病呀,韩晨阳!”他双手撑在我背后的车窗玻璃上,我被牢牢的禁锢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后脑就紧靠在窗玻璃上,动弹不得,我想偏过头闪避,可他却不给我丝毫退让的机会,他的吻来势凶狠,直到我尝到了寡淡的血腥味。
这个吻,没有任何意义,对我来说,只是把我悉心治疗干裂的嘴唇又弄裂了,功亏一篑。
我没空奉陪他的怒气,亦不可能低三下四享受他的垂青。气氛变的很怪,进了他的家,我们谁都不说话,他也不拿江风的保险给我,自己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我呆呆的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乏味的连续剧,心里是越憋越气,按了开关便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阳台上有火光星星点点。
我走过去,站在门口,冷冰冰的叫他,“韩晨阳,你把保险给我,我要回去。”
他转过身来,领带松散在领间,衬衫上的几粒纽扣,也都被解开了,一反平日的沉稳保守,流露着一股肆意的放纵,手指间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明明灭灭之中,他的神情似笑非笑,看不真切。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小女人性子上来,想跟他撒娇胡闹,悄悄的去拽他的衣角,他被我拉的不耐烦,反手去扣住我的手指,我抓他痒,他居然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丫头,我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