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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道观之中,一定有过不少对话,他却不记下来,而只是发表他主观的意
见,一口咬定了大汉是异星人。)
大汉自然就是方铁生,他在当年事发之后,躲进了武夷山的深山之中,过
著隐居生活,倒的确不是容易找得到他的。)
在道观中,一再套问,大汉十分不愿说话,态度神秘,盘桓到次日,大汉忽
然下逐客令,被他挟持下山,地球人不可能有那么强壮的体力,有一段险峻的
山路,被他一把提起,双脚悬空走过,历时七分钟,每一秒都可能粉身碎骨,遭
遇奇绝。
来到山脚下,大著胆子,请他允许拍照留念,出乎意料之外,大汉竟一口
答应,在树桩上坐下,仰首望天,似有无限心思,拍完照之后,大汉忽然表示,
他可以另外送我三张照片,一时以为是他在自己星球和所拍摄者,大是兴奋。
但等他郑而重之,拿出三张照片时,却分明是在地球所摄,不足为奇,推
测他必然知我已确定他是外星人,故意用这三张照片,表示他是地球人,此等
手法,十分陈旧,不足一笑。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混帐东西!陈长青这个人,他要是
先有了一个结论,就再也不理会客观事实,会想出种种不合逻辑的想法,去适
应他的主观结论,绝不肯正视现实,例如他认定了那大汉是异星人,就指一切
当作是异星人来论证。)
不过异星大汉有一番话,颇难理解。他说:“一定有许多人正在找我下
落,你手上的照片,最好不要随便给人看,你我相遇是有缘,这种尘缘,我再也
不要有,我们不会再见,你要找我也找不到。”
这番话,可算是他自己表明身份,他是仙人?仙人即异星人,可知我料断
不错,本来还想追问,异星大汉指戏装照片中旦角,又说:“如果你竟有机会见
到这个人,可把照片给他,唉,只怕物换星移,他也早已死了,唉!唉!”
他在连连叹息时,似有无限凄酸,竟至于本来极有神采的双目之中,泪花
乱转,真怪,异星大汉,竟也有丰富的人类感情,可能是在地球上住了太久,受
地球人性格影响之故。
当时回答他:“人海茫茫,偶然要遇到一个人的机会极微,是不是要刻意
寻找?”
异星大汉仰首半晌,长叹一声,说话大有仙意:“不必了,有缘能遇上,根
本不必刻意寻找,要是没有遇上的机缘,再找,也找不到,想找我的人还少么?
可是谁找得到?”
我趁机问:“为什么你肯定有人要找你?”
异星大汉浩叹三声,不言不语,撒开大步,奔向深山。心有不甘,急急跟
随,山路崎岖,异星大汉如履平地,我却狼狈不堪,终于被逼放弃。
此为我遇见的外星人最确切之一次,且有照片为证。
(陈长青的第一次记录到这里为止,后来还有一些补记,相当有趣。)
曾几次想向卫斯理提及在武夷山遇见异星大汉一事,但明知结果一定为
他嗤笑,四张照片,并不能证明他是异星人。
戏装照片,演出之剧目,确定为“风尘三侠”。莫非大汉竟是虬髯客成仙?
汉唐时,得道成仙之人颇多,虬髯客远离中原之后,若是仙缘巧合,也不足为
奇。
又,军装照片经过考证,确有如此军服,多年前之事,其演话剧乎?
陈长青再也想不到,穿了军服的方铁生,不是在演戏,那是他的真实生
活。)
(但如果说人生恰如一场戏,那么,说方铁生当时是在演戏,也无不可。)
一直未曾见到照片上的红拂女,这旦角神态柔媚,曾询及演艺界中人,都
说不知是谁。
归入档案资料:武夷山曾有异星人踪迹,异星人身形高大,面貌威武,力大
无穷,且有极地球人化之感情。
以陈长青的性格而论,一定是方铁生这个“异星大汉”给他的印象十分深
刻。所以他的记述,已经算是十分详细的了。
我和白素暂时都不发表意见,迅速转著念。温宝裕在解说著:“我当时有
这种感觉,苦苦思索了三天,才想起曾在陈长青的资料中,见到过一个异星大
汉,也有一张戏装照片,和小说中的故事十分接近,找出来一看,胡说就说十
之八九,那真是方铁生,我们不能百分之一百肯定。那真是方铁生?”
我吸了一口气:“如果单是一个大汉,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有这张演出风
尘三侠的照片,毫无疑问,三个主要人物全在了。”
白素低声说了一句:“两个铁生都有下落了。”
我一面看著照片:“方铁生在十六年前,隐居武夷,十六年之后呢?”
【第十二章】
我的意思是,事情过去了十六年,在这十六年之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惊
天动地,天翻地覆的变化,谁知道现在的情形如何?
可是白素却道:“存心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很少会变换环境,时间、生
命,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并无意义,你看甘铁生,就一直在那座山里。”
我叹了一声:“就算是,你知道福建武夷山有多大?总不能跑到山脚下,
架起扩音器,喊一轮话,就希望他能听到,走出来相会。”
白素瞪了我一眼,武夷山是著名的山脉,方圆超过六十公里,大小山岭
绝壁幽谷,不计其数,那个小道观不知道座落在哪一个山场之中,只怕一千人
进去找他,也难以发现。
白素又想了一会:“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君花和甘铁生,他们两人,拼了
命不要,也一定会把方铁生从武夷山中找出来。”
我一想,这话倒是实情,我只是补充了一句:“要是方铁生还在武夷山的
话。”
胡说问了一个问题:“当年陈长青偶遇方铁生,方铁生为什么会送他这张
照片?”
我想了一想:“或许,方铁生想念君花,通过一次偶然的机缘,再和君花见
面。哼,只是不知他如何向君花解释他的背叛。”
白素叹了一声;“我们获得的资料愈多,事情愈怪异,方铁生在背叛行为
之后,似乎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这不是怪绝吗?”,
温宝裕立时同意:“简直不合逻辑之至。”
白素向我望来,我只是苦笑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这几个人,作了各种
各样的假设,但似乎没有一宗可以成立。我知道一定另外有一个原因,可就
是找不到头绪,所以我暂时不想再去设想什么,让头脑冷静一下,另僻蹊径,
有时会豁然开朗,把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想通的。
白素看到我这种神情,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也有同感:“对了,再多设
想,也没有用处。看来,你不准备去看君花和甘铁生?”
我叹了一声:“去见他们并没有意义,因为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方铁生背叛
的原因。”
白素沉吟了一下:“我倒想去看看。”
我闷哼了一声:“去和两个男同性恋者见面?”
白素摇头:“君花已经变了性,而更主要的是,我想到现场去瞭解一下环
境,我总觉得,在那一大片穷山恶水之中,一定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道的奇怪
事情发生过……那可能是整件事的关键。”
一般来说,白素很少在一件事上,表现那样的主动,而这次却有点不寻
常,我抬了抬眉,作为询问,白素想了一会,给了答覆;“背叛虽然在人类行为
中常见,可是这个背叛事件,却特别之极,如果纯粹出于方铁生本身的意愿,
那么人性的可怕程度,就远在世人所知之上,所以,要弄个清楚才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始终怀疑有一种“外来的力量”在影响著方铁生,这
本来是我们的种种假设之一,我不认为到那个山区去,会有什么发现,可是白
素的兴致甚高,我们又很久没有一起旅行了,又何妨凑凑她的兴?虽然可以
预期那山区绝不是旅行的好地方,我还是道:“好,我们一起去。”
温宝裕竟然异想天开:“好啊,学校有假期。”
我望向他:“干什么?以为是远足烧烤野火会?”
温宝裕不望我,向良辰美景看去,想挑唆她们也去,良辰美景齐齐叹了一
声;“不行,我们的学习课程排得很紧,而且,对那个山区,我们不是很有兴
趣。”
温宝裕大是懊丧,连连搓手:“可惜,你们一定会后悔,我去了之后 ”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头:“你先向令堂去问一下,她有没有替你安排假
期活动。”
温宝裕的神情,一下子象是漏了气的皮球样,叹了一声:“不必问,我知
道,她已安排了,要我陪她到泰国去,而且不容许我推辞。”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那就是了。”
温宝裕苦著脸:“我不喜欢到泰国去,更不喜欢陪妈妈一起去。”
良辰美景平时虽然和他不住斗口,可是这时,却十分同情他:“泰国是一
个十分神秘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奇遇。”
温宝裕翻著眼,自喉际发出一阵叽叽咕咕的声响,那是他表示不满和抗
议的方式 可以想象,在泰国的旅程之中,他的母亲,胖得已无可救药的温
太太,一定会日夜不断听到这种声音,说不定会因之而怀疑温宝裕是不是得
了什么怪病。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白素也十分同情温宝裕,她说得十
分温和:“陪母亲去旅行,也很应该,而且,泰国的确是十分神秘的地方,那里
盛行降头术 ”
温宝裕立时又象是皮球充满了气,高兴起来:“对,原振侠医生就曾触
过神秘可怖之极的降头术,他还认识一个大降头师,嗯,请他介绍,到了泰国
之后,我去找他学降头术。”
我一想到温太太和降头师见面的情形,更是笑得大声,温宝裕向我望来,
我忍住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降头,可以令你有更多行动的自由?”
温宝裕一本正经:“一定有的。”
温宝裕要去泰国,泰国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地方,温宝裕又说要找原振侠
医生去介绍他认识那个叫作史奈的大降头师,这一切,在这时,只不过是闲谈
的资料。当时绝没有想到的是,温宝裕在泰国,真的有极奇特的遭遇。他的
遭遇,演化为一个怪异莫名的故事。
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和这个故事无关,而照惯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
把它记述出来。
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胡说,对温宝裕要去泰国,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第二天,白素先按照地址,回了电报:“快尽来,并有重要消息奉告。”
她没有说明是有了方铁生下落的线索,是怕君花和甘铁生一知道,就会
赶到武夷山去。
第三天,我和白素启程,一路上的经过情形,自然不必细表,到了那个小
镇,在一家门外还贴著中国人贴了几千年的“鸡鸣早看天”之类的门联的小客
店内,见到了君花和甘铁生。
在陈长青藏著的资料照片中,我们曾见过甘铁生年轻时的英姿,这时,无
论如何,无法把眼前这个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姿势,缩在炕的角落处的那个又
干又瘦的老人,和当年英姿焕发的年轻将军联系在一起。
君花在车站接我们,一起到那小客店,在路上,她已经简略地介绍了一下
找到甘铁生的经过,她不但在那个山区中,尽可能架设广播网,把许多喇叭放
在山区的各处,只要她一讲话,几乎整个山区都可以听到,她还把她写的小
说,散放在山区各处,希望甘铁生可以看到。
然后,她再说话,说明当年,背叛的只是方铁生一个人,和铁军其他任何
官兵,包括她在内,都是被背叛的受害者。
这样子,经过了两天两夜,甘铁生才出现。
讲到甘铁生出现的时候,君花的声音哽咽,频频抹泪:“他一出现,我……
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一头猴子看起来比他更象人,他满头乱发,
打著千百个结,张大口,掉了一半牙,现出一个可怕的深洞,他象是想说话,可
是只发出了一阵可怕之极的声响,只有他的一双眼睛,看来还有光采,可是却
充满了怨恨,他和我对望了好久,才问了我两个字。”
君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声音更凄然:“你们猜,他问我什么?”
我和白素都摇头,君花又叹了一声:“他手里拿著一小说,问我:“真……
的?”
我也感到难过:“他对人失望之极,所以对你的小说也表示不信任?”
君花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当时,我紧紧握著他的手,连说了几百声`真
的'。”
那时的情形,一定相当动人,君花也愈说愈激动:“直到我说了不知多少
遍之后,他才又挣扎著说了一句话,真……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