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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弹演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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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还在进一步恶化。1938年德国吞并奥地利。5月,希特勒访问罗马,罗马组织了游行。    
    费米从窗子里清楚地看到了法西斯分子的歇斯底里。他痛苦地对身边的人说:“墨索里尼发了疯。看来只有让他倒在地上爬来爬去,意大利才有望得救。”    
    这之后,赛格雷出差去了美国。    
    当年7月14日,墨索里尼公布了反犹太人的“种族宣言”,这正是赛格雷在芝加哥买到的报纸上所见到的。宣言宣称:“意大利人是雅利安人,而犹太人不属于意大利种族。”    
    在德国,这种恶毒的歧视早已司空见惯,但在意大利却是骇人听闻的。意大利的犹太人只占人口的1‰,而且大部分已经被同化。    
    “宣言”对费米一家的影响是致命的。他的两个孩子可能不受影响,因为他们是天主教徒,由一个名义上为天主教徒的父亲所生,但是劳拉却是犹太人。    
    “宣言”公布的那一天,劳拉正带着孩子们在南蒂罗尔地区的白云石山区度暑假。费米心事重重地来到这里向劳拉告知这个消息。    
    他们必须认真地考虑离开的问题了。    
    事先,费米已经给四所美国大学写了信,并且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从四个不同的蒂罗尔地区的城镇将信邮出。结果,五个学校发回了邀请书。最后,费米接受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职位。    
    他先要到哥本哈根参加一个年会。年会是由玻尔发起的。会议期间,玻尔把费米拉到一边,压着他的肩膀,悄悄对他说,他已经被提为诺贝尔奖的候选人。按照规矩,这种秘密事先是不能透露的。但现在出现了一种特殊状况。这从玻尔向费米提出的问题中我们就看到了眼下状况的特殊性。玻尔问费米,考虑到当前意大利的政治形势和外汇方面的限制,他是愿意让提名暂时收回,还是让评选过程继续进行下去。    
    这告诉给了费米,他可以得到当年,也就1938年的诺贝尔奖,而且暗示,如果他愿意,可以利用这个领奖的机会逃出他的祖国意大利。    
    既然到了这份儿上,费米向玻尔表示,希望评奖继续下去。


第二部分:裂变费米逃出魔爪(2)

    11月10日清晨,劳拉·费米被电话铃声叫醒了。接线员通知她,斯德哥尔摩将有给费米教授的电话——电话可能在下午6点钟打来。    
    费米立即醒了,听到妻子告诉他这个消息后,他估计这个电话百分之九十将通知他获得了诺贝尔奖。    
    费米夫妇已准备好了,如果获奖,他们就离开意大利到美国去。劳拉已经克服了对家乡的眷恋之情,与丈夫一起制定了离去的计划。费米已经跟哥伦比亚大学联系好,要去那里讲学,为时七个月。按照美国的规定,如果在美国居住六个月以上,持旅游签证是不成的——需要移民签证。由于费米是科学家,他和他的家属可以在意大利移民定额之外获得这种签证。    
    采取去讲学这个策略是为了逃避一项严厉的处罚规定:对永久离开意大利的公民只允许带出相当于50美元的财产。    
    计划需要谨慎实施。费米夫妇不能变卖他们的家庭用具,也不能把存款都取出来。因此,如果得到诺贝尔奖,这笔奖金适时而到,真可谓天赐之物。    
    他们悄悄地把钱花在了费米称之为“逃亡者的嫁妆”上面。劳拉买了一件海獭皮新大衣,在接到接线员通告等待斯德哥尔摩电话的那一天,他们又到了街上。这次在商店里买了一只贵重的手表。由于携带钻石出国是需要登记的,他们不敢冒险去买钻石戒指。    
    他们做这些事情时,尤其注意躲避他们眼皮底下的东尼诺·罗·索尔多。    
    6点钟不到,电话铃响了。劳拉和费米都兴奋了起来。一听电话,却是阿马尔蒂的妻子金纳斯特拉·阿马尔蒂打来的,她询问劳拉是否听到了消息。她让劳拉快快打开收音机。    
    费米夫妇打开了收音机。播送的是6点钟的新闻。劳拉直到很久之后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她写道:    
    播音员以严厉、冷酷、加重的语调宣读了种族法的第二套法令。当天发布的法令限定了犹太人的活动范围和公民身份。犹太人的子女不能进公立学校。犹太教师要统统解职。犹太律师、医生和从事其他职业者只允许为犹太客户服务。许多犹太人开的商号已被解散。“雅利安”种的仆人不允许为犹太人工作或住在犹太人家中。犹太人的全部公民权将被褫夺,他们的护照将被收回。    
    犹太人的护照已经被做上标记。好在费米已经采取了措施,使他的妻子的护照免于被打上那种记号。    
    他们随后听到了来自德国的新闻:前一天晚上,那里发生了被称为“水晶之夜”的事件。    
    原来,11月7日,一个年仅17岁的波兰犹太人学生,为了报复对自己在波兰的父母的虐待,暗杀了德国驻巴黎大使馆的三等秘书恩斯特·冯姆·拉特。拉特于11月9日死去,这次暗杀就被用作借口,纳粹发动了大规模的反犹骚动。疯狂的人群焚烧了犹太教堂,捣毁了很多的商行和店铺,很多犹太人全家从家中被拖出来在街上遭受到了毒打。至少死了100人。当晚在整个第三帝国境内,大量窗玻璃被打碎了,损坏的玻璃达到这些玻璃原生产地比利时年产量的一半。党卫队逮捕了大约3万犹太人——命令还特别规定要抓“有钱的犹太人”——并把他们送到布痕瓦尔德、达豪和萨克森豪森的集中营去。    
    费米最终接到了斯德哥尔摩来的电话,电话中通知他,由于他对整个系列元素的新的放射性物质的发现,以及他在研究过程中对慢中子的选择能力的发现,授予他当年的全部诺贝尔奖金。    
    费米夫妇可以把一片疯狂留在身后而安全出走了。    
    但是,同时,他也失去了第一个发现核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裂变现象的机会。因为如果他不是被逼离开意大利,而是呆在实验室内不受干扰,他极有可能成为发现这现象的第一人,毕竟,他是慢中子效应的发现者,而且正在用这种中子对铀进行着轰击。    
    


第二部分:裂变约里奥用“慢中子”轰击铀

    费米发现慢中子效应引起了核科学家们的关注。居里家族成了探索这一效应的先行者。他们的探索成为一项重大发现的先导。    
    一、约里奥用“慢中子”轰击铀,    
    报告得出的结果引起了核科学界的普遍质疑“慢中子”开始被人关注了。    
    1939年,巴黎镭研究所的约里奥等用“慢中子”轰击铀(92号元素),发现生成了锕(89号元素)和钍(90号元素)。他们在罗马化学会上公布了实验结果。结果一经公布,便引起一片哗然。因为在大家的意识中,重元素受到轰击,它的核会吸收一个中子完成衰变而生成比原来的元素更重一级的元素,而不会是相反。    
    会上,哈恩不相信约里奥的实验,威胁约里奥,他将重做那个实验,以便弄明白约里奥到底错在了哪里。    
    约里奥没有退缩,反把自己的实验报告登在了《报告》杂志上。    
    会后哈恩实际上并没有做那个实验。而等《报告》传到达雷姆,哈恩看了《报告》,于是旧事重提,他把《报告》递给他的同事弗里茨·斯特拉斯曼,并说:“你看看约里奥的报告。”    
    斯特拉斯曼仔细看了那篇报告,他不断地摇着头,嘴里一个劲地唠叨,最后说:“一定是由于某种物理原因造成了错误,譬如在同一溶液中弄进了两种相似的放射性物质……”    
    哈恩笑了,道:“这不可能——约里奥他们一向是以实验严谨而著称的。”    
    斯特拉斯曼最后接受了哈恩的分析。于是,两个人一致认识到,真的有必要重做居里—萨维奇的实验了。    
    这时,捷克斯洛伐克危机传遍了整个欧洲,而这两个人,则在安静的达雷姆进行着对铀的轰击。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的这种行动,竟成了20世纪最伟大的发现的一个开端。


第二部分:裂变实验结果越发受到了质疑

    哈恩的实验得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结果    
    哈恩与斯特拉斯曼重做了约里奥的实验。所得到的结果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他们发现得到的是镭(88号元素)。    
    他们对生成物表示了怀疑,于是多次探测了生成物的化学性质。他们是化学家,对自己的探测手段和技术自然怀有信心。    
    他们认为应该尊重事实,于是把结果公布于世。    
    他们的报告公布后,反响比约里奥越发强烈了。如果说物理学家难以接受像居里家族报告的那样由慢中子轰击铀会产生钍(90号元素)或锕(89号元素),那么,大家就越发难以接受哈恩他们报告的结果,不相信会产生出镭(88号元素)。    
    他们很快接到了莉泽·迈特纳从斯德哥尔摩写出的一封信,信中直截了当地告诫他们,要对结果检查、再检查。    
    玻尔也被惊动了,他邀请哈恩到哥本哈根来,让哈恩当面向自己讲述他的奇异发现。    
    玻尔深感怀疑,问哈恩这一切怎么可能……哈恩向他详细讲述了他们的实验过程和预料结果,玻尔倒认为他们发现的这些镭的新同位素,最终很可能是一些奇怪的铀后元素。    
    哈恩回来后,与斯特拉斯曼继续做他们的实验,对实验结果检查了又检查。    
    在哈恩和斯特拉斯曼在达雷姆紧张地进行他们的铀轰击实验时,身处异乡的莉泽·迈特纳正被孤独之苦折磨着。    
    她经玻尔介绍,已在瑞典诺贝尔奖金评选委员会中找到了一份差事。她用工作打发时间。她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拧紧了发条的玩偶一样,躯体在自动地运行。她不指望自己的工作的任何成果了。    
    她惟一牵挂的是哈恩。她从信中知道,哈恩的风湿病又犯了。她为此感到不安,担心哈恩是否会好好照顾自己。    
    圣诞节前,她用她和哈恩两人私下用的绰号,大马克斯和小马克斯,给哈恩写信,信中并向哈恩的妻子致意,询问哈恩为他的儿子准备了什么圣诞节礼物。    
    当然,她尤其关心他的铀研究,鼓励哈恩,说那项工作是“真正饶有兴趣的”。她希望他能很快再写信来。    
    她当时住在旅馆里,总是睡不好觉。她越来越消瘦了。    
    迈特纳只责备她自己,说:“当然都是我不好,我原应该更早和更好地为我的出走做好准备,至少应该把需要的最重要的仪器的草图画出带过来。”    
    哈恩回信安慰她。当月中旬,她向哈恩耍了“小孩脾气”,那肯定是她孤独感的一次爆发,她责备哈恩对她漠不关心:“有时候我怀疑你一点也不了解我的想法……现在我简直不知道还有谁关心我的事情并且帮助我解决难题。”    
    其实,哈恩对自己的这位朋友一直是关怀备至的。她的事,他像对自己的事一样放在心上。他接到那封耍了小孩脾气的信后,手里拿着那封信冲到税务局,向有关人员发了一顿脾气。税务局本来负责把迈特纳的家具和其他财产在准许发还之前登记、列出清单。他指责他们的工作忒忒地不认真了。    
    12月19日星期一晚上,哈恩从威廉大帝研究所给迈特纳写了一封信。他认为,这封信一定会使迈特纳高兴起来。信中自然首先讲了他去税务局的事。他也写明,为什么他这么晚仍然没有离开实验室,他写道:    
    在办这件不愉快的事的同时,我尽量工作,斯特拉斯曼也不知疲倦地和我一起研究铀的活动。现在已是夜间11点了;斯特拉斯曼将于11点半回来,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事实是这种“镭的同位素”表现得极为奇特,以致目前我们只能对你一个人说,对生成物的性质我们正在核查中……    
    哈恩和斯特拉斯曼的研究工作是在达雷姆的威廉大帝化学研究所底层的三间房间内进行的。    
    当年,哈恩59岁,背已经有点驼了。但是,看上去他比自己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头发开始脱落了,但眉毛却变得更浓了。年轻时他那总是剪短的标准普鲁士式胡子是涂蜡的,现在依然如故。他的褐色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闪射着热情的光辉。这时,他无疑是全世界最能干的放射性化学家。他正用他40年的全部经验,试图解开那个困扰着他的“铀谜”。


第二部分:裂变生成物并不是镭

    最后,哈恩等人证实,生成物并不是原来认为的镭,而是钡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一方面,实验和探测都说明,新的生成物是镭,但报告却受到了普遍质疑,连他们自己实际上也抱有怀疑态度。    
    过了两天,事情毫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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