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此,死亡的确紧靠着复活。”多恩的诗中包含一种互补性,与原子弹的互补性相类似。
关于原子弹的互补性,玻尔曾与奥本海默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奥本海默很快就接受了这种思想。垂死引向死亡,但也可能引向复活。诗中揭示这一理念,对玻尔和奥本海默来说正如原子弹,它是死亡的武器,但也可能导致结束战争、拯救人类。
奥本海默在写给格罗夫斯的信中继续说:“显然,这仍然不能构成‘三位一体’,但多恩在一首更为人所知的虔诚的诗中,一开头便写道,‘ 啊,三位一体的上帝,请您打击我的心灵……’”
多少年的谜底揭开了。大家也因此看到,这个代号中包含了生和死,包括了生者和死者,包括了生者对死者的怀念。
至于对奥本海默的跟踪和监视,格罗夫斯当时就知道的。他本人监视过齐拉特,也曾怀疑这个性情乖戾的匈牙利人是苏联的一个间谍。但对于对奥本海默的监视,他深恶痛绝。他认为监视奥本海默就等于监视他。他发过脾气,并想过辞职,但他是一个军人,他控制住了。
这方面的事,他从没有向奥本海默讲过什么,连个暗示都没有。他很少有苦痛,如果有,这是其中之一。
第三十一章政治家们走上了原子弹大戏的前台
现在,该政治家表演了——他们粉墨登场。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新总统被告知原子弹的事
继任的是副总统杜鲁门。内阁不太了解这位新总统。这位新总统也不太了解内阁。很多事情得从头讲起。
老总统逝世之后的24小时之内,两个人把原子弹的事告诉了这位新总统。
第一个人是史汀生,那位身材笔直、白发苍苍、气度不凡的陆军部长。罗斯福逝世后那天晚上杜鲁门宣誓就职以后,召开了一次简短的内阁会议。散会后,史汀生就向总统讲了有关原子弹的事。
史汀生告诉杜鲁门,有一项重大计划正在进行之中。这项计划预期将制造出一种新的、具有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破坏力的爆炸物。
这就是当时史汀生向新总统讲的全部内容。
语言如此简短、概括,让新总统不得要领。
杜鲁门自从战时在参议院工作、担任“调查国防计划委员会”主席以来就知道有一个“曼哈顿计划”。当时,他曾经试图向陆军部长查询这项代价昂贵的秘密计划,但遭到了拒绝。史汀生只讲了一句话:“无可奉告。”
当时,就这么一句话,就使这位负有监视责任而又顽固倔强的参议员放弃了对一项未加说明、花了数以亿计美元的国防工厂建筑进行的查询,单这一点就足以衡量出陆军部长声望的高低了。
杜鲁门就任总统时,史汀生已经77岁。
另一个告诉杜鲁门关于原子弹的事的,是66岁的“助理总统”、实职为“战争动员局局长”的吉米·贝尔纳斯。
如果杜鲁门站在史汀生面前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老前辈,那么,他站在贝尔纳斯面前,便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政治对手。
贝尔纳斯是老资格的政治家,当时,从政已经有32个年头。他是罗斯福的老朋友。罗斯福曾考虑把他当成竞选伙伴,只是到了最后一刻,为了争取足够的选票,才把竞选伙伴改为杜鲁门。但贝尔纳斯在罗斯福政府中的地位没有改变,战争打响后,在罗斯福忙于处理战争和外交事务时,实际上是贝尔纳斯管理着这个国家。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是罗斯福的那次改变,就是他,而不是杜鲁门,将坐上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宝座。
当代观察家对这位政治家有固定的外形描述:一个个子小、坚韧、利索的人,有一张奇特的有棱有角的脸,一双犀利的眼睛带着探询的和蔼表情凝视着你。
这个实际上管理着国家的政治家自然知道原子弹的事,1944年4月13日,正是一边“带着探询的和蔼表情”凝视着新总统,一边向新总统讲了有关原子弹的问题,内容差不多与史汀生讲的一样简洁,时间也像史汀生讲时一样短。
杜鲁门是在国际形势错综复杂、国际政治格局发生重大变化的背景下接任总统职务的。他有两个缺乏:缺乏执政权威,缺乏处理国内事务尤其是国际事务的经验。他也没有自己的人马。他不得不指望自己的勤奋弥补缺欠,还不得不依靠罗斯福网络成的那套班底。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新总统焦急应对
一个个天大的事接踵而来。驻苏大使哈里曼发来了长篇报告,历述苏联人“背信弃义”的行动,要求总统对苏采取强硬政策。随后,按照国务院的安排,杜鲁门见了正在美国的莫洛托夫,谈的是他伤脑筋的波兰问题。会见很快就陷入僵局,杜鲁门向对方提出要求,要在波兰进行自由选举,因为国务院告诉他,雅尔塔达成了这样的协议。莫洛托夫闪烁其词。杜鲁门坚持。莫洛托夫搪塞。杜鲁门发起攻势:“我再次表示,美国愿意与俄国友好,但这只能在相互遵守协议的基础之上才能办到。”莫洛托夫以抱怨的方式反击:“有生以来还没有人对我这样讲过话。” 杜鲁门又是一击:“履行我们的协议,就没有人对你这样说了。”
肯定是莫洛托夫报回了他与美国新总统的不愉快的谈话,斯大林来了电函。斯大林并不像莫洛托夫那样闪烁其词,应付搪塞。他话讲得明确,态度强硬。斯大林说:“波兰同苏联接壤而不同英国或美国接壤。波兰问题对于苏联的安全意义,正如比利时和希腊对于英国安全的意义一模一样。”斯大林接着说:“看来,您并不同意苏联有权利让波兰有一个同苏联友好的政府,但是,苏联政府不同意波兰有一个敌视苏联的政府。为了解放波兰,苏联人在波兰血流成河,姑且抛开其他一切情况不谈,仅仅这件事就要求达到上述一点。我不知道希腊是否成立了一个真正有代表性的政府,比利时的政府是否真正具有代表性。苏联对于这两个国家政府的成立并未加以过问。苏联政府不曾要求干预这些事,因为它理解到希腊和比利时对英国的安全具有的巨大意义。”最后,斯大林写道:“我准备答应你的要求,并尽一切可能来达成一个和谐的解决办法。但是你对我的要求过多了。换言之,你要求我抛弃苏联的安全利益,而我,不可能背叛我的祖国。”
这是一个挑战,必须予以答复。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提议弄得新总统懵懵懂懂(1)
正在杜鲁门被波兰问题弄得头昏脑胀的时候,科学家们正同部分政治家一起酝酿一项给总统的提案。
奥本海默、费米找布什和科南特,布什和科南特找史汀生,重提原子弹战后时代挑战的问题。
罗斯福逝世前夕,即1944年10月末,布什为“原子弹战后时代挑战的问题”再次敦促史汀生采取行动,最后,史汀生硬着头皮见了罗斯福,向总统提出了那一问题。令史汀生感到意外的是,总统并没有驳回史汀生的建议,尽管史汀生知道有海德公园那个备忘录。只是,当时并没有进行深入的讨论,给史汀生的印象是改日再议。
可是,没等到改日,罗斯福走了。
要不要跟新总统谈谈这一问题?布什和科南特都表示:“那是肯定的。”
这样,史汀生提出了见总统的请求。杜鲁门同意,会见安排在1945年的4月25日星期三中午。
那天晚上按照预先安排的日程,杜鲁门通过无线电向在旧金山联合国大会的开幕式发表演说。
见陆军部长时,杜鲁门心里还萦绕着斯大林的那些令人不安的强硬言辞,针对此事,有关联合国大会开幕式的无线电演说稿要不要修改的问题也在他脑子里跳来跳去。
史汀生为了得到技术上的协助,带来了格罗夫斯,但开始时,他把格罗夫斯留在了椭圆形办公室之外。
要谈论布什和科南特他们的建议,大概首先需要向新总统讲述原子弹是什么,讲述它的巨大威力,讲述这种威力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由于程序问题,陆军部长把事情的先后顺序弄颠倒了。那些问题将由格罗夫斯讲,他,陆军部长,要阐述问题的核心部分。事情总不能先让一位少将开头吧!这样,格罗夫斯留在了外面。
对自己阐述的部分,陆军部长准备了一份备忘录,他读了那份备忘录:
“在今后的四个月内,我们将十之八九可以制造出一批人类历史上所从未有过的、用其中的一颗就可以摧毁整个一座城市的最可怕的炸弹。
“我们同英国人分享了发展的秘密,但是,我们控制了制作这一爆炸物质的所有工厂,因此,在几年之内没有任何其他国家可以达到我们所达到的这种地步。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可能永久享有这种垄断地位。而在未来几年内,惟一可以从事这种生产的国家就是俄国。”
陆军部长继续文绉绉地念着:“整个世界在它目前道德进展的状况下,同它的技术发展相比,将最终受这类武器的支配。换句话说,现代文明有可能完全毁于一旦。
“到现在为止,考虑到的一切管制办法都不足以控制这一威胁。在世界上的每一个个别国家内部或国与国之间,对这一武器的管制将毫无疑问是最最困难的事情,这涉及我们到现在为止所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核查权和国内管制问题。”
从这里史汀生念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此外,鉴于目前我们就这一武器所处的地位,同其他国家分享的问题,以及如果决定分享,按什么条件分享的问题,已经成为我们对外关系中的一个首要问题。”
显然,杜鲁门被弄糊涂了,因此感到奇怪,他的陆军部长到底在说些什么呀,特别是史汀生补充提到,正因为美国在核技术上处于领导地位,因此也就产生了“某种道义责任”,对此,美国“不可能逃避”,“否则将对这一武器对文明造成的任何灾难负有非常严重的责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美国在道义上有责任把自己花了20亿美元弄出来的一种具有毁灭性力量的新式作战武器分赠出去吗?
史汀生发觉了总统的疑惑,他把格罗夫斯叫了进来。
这位将军带来了一份关于曼哈顿计划现状的报告。这是两天前应陆军部长的要求搞出来的。
格罗夫斯把报告递给了史汀生,史汀生则把它呈给了总统,呈上后,他们两人在一旁等着。十分明显,史汀生要杜鲁门当场阅读这份文件。
总统坐立不安。他要处理斯大林发来的口吻强硬的照会。他要修改联合国大会上的开幕词……他不想现在就阅读这份报告。可史汀生和格罗夫斯等在那里。接着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喜剧。昨天,新总统曾与陆军部长一起阅读了驻苏大使哈里曼发回的长篇电报,看完之后,他对陆军部长表白,他喜欢看长篇的东西,只要它内容充实。现在,又一篇长篇的东西到了手上,而且,史汀生经手的东西,内容充实是确定无疑的。读不读呢?他犹豫了起来。
第六部分:德国的原子弹开发遇到了大麻烦提议弄得新总统懵懵懂懂(2)
史汀生和格罗夫斯等在那里。最终他还是拿起了那个报告,读了起来。格罗夫斯回忆录中记录了当时的场面:杜鲁门先生不喜欢阅读长篇报告。如果考虑到这个计划的规模,它并不算长,一共24页。他不耐烦地读着,常常停下来,说:“唔,我不喜欢阅读文件。”于是,史汀生和我就会回答说:“啊,我们不可能用更简练的语言把事情写给您。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举例来说,我们难以用四五行字来阐明我们同英国人的关系。我们不得不解释所有过程,我们只是说说这些过程是什么——如此而已。”如此读读停停,停停读读,杜鲁门总算是把报告读完了。
事情又回到了布什和科南特的建议上。给杜鲁门解了围的是格罗夫斯报告中作为推进整个事情进展的一个实际步骤的小建议:成立一个小型的特别委员会,以便为政府的决定提供咨询。
杜鲁门立即抓住了这把稻草,表示这是一个好主意,决定批准成立这样的一个委员会,后续之事等这个委员会提出咨询之后再议。
杜鲁门在他后来写的回忆录里以得体的笔调,甚至是带着几分幽默感,描述了他同史汀生和格罗夫斯的这次会见。他写道:我以专注的兴趣听着,因为史汀生是一个具有巨大智慧和远见卓识的人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