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奥本海默、泡利、班布里奇陪格罗夫斯仔细地察看了现场。
“零点地段”的塔高100英尺,由浇灌到沙漠硬质生硝地以下20英尺的混凝土墩支持着它的四只脚,每条脚之间相距35英尺。最上面是一个橡木平台,平台上建了一个小房子。小房子敞开的一面正好与西面10英里那边的掩体中的照相机镜头相对。平台中心有一部分可以移开,以便通向地面。高架钢铁工人最后在结束塔的建筑时,在塔顶装上了一个支架,那支架固定着一台造价20000美元的重型电动绞车。
除了照相研究之外,有三种试验同班布里奇和他的小组有关。一种试验,也是范围最大的,是用地震仪、地音测听器、电离室、摄谱仪和各种仪表测量冲击波以及光和核效应。第二种试验是研究内爆的细节和检查刚刚发明的新的爆炸线引爆器。第三类试验是由赫伯特·安德森设计的,目的是从放射性化学角度揭示爆炸能量。哈佛的物理学家戴维·安德森为第三项工作设法弄到了两辆陆军坦克。他将它们密封加压并加上了铅板。在爆炸之后,他和费米将迅速乘坐这两辆坦克开赴靠近“零点地段”的弹坑,设法把一个杯子装在火箭上射入坑内挖出放射性碎片,然后把这种物质送回实验室进行计量。裂变产品同未经裂变的钚之间的比例将揭示出炸弹的能量。1945年独立日那天,“临时委员会”在华盛顿开会,会议正式决定了对日本使用原子弹的问题。
此后,按照魁北克协定的规定,向英国进行了通报,英国人正式表示赞同美国的决定。
杜鲁门已经决定当年夏季的某一个时候在柏林近郊的波茨坦同斯大林和丘吉尔会晤。据史汀生知道的情况,杜鲁门要把会议日期推迟,用意是等待“孩子”的出世。
杜鲁门将率已经被任命为国务卿的贝尔纳斯出席会议。只是,当时,他们尚未决定是不是把原子弹的事告诉斯大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次成功的试验将会改变太平洋的局势;他们或许不再需要苏联出兵满洲去同日本人作战。这样,作为交易,在欧洲要交换出去的底盘会少些。
第八部分:发威“胎儿”的筋骨发育健全
就是说,总统在等待、在关注霍尔纳多实验场的烟火。
原来把实验日期定为7月4日,但一系列无法克服的技术问题迫使格罗夫斯不得不把实验的日期一推再推。为了确保总统在波茨坦得到试验的消息,实验不能再拖了——格罗夫斯决定把试验的日期订在7月16日。
就在这时,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一位医生对格罗夫斯说,危险的放射性尘埃有可能危及新墨西哥的居民区。这是作为一个医生、一位这方面的专门家应尽的责任,他必须把这一点讲出来。结果,他受到了格罗夫斯一顿严厉的训斥:“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人的宣传员?”
这表明,如果不是这位多事的医生,格罗夫斯是不会顾及天气情况的。
其实,从科学的角度,实验是必须顾及天气的。当时,正值沙漠烈日炎炎之时,霍尔纳多的气温在下午常常达到华氏100°以上。
奥本海默打电报给康普顿和劳伦斯:“15日以后随时都是我们去钓鱼的好时候。只是我们对天气情况没有把握,因此,钓鱼活动有可能推迟数日。”
高密度形态的钚芯的临界质量是11磅,这是弗里希小组在当年6月24日最终测定的数据。钚块的中心有一个空洞,用来安装引爆器,即使有这样的一个空洞,“三一计划”的弹芯也只不过比一个小橙子大一些。
两个小的钚半球已经铸好,钚球的外面镀了镍以防腐蚀——防止它们吸取α粒子。这样就使这一装置看起来很是漂亮。
但是,在预定日期即7月16日的前三四天,一桩始料未及的变化出现了。镀镍起了水泡。这意味着它们将破坏球体的吻合。把水泡全部锉去会暴露钚。怎么办?看来实验又得推迟了。格罗夫斯急得团团转,大发雷霆。奥本海默也急了,但他没有失去理智。他召集科学家们给这个受了伤的胎儿会诊,最后想出了办法。冶金专家用研磨的办法磨去了水泡,然后用金箔把凹凸不平的合口弄平,从而保住了这些弹芯。
最终,第一颗原子弹的弹芯,以其坚硬的肌体,披戴着用镍和金制成的礼服,形象光辉地载入史册。机件的考验过后,气候又来考验洛斯阿拉莫斯人的意志了。
7月10日一阵热带的气流层向北移到霍尔纳多上空。这正是负责试验的气象学家、39岁的加州理工学院毕业的杰克森·哈伯德所预测到了的。
第一次听到7月16日这个日期后,哈伯德就开始反对。他预测出,那个周末天气不佳。海湾的气流吹动着上升到海面之上的海盐晶体,使它们凝结在霍尔纳多上空。这预示着恶劣天气的到来。
7月12日,心中惦记着波茨坦的格罗夫斯确定试验要在7月16日早晨进行。班布里奇把这个决定转告了哈伯德。这位气象学家立即对班布里奇大吼:“什么狗娘养的做这样的决定?” 他告诉班布里奇:那刚好处在暴风雨的势头上。就在哈伯德向班布里奇骂娘的那天下午3点钟,在洛斯阿拉莫斯,钚弹芯被人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防震的战地旅行箱中,里面塞满了橡皮的减震器。箱子用一根结实的电线缚住,先离开了方山。同它一起走的是弹芯研制专家菲利普·莫里森。一车武装警卫在前面开路。莫里森坐在军用轿车的后座里,像一位出访的元首。
车队于当日下午6时到达试验现场。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中土穿着白色T恤衫和军裤,提着装了钚弹芯的战地用箱子,走向中心实验室。钚弹芯将在那里过夜。实验室房间在准备时用吸尘器做了彻底清扫,窗户用黑色绝缘胶带密封以防止灰尘进入,从而使这个简陋的屋子成了可以将就使用的保洁房间。
卫兵在实验室的房子四周设了戒备线。美籍苏联人乔治·基斯塔科夫斯基领导的小组正日日夜夜在洛斯阿拉莫斯赶制装高效炸药的铸件。这种铸件体积庞大,铸造的难点是内部会出现气孔,而有了气孔铸件就得报废。最后,基斯塔科夫斯基的高爆装置终于制成,为了安全和减少路上遇到往来车辆,装置要晚上起程,基斯塔科夫斯基有意安排那队更招眼的车队在7月13日星期五午夜过后一分钟出发。又是13日,又是星期五,两个重叠着的不吉利的数字!起程的安排是为了避开它们。
基斯塔科夫斯基同安全警卫乘车走在最前面。不久他就打起盹来,因为他已经30几个钟头没有合眼了。车队汽车的鸣笛尖叫声常常把他弄醒。
过了圣菲之后车队速度慢了下来,基斯塔科夫斯基总算睡了一觉。13日清早,班布里奇到放置弹芯的房间看了一下,奥本海默也是如此。
在一张桌子上组装人员铺了带有清脆声响的牛皮包装纸,然后把他们的宝物零件铺开:两个金银(镍)相间的钚的半球,一个亮光闪闪带有丰富钋α粒子的铍引爆器。
部件不多,但人们工作起来小心翼翼,安装工作共花费了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的时间。
人们将这个装在盒子里的沉重的弹芯装置用手推双轮车推出,把它放在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汽车上。
当日下午3点18分,它带着致人以死命的威严到达“零点地段”。负责组装的是诺里斯·布拉德伯里,伯克利物理学家。他的小组正在忙着处理 5英尺高的高强力炸药球体装置,这是基斯塔科夫斯基14日早上运到的。
第八部分:发威伟大的时刻
下午1时,运载基斯塔科夫斯基弄的那个球体装置的卡车司机把车退到塔下。人们用了一根旋臂曲柄把木制包装箱提起来,转到一边去,并在球体周围放下了一套沉重的钢钩子。这是从装在离地面100英尺塔顶上的主绞车上放下来的。用钢钩把球体挟住后,这两吨重的球体就从卡车车厢里被吊起。司机把卡车开走,钢钩把这个事先组装好的整体降下来放在一个沥青地面上的低平台上。
弹芯装置运到后,便是把它装进基斯塔科夫斯基弄的那个球体里面去。
结果,人们被吓坏了,无论费多大的劲,也无法把弹芯装置装进球体。
为了使整个装置里面的铀的密度达到最大限度,弹芯和高强力炸药球体装置之间的空隙已经缩小到一英寸的千分之几。在洛斯阿拉莫斯,一共做了三套这种弹芯装置和高强力炸药球体装置。但是,在制造的最后一分钟的忙乱中,不同元件做的并不能互相代用,其后果,自然是这样:不是所有的弹芯装置和高强力炸药球体装置相吻合。运来的这套是经过非常仔细地挑选过的,元件之间也被认为是配套的。难道由于最后时刻的马虎,把元件拿错了?
天气已经热得够戗,布拉德伯里心里着急,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上滚下来。
正在这时,格罗夫斯来了,奥本海默来了,班布里奇也来了。格罗夫斯再次大怒。奥本海默安慰了他。奥本海默问明白了大家感到困难的缘由,然后思考了片刻,叫大家稍安勿躁。他上到架子上查看了情况,然后叫大家停下来。
大家停了下来。
格罗夫斯被奥本海默请到了一个临时搭的凉棚里。安装人员也被叫下了平台。大家不晓得奥本海默要做什么,一个个依然心神不宁。
如此,人们急躁地、忧心忡忡地等了又等,最后,奥本海默命令重新作业。人们再次登上平台,疑虑重重地开始安装。说来也怪,这次,弹芯装置一下子装进了高强力炸药球体装置,而且两者严丝合缝。实验场上立即发出了欢呼声。
神奇!神奇!奥本海默不来,那弹芯装置说什么也不进去,而等奥本海默一来,它竟痛痛快快进入,而且平平稳稳呆在了里面!
布拉德伯里第一个站出来问奥本海默:这是什么缘故?
奥本海默笑了:“因为我们是老朋友。”
这当然不算是回答。格罗夫斯也发问了。这时,奥本海默才道:“事情很简单:弹芯装置在炎热的实验场过夜,变热并膨胀起来。而那个圆球呢?它是连夜被运来的,它有绝缘层,因此,内里仍然带着洛斯阿拉莫斯的寒气。我让大家等着,就是让它们的温度达到平衡……”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为了记录安装这些伟大的时刻,格罗夫斯弄来了一架摄像机。摄像机拍下了那时那刻的历史性镜头。奥本海默留在那里继续观看大家的工作。当时,他戴着一顶卷边平顶毡帽,在忙碌的人群中很是显眼。由于前不久他出了一次水痘,再加上几个月的每周7天日夜操劳,看上去他已经非常消瘦了。在记录这次历史性组装的电影片中,他在屏幕上跑进跑出。在片子里解说员说,他就像一只觅食的水鸟,在原子弹的开口井边啄食。
格罗夫斯也有不少镜头。他大部分时间在奥本海默的身边。他的怒气消了不少,但仍然可以看到不少他冲人吹胡子瞪眼的镜头。
有一组特写镜头是照格罗夫斯和奥本海默的烟斗的。从镜头中可以看到,奥本海默的烟斗一直正常地冒着烟,而格罗夫斯的烟斗只是被空空地叼着——由于头部不停地急剧扭动等原因,他的烟斗中是空的——天才的摄影师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并成功地捕捉到了这样的镜头——不仅没有点燃的烟草,也没有抽过了的烟灰。
布拉德伯里也有不少镜头,最后的一个镜头是有人递给他一条透明胶带,他的双臂伸出去固定一块炸药,随后,他便在屏幕上消失了。
那天,即7月14日很晚布拉德伯里才借助灯光干完了自己的工作。
次日,也就是15日早上8时左右,布拉德伯里指挥把这个试验装置吊到它的高平台上去。
装置在15英尺处停了许久,以便让一组士兵在它的下面塞入一层层厚厚的、被剪开的带条纹的军毯。这是为了防止它万一跌落而受损。
装置被吊到极顶时,两位中士给它摆好了姿态:使它的尾翼的北极朝左,南极朝右,而不再是像组装时那样一个朝上,另一个朝下——它的战斗装甲孪生兄弟“胖子”将以同样的姿势坐在B…29的轰炸机弹舱里去作战。
随后,插入引爆器的细致工作开始。
第八部分:发威第一颗原子弹组装完毕
这样,代号为“瘦子”的有史以来人们制造的第一颗原子弹已经组装完毕。
洛斯阿拉莫斯是一个巨大的机件庞杂的机器,在那最后一个星期里,许多方面拖延了,但许多方面进展神速。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