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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爆炸的雷鸣声。它在山岩上跳跃,然后就远去了——我不知道它还撞击在什么东西上。但是好像永远停不下来。不像雷鸣的通常回音。它不断地在那个霍尔纳多…德尔穆埃托翻来覆去回响。当它消逝时,那个时刻令人感到惶恐。
我希望我能记得我哥哥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记不起来了。我想我们只说了句:“成功了!”我想这就是我们说的,我们两个都这样说:“ 成功了!”“三一计划”负责人班步里奇很合适地宣告了对计划的“祝福”: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永远难忘,一件肮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演。在大本营,那个令人紧张得窒息的布朗丁在一根绷紧的绳子上只身越过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险景,一直在格罗夫斯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是呀,那根绷紧的绳子栓在他的腰上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年头,另外还加上波茨坦的压力,他的思想的那根弦如何不会紧绷着!在他刚刚和奥本海默分手时,奥本海默表示出了信心,说:“这件事是可能的,我们将会办到。”他是信任奥本海默的,但即使如此,他思想的那根弦依然难以松弛下来。
在爆炸震动波来到之前格罗夫斯坐在壕沟里,科南特和布什向他伸出了手来。结果,他们看到,这个平日那样坚强、霸道的军人,竟哭成了一个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泡利对着这位哭泣的将军说:“将军,现在我们可以按计划干我们的事了。”
震动波在南掩体把基斯塔科夫斯基击倒了。他爬过来观看火球的升起、变暗,观看蘑菇云的紫色光辉,然后走过去要他赌赢的钱。他拍着奥本海默的后背说:“奥比,你欠我10块钱。”心不在焉的洛斯阿拉莫斯主任真的掏出了他的钱夹子。他告诉基斯塔科夫斯基:“空空如也。你只好等一等了。”可奥本海默的讲话和动作,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基斯塔科夫斯基也像格罗夫斯一样,哭了,也许,他倒真的是由于委屈。
班布里奇转了一圈,就内爆方法的成功祝贺在南掩体现场的领导人。他最后对奥本海默说:“现在我们都是狗娘养的……”
后来,奥本海默曾对班布里奇的小女儿说,这是人们在试验之后所说的最妙的一句话了。
大家最初的感觉是兴高采烈,然后感到了疲劳,最后是焦虑不安。
拉比阐述说:很自然,我们对实验的结果欢喜若狂。这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就在我们面前,我们观察它,它滚向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消散在云层里……然后它被风刮走了。最初几分钟,我们转而相互凝视,相互祝贺。然后,感到一阵透骨的凉气,这不是早上的寒冷,这是当人们在思考时吹进脑海中的凉气。奥本海默再次回到了《摩呵婆罗多》之中:我们等待着,直到爆炸气浪过后,我们走出了隐蔽所,然后是一阵极其严肃的沉寂。我们知道世界不会再是原样的了。少数人笑了,也有少数人哭了。大多数人则沉默不语。我记起了那段经文:*。湿奴正在试图说服王子,他应该尽自己的责任,而且为了给王子深刻的印象,他摆出多臂的姿态,并说:“现在,我已经变成了死神,大千世界的毁灭者。 ”其他想象也被记起来了,这是奥本海默在战争刚刚结束后不久告诉听众的:当它点燃的时候,在那个新墨西哥的黎明时刻,那第一颗原子弹使我们想起了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想起了他的希望,他那枉然的希望,即希望炸药将结束战争。我们也想起了普罗米修斯的神话,即人对他新获得的新的力量所感到的深切犯罪感。这反映了他对邪恶的认识,以及他早就知道邪恶的存在。我们知道这会是一个新的世界,但是,我们更加清楚地知道,新事物本身在人类生命中早已有之,我们的一切生活方式都植根其上。法雷尔的想法不同。实验结束之后,他很快地找到了格罗夫斯,并对这位将军说:“战争结束了。”
格罗夫斯则回答说:“是啊,但那要等到我们向日本投掷几颗原子弹之后。”那天早上较晚的时候,费米和安德森披上浆洗干净的外科医生的白色大褂儿,坐上那两辆加了铅防护板的坦克。坦克向”零点地段”驶去。不幸的是,费米的坦克只走了一英里就抛了锚,他不得不步行折回。
安德森铿锵前往。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通过潜望镜研究了原子弹造成的弹坑。塔——价值两万美元的绞车,小屋子,木板平台,100英尺的钢架 ——全部不见了。它们气化成一堆扭曲的废物落在塔座脚下。曾经是柏油铺过的路,现在变成了熔化了的沙粒,透明的绿色,像翡翠一样。安德森用放在火箭上的杯子收集了碎片。他以后做的放射化学测量证实是18600吨,是洛斯阿拉莫斯预期的四倍。不用说,拉比的18000吨最接近这一读数,他因此赌赢了一局。
第八部分:发威横空出世(3)
费米患了一种后遗症,他对他的妻子说:“从霍尔纳多回来时,平生第一次感到开车是不安全的。当时,我感到汽车似乎从一个转弯跳到另一转弯,避开了弯路之间的直线。我请一位朋友来开,虽然他一贯坚决反对让别人替自己开车。”
一颗在沙漠里爆炸的原子弹除了沙粒、仙人掌一类的植物和清新的空气外没有毁坏其他更多的东西。在霍尔纳多负责放射性安全的医生斯塔福德·沃伦进行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杀伤效果:距离“零点地段”800多码远的地方找到了内脏被部分炸出的长耳大野兔的尸体,可以认定是被气浪杀死的。3英里以外一座农舍的大门被炸开了,还遭到了其他大量损失……光的强度在9英里外足以造成暂时失明,在更近一点的地方造成失明时间更长……光加上热以及紫外线辐射,在五六英里以外的地方会对未加保护的双眼造成严重的损伤,这种损伤足以使人们几天之内无法行动,即使不是永久不能行动的话……
弗兰克·奥本海默放在外面由装满细刨花的松树板构架的“日本房子”也记录了亮光的到来:1000码以外烧成了炭,2000码以外轻微烧焦。在 1520码,即9/10英里的地方,外露的表面热到了华氏750°。
为目标委员会研究爆炸效力的英国物理学家彭尼在“三一计划”五天后在洛斯阿拉莫斯参加了一次讨论会。贝蒂回忆说:“他应用了他的计算。他预期这个武器将把一个30至40万人口的城市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一堆废墟和急待救护、包扎和运进医院的人。”
第八部分:发威杜鲁门登上了世界舞台
试验的当日晚些时候,科学家们听到了一则无线电广播:阿拉莫戈多空军基地司令官声明如下:
今天上午,阿拉莫戈多空军基地接到多次询问,清晨的一次大爆炸发生在空军基地之中是怎么回事。经调查,这是一所大型军火仓库发生了爆炸。这个仓库位于基地中心的远处,装有大量烈性炸药和其他军火。爆炸没有引起任何人员伤亡,军火库以外的财产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需要提醒居民的是,由于爆炸中有毒气弹被引爆,它可能会影响到大气,使大气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陆军当局认为,把少数居民暂时迁移是比较适宜的。
7月16日,于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参加试验的每个人都笑了,只是,脸上无不表现出一种无奈的苦涩。 第三十五章杜鲁门在欧洲
杜鲁门登上了世界舞台。
胜利者1945年7月16日,当洛斯阿拉莫斯的人们在紧张地等待“孩子”出世的时候,杜鲁门和贝尔纳斯正乘敞篷汽车离开波茨坦来到柏林。他们要看看这个过去曾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城市,究竟被炸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是乘坐“奥古斯塔”号巡洋舰渡过大西洋在安特卫普上岸,从那里来到波茨坦的。他们现在并肩视察着柏林的市容,头戴软褶帽,身着深色的西装,神采奕奕。他们是战争的胜利者。
史汀生也来到了波茨坦。他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就是说,代表团的名单上原来没有史汀生的名字。史汀生自己提出了要求,他对杜鲁门说:这样,总统可以从陆军部最高文职官员那里得到咨询。原来,贝尔纳斯强烈反对史汀生前来。他的一个借口很有说服力:陆军部长来了,海军部长会怎么样?如果也答应了海军部长的要求,空军司令又会怎样?
杜鲁门做了难。他不好不答应“一个老人”的要求,但贝尔纳斯的意愿也不能不加考虑。他知道史汀生和贝尔纳斯是政敌,贝尔纳斯不希望在处理欧洲战后事务时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史汀生。但杜鲁门考虑到,自己已经与贝尔纳斯迅速接近。也可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他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应该让史汀生感到自己受到了冷落。所以,最后,他答应了史汀生的要求。
史汀生来了,但他没有选择与杜鲁门和贝尔纳斯一起横渡大西洋。他独自登上了“巴西”号,早于杜鲁门在欧洲登了陆。在波茨坦,他也没有与杜鲁门和贝尔纳斯住在一起。当杜鲁门和贝尔纳斯乘坐敞篷车出现在柏林大街上的时候,史汀生也不在现场。
现在的问题是:对欧洲事务,是做出战后的安排;对东亚事务,是战胜日本。
第八部分:发威史汀生的建议
7月2日,还在国内的时候,史汀生呈交给杜鲁门一份《对日本作战计划的建议》。建议中评述了日本的情况,里面包括了当时尚恪守中立的苏联有可能参加太平洋作战的问题。史汀生对日本的判断是:日本已没有盟国。
它的海军已近于全军覆没,它很容易受到海上和陆路上的封锁,这可以使它得不到足够的粮食和供应来养活自己的百姓。
我们全力以赴对它过分拥挤的城市以及密集的工业和食品资源地的空中攻势,已经使它变得越发脆弱。
它不仅要对付英美部队,而且还要对付日益增强的中国军队的威胁。
我们有用之不尽、未受战争触动的工业资源,可以用来对它日益削弱的潜力施以压力。
我们是它第一次偷袭的受害者,因此我们有很大的道义上的优势。史汀生在建议中还着重讲了另外一面:日本人有极高的爱国心,肯定容易接受疯狂抵抗入侵的号召。如果美国试图攻入的话,我们也许会经历比在德国所经历的更为残酷的最后一战。十分明显,史汀生不主张美军登陆日本,他想走另外的一条道路:我相信,日本在这样的危机中会比我们当前的报纸和当前的其他评论所指明的更加理智得多。日本这个民族并非完全由疯子组成,它的心理状态并不是完全有别于我们。相反,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它孕育出极其出色的人民,能够在前所未有的短时间内不仅采纳了西方文明的复杂技术,而且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吸取它们的文化和它们的政治、社会思想。它在这些方面的进展……是历史上民族进步的最令人震惊的壮举之一……
因此,我的结论是慎重选择一个时机给日本发出一个警告……
我个人认为,如果提出这样的警告,我应该补充一点,即我们并不排除在它当今的皇朝下实行君主立宪制,这将大大增加被接受的机会。陆军部长知道,有一个“无条件投降”的约定。这个约定产生于1943年。那年1月,罗斯福和丘吉尔在北非的卡萨布兰卡会晤,主题是劝说法国抵抗法西斯的实力派人物吉罗和自由法国领导人戴高乐将军实现联合。会晤中两国首脑还讨论了德国和日本的投降条件的问题。当时,讨论中出现过“无条件投降”这一概念,但最后发表的联合声明中并没有使用它。1月24日,罗斯福和丘吉尔共同会见记者,罗斯福向记者即兴讲道:“只有完全消灭德国和日本的作战力量,全世界才有和平……”他接着补充说:“消灭德国和日本的作战力量,那就意味着德、意、日的无条件投降。”
当时,丘吉尔就在罗斯福的身边,罗斯福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听后他大吃一惊。
后来罗斯福对哈里·霍普金斯说,临时突然插进这句决定对方命运的话,是因为他脑子里总想着劝说吉罗先生和戴高乐将军坐到一起的事,结果,思想一下子被搅乱了。罗斯福对霍普金斯解释说:“我们想把这两位将军拉到一起,费了好大的周折。我心里暗想,这真和当年人们安排格兰特会见李将军一样困难。后来要出席记者招待会了,温斯顿和我都没有时间准备,我忽然想到过去人们曾称格兰特为‘无条件投降先生’ ,于是,不知怎的,我一下子就冒出了这句话。”
问题是,罗斯福讲后,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