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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弹演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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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后来,人们也无法弄清楚,伊夫为什么使用了“瘦小”二字来形容当时的玻尔。实际上,玻尔既不瘦,也不小。他是一个高个子,仪表堂堂,长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头,一个长而大的下巴,一双大手。他是一个不平常的运动员。在大学时,他的足球战绩给丹麦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人们看他的比赛,曾无数次为他欢呼。他还溜冰、骑自行车并驾驶帆船。他乒乓球打遍天下无敌手,是没有败绩的。他上台阶经常是一步跨两级。年轻时他确实比后来瘦一些,他那一头蓬乱向后梳的头发也可能让像伊夫这样年纪的人——伊夫比卢瑟福还大12岁呢——看来有点孩子气。但是,无论如何尼尔斯·玻尔绝不能被说成是“瘦小的”。    
    我们已经讲了,尼尔斯·玻尔将解决卢瑟福提出的原子结构的理论难题——当然,他要解决的难题不仅于此。那么,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有怎样的成长背景呢?他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人们普遍认为,尼尔斯·玻尔对20世纪物理学的贡献,仅次于爱因斯坦。    
    就他对核物理学所做的事情而言,换句话说,就本书而言,尼尔斯·玻尔所起的作用要重于爱因斯坦。既然如此,对于玻尔,我们就必然不惜笔墨加以介绍了。    
    尼尔斯·玻尔的成长背景与卢瑟福比起来是大有不同的。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巢中的雏鸟

    1888年一个秋天,克里斯琴·玻尔——他是哥本哈根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像往常一样,晚饭后,他领着他的3岁的儿子走出面对克里斯琴堡宫——这里是国会所在地——的宅子,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散步。在一片树林前他们停下。这里有一排长木凳,他们在其中的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里空气清新,瑟瑟秋风吹着,片片树叶被风吹落,在空中慢悠悠地飘一阵子之后落在了地上。    
    克里斯琴·玻尔手中有一根手杖,他用手杖把凳子前落下的树叶拨开,然后,依然是用手杖在土地上画了一棵树。    
    画完,他告诉儿子,哪里是树干,哪里是树枝,哪里是树叶,最后他要让儿子明白,树,就是由这样的几个部分组成的。    
    儿子听到了他的话,但是,半天没有说什么。    
    克里斯琴·玻尔知道,儿子这是在思考,他不想打搅儿子。    
    过了一会儿,儿子说话了:    
    “爸,您再画一棵……”    
    克里斯琴·玻尔按照儿子的请求又画了一棵树。    
    树画完了,儿子却摇着头。    
    “怎么,画得不像吗?”父亲问。    
    儿子依然摇着头,再次请求:“您再画一棵……”    
    克里斯琴·玻尔又画了一棵。    
    儿子还是摇头。    
    “怎么,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儿子说话了:“怎么每次都是先有个身子、枝子、叶子……”    
    父亲不明白儿子的意思,问:“难道不是这样吗?我刚刚给你讲过,整个一棵树就是由它们组成的……”    
    “可,它们都是树的一部分,没有树,怎么会有它们?您画的时候,总是先画出它们——您不能立刻就让它有一棵树吗?”    
    父亲终于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陷入了深思。    
    一个怪孩子——一个聪明的孩子!    
    “也许你是对的,尼尔斯!问题确实应该这样认识,树是一个整体,身子、枝子、叶子,都是树的一个部分——应该说整体分成部分,而不应该说部分组成了整体。”    
    儿子似乎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依旧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你应该学些更重要的东西了。”父亲又说了一句。    
    克里斯琴·玻尔家里有一个定期的聚会。除克里斯琴·玻尔本人外,还有当时丹麦的几位名人,其中包括哲学家哈拉尔德·霍夫丁。他们都是丹麦皇家文理科学院的会员。    
    星期五是他们聚会的日子。每到这一天,尼尔斯·玻尔和他的弟弟哈拉尔德·玻尔就高兴起来。大人们争论的问题他们听不懂,但尼尔斯不但喜欢看父亲与其他叔叔争执的场面,而且喜欢听大人那些他听不明白的对话,而且,要是整个对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懂,他就越发高兴听。    
    这天尼尔斯·玻尔就很高兴——大人们这次讨论的是关于活力论与机械论的问题。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克里斯琴·玻尔属于一个阵营,他们相信世界是有目的的。哈拉尔德·霍夫丁属于另一个阵营,他们相信世界是按照机遇或以反复不连贯的周期自动运行的。双方的争论尼尔斯·玻尔一点也听不懂,但见父亲和哈拉尔德·霍夫丁都争得面红耳赤。    
    当然,当争论偃旗息鼓之时,朋友间便恢复温情脉脉的常态。这次又是如此。争论结束之后,哈拉尔德·霍夫丁把在膝下的尼尔斯·玻尔拉到怀里,问:“尼尔斯·玻尔,你倒说说,我和克里斯琴·玻尔哪个掌握着真理?”    
    尼尔斯·玻尔道:“我没有弄明白你们争执的问题,不便表示站在哪一方面。”    
    大人们都乐了。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学生时代的玻尔

    尼尔斯·玻尔上学了,他功课可以,但书写上发生了困难。母亲开始成了他的忠实的抄写员,他把作业讲给她听,她替儿子把它抄写下来。    
    写作的困难尤其大。母亲自然再次帮他。他写作的方式不是独自在心中把文章作好,然后叫来“抄写员”,由他“口授”把文章记录下来,而是吃力地当场作文,弄得“抄写员”必须长时间地等着他,苦不堪言。    
    这从小形成了习惯。于是,后来,便有许许多多玻尔论文抄写方面的逸事传下来。例如有一次,玻尔一篇重要论文发表前,为了取得批评意见,他曾不断向在苏黎世的奥地利理论物理学家沃尔夫冈·泡利发出请求,泡利知道玻尔的毛病,于是警觉起来,回答玻尔说:“假如最后的清样已经送走,那我愿意效劳。”    
    整个中学时代,没有更多有关玻尔的资料留下来。人们知道,他当时最喜爱的一段引文是席勒的两行诗:    
        只有整体导向明确,    
        而真理则在深渊中。    
    1903年秋,18岁的玻尔进入哥本哈根大学。    
    玻尔在大学成为“知名人士”,是由于足球。这我们已经在前面讲过了。    
    而他的弟弟哈拉尔德无论学业上还是足球方面,都走到了尼尔斯的前头——早于尼尔斯获得物理硕士学位,并且,作为国家足球运动员参加了奥运会。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玻尔的第一篇论文

    大学学习终于为玻尔迎来一次机会。    
    每年,丹麦皇家文理科学院都宣布一批为期两年的研究课题,给课题入选者两年的时间,到时科学院对入选论文进行评定,第一名授予金奖,第二名授予银奖。    
    1905年的物理问题是确定若干液体的表面张力。这个题目出自英国诺贝尔奖获得者瑞利勋爵,他提出问题后,还一直没有人试验过。    
    玻尔接受了这项挑战。    
    他在生理实验室进行这项实验。在那里,他曾多年观看并在后来协助他父亲工作,学到了实验的技巧。所有的工作全部由玻尔自己动手。他入了迷。    
        每次取得一个数值都需要若干个小时,而且实验必须在夜间进行,因为夜间实验室空着,能保证水柱不被别的实验的震动所干扰。    
    无疑,这是一项进度缓慢的工作,而实际上玻尔也不着急。反正科学院给了两年的时间。    
    玻尔老是发现一些新的细节,迫使自己去闹清楚。这也是实验时间被拖长的一个原因。    
    到临近末了,克里斯琴·玻尔感到儿子把实验拖延得太久了,于是,他硬性给儿子规定了实验完成和论文完成的期限。    
    最后,实验总算是搞完了,下面转入论文的撰写。为了提高写论文的速度,他父亲把他送到了乡下。    
        玻尔去了他爸爸的一个朋友在哥本哈根北边乡间的一所住宅。弟弟哈拉尔德也跟着去了,以便给玻尔“抄写”论文。尼尔斯搞出了一篇114页的论文。    
        这是玻尔的第一篇科学论文。论文不但报告测定了水的表面张力,而且“极好地”引申了瑞利的理论。    
    它获得了金奖。    
    1909年,伦敦皇家学会接受了这篇经过修改的表面张力论文,并把它发表在《哲学学报》上。一位权威人士看了这篇论文后,断定它必然是一位教授的手笔。这样,知情人士不得不做出解释。    
    我们需要记住玻尔的这篇论文。因为水的表面张力的问题,与玻尔日后的一项重要的理论创新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答辩时占时之短创了记录

    当年4月,哈拉尔德·玻尔去了德国哥廷根的一所大学,并在两年后获得了博土学位。尼尔斯在写给弟弟的信中故意说,他“妒忌很快就要超过屋顶了”。    
    实际上,尼尔斯自己也正在准备博士论文的答辩。    
    学校向玻尔提出一个关于金属电子理论的问题的论文题目,玻尔自己对此也很感兴趣。    
    他的论文于1911年1月完成,题目是《金属电子理论的研究》。    
    不几天,他的56岁的父亲突然死去。全家人对克里斯琴·玻尔的离去悲痛不已。玻尔把他的论文献给了教他养他的敬爱的父亲。    
    5月,玻尔在哥本哈根接受了论文答辩。    
    答辩的次日,哥本哈根日报刊登了一幅照片,并附有一篇短文。照片是一位身穿燕尾服系着白领带的年轻人站在一个笨重的讲台后面接受提问的情景,短文说:“玻尔博士,一个白净而谦虚的青年,并没有在程序中占多少时间,为时之短是创记录的。”    
    从此之后,日报注定将不断地提到这个名字,他将一次又一次地创建奇迹,为丹麦增光添彩。


第一部分:核物理界又一颗巨星冉冉升起雏鸟出巢

    他的父亲生前为了协助他儿子到国外深造,曾经从一个基金会获得一笔奖金。当年的夏天,尼尔斯去了剑桥。他去找了J·J·汤姆生。    
    到了那里,尼尔斯·玻尔的命运将是怎样的?他是否也像卢瑟福那样受到J·J·汤姆生的热情欢迎,并得到J·J·汤姆生的教导,走上他的成功之路?    
    资料中留有尼尔斯·玻尔与他弟弟哈拉尔德·玻尔和他的未婚妻的几封通信,给弟弟的一封信上写着:    
    嗬,哈拉尔德!    
    我的事一切顺利。我刚同J·J·汤姆生谈过话,并尽可能向他阐明我对放射性、磁学等的看法。你不知道同这样一个人谈话对我意味着什么。他对我特别好,我们谈得如此之多,而且我确信他认为我所谈的有些意义。他现在准备阅读我的论文,而且还邀请我星期天同他在三一学院吃饭,然后他将同我继续讨论。你可以想象我有多高兴……    
    实际上,玻尔与汤姆生的第一次会晤进行得并不像玻尔理解的那样好。    
    J·J·汤姆生并没有作假,玻尔也不会说假话。肯定是玻尔在判断上出现了问题。    
    而且特别要指出的是,从丹麦来的这位新学生,不仅仅阐明了他对放射性、磁学的看法,而且他还向汤姆生指出了其电子理论著作中的一处错误。这一点玻尔也并不打算向人隐瞒。随后,他给他的未婚妻写信讲了这件事,并说:“我不知道他对我不同意他的想法会说些什么。”他继续写道:“我渴望听到汤姆生会说些什么。他是一个大人物。我希望他对我的蠢话不会生气。”     
    汤姆生也许会生气,也许没有生气,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抽空阅读玻尔的论文。    
    当时,汤姆生已不再对电子感到多大兴趣了,他的注意力已转向阳射线。当然,他收留了玻尔,并且指定玻尔做有关这种射线的实验,而玻尔觉得它明显地没有什么希望。    
    很有可能,汤姆生的冷漠玻尔有了察觉。他对其他的英国人也有了看法。他给弟弟的信中说:“可能需要半年时间才能了解一个英国人……英国的习惯是他们会很客气,并有一套,但他们并不想见什么人……在星期天我参加三一学院的聚餐……我坐在那里,许多个星期天没有人同我谈话,但以后他们就了解到我也并不想同他们谈话,正如他们不想同我谈话一样……”    
    了解了这一段历史,我们或许将要产生责怪J·J·汤姆生的念头。其实,这是不应该的。我们不能苛求像J·J·汤姆生这样一个人。我们应该说,他培养出了一个卢瑟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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