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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明由健一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看看自己”,意思其实极简单,就是去看看自己,没有别的解释。
因为,我曾看到过自己,所以我明白。
奈可当时不知再说甚么好,健一则突然之间,显得十分激动,不但握著奈可的手臂,而且摇著,说道:
“我一定要去看看自己!”
奈可实在给健一握得太痛,只好道:“好,那你就去吧,快去看看你自己!”
健一松开了奈可的手臂,急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转过身来:“奈可,你去不去?去看看自己!人不
是有很多的机会看到自己!”
奈可闷哼了一声,口中虽然没有说甚么,但是心中却在暗驾:疯人院应该多收留一个病人才对!当然,
奈可在这样想的时侯,脸上的神情,对健一也不会太亲切友善。健一倒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声,摇了摇
头,神情像是相当可惜。
接著,健一就走了。
健一还没有走出走廊的尽头,奈可便转身推开了门,想去问问云子,她究竟对健一说了些甚么。当奈可
推开门之际,看到云子坐在床沿,神情十分古怪。
奈可说道:“健一问了你甚么?”
云子不答。
奈可又问道:“他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是甚么意思,你叫他去看甚么?”
云子仍然不答,但忽然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那不是我,是她!是另外一个女人,那不是
我!”
云子不断说著,直到奈可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摇憾著她的身子,她还是笑著,重复著那两句话。
情形和以前完全一样,不过加上云子不断的笑声,根据神经病专家的意见,一个不断痴笑的疯子,比单
是喃喃自语的疯子,更加没有希望。
健一在离开了奈可之后,做了些甚么,奈可并不知道,但是健一的行踪,有人知道。
有关健一离开了奈可之后的情形,当然不是奈可在长途电话中告诉我,是日后我一点点调查出来的结
果。我知道这些经过的时间上虽然有差距,但这些事,在事实上接连发生,所以我加在一起叙述。然后,再
接上奈可再遇上健一的情形,以使整件事,有连贯,不致中断,便于理解。
健一出现在那幢大厦的入口处,注意到他的,是一个探员。自从铁轮出现,死于乱枪之下之后,仍然有
探员驻守在那大厦中。
那探员看到健一,迎了上去,招呼了健一一声,健一的脚步很匆乱──照那探员的说法──匆乱的意思
就是,不但走得急,而且不是依直线行进的,那情形,就像是喝了酒,不胜酒力一样。
探员想去扶他,但却被他推开了,健一直走向升降机,走进去。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健一君的鞋子,一只黄色,一只黑色,而他又走得那样匆乱。是不是健一君
有甚么意外呢?我自己想,”探员追忆当时的情形:“我想追上去看看,但是想到健一君是那样有经验的警
官,不必多担心,所以,我就没有上去。”
探员虽然没有跟上去,但是对于健一的行动,多少有点怀疑,所以他一直在注意,看健一是不是会有意
外。半小时之后,健一还没有下来,探员觉得事情有点不正常,他刚想进升降机时,升降机向上升去,到了
十一楼,停止了片刻,又开始下落。
等到升降机到了大堂之后,门打开,健一走了出来。
探员追忆道:“健一君紧锁双眉,在自言自语,像是心事重重,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甚么。我又叫了
他一声,他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迳自向外走去,步履比进来时稳定很多,可是也沉重得多,我看著他走出
了大门,就没有再注意他。”
这是健一在离开了奈可之后,迳自来到板垣、云子幽会场所的情形,从时间上来说,健一是在离开了奈
可之后,立即来到这幢大厦的。
健一在离开了大厦之后,又到甚么地方去了?没有人知道。但是估计,他可能回家,在家里耽了一会,
因为事后,在健一的住所中,有过匆忙收拾行李的迹象。这一段时间,约莫是一小时,因为在一小时之后,
健一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中。
当时天色还未亮,办公室中,只有一个值日警官在,值日警官是健一的朋友,一看到健一,就道:“
早!为甚么那么早?可是案子有甚么新的进展?”
健一没有回答,迳自向前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很匆忙,甚至没有关门,所以值日警官转过头去,可以
从打开的门,看到健一在办公室中做些甚么。
健一一进办公室,就坐了下来,写著信。
据那个值日警官说,健一一共写了两封信,第一封信,一挥而就,写了之后,就放在桌上。第二封信,
写了三次才成功。写好之后,摺起来,放进衣袋之中,然后,拿起第一封信,走出办公室,交给了值日警
官:“处长一来,就请交给他!”
值日警官说:“他不等我说话,就走了出去,等他走出去之后,我才看到信上写著‘辞职书’,我吃了
一惊,想叫健一回来,但是健一君已走远了。”
健一离开了办公室之后,又到医院去见奈可。
他在办公室写的第二封信,就是写给我的。也就是奈可在第一次长途电话中读给我听的那一封。
健一和奈可再度见面,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据奈可说,健一表现得十分快乐、轻松。奈可特别强调
“轻松”,因为健一平时由于工作上需要他不断思索,所以他的眉心,经常打结,但这时,完全没有这样的
情形。
健一吩咐奈可,一定要尽快找到我,将这封信读给我听,他留下了一点钱给奈可作打电话之用。然后,
他轻松地拍著奈可的肩,又打开病房的门来,将头向内,看了一看。奈可也趁机跟著看了一看,云子只是在
傻笑,重复著那两句话。
奈可最后道:“我看了健一君留给你的信,觉得没有甚么大不了,所以根本不想打电话给你,想把健一
给我的钱……留著做别的用途。可是第二天,就有两个探员来问我关于他的事。原来他不单辞职,而且人也
离开了东京,在车站,有一个他的同事遇见他,健一只说了一句他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没有别的交代。”
发生在健一身上的事,由奈可在长途电话之中,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我。
我在放下了电话之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我只是坐著发怔,思绪一片混乱。过了好久,我才
将经过的情形,约莫理出了一个头绪来,而值得注意的事,有以下几点:
云子曾忽然清醒,讲了不少平时她不讲的话,这些话,听来很伤感(她对奈可讲的)。至于她对健一讲
了些甚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曾叫健一去“看看自己”。
健一真的听了云子的话,我也相信健一“看到了自己”,健一看到了自己的结果是,留下了一封辞职
信。
健一留下了一封给我的信,劝我别再理会这件怪事,就此不辞而别,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了。健一
“应该去的地方”是甚么地方,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事情的经过,就是那么简单,但也是那么不可思议。
其中还有一点是相当难明白的,那就是健一在进了病房之后,曾不断说“你们”。
而事实上,当时在病房内,健一面对著的,应该只有云子一个人。
当我整理出这些来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回日本去找一找健一呢?找到了健一,当然可以在他口
中明白很多事情,可是我只知道健一离开了东京,他到甚么地方去了,全然不知。要在日本找一个日本人,
不会比在印度找一个印度人容易多少,而我要找的印度人,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他交谈过,我更可以
肯定,这个印度人一定会主动来和我接触,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实在没有理由离开印度到日本去!所以,在
和奈可通了几乎将近一小时的长途电话之后,我决定不到日本去,至少暂时不去。
我的睡意全消,在房中来回踱步,天色将明。我心中在想,在经过了专家那里的交谈之后,如果那位耶
里王子,居然可以忍到天亮之前,不主动来找我,那么,他可算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了。
因为他在从事的勾当,是如此之神秘,这种神秘的勾当,通常是决不想给外人知道的,而我明显地已经
知道了很多,他怎么可能不来找我?
【第十四部:耶里王子的故事】
我的心中,多少有点焦急,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甚么人,要去找他,也十
分容易。
我一面踱著步,一面伸著懒腰,就在这时,我听到从走廊中,转来了一下颇为奇异的声音。那声音,听
来像是吹哨子发出来的,但是有点古怪,高吭之中,带著点嘶哑。我一听到那声音,就立时认出,那是那种
树叶编成的笛子所发出来的声响。
我也立即知道,耶里王子来了!我奔到门前,打开了门,自己站在门后:“请进来,我等你很久了!”
门外静了片刻,才听到了一下闷哼声,接著,一个身形高大的印度人走了进来,就是耶里王子。他穿著
一套传统的白色印度服装,手中拿著一只树叶编成的笛子,一进房间,我就关上门,他也转过身,向我望
来。
我们两人,对望了片刻。我本来考虑到他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极其警惕,但是我随即发现,我这种警
惕是多余的。在他黝黑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敌意,反而只看到一种彷徨无依的神态。当一个人的脸上有这种
神态的时候,那表示他连怎样对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当然不会再去转念加害他人。他先想说话,可是嘴唇动
了动,没有出声。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先坐下来:“我们的小朋友可好?”
他有点愕然,双手合十,向我行了一个礼,才反问道:“我们的小朋友?”
我道:“奇渥达卡!”
耶里苦笑了起来,当他发出苦涩的笑容之际,他的面肉在不由自主抽动著,那显得他心事重重,一时之
间,倒使我以为那头白色小眼镜猴,又因为绝食而死亡了。但是他却立时道:“很好,我们的……小朋友很
好!”
耶里在讲了那句话之后,后退了几步,坐了下来,我注意到他的态度,和日间在专家那里时大不相同。
果然,他一坐下来之后,就喃喃地道:“真想不到,你到印度来,是专为了找我?”
我点了点头,不出声。我不出声,是为了易于观察他的反应。
耶里又苦涩地笑了一下:“我很佩服你的毅力,我叫耶里,全名很长,我也不必向你详细介绍了!”
他一面说,一面向我伸出手来,在他粗大的手指上,有一枚巨大的绿玉戒指。
我为了表示对他的友好,和他握了手。
由于我心中有太多的谜团要靠他来揭开,所以他肯表示友好,我自然不会拒绝。我一面和他握手,一面
道:“耶里王子?”
耶里更正道:“是,不过我的王朝,已经不再存在,只是一个虚名。”
我点头,表示对印度各邦各部落的,“王朝”兴衰,相当明白,我只是问道:“你的领地──”
耶里道:“原来的领地在印度南部,现在我还有财产在领地上,那是一座早已倾圮了的宫殿──”
他讲到这里,苦笑了起来,样子看来不像在可惜宫殿的倾圮,而是别有怀抱。我作了一个手势,说道:
“我真的不明白,虽然你的王朝已不再存在,但是在印度,你显然还有相当高的地位──”
耶里接下去说:“也有相当多的财产!”
我说道:“是啊,那你为甚么还要到日本去,做那么多的怪事?”
耶里的口唇掀动著,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以为世上,或是整个宇宙之中,甚么最吸引人?”
我呆了一呆,这个问题,实在不容易回答。
甚么最吸引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因人而异,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不同答案,当我想到这里的
时候,心中突然一动,有一个共同的答案,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希望那样的。
我立时道:“三个可以实现的任何愿望!”
耶里点头道:“三个愿望!”
我更糊涂了,三个愿望和白色小眼镜猴有关,和灵异猴神有关,何以又和日本有关?
我要问的问题太多,以致一时之间,反倒一句也问不出来。耶里并不是反应迟钝的人,他当然可以看得
出我一脸询问的神色。
他的双手手指互相交叉握著:“说起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是你想听的话!”
我忙道:“想听,想听!不论故事多长,我一定听。”
耶里直了直身子,我又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