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活着,为自己快乐-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欠起身,看见柳紫玉擦了擦眼角,忽然就想起自己正在干什么,赶紧顺势从面前茶几的纸巾盒里抽出张纸递给她,同时眼睛看向墙上蓝白相间的电子钟,那钟的分针和时针正走成一个八字形。三点四十了,明明该放学了。他一回来就似冬眠后的小狗熊,一个劲地嚷嚷:饿死了饿死了。要是家里有外人而没有饭,这小子的脸会一下掉成二尺长,嘴也噘的能栓头毛驴。老穆也会不高兴:跟你说多少回了你不听,你看,连儿子吃饭都耽误了吧?这话说的,都成了我的错。可我也不能赶人家走吧?    
    仿佛听见了我心里的嘀咕,柳紫玉把纸巾团成一团,站起来,“我走吧,孩子也快该放学了。你也该作饭了。”    
    我松口气,就坡下驴,“那就这样啊。别着急,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又有点后悔,没完没了的电话惹的老穆又得向我翻白眼,儿子也会埋怨我耽误了他同学打来的电话。哪怎么办?人家正在困难之中,大家关系又都不错,不至于不理睬人家吧?真是的,人总得有点同情心不是?再说,你们也不能一点不支持我的工作吧?


第二部分还有什么可怕的(1)

    “杜鹃,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舍得扔下这个家?”电话里,柳紫玉还没说话就又哭上了。    
    这个傻女人呀。他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舍得扔下这个家呢。他有了新的爱情、新的相好,充满刺激的新生活在向他招手,他激动兴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舍得扔下这个家呢?这个家有什么好?老婆是旧的而且老了,家具是旧的款式已过时了,房子是旧的也不新鲜了,连屋里空气都是污浊的喘气都觉得不舒服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莫说她的丈夫、那个花花公子,任何其他的男人处在她丈夫的地位——银行里有存款,自家办公司,开的是奥迪,身边围小妞——也会舍得的。就说我们家老穆罢,别看拿儿子当宝,口口声声说自己除了儿子别无所求,哼,要有李玉东的实力也照样舍得。他之所以还跟我厮混,不是因为我是他儿子的妈,是因为腰包凹凉而已。泡小妞,你得有钱,而且得有大大的多多的钱,要不人家小妞年纪轻轻为啥要跟你?看中你臃肿的大肚子?喜欢你肥胖圆浑线条不分的脸蛋?刚灌好的香肠般的手指头?还是你打的震天响的呼噜?    
    “杜鹃,杜鹃,你在听吗?”柳紫玉哭着说着,话音都稀里糊涂的。    
    我回过神来,急忙劝她,其实都是我说过几百回的话了:“柳紫玉呀柳紫玉,你得挺着点。老这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哭坏了身体你自己受罪不说,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可是,我该怎么办哪?今天我回家的路上还想,干脆钻车轱辘里算了,一了百了,省得受这种痛苦。”    
    我生气了,这些傻女人,怎么一个思维,一遇见这样的事就想到死。你吓唬谁呀?丈夫不仅不会悲痛欲绝,恐怕连一点点悲也难有,更不用说痛了。包袱就这么轻易的甩掉了,他真是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悲痛?还欲绝?做梦去吧!至于那个小婊子,更是做梦都会笑醒,别以为她会良心发现,多少有点内疚。    
    现在和我们那会儿可不一样了。那会儿谁要跟人家的男人相好,自己先就良心啊道德啊谴责的夜夜睡不好觉,整日价偷儿似的心虚的连树叶子掉头上都以为人家在骂自己,脸红的能躁死下蛋的母鸡。郑继红就因为人家说她跟带队干部老刘相好,想不开喝了农药。妈呀,现在想起来身上还起满鸡皮疙瘩,那可是1059啊,见血封喉。棉铃虫只怕这种药,吃了就翘蹄子,别的药再浓打上去跟帮它们淋浴似的没点动静。可人也怕它。打过药后的棉花地没人愿意再走一趟,体质弱的或者敏感的人走一趟就头晕脑涨,几天缓不过劲来。有一次,养牛的钱宏成睡午觉,一只苍蝇老在他脸上飞来逐去,打又打不着,撵又撵不走。他一火,用根布条沾了点1059,挂在窗户上,想熏死那只苍蝇。谁知人高马大的他和那只小小的苍蝇一起被熏晕过去。幸亏发现的早,要不就没命了。    
    大家都出工了,那天是锄西边的豆子地。郑继红说自己头疼,不出工。大家走时还挤眉弄眼的,以为她又找理由跟老刘厮混。真恶心。贱。大家的眼神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谁知她就喝了药呢。村里的孩子飞跑到地里叫人,等人们赶回来时,郑继红的鼻子、嘴都在流血,还把头一个劲儿的往墙上撞。几个壮汉子赶紧上前拉住她,她却使劲挣脱,一蹦半米高,手还拼命抓搔胸脯,仿佛想把喝过的药抓出来。衣服早被撕的粉碎,雪白的胸脯上条条血印。几个壮汉子终于把她摁到架子车上准备拉到镇医院时,她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那脸,乌紫乌紫的,口鼻眼睛里都是血,连耳朵里都涔涔地流出血来。几个女生浑身哆嗦的像筛糠,话都说不成句了。    
    郑继红的父亲是一个腰都弯了的小学老师,瘦的似虾,几道皱纹竖刻在脸颊上,一幅苦相。村长跟他说郑继红死的原因,以为他会大吵大闹,但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着眼泪领走了她的尸体。我当时真想跟他说句话,可又不知说什么。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直视彼此,张玲多次在梦中惊叫。我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叫没叫过,从没人对我说过,但我知道自己在梦中见过郑继红,不是她生前的模样,而是七窍出血,乌紫乌紫的。后来我们组里的老大说,郑继红心眼太小,其实谁也没说她什么。大家都连连点头,心里不约而同的觉得轻松。只有张玲还不时掉几滴眼泪,毕竟她俩过去是一个学校的,但很快也就过去了。老刘也没怎么样,很快就离开了,带队嘛把队带过来不就完成任务了?听说他回原单位了,也不知真假,也没人追究过这些事。本来嘛,谁也没亲眼看见,闲言碎语当得了真吗?    
    后来,我们已经厌烦了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每天扛着铁锹出工时,大家都在心里嘀咕,什么时候能从乡下出来,做工人阶级队伍的一员。没有人再提起过郑继红,仿佛她从未跟我们一起生活过。只是直到现在,我不跟下乡时的同伴联系,也不打算联系。我总觉得要是跟他们联系太紧密了就摆脱不掉郑继红的幽灵。    
    可这些小婊子,扬着头,挺起胸,气昂昂打上门去,说什么既然他已经不再爱你,就痛痛快快地让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叫什么话?听了能让你闭过气去。即使不要脸了也得讲点良心吧?你就不老吗?你老了再有一个小婊子这么对你说,你什么感觉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唉,现在谁还跟你说这些,只要自己快活。也无怪乎柳紫玉受不了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死你都敢还有什么可怕的?    
    “紫玉,”我说:“你要再对我说些死呀活呀的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的,死你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出息!你要真死了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想想那个小婊子吧,她能乐昏过去。”    
    我知道,对这些女人,只要你说起她们所恨的女人,她们心里马上会烧起仇恨的烈火,这烈火虽说烧不着对方,但起码可以打消她们自杀的念头。你想啊,心甘情愿地做一件让你的仇人高兴的事岂不是傻子吗?我没学过心理学,但本能地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如果我真拿定主意开一个离婚咨询所的话,这是很有帮助的不是吗。想着我就在电话机旁边的一张纸头上写了几个字:注意,利用仇恨心理。    
    柳紫玉果然止住了哭声:“你说的对,就冲那个女人我也不能死。我死了让她美呢想的美!”    
    我哎了一声说:“这就对了。这么想就对了。你还记不记得皇甫丽君?”    
    “皇甫丽君?”她顿了顿:“想不起来了。你知道我现在的脑子跟失灵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还什么都转脸就忘。说起来,明天我还有课呢,可我根本静不下心来,我——”    
    我打断她的话,我得先把她的轻生念头给打消了:“皇甫丽君,我们中文系的,比我低两届,爱写诗的那个,让我的喇叭裤连着地平线。那个。在新年联欢会上朗诵。个不高,细细条条的。我还指给你看。”    
    “噢——想起来了,”她说:“小小的,瓷人似的,还很有才华,对对,爱写诗。还是你们系诗社的吧?”    
    “可不。跟咱们那届艺术系一个画画的好上了。还没毕业,俩人就结婚了。偷偷结的。皇甫丽君天天一幅幸福到极点的表情,小脸粉嘟嘟的。你猜后来怎么着?”我卖了个关子。    
    柳紫玉焦急地问:“后来怎么着?”    
    我说:“后来,那画画的分到了北京一个什么地方,皇甫丽君两年后回了老家——”    
    柳紫玉抢过话茬:“哎呀,皇甫丽君怎么不分到北京呢?真是的,这不两地分居了吗?”    
    我说:“她倒努力了,托这个拜那个的,听说有点老乡关系就赶紧跑过去找。钱没少花,话没少说,气没少受,笑也没少陪,可没办成啊。你知道那会儿想分到北京有多难,说句不好听的,比到美国都难。不像这会儿,有身份证就能找到工作,只要有工作,户口不户口的又如何?那会儿,没户口谁敢要你?她可不得回老家吗。”


第二部分还有什么可怕的(2)

    我喘口气:“皇甫丽君回老家也就半年吧,那个画画的就提出离婚。皇甫丽君不干哪,那个画画的坚持要离。皇甫丽君去北京一打听,才知道那画画的已经跟别人好上了。画画的有一次参加一个什么画展,那小妞是同时参加画展的,不知怎么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那小妞还怀了孕,逼着画画的赶紧离婚。这些搞艺术的真没办法,随时随地都能跟什么人好上。皇甫丽君哭啊哭啊,把自己哭成了泪人也没用。到底是写诗的,后来也看开了,就对这画画的说,把我调到北京二话不说就跟你离婚,要不,我也不让你好过。你自己看着办好了。画画的也是个聪明人,就答应了。谁知说完后不久,有一天皇甫丽君下班回家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被一辆大卡车剐倒的电线杆砸了。”    
    柳紫玉惊呼一声:“大卡车怎么剐倒了电线杆呢?”    
    我说:“大卡车装货太多,又都支扎在车斗外面,车开的又太靠近马路边,可不就剐倒了电线杆了嘛。可巧,皇甫丽君正走在旁边,砰,那电线杆正正地砸在她头上。你说!”    
    “天哪!”柳紫玉在电话那头吸了口冷气。    
    “可不。你说有多倒霉吧。最可气的是,大卡车还逃跑了。皇甫丽君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倒气等死。”    
    “真的吗?”柳紫玉又惊呼:“太惨了太惨了。”    
    “不是真(针)的还能是线的?”我说:“最惨的是过路人还把她的金戒指、金耳环和兜里的钱都一掠而空——”    
    柳紫玉说:“我不信!人哪会那么残忍,不救人也罢了还抢将死之人的东西——”    
    我说:“你还要不要听下去?”我最不喜欢谁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的话,而且还说她不相信什么的。不相信就不要听好了。真是。    
    “要。要。”柳紫玉听出了我话里的不耐烦,急忙说:“只是我觉得这也太残忍了。”    
    我说:“紫玉小姐,你已经活了几十年了,过的桥不多可走过的路不少了,吃过的咸盐也不少了,又是学政治的,还能不知道人性的好坏吗?”    
    “可——”柳紫玉欲语又止。    
    我知道她又想说她丈夫过去糊弄她的那些话:什么你纯洁的像一朵白云呀,你天真的赛一朵莲花啊,不染一丝世俗啊之类的。这个柳紫玉,叫我说什么好呢?一个18岁的姑娘被人说纯洁天真可以当作是赞美,年轻嘛。年轻跟幼稚总是相依相连的。老狮子让人惧怕,小狮子却让人觉得可爱。如果说年纪轻轻的姑娘就饱经沧桑,那姑娘准是从事不正经职业的,但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被人说很纯洁很天真,自己也以此为荣不是很让人可笑嘛。什么叫纯洁天真?纯洁天真就是白纸一张。人生已过大半却还是白纸一张,那几十年的光阴不等于白过了?还得意个什么劲啊。要不是白纸一张也不至于遇见点事除了哭和死之外就想不起别的。    
    记得是美国一位作家的剧本吧?叫《玻璃动物园》还是什么名字来着想不起来了。说的是一个南方的贵夫人,南北战争之后家已败落,仆人们走的走,溜的溜,即使不走不溜她们家也用不起了。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仍然沉浸在富裕的梦里做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她的女儿不得不扮演起母亲的角色,辛苦支撑着生活。看人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