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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为自己快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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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来,再后来就不见她了。我能理解,人在江湖不由自己,家呀孩子呀工作呀的那有闲时间呢?老穆还说,瞧着吧,你们这些同学,有事时找你甩都甩不开,糍粑粑一样,没事了见都见不着。我不理他,人没事找你干吗?找你穷聊你不更烦?这都多少年了,她怎么忽然想起找我?又有事了吗?


第一部分同事关系(1)

    “杜鹃,怎么,还没想起我来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孙晓林埋怨道。花腔震的我耳膜嗡嗡响。连对面小严都听见了,对着我做了个鬼脸。    
    “想起来了,林子啊,还能把你忘了?”我赶紧说。    
    “是啊,忘了谁也不该忘了我呀。一张桌子坐三年,还有谁比咱俩亲呀?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她笑。声音还跟过去一样亮,一样尖。    
    奇怪,皮肤就经不住岁月的摧残,无论你想尽多少办法,它就是要打皱,要松弛,要起些斑斑点点。可声音,尤其是孙晓林的声音怎么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呢?还是那样尖亮尖亮的。就像那些歌唱家,看模样,鸡皮鹤发,听嗓子,响遏行云。我想着笑了,说:“忘不了忘不了,忘了谁也不敢忘你呀。”    
    她也笑了,说:“也是想着打个电话试试。好几年了都没联系,不知道你还在不在原来的单位,撞撞运气吧。还真不错,找着了。”    
    我说:“不在能上哪?一不会经商二不懂技术三没有资本,只能吃不饱饿不死的瞎混罢了,混到退休拉倒。”    
    她大声笑了,我耳膜又被震的嗡嗡响:“说什么呢?气我。那么多女同学,只有你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大文豪。别哭穷了,不借你钱。明天周末,我去找你啊?”    
    我赶紧问:“有什么事吗?”心里直犯嘀咕,周末?老穆又得叨唠我。    
    “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她说着放下了电话。    
    哎,你瞧这人,武断不武断,我还没答应呢,她倒放电话了。不由分说简直是恶霸地主嘛。我看看话筒,向好象是无意中看我一眼的小严说了声:“你看这人,非得上我们家去。”然后把话筒放下。    
    小严笑笑:“作者啊?嗓门够亮的。”    
    我说:“作者!我们同学。”    
    小严说:“那就没得说了。同学,可不跟自己家的人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有一个同学,现在是县委书记。我们去找他的时候,照样是直呼其名。叫的周围的人都发愣,不知来的这群人派头有多大,竟然对他们的书记都直呼其名。”说着小严又笑。    
    老周从稿子上抬起头,不以为然地说:“直呼其名是因为你无求于他,无欲则钢。你要有求于他你就不会直呼其名而自然而然地叫官称了。不信你试试。”    
    我点头:“没错,老周说的没错。别看都是同学,也就是那些社会地位、经济收入都差不多的人还能保持着原来的交情。距离没变嘛。距离稍微拉大的都不再来往了。除非你求着人家。”    
    老周说:“就这话。我——”    
    刚说到这里,小赵推门进来:“咳咳,同志们,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大家都看向他。老周也停止说话看着他。    
    小赵看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盯在他身上,嘴张着声音却咽回去了。    
    我不耐烦地说:“小赵,弄什么玄虚,什么最新消息?”    
    小严也撇嘴:“就爱弄点妖蛾子出来,怎么又不说了?”    
    小赵摊开手说:“你们这些个眼睛死盯着我,当我是一块鲜肉,吓我一跳,以为是做梦被一群饿死鬼盯上了。”    
    小严尖声叫:“坏蛋!说谁是饿死鬼?”    
    老周敲敲手里的圆珠笔,说:“哎呀,快说吧,年轻人。”    
    小赵冲小严一笑,又转向老周说:“我说了啊。”搔了搔头发,扑簌簌掉下几片头皮屑来:“我刚听说咱们要搬家了。”    
    搬家?大家都看着小赵,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又都把流露出疑惑的眼睛对准着小赵。    
    我问:“搬哪去?”    
    小严撇嘴说:“是啊,搬哪去呀?”    
    小赵扬头,一字一顿,仿佛在强调什么重要的文件精神,说:“松…竹…写…字…楼!老总说,咱们这儿太破旧了,来个人什么的不体面,在松竹写字楼租的办公室。”    
    好嘛。大家眼都一亮。谁反对住新楼呢,大玻璃窗,阳光无遮无揽的在办公桌和雪白的墙壁上跳舞,冬天一室温暖,夏天凉风劲吹,明亮的光线连最小号的字码都看的清清爽爽,哪个舒畅。    
    小严高兴地一拍巴掌:“哟,太好了,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藏在弯弯曲曲的胡同里。我们同学来找我,告诉她几遍,进了胡同往左再往右再往左,在民房的堆里看见一扇大铁门,上写91号那就是我们单位。我们同学在胡同里转悠了40分钟,最后还是没找到,我又出去接她,又接了20分钟。她说,哟,你们这还叫斜街棒槌胡同?干脆叫肠子胡同得了,这弯拐的我头都大了。”    
    大家都笑起来。    
    小赵笑着说:“别说你们同学,第一天报到我转悠了半小时才找到地方。好,我心说,这不是保密单位嘛,夹在一堆民房里不说,还不南不北,不东不西,曲里拐弯的。萨达姆要藏武器都不用换地方,累死核查人员。”    
    大家大笑起来。小严前仰后合,笑声脆的如风铃。老周指着小赵说不出话,两眼如线,和脸上的皱纹糊涂成一片。我觉得内裤一热,知道笑的太厉害小便有点失禁了,赶紧想止住笑,可肌肉不听使唤,还不由自主地颤动。惟独小赵,吃惊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好像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成这样。这小子,就有这个能耐,说出的话能把人逗死,他自己还莫名其妙似的。真是个天才。    
    老周边擦着笑出来的泪边说:“你们是不知道,这院子原来是一个国民党少校外室的房子,解放后收归国有。中间转了几家单位。78年我们杂志搬过来,一晃20多年了。”说着有些伤感:“时间真快呀。”    
    我也被老周感染了,可不,大学一毕业我就到这儿来了,跟老周前后脚。唯一的区别是老周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我是最早一届新时期的大学生。当初也暗地里较过劲。这篇文章用什么标题,那篇文章引用的出处。是“僧敲月下门”意境美还是“僧推月下门”意境美。老周不服气呀。后来关系也融洽了。编一本家庭生活小杂志,工农兵学员也罢新时期大学生也罢,都能应付的绰绰有余。就如同夫妻关系,开始都有点磕磕绊绊,时间长了,各自退让一些也就相安无事了。再说,过去较劲还有得较,房子啊职称啊啥的。现在,取消福利分房了,谁想改善住房条件都得自个掏腰包。谁也没话说。至于职称吗,老周说:他认了,这辈子不打算再混个正高了。工农兵学员,想混正高就得破格。破格就是人家有两篇国家级文章你得有三篇,人家有两本专著你得有三本。老周一本都没有,哪弄三本去!老周说:职称不职称的不就相差几十块钱?几十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给我不拒绝,不给也罢。无所谓,犯不着为它玩命。划不来。我们在大学里的同学都说,要长寿不要教授。人家还是在学校里混,全指着职称吃饭呢还想那么开,咱们这一家小杂志更别提了。


第一部分同事关系(2)

    老周算活明白了。    
    我赞成老周说的。就是写过几篇文章又怎样,办杂志的谁没有写过几篇文章?可要在国家级杂志上发就没那么容易了。一咱上哪认识人家去?如今不认识人什么也别说做的成。国家级杂志,那稿子还不雪片般的来?像我们这小杂志还——二咱也觉得自己这水平不行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所以——至于书,跟老周我们倒是半斤八两。不是不用功,天天在人家的文章里搅和,聪明才智都给人家缝嫁衣裳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为自己做衣服?更何况,外语考过一回还没及格。想再考,又记不住那些外语单词,看多少遍都不知道它们谁是谁。真应了那句话,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也心灰意懒了。    
    老周说:杜鹃,你又不用破格,还不拼一下?    
    我说:拼什么拼?为那几个钱再拼出好歹来。怎么都活人,我就这样吧。    
    老周就笑,很舒心的样子。    
    我也笑,多少有些自嘲。    
    同事关系,说难处也难处,说好处也好处,关键在于大家有没有欲望。有欲望就有了利益冲突,没有欲望就没有利害冲突,没有利害冲突大家就都是好同事。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反过来,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有了永远的利益也就有了永远的朋友。    
    前几年老组长退休了,社里说要在我们几个人中选一个人来负责。我说,选什么选,干脆让老周干得了。老同志又是男同志,有个一官半职的在家里多少有点面子。大家都同意。老周也挺高兴,私下说谢谢我。说老婆知道他当负责人了晚上吃饭还加了个香椿炒鸡蛋。他最爱吃香椿炒鸡蛋,但香椿芽太贵,一两敢卖一块钱。    
    其实,他不知道,我爱指点江山却不喜欢管理江山,我受不得约束。指点江山是名士,是名士者自风流,而管理江山者则是俗人,俗人就要吃自己的饭操人家的心。所以这什么负责人请我干我都不愿意干的。拢共四个人,还没个小学班主任管的人多,干不干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级别。更重要的是,钱多出个一、二十块既不够买房又不够买车,万一文字上出点纰漏你得吃不了兜着走,每天还有那么多罗嗦事。老总一天到晚吆喝着,要各个编辑室开动脑筋想办法,怎么提高经济效益。怎么提高?我们做小编辑的怎么知道?我们就管文字编稿子就行了,少有点病句,少几个错别字,至于其他的,让负责人管好了。我们不拿那份钱也不操那份心。年轻人可能还要担心被抄鱿鱼,我们已经把一辈子连同火红的青春都献给它了,只要它不倒就不能开我们。再说,老周没主见,时常还得我给他出出点子什么的。不担责任说话又算数,比较适合我这没野心的人。    
    我留恋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四张斑驳的写字台,每张上面都堆满着稿件、信件和字典、书什么的,电话机挤在稿件们之中,如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靠东边的墙角里搁张破书柜,黄着张脸,身上塞满了报纸、稿子、书、读者来信。每年岁末都要卖上一批,可很快又堆满了。要是不在编辑部混饭吃,你会觉得现在都没有人再写什么东西了,琢磨来琢磨去写首顺口溜,卖得出去卖不出去且不说,即使卖出去了又能卖几个钱?还不够换几个写它时用去的电钱呢。真不如做买卖或者买买彩票证券啥的。有枣没枣来一杆子,说不定打下几颗枣来。万一中一大奖,乖乖——    
    我跟老周就聊过这事,我说我还真不明白怎么还有那么多文学青年呢,连咱这小杂志,说些爱情啦婚姻啦啥不起眼的都这么多稿子,可想而知那些大刊物了。照说不是咱那个时代了呀。那时候千军万马挤在文学的独木桥上,如同现在千军万马挤在高考的小道上。谁要是作家,就像今天谁是大款一样,人们那种羡慕、那种钦佩、那种向往。轻薄的人不知能得到多少崇拜英雄的姑娘呢。可现在时代不同了。市场经济了呀。不去经商却琢磨着这些有它没它都过年的东西,真是想不通。    
    老周说:没人琢磨咱这杂志还怎么办?就靠咱几个写稿还不累出心脏病来?别看是婚姻家庭,说大不大,说小它可也不小,跟每个人都联系着呢。谁能离得了婚姻?谁又能离得了家庭?说实话,它可跟吃饭这国计民生的大事紧挨着。家里的风云比不上海湾战争激烈,可比海湾战争离自己近多了。咱们这么经常地给人们指导着点儿,一是有了拿工资养家糊口的理由,同时也是一种精神享受啊。人不能没有一点精神享受吧?越吃得饱喝得足越需要精神享受不是?    
    我笑,老周对自己的事业还真热爱,换句话说对自己工作的认识还真深刻。把自己当牧师了吧?还指导人们怎么生活还精神享受。其实,这些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为人们解个闷开个心,茶余饭后,入睡之前拿来有一眼没一眼的闲看,常常是这眼进去,那眼就出来的。为人们指点生活?拉倒吧!    
    老周也笑,笑完后捋捋日见稀薄的头顶,很舒坦的样子。    
    我笑说:有句话叫做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待开张。叫我看呀,经商的还比不上这写字的多呢。    
    老周说:还是经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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