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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阜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曹冲。张嘴欲说。又强自抑制住了。他不服气地哼一声:“将军。我冀城诸姓虽然薄有家资。但除了几个家丁护卫并无多少武力。面对着三万羌胡。我们又能如何?朝**有数万大军都无计可施。将军又怎么能苛责我等?”
曹冲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杨阜。半天没有说话。杨阜也气乎乎地看着曹冲。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太自然。曹冲看着他好一会。忽然笑了:“我在丞相府就听说天水杨义山豪气过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看来你今天来做这谈判地使者。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吧?”
杨阜一愣。这才觉得自己刚才被曹冲一激。话说得有些露骨了。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低了头。避开了曹冲地眼光。幸好此时马腾不在。看曹冲这样子。应该也不会把这话传到马超耳朵里。否则他一家老小可就保不住了。“义山。说说冀州城里地情况吧。阎伯俭上次来了一趟。回去之后杳无音讯。他现在可好?”
“回大人,阎大人平安。”杨阜简单的说了一下冀城的情况,他还没摸透曹冲的心思,不敢说得太过直白,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曹冲地脸色,想从他地脸色里看出一点端倪来。可惜曹冲的脸色一直比较平静,也不愤怒,也不生气。也没有欣喜。看起来就象是拉家常一般,并无特别地目地。杨阜心中有些着急,他说完冀城里地情况之后,试探的问道:“将军,马将军的要求虽然高了些,可是将军如果真心想招降他的话,还是可以商谈的,请将军示下朝**能够答应的条件,我愿意回去再向马将军进言。或许还有商谈的余地。”
曹冲笑了一声:“他现在志骄意满,还能静下心来听你劝告吗?前将军是不可能的,马老将军还健在,槐里侯也临不到他,这个他就别做梦了。他起兵之前是偏将军,我想朝**能答应他的也不过如此罢了,至于关中呵呵呵,他想回来也可以,但只能带五百亲卫。在我帐下做个偏将,你回去问问他究竟是愿也不愿。”
杨阜紧跟了一句:“将军,这个条件,马将军一定不会答应地。”
“不答应就不答应吧。”曹冲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说道:“韩遂已经起兵回金城了,这里只剩下马超。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挡得住我的大军吗?既然不愿降,那就打吧。不过,你冀城的百姓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杨阜大喜,连忙向旁边挪了几步,趴在地上,颤声说道:“将军,如果将军决意剿灭马超,杨阜愿意效劳。”
“你?”曹冲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道:“义山。你可是马超的使者。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担心你在城中的家小吗?”
杨阜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有声,然后抽泣着说道:“将军。阜等深受韦大人的优遇,无以为报,韦大人被杀,阜等痛彻心肺,日夜所思就是怎么为大人报仇,奈何城中实力不足,马超又不准我等随便出城联络,这才隐忍至今。我此来谈判,就是阎伯俭出的主意,想一探将军地心意。如今将军想要击杀马超,阜等求之不得。如能报得此仇,纵使家小尽数被马超屠灭,也在所不惜。”
曹冲吃惊的看着杨阜,有些不太敢相信他的话,这人为了替韦康一个外人报仇,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要了,这也忒狠了。他看着泣不成声的杨阜,犹豫了片刻,问道:“你们有多少实力,准备怎么报仇?”
杨阜又在地上磕了个头,沉声说道:“如果将军有意,阜愿回城之后与阎伯俭商议,联络诸姓,与将军内应外合,袭杀马超。杨阜得报大仇,将军得成此功。”
曹冲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义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地做法极不妥当。城中有马超三万羌胡,你如果行事稍不慎,就会走漏风声,马超杀了你们只是举手之劳。冀城坚固,马超据城而守,我就是想和你里应外合也无能为力,到时候冀城的百姓也会遭到报复,韦大人可就白死了。”
杨阜急道:“将军,我等也有数百人,如果击其不备,未必没有成功的希望,纵使有差,将军在城外也无甚可担心之处。冀城的百姓已经遭了马超的暴虐,又怕什么报复?只要能为韦大人报仇,我等不惜此身,请将军也莫作妇人之仁。”
曹冲有些不快,你杨阜为了韦康报仇,可以不惜身家性命,可是我不能不防止你不成事反而连累了冀城的百姓,我可不想拿到的手是个残破之城,现在什么最值钱?劳动力啊,是人命啊,如果冀城被马超杀个鸡犬不留,我拿到冀城又有什么意义。
“义山,此事可以从长计议,你这个法子太冒险,就不要考虑了。”曹冲拦住了还要再说的杨阜,接着说道:“就凭你们几家的家丁想要在冀城里袭击马超,成功地机会实在太小,我不会同意地。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力量,想好了再跟我说。这两天你就在县住两天,有什么想法随时来找我。”说完,他不待杨阜再说,起身离开了。
杨阜呆在那里,他有些搞不懂曹冲地想法,他自愿破家报仇,曹冲又不担什么风险,他大可以装做不知道这件事,万一事败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也不至于和马超翻脸,成了可就是他的大功劳。他为什么会不赞成呢?当真是妇人之仁?一旁地孙绍看着杨阜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上前弯腰扶起杨阜:“杨大人,我家将军做事,向来不愿意冒无谓之险,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必胜之仗。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杨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杨阜扭过头看着孙绍,见孙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稳重。不由得有些奇怪,连忙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号?”
“小子吴郡孙绍,现任将军门下书佐。”孙绍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江东孙郎地儿子,果然是人中龙凤。”杨阜吃了一惊,连忙拉着孙绍问道:“还请阁下多多指教。”
孙绍连忙还礼,有些惶恐不安地说道:“大人言重了,孙绍年少无知,岂敢指教。我家将军只是敬重大人,不愿大人冒险罢了。大人如果有妥善的办法。将军不会坐视不理的。惭愧惭愧,小子胡言乱语,告退告退。”
孙绍说着,退了两步,让开了杨阜的手。杨阜看着孙绍紧张的样子,暗笑了一声。果然有什么将军,就有什么书佐,连孙伯符的儿子都这么小心,看来这个曹车骑确实是不冒险的人,与外面传闻的颇不相符。他抚着胡须想了想,与孙绍打了个招呼,退了出去。
曹冲把庞统、马谡、贾诩请来一商议,刚对杨阜的诚意表示了一些质疑,庞统就说道:“将军过虑了。我大汉象这样地忠信之辈并不少。韦大人既然是他的上官,他们之间就有君臣之义。杨义山破家为韦大人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将军想想阎伯俭就知道了,他也是天水旺族。在冀城的家人可不比杨家少,不是照样从城里潜水出来报信。”
曹冲有些意外,他不太敢相信的看着庞统,又看了一眼贾诩。沉默的贾诩点了点头:“庞大人所言甚是,杨义山深受韦大人父子器重,他当初做上许吏到许县去,就是老韦大人的推荐的,他能做出此事,不足为奇。本来他也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当年丞相大人与袁本初相攻未分胜负,他就能看出丞相大人必胜,可见一斑。”
曹冲见老狐狸也这么说,倒有些信了,看来自己对忠信的看法跟这些人还是有些差异,他笑了笑说道:“只是他这个点子,可有点不妥啊。”
贾诩附合地笑了笑:“将军所说甚是,杨义山这是报仇心切,有些乱了方寸,将军可以先应了他,安安他的心,他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的。杨家虽然是不是天水顶尖儿的大族,可是他和四姓之一的姜家是婚姻关系,他地外兄就是历城守将、抚夷将军姜叙姜伯奕,四姓之间也都有关联,将军如果在这件事上帮了忙,将来对安抚汉阳的民心,可是有莫大的帮助。”
曹冲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问贾诩道:“先生说天水四姓里有个姓姜的,不知这姓姜的里面,可有个叫姜维的?”
“姜维?”贾诩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诩未曾听说此人。将军不妨向杨义山打听一下,他应该很清楚。”
“呵呵。”曹冲干笑了两声,把话题扯了开去:“那就让韦仲将去和杨义山谈一谈吧。”
贾诩微微一笑:“韦仲将正是合适人选,有他去和杨义山谈,此事大妥。将军,马超虽然狂妄,可是目前我军准备尚未充足,益州诸军也没有截断他的后路,还是要与他虚以委蛇一番为好。曹冲没有说话,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呢。李严和孟达的调令虽然已经出去了,但他们要到达辖地并完成任务,只怕没有半年时间做不到。而且关中的新政刚刚开始,千头万绪很复杂,这时候和马超打仗,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贾大人说得对,马超有坚城精兵,一时半刻不易攻取,城中著姓既有此意,何不因势利导,可以大大减少我军地损失。”马谡见曹冲沉吟不语,也附合贾诩地意见说道,他这段时间跟着贾诩、庞统等人在一起商讨军务,受益良多,开始的傲气渐渐地收敛了,人变得成稳了许多。
“那就这么等着?”曹冲摸着下巴柔软的胡须说道。
“也不能坐观其变。”马谡看了一眼庞统和贾诩。见他们微笑不语。便接着说道:“韩遂回了金城,虽然和马超并没有绝裂,可是显然马超不能维持韩遂地军队供给了。韩遂老谋深算,深知眼下的局势不能和马超有间,给将军可趁之机。但蒋大人也说了,韩遂地身体很差,他已经年过七十,回了金城也未必能挨得过多久。韩银粗猛,如果是他掌握了金城。又怎么能做到这么隐忍?”
“你是说,先打韩遂?”曹冲笑了。
“未必就打,但总要保持一点压力才好。”马谡也笑了,笑得颇有庞统和贾诩地神韵,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领军将军一心要血耻,如果一直让他在下呆着,万一他忍不住了,岂不是坏了将军的大计。”
曹冲呵呵的笑了。夏侯渊上次功败垂成,一直忿忿不平。在下象只困在牢里的老虎,坐立不安,三天两头的带着人去查看地形,邓艾和夏侯称一个是晚辈,一个是儿子,根本说不住他。张、朱灵劝了他几次,他虽然听了,却不以为然,如果一直让他在下,只怕迟早要出事。
“下的城防也完成了,留下叔权和士载防守绰绰有余,就让他去扫荡安、北地吧,打几仗,心里也许就舒服多了。在街亭多准备些物资。让徐公明密切注意马超的动向,随时准备接应领军将军。”
杨阜和韦诞深谈了一次之后。相信了曹冲要痛击马超的心思,又在韦诞的陪同下。在附近转了转,了解了一些关中地新政的情况。当他得知曹冲在关中大力征招各大家族的人为官的时候,他对家族的未来放心了,临走之时,他来向曹冲辞行。在此之前,曹冲已经由韦诞向他转达了暂时还要与马超谈判的意思,杨阜这时候已经心平气和了,也能理解曹冲的用意,当曹冲和他说起的时候,他连连点头。“将军思虑深远,非我所能及。”杨阜笑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这样回去也好交待一点。”
曹冲笑了,安慰杨阜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也不需要十年,你回去也小心一点,千万别白白坏了性命。平定西凉只是第一步,要想西凉长治久安,还有很多事要你们去做。”
杨阜施了一礼,感激的说道:“多谢将军关心,阜此去一定谨慎从事,不敢大意。”
“嗯,你如果能保持现在地心态,我还能有什么担心的呢。”曹冲笑了笑,想起姜维的事来:“我还有件事问你,天水四姓里有个姜家,姜家的情况你应该比较清楚吧?”
杨阜笑着点点头:“姜家与我杨家有婚姻,关系一向很好,将军有什么想问的,我应该还能知道一点。”
“有个姜维姜伯约,你知道吗?”曹冲问道。
“姜维?”杨阜吃了一惊:“将军如何知道此子?”
“怎么了?”曹冲有些奇怪杨阜的反应。杨阜连忙解释道:“姜维是姜功曹地独子,今年才十五岁,姜功曹在几年前羌人作乱的时候,身卫韦大人,战没沙场,还没来得及给姜维取字,所以他是不是字伯约我却不太清楚,不过姜维这个人却是有的,如今和他的寡母在冀城生活,我外兄姜叙姜伯奕久驻历城,经常托我照顾他们母子。大人对他也熟悉吗?”
曹冲笑了,心道这是三国后期的蜀国牛人,我岂能不知,不过他现在居然才十五岁,倒是有些意外。他随口说道:“我也是听人说过姜功曹的事情,颇为景仰,知道他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