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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兴国城的人众全部迁到关中,给了他们最好的土地来补偿他们。车骑将军在关中对羌人、汉人一视同仁,授田救济。绝无偏差。他还鼓励羌汉通婚,为了表率。他的孙夫人还组建了一支由我们羌人妇女组成的女卫,一同担任他的贴身亲卫。”
姜山扫视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将领。接着又说道:“其实说起来,将军大人身边一直就没有少过我们羌人,就算是韩将军和马将军起事地那段时间,阎将军和庞将军也一直担任着将军大人的亲卫骑,不离将军大人左右。”
“你是个羌人,口口声声的替曹冲说话,是不是有点过份?”马岱见那些羌人的眼神不对了,生怕他们一时动摇,放下武器投降,如果这样的话,马超那边可就失了先机,要降也要马超先降才行啊,这一先一后的,差距大了去了。姜山盯着马岱看了两眼,忽然想起来他是谁了,他笑道:“这位将军莫非是马家军的马元高将军?”
“正是。”马岱有些不悦的应道:“马韩本是一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姜山摇了摇头:“马将军,马老将军可就在车骑将军地身边,二位小马将军也在将军大人的身边,他们对马孟起将军不顾家人安危、起兵造反的事都很不满意,马将军难道不知道吗?将军大人不计前嫌,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却执迷不悟,宁愿把一家人送到大牢里,也要争个什么王侯将相,马将军莫非觉得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举动是对的?”
马岱脸一红,有些无法反驳,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睬姜山。韩银适时的接过了话头:“姜山,你学问不错啊,说话一套一套的。”
“承蒙将军夸奖。”姜山呵呵一笑:“我原本也是不识字的,还是到了将军大人的帐下之后,跟着将军大人学了一点,我比较笨,学得不好,比我好地人现在都当了官了。”
“你们还读书?”旁边地将领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羌人,会拿刀杀人就足够了,居然还读书,这也太夸张了吧。
姜山不以为然,脸上却浮现出一些自豪的笑容来:“诸位有所不知,将军大人当年初到西凉之时就曾发下宏愿,要让天下人都有机会读上书。这个目标虽然遥远。但是将军大人一直在努力。将军帐下地所有士卒操练之余,都要读书识字,象我这样读过《孝经》《论语》的比比皆是,最差地也能写封家书,记个帐。荆襄的百姓,哪家没有小孩在书院里读书学艺?如今长安分院又开门招收弟子,学院里有吃有喝,基本不用花钱。还能读书识字,学门手艺,将来有口饭吃。那些迁到关中的羌人也有不少把孩子送到学院中去地,只是你们只顾着打仗,不知道罢了。”
羌人们互相看看,有些羡慕,有些怀疑。这也太离谱了。
“哼,他们有机会读书,可是我们却要生存,你的将军大人既然这么好,为什么派人来杀我们,我们在长离的家属被他们掳到哪儿去了?”一个羌人大声叫道。这句话勾起了那些家属失踪的羌人的心事,他们一个个也转过头来怒视着姜山,大有一个应对不妥就将姜山一刀劈死的架势。
“诸位为什么不抬头看看山上?”姜山从容的应道,用手中的小白旗指了指山坡上。
山坡上站着一排羌人百姓,在他们地身后。一员盔明甲亮的骑士手持横戟立马,一杆大旗在他的身后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大旗上,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直欲飞去,靠近旗杆的地方绣着“龙骑左督”四个字,中间一个威风冷冷的“阎”字。
“是我阿爹”一个羌人百夫长惊叫起来。
“阿妈”另一个羌人校尉也大声的喊道。
韩银的身边,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哭喊声,紧接着有一个百夫长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朝山坡上飞奔而去,一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山坡,和一个冲出队列的老妇紧紧的搂在一起,哭成一团。
更多人的羌人冲出了队伍
韩银伸手摁住了马岱举起的弓箭,痛苦的摇了摇头,对姜山说道:“我要见你们的阎将
“请将军带上二十个亲卫,到前面相候,我家夏侯将军与阎将军一起恭候将军多时了。”
韩银降了,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成公英被包扎得妥妥贴贴地时候,他知道再也没能退路。手下的人心已经乱了。而大夏城的曹军已经赶到了自己的后面,前后近三万人马占据了有利地形将自己困死在这山谷之中。如果不降,只有死路一条。父亲快要走了。他是韩家的独子,他不想金城韩家就此消亡,不想父亲死之前先听到他的死讯。
羌人们见到了家人,得知家人虽然被曹军强制带离了长离山谷,却没有什么人员伤亡,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屁股被打烂的夏侯将军和阎将军的功劳,阎将军还答应他们加倍返还征集去的粮草。这一切都让羌人们悬了几天地心落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心甘情愿的投入曹军。
夏侯渊带着大军和辎重随后赶到,听说儿子逼降了韩银,一下子得到了近两万的骑兵,特别是里面还有五千建制完整的马家军,就算夏侯渊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众人欢笑了一阵以后,夏侯渊决定,由夏侯称、徐晃、朱灵三人带着一万三千步卒以及五千马家军赶赴金城劝降韩遂,他自己带着张、孟达和阎行直扑陇西郡。他从那一万六七千的骑兵中挑出一万三千精锐交给了阎行,与他原先的两千龙骑合成一万五千人,领兵先行一步,其余的四五千人连带着那些立场不太坚定的将领比如马岱之类的,全被他控制在自己手中,近两万人浩浩荡荡直扑狄道。
夏侯称走得不算快,一来他地屁股虽然没有真地打烂,可是伤得也不算轻,骑不得马,只能趴在担架上走路,二来他需要时间来整合那五千马家军,马岱虽然被夏侯渊带走了,可是这马家军的建制还是完整地,一不小心就可能炸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夏侯称花了五天的时候来分化这些马家军,威逼利诱,封官许愿,大讲马腾父子在曹冲手下地优待,又让那些羌人现身说法。等到了金城下的时候,总算成功的把这些人给安抚住了。
韩遂已经不行了,韩银和成公英留开的这段日子,金城里暗流涌动,鞠、蒋为首地几个大族以存粮不多为由,拒绝了再向他提供帮助,甚至有人说郭家的郭修叫嚣着要杀了他去投奔曹冲,韩遂手下只剩下不到两万人。而且还是刚刚用武力收服的,人心不稳,鞠、蒋、郭数家手中也有不少兵,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忍着,期盼着韩银和成公英的消息。随着韩银和成公英被俘的消息传来,他彻底失望了。不敢再拖延下去,立刻把蒋干找来谈判。
蒋干很轻松,这段时间他没有来找韩遂,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策反鞠、蒋那几家的事自有李维去办,根本不需要他去动手,眼看着金城大乱将起,他知道韩遂快熬不住了,果然韩遂就派人来请他了。他故意又拖了一会,这才带着文钦等人来到过去韩遂的府第。
韩遂看到蒋干地第一句话就是:“蒋大人好手段。”
“过奖过奖。”蒋干也不谦虚。拱了拱手笑道:“不过跟韩将军相比,干这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不值一提。”
韩遂看着蒋干那一副平静中含着些许得意的样子,失意的一叹,他指了指床前的坐席:“大人请坐,今天请大人来的用意,想必大人一定知道了。”
蒋干佯作不知:“不知将军究竟说的哪一个?”
韩遂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蒋干,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吃力的喘了好一会气。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大人,明人不说暗话,牛头沟的战事你想必已经知道了。虽然老夫我不服气,可是我儿子已经投降了你们,元杰也重伤不起,我如今是一无所有了,没什么资格再和大人谈判。”
蒋干笑了笑,慢悠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也不看韩遂,韩遂的实力确实差不多了。他虽然手头上还有一万多人。可是那些人心不稳,打顺风仗还能用点用。一打顶风仗可就是靠不住的力量。更何况那几家现在正琢磨着要拿韩遂的人头去邀功,蒋干才不怕韩遂又玩出什么新花样呢。不过蒋干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韩遂并不象他说地那样一无所有。他莫非还有其他的倚仗?
蒋干借着整理衣摆的机会,脑子飞速运转,又把韩遂可能拥有的力量翻了一遍,想来想去韩遂都没有什么再谈的资本,可是韩遂那一副智珠在握的底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蒋干一时摸不清韩遂的底气,决定以静制动,看看韩遂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子,估计撑不了几天了,韩银又在夏侯称的手上,内有忧患,外有强敌,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韩遂见蒋干一声不吭,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整理他那已经很整洁的衣服,根本不理自己的话茬,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他是有凭仗,可是这个凭仗实在太小了,他不敢相信马超因为可能有朱铄的通风报信,就能一举战胜曹冲,甚至击杀曹冲。就算击杀了曹冲又能怎么样呢,凭他们的实力,还是不足与中原对抗,曹冲死了,还有曹操,就算曹操年纪大了不能亲征,那还有曹彰、曹丕,还有夏侯渊、夏侯称,西凉没有机会打赢的,自己要死了,韩银又被擒了,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靠不住的马超身上。
“大人,我已经不行了,撑不了几天,这人世间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韩遂喘息了几声:“至于背着什么样身份去见我韩家的列祖列宗,我也决定不了了。圣人都说不知生焉知死,这死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刘氏以天子之尊,照样被人盗坟掘墓,曝尸荒野,以吕后之尊,也免不了遭人污辱,我韩遂一介布衣,又能有什么奢望呢,上天堂,还是下地府,随他去吧。”
蒋干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笑了,他很郑重地看着韩遂:“韩将军,我在金城也呆了几个月了,车骑将军的诚意你应该很清楚,少将军投降了,夏侯将军没有伤他一根汗毛,成公长史受了重伤,夏侯将军亲自给他治伤,这些你都是知道地,又何必再有什么犹豫呢?将军,你可以不在乎了,可是你不在乎韩家吗?不在乎你的儿孙吗?如果将军真能放下一切,干无话可说,马上起身离开金城。如果将军还在乎,就请将军不要再绕弯子,我们坦诚相待,岂不是更好?”。
第八卷 关中谣 第三十一节 奸细
更新时间:2009…8…17 9:50:40 本章字数:10108
韩遂从微眯的眼缝中静静的看着面色严肃的蒋干,沉思了好久,忽然叹息了一声:“蒋大人,曾子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有几句真心话想对蒋大人说。不错,我是放不下,我不想带着叛逆的恶名去见我韩家的列祖列宗,我不想子义在我死后被那些人围攻,我也不想韩家在我死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蒋大人,你给我句实话,我现在如果向车骑将军递上降表,他能给我什么样的承诺?”
蒋干目不转睛的盯着韩遂,看着这个满面皱纹的老人狡猾的眼神,他忽然笑了笑:“那要看将军能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了,以将军目前的情况看,我家将军能保少将军一个将军之职,掌管你手中剩余的这五六千人马是没有问题的。”
韩遂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淡淡的不屑笑容:“蒋大人,我手中的人马当然还是要交给子义的,还根本不是什么条件。我有一个消息,要换一个金城太守,不知大人以为可否?”
“一个消息?”蒋干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他觉得韩遂这个老东西实在太奸诈了,都要死的人了,还在打心理战,怪不得他能纵横西凉三十年。他想了想,没有追问是什么消息,反而诚恳的劝道:“将军,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你可能对将军的新政不太清楚。在将军治下太守是不掌兵地,将来凉州也会象荆州、益州那样会有个重将来把守我想将军不会相信少将军能担此重任吧金城郡最多只有千把人守城。你如果不想交出兵权,要做太守恐怕不太合适,将军大人不会为了你一个人而破例。”
韩遂一愣。暗叫惭愧,这些天尽想着替韩银怎么争取到一个合适的职位了,却把这茬可忘了,他对曹冲地这个新政是了解的,荆益扬交四州都是派一员信得过的大将带着一万精锐镇守,各郡太守里只有一千人马。只负责本城地治安,而且兵权也不在太守手中。是在郡尉手中。郡尉虽然和太守在一起,配合太守做事。却不是太守的下属,而是直接归将军府统辖。当时韩遂还觉得曹冲这个制度好。根绝了大汉末年太守、刺史掌兵带来的割据局面呢,等考虑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却给忘得精光。一时被蒋干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