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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隋永清与隋永洁这对姐妹中,妹妹隋永洁似乎更使宋庆龄感到满意与喜欢。这从她1978年4月7日致高醇芳的信中可以见到:
“上个月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开会,有四千名代表出席。我参加了有的会议,甚至还参加了两次在晚间举行的讨论会。所以我觉得精疲力尽了。走廊很长,走起来很累,所以,年长的代表们都坐轮椅。但我坚决不坐,让一个年轻姑娘詹特尼(我的被保护人)用她有力的手臂搀着我。她很机灵,只要一见到有摄影记者在给我们拍照,她马上很快地抽回她的手臂,这样看起来我好像是自己在走,没有人搀扶!”
然而,鸟儿长大了,总有一天要自己飞翔的。1979年5月中旬,隋永洁要出国深造、前往美国的特尔尼蒂大学求学、离开宋庆龄了,这使年已八十八岁的宋庆龄感到了惆怅与依恋。这在她分别给廖梦醒与沈粹缜两位的信中都有明显流露:
“前些日子我工作非常忙,还要为永洁去纽约做准备。她将进入哥伦比亚大学的预科。她很幸运地得到了奖学金。她想打电话让一个朋友到旧金山去接她,但是在东京机场找不到能打长途的电话……现在她终于抵达纽约,和一个她在这里的同学一起上课。她是个有责任感的女孩。我想她回来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翻译,一个能令我自豪的人。”
“永洁拿到了奖学金,已于五月初去纽约读书了。我为了她花了不少钱,用来做衣衫等等。”
至于姐姐隋永清的婚事,宋庆龄似乎并没有像对她妹妹一样。这可以从她1980年7月14日致沈粹缜的信、尤其是同年9月3日致廖梦醒的信中可以明显看出来:
“亲爱的沈大姐:
您的信及送给永清结婚的贵重礼物都收到了。您实在太客气了!这么多样及新式的产品,大家看到都呆了!暂时,杜同志管了礼品。等永清看到了,让她自己给您写信。
这里天气很热,希望八月一日不这样热!永洁天天代她姐姐去找新房的家私。如果没有永洁在大力的帮忙,我要急出病来了。永洁很聪明,也在各方面找过我。
永清的新房要到11月才可搬进去住。现在还不知道那两间的大小,所以买家具还是只好估估。”
“我亲爱的永清于八月一日下午四点钟在我家快速而简朴地结婚了。我不想打扰朋友们,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你(指廖梦醒—笔者注)。只是办了一个简单的茶话会,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国旗袍,看上去很漂亮。她在不少求婚人中挑选了一个比她的年龄大得多的男人。我并没有反对她,因为这毕竟是她的生活。他们住在十八层楼的一套两居室里。电梯晚上九点钟就停运了,所以他们发现有很多困难。每天上晚班到凌晨三点钟,在劳累一天之后,还得爬楼梯到十八层!我希望他们十一月份能搬到离我近一点的地方。她的家具也都是二手货,但是两口子用已经足够了。”
相对来说,宋庆龄对她身边工作人员的下一代所注入的热情与爱护,要比一般人浓厚得多。1977年春天,宋庆龄因病回到上海治疗。年轻的靳利平遵照父亲去江西前的关照,不时写信给宋奶奶,代表他们全家表达对宋庆龄的思念之情。这次宋奶奶回上海后的身体情况究竟怎样了?今天已是大年初一了,应该把新年的第一声祝福送给宋奶奶。所以,1977年2月7日一清早,靳利平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封信给宋奶奶。
刚柔相济刚柔相济(7)
因身体的原因,宋庆龄于3月14日病情稍微好一些后才动笔回信:
靳利平:
二月七日写的信收到了。感谢你们一家对我的春节祝贺。
我现在在上海治病。希望回到北京后看到你们。此致好意并祝你们新春好!
林泰
一九七七年三月十四日
1978年,刚粉碎了“四人帮”的神州大地,万物复苏、万象更新。
就在这年,靳山旺结束了在江西进贤县农村长达六年之久的劳动改造。但是,极左思潮的阴影,仍笼罩在他的头上。这年5月,当他从中央警卫团转业时,中央办公厅政治部在他的转业证明上明白无误地写上了“不准分配到党政机关,只能分配到工厂”的字样。于是,靳山旺只得怀着一肚子的冤枉与辛酸,携全家告别北京城,回到了家乡陕西。陕西省政府把他安排在西安新华印刷厂,任命为该厂的党委副书记、副厂长。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靳山旺从此已退出了政界,“四人帮”反党集团蒙在他身上的污垢仍没彻底洗清。
1979年3月14日,宋庆龄致靳利平的亲笔复信
但时年只有四十五岁的靳山旺从没放弃过他心底那种尽力为宋庆龄工作的愿望,哪怕是到了远离政坛的基层。所以,他一到新华印刷厂工作,就及时地写信向宋庆龄作了汇报,并寄去了当时厂里正印刷着的一些政治书籍。他知道,宋庆龄对这些信息最关注。
因为这次从江西调回北京、又从北京返回家乡陕西,一切都是上级安排的,所以,行程紧迫、行色匆匆。回到家乡后,他对宋庆龄的思念与日俱增,他多么想把自己的一切情况再次向老太太一吐为快呀!
此时此刻,靳山旺越发怀念自己当年在宋庆龄身边工作的日子了,那五年不到的时间里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幸福与高兴,遗憾的是,他再也没有这种幸运了。为此,他甚至有点羡慕那个现在工作在宋庆龄身边的杜述周了。
那么,杜述周在宋庆龄身边又工作得怎么样呢?
刚柔相济迂回斡旋(1)
杜述周无暇浏览这座“人间天堂”,而是一路颠簸,踩着崎岖的乡间小道,与几位身穿军装的解放军战士一起,来到了位于太湖边的顾金凤家中,假作一群偶尔路过的驻军战士,
对正在绷子上飞针走线绣花的顾金凤进行暗中考察
杜述周受命顶替了S警秘的职务,调任宋庆龄身边担任警卫秘书时,正是江青集团登峰造极的时候,极左思潮严重干扰着人们的正常工作秩序与生活轨迹。在这种特殊的非常时期,究竟是迎合江青集团之流落井下石、向江青集团邀功讨好、飞黄腾达呢,还是顶住邪恶逆流,凭着自己的善良与正义感忠实地执行自己的使命、有效地保卫宋庆龄、维护宋庆龄家中的安宁与平静?对于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杜述周根本没有多想,当即以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作出了决定。
但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既要不得罪江青集团,又要巧妙地实现自己的初衷,难哪!在那个全国一面倒的狂热的形势面前,自己左一点、右一点都不行,都可能得罪江青集团,自己由此遭到打击报复、打回山西老家还是小事,不能有效保卫宋庆龄才是大事呢!万一自己真的因此而离开宋庆龄、人家卷土重来的话,宋庆龄岂不要再吃二遍苦?
已年逾不惑的杜述周,竟然在这个问题上被难住了,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就在这时,邓颖超一个直接打给他的电话,使他豁然开朗:邓颖超在电话线那端明白无误地阐明了他此行肩头所担负的特别重任,还帮助他分析了当时他所处的大环境与特殊地位,解释了S警秘之所以被强行撤离宋庆龄身边的原因,接着,邓颖超对他寄予了殷切的期望与重托,
宋庆龄为马海德祝寿于北京家中,后站立者为杜述周
她相信杜述周这个心地善良、人品高尚的国家干部,自会很好团结家中的所有同志,圆满地完成周总理交办的这个任务,准确而又巧妙地对付一切外来的不正常的干扰。最后,邓颖超给杜述周交了底,她希望杜述周有事多向宋副委员长汇报,碰到问题多与周边的同志们沟通,在遇到实在难以解决的困难时,可以通过宋庆龄直接找她与周总理。
邓颖超的这个及时打来的电话,顿时使杜述周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落回了原处,胸中有了主心骨,紧皱了多天的眉心舒展了。他只是保留了S警秘当时的政治学习制度,除了每天组织全体人员学习毛泽东思想与政治时事外,其他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概予以摈弃。同时,他不管大会小会,都一再强调“团结”二字,强调“三要三不要”(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要搞马列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弦外有音地督促与警示全体人员心无旁骛地做好各自的本职工作,一如既往地尊重宋庆龄,服从警卫办公室的命令与指挥,不得有任何越轨的言行。
1972年,紧张的政治气氛有了较大的缓和,这也与中央大多数老干部被打倒、很少有合适的人选担任外事接待工作有关,所以,宋庆龄开始接待更多的外国来访者,包括美国的《纽约时报》主编索尔兹伯里。这时,索尔兹伯里发现宋庆龄虽年近八旬,但仍“像我们想像中那样漂亮,充满活力……光彩照人,非常机敏,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看起来气色很好,难得那样健康”。
这应该与杜述周替换了那个S警秘之后的宽松和谐的环境大有关系。
但是,富有斗争经验的宋庆龄,从没有为此盲目乐观,她在1975年11月7日致廖梦醒的信中就直率地表达了她对江青的认识:
“至于××,她是个自私的人,只是想利用我,但又企图不断地用谎言来使我相信她是我‘真正的朋友’。”
果不出宋庆龄与邓颖超所料,当时,江青集团阴损宋庆龄之心依然阴魂未散,1972年冬与1973年春,因患肠粘连与高血压长期卧床不起的保姆钟兴宝,终于成为了上海的江青党羽“排除异己”的借口。本来与上海市机关事务管理局革命委员会毫无关系的钟兴宝,成为了他们第一个驱赶的对象,他们竟多次派人来到淮海中路1843号,指令杜述周驱赶钟兴宝,接收他们另外派来的女佣。为息事宁人,也为了更好地保护宋庆龄,杜述周无奈接受了他们的指令,并经与宋庆龄私下密商,采取将计就计之策,暂时请兴宝回老家苏州木渎休养一段时间,同时,试用新女佣。
望着卧床不起的钟兴宝,为了能让她回到老家后,在木渎医院当医生的儿子尤顺孚的直接医治与照顾下尽快康复,宋庆龄只好忍痛割爱,接受了杜述周的建议。
1979年,杜述周与李燕娥合影于上海宋宅楼下
1973年3月8日,钟兴宝在从木渎专程赶来的儿子顺孚的陪同下,掩面辞别了宋庆龄。临行前,宋庆龄塞给她一千元钱,说道:“兴宝,侬回苏州去住一程吧,这点钱,给侬看病用。唉,伊拉要侬走,我也没办法呀。”说到这里,宋庆龄的声音哽咽了。
钟兴宝前脚刚走,由上海市机关事务管理局派来的那个新保姆就上班了。因她毕竟是上级机关派来的,再加上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接替钟兴宝照顾宋庆龄,所以,杜述周尽管心里不踏实,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完全陌生的文盲大嫂上了二楼。
然而,真应了那句有比较才有鉴别的话,这个文盲大嫂与钟兴宝阿姨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了。她破例一下子就来到宋庆龄身边后,干起活来毛毛糙糙、粗手粗脚,不是昨天刚打碎了宋庆龄专门托安娜从国外带来的小镜子,就是今天“哗”的一声把一盆水全打翻在卧室中,硬是把地毯浸了个透湿。幸亏当时李燕娥因患了静脉曲张症,走路很困难,不在眼前,要不,她不被李燕娥骂个狗血喷头才怪呢!
使宋庆龄忍无可忍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一阵,宋庆龄忍着病痛忙碌了几天刚写好一篇文章,就放在书房里。当晚临睡前,她提醒那新保姆:不要整理书桌。然而,第二天当她因病晚起了一个钟头、来到书房准备继续她昨天没完成的那篇文稿时,却发现其中最后一页怎么也找不到了。书桌就那么大,文稿也就放在那里,怎么会不翼而飞呢?肯定是那个新保姆不知把它弄哪里去了!因为能上她二楼的除了张钰外,只有这惟一的一个女性了。然而,昨晚临睡前,宋庆龄还再次关照新保姆不要整理书桌的呢!
“阿妈,阿妈!”宋庆龄又气又急,用上海话招呼那个同样是上海人的新保姆。
连叫了几声没人应,宋庆龄不得不蹒跚地走向书房门,打算再把声音放大些,然而,她还没走几步,书房门口就无声地出现了那个新保姆,硬是把宋庆龄吓了一大跳!这个不懂规矩的新保姆,竟连应都没有应一声,就踩着地毯无声地上了楼。
“啥事体?”她居然还如此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