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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他是巴不得我军去攻城的。各位都知道他与我颜鹰虽没有正式交战过,却一直视我为大敌!他讨剿黄巾,立下赫赫威名,其后又在西面建功,若不是董卓擅政,恐怕早就会起兵来与我决战了!”
尹晏已经听说过我与皇甫氏的恩恩怨怨,此时难得地哼了一声,轻蔑道:“鼠辈!”
韦搴似有所悟,“在京中常听说董贼十分嫉恨皇甫嵩,两人同为名将,而家世、爵禄、兵法、功勋、掌军,董卓皆弗如义真,如今老贼位居相国,一人之下而万人之上,皇甫嵩则手握大军,鹿死谁手尚不得而知啊!”
皇甫嵩乃故雁门太守皇甫节子,度辽将军皇甫规侄,将门世家,董卓父董君雅只是颍川轮氏县尉,地位低微;皇甫嵩讨剿黄巾胜利,董卓失败;皇甫嵩和董卓共讨王国军,董卓更在兵法上输了一回,可说无一可与之相比。如今,董卓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反而掌了权,那么依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能饶得了皇甫嵩吗?
却不知道在这样的形势下,皇甫嵩还摆出一副与我决战的架势做甚,他该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上头来的压力才是真的吧!
我正自想间,有人在帐外道:“禀主公,决胜营送来凉州韩遂的快马文函!”
我点了点头,帐前都尉沉融便将信件呈上。我迅速阅毕,心中不禁暗吃一惊:羌族联军进犯西海的消息,我不过是半日前方才收到,而韩遂等已经确切得知了,并虚情假意地要与我军合兵回攻格累。这几个西凉蛮子,该不是已经和欣格联合好了,要对我下套子罢?
从甲子年他起兵开始,其人无不与羌部豺狗为奸,鬼才相信这些人没有勾结呢!
决胜营乃是李宣开府召募并组建的,因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意,故名之。校尉妫式为李宣亲拔,此人颇有才思,行事缜密,深得上官信任,自前次李宣又向我提过利用“颜商”搜集情报之事后,相信过不了多久清儿便会亲自主持这一块。
在熊戎休养生息的当儿,我组建了几支性质特别的部队,其一便是决胜营。还有两营一名武锋,一名神机,其长官皆为校尉,五品秩千石2,虽职官不大,但却归属于将军直辖,特殊情况下也听命于军师府。
组建武锋营和神机营是小清出的点子。在卢横的铁甲卫队担当我的扈从和保卫工作之后,她觉得还有必要专门组建一支精锐力量,教导先进的格斗技巧和战术理论,进可担当尖锋,退可保护我的安全。而我则以为,秉承我军“兵贵精不贵多”的一向传统,也到组织精兵强将以应付突发事件的时候了。
如今,武锋营和神机营人员皆是从卢横的铁甲卫队中选募出来的,每营暂各五百人,已在小清的安排下,进行过了“属性甄别”。说白了就是要首先考察成分,根正苗红对我颜某人忠心的才能加入。我可不希望有渣滓混了进去,那样再怎样锤炼都毫无意义。
我将韩遂信函向诸将展示,一时连王巍、尹晏也琢磨出个中滋味来。王巍叹道:“看来韩文约不可轻信,主公或可令其子入质,也好一究其底。”
卢横道:“王将军好计,但只怕韩遂这匹夫明遵暗违,弄不好在此际更会撕破了脸面,主公现在还要分心对付皇甫嵩,两面作战殊实不妥。”
韦搴道:“前日若是在营中斩了韩、马,重组凉州军于我麾下,恐怕也免了今日之忧了!”
我当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怪我太过低调,像韩遂、马腾这样的人,墙头草随风倒,的确不值得如此拉拢。不过叫我杀他们,我又真会有那种念头吗?唉!
卢横很是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韦搴联想起适才的“失言”,立刻噤口。我恍若未见,道:“既然容他,自应赤诚相见,令他质子,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风度吗?当然,参军之言亦不失善策,只是当日若杀此二人,以后还会有谁敢来投我颜鹰呢?诛此二人而失天下人之心,我不为也。孝平,你觉得怎么样?”
军议中沉默寡言的尹晏见我突然发问,不禁稍稍一怔,随后起身道:“主公雅量!”众人的脸上都掠过奇怪的微笑,似乎这个向来寡语的家伙一开口,他们某方面的兴趣就得到了满足似的。稍顷,这帮人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连历锋司马萨古尔也用生硬的汉语道:“主公真是雅量!”
尹晏毫不生气,我却又是恼火又是好笑地看着他们。
上卷 大隐于朝第七章 武功会战(6)
※※※※
我们议事至月上中天,方才散会,我吩咐侍婢煮了碗热气腾腾的肉靡羹,命送往李军师帐中。
“军师请主公入帐稍坐!”一名姿容不俗的少妇着甲衣佩剑,英姿飒爽地抱拳道。平日里我没空来此,听说李宣自募了百余名女子,组成私兵,果然有点赏心悦目的气象。
我呵呵一笑,挥手斥退了卢横手下的诸多护卫,只带了两名剑婢入帐,以示对主人的敬重。
不出我意料,李宣仍在伏案治事,她的身边有两名掌灯的婢女,显然已经精神不支,只是我突然到来,反倒使她们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叩首恭迎。
“宣夫人,我叫人煮的肉粥你怎么不喝呢?”一见面我就责怪地道。李宣含笑回礼,一面匆匆拿起案头的小碗轻啜几口,便又放下。
“将军坐。”李宣理了理鬓发,叹道,“近来不比在熊戎地,事务都有大小官员料理,如今在外,而将军只谈军事,不谈粮草器械,不谈文牍军纪,不谈薪饷赏罚,难道妾只好这样眼看着而无动于衷吗?”
我的老脸微红,嘿嘿笑道:“军师能者多劳呀……”倏地想起适才还叫她多多休息的话,我更是局促不安,叹息道:“只是苦了你!”
“这是妾应该做的。”李宣微笑道,她的容色忽地一肃,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本不应打扰将军休息,不过偶知一紧要之事,故而相请奉告。”
我点了点头。李宣道:“白夷族呼当都尉巡夜,忽有人请见将军,乃告于帐下。妾这才知道,此人姓赵名祗,乃当初绵竹叛贼马相之党羽,后为州从事贾龙所破……”
我截断她的讲话,脱口道:“赵祗?这人我认识,他上次送来李升那贼鸟的首级,我挺高兴的,后来却没消息了,还以为他跟那个姓马的一块儿死了。这个人蛮有心计的!”
李宣先是皱眉,其后听到我的评价,眼中讶色一现,颔首道:“将军此语略与妾同。赵祗此人,败后隐匿行藏,逃过多方追剿,其后刘焉任牧伯,诱斩大族,州郡大恐。赵祗为蜀中豪强所买,阴与牧伯对抗,不料事泄被俘,焉坑杀数百人。赵祗如今逃来,正为要向将军讨一生路,据他说,此次羌族会盟之事,乃刘焉阴使人一力促成,而皇甫嵩、盖勋之流,更是尽得其利,诸事并行,定要使将军全军覆没!”
我心下顿时亮如明镜,咬牙切齿了半晌,方仰天狂喊道:“刘焉狗贼——”
卢横属下铁卫闻声,顿时破开四帐冲了进来,见到我声嘶力竭的这副模样,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讪讪地向李宣赔了罪,按住兵器在旁边待命。
又是他,又是他!
昔日在京师中,受他凌辱和压迫,每每还以“羌寇之首”诬蔑我,在朝廷内外对我大肆攻击,竭尽所能地拖我后腿。好嘛,现在我们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他还不肯放过我,这是哪门子事,是哪门子世道嘛* 撮合羌族联军?密讯于皇甫嵩?围歼我?有那么多好事* 李宣挥挥手,那些护卫有条不紊地从帐口退出。此时李宣的诸多扈从才被准许进入,诸多女婢悄悄地缝补破损的营帐,还有一些则端来燃好的火炭盆,以增加帐内温度。
“刘焉不过一鼠辈尔,将军何必因此大动肝火?”李宣轻嗔道。
我切齿良久,捏紧了拳头恶狠狠地道:“老子从来还没有这么想过杀一个人,可是我今天开始想了……该是时候让他知道,惹毛了我,有什么样的下场了!传赵祗!”
“绵竹赵祗参见舞阳侯、虎骑大将军!”
黑脸膛、胡子拉碴的赵祗叩首跪见。他身着短袄棉裤,罩住自己粗壮的骨骼,然而手脚仍是不成比例的大,却不像卢横那么富于美感,而是略呈病态。
川人像他那么黑的真是少数,我用犀利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几下,这才道:“起来。刘焉挑起羌族联军之事,你是从何得知?”
“回将军,刘焉入蜀后,多刑杀豪富,掠其财资,又因董扶私谓益州有天子气,故隐有称帝野心。此人以与将军旧恨,每欲阴结死士图报。至将军入西海,大败神海族后,乃密遣别驾赵韪入积石山,重赉羌人金利、宝货,促其密盟,此事为故州主簿王咸所告。其人今被刘焉灭族,唯其子女王、王菡得保。咸于我多有恩,故恳请将军加以援手!”
我听闻其言,心中无名火起,冷冷一笑,不加掩饰地道:“当初马相倨傲,遣书来收我军粮,浑似未把我颜鹰放在眼里!如今汝等来投,未见功劳,却有差遣,难不成我还要把你当成主子?来人,绑了!”
立时有两名铁甲侍卫躬身入内,将神色不属的赵祗五花大绑起来。他挣扎辩道:“将军,小的当初不过是马相的属下,就算有不妥之处,也不过奉命行事,如今小的是真心来投,还望将军捐弃前嫌,不吝收留!”
李宣也起身道:“将军,赵祗禀报军情有功,虽言语触忤,却不至于罪。还望将军开恩。”
我顿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看来赵祗在某些方面还可利用一二,否则依李宣身份,又岂会轻易地向我恳求?心意电转,我忖道:莫非我是因上次初见他时便有所厌恶,现在便欲加其罪吧?当然,这与我刚刚正在恼恨刘焉之事也不无关系了。
哼了一声,我转缓语气慢慢地道:“赵祗,我颜鹰虽用人不疑,但决不允许三心二意之辈。你既是真心来投,但且毕尽己力,效命于我,不得更作他想!赏功罚罪你懂吗?”
赵祗伏身道:“小的省得,适才言语中多有不敬,还请主公见谅!”他改口称我主公,也不敢再提起王咸家眷之事了,看来无威不立这句话大有道理。
我眼中寒光一闪,摆了摆手,“先下去罢。只要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了你。”
旁边的侍卫见此知意,忙解其绳索,赵祗忙不迭地叩首谢恩,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待他走至帐口,这才又道:“以后你就听命于李军师,暂归她辖属!”
“是,是,小的遵命!”赵祗垂首向李宣见过礼,这才喏喏而退。
静默了片刻,李宣不解地道:“将军,这赵祗与妾会晤,虽言词多有不当,但却颇知民生疾苦,对经政有所见地,是个人才,为何将军却似不喜之?”
我直言不讳道:“我观此人,很有野望,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故而以刑威弹压,要让他清楚现在在为谁做事,勿作他想,否则必定死路一条!”
李宣喟叹道:“原来如此。妾也觉此人言辞闪烁,桀骜不驯,不过将军略施小计,便使他如此服帖,高明啊。此后妾当留意此人言行,严加管束。”
“宣夫人知我心意。”我微笑道,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我从来不自命英雄,只是若想在此乱世生存,则必须要有所作为。最苦恼之事,莫过于要强迫自己做那些不喜欢做的事罢!宣夫人,你我一见如故,很多知心的话,我连丝儿她们都不敢吐露,唯独对你无所保留,知何故吗?”
李宣诧异于我突然间的这番感慨,垂下头,稍显感动地轻声道:“妾不知,请将军明告。”
“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知己!很多事情,我没法跟将军们说,他们不懂,也没法跟家人说,他们会胡思乱想。然而,那些事却可以跟你说,和你商量。因为你的脾气虽然强些,却总归是为我考虑得多!让你做事,我很放心。”
李宣眼圈儿一红,裣衽道:“妾得将军如此厚爱,此生无憾……”
我搀她起来,笑了笑,径自去了。
※※※※
初平元年春二月戊寅,我挥军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武功城,步兵校尉王巍领先锋职,率兵两万猛攻城池。
记得昔孙子有言:“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意思是说,善战者造成的态势十分险峻,抓住的时机非常短促,其造成的态势如张开的弓弩一样,险恶异常,其抓住的时机则如同用手扳动机纽一样,瞬间即发。以此观看我奇袭战略,不免心中略有痒痕。长于用兵者,谋定后动,一动则雷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