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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陈扬,甘泉,这些人。不过身处低贱的边缘官职,就敢于对国家的外交大事,指手画脚。甚至敢在不得到中央政府诏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征伐其他地区。这本来是天子才能做出的决定。
这样的行为,如果被其他人效仿。老臣我恐怕天下大乱,就会从这一件事开始!假传圣旨,这是根本没有把天家和太后您的威严放在眼里的举动。应当进行严厉的惩罚,这才是社会稳定的道理。
老臣我陪伴太祖打天下,又看着先帝爷长大。太后您的外祖父,也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这些老一辈,见过的事情很多,这一次,实在不忍心太后您被小人蒙骗,因此不顾残破衰朽的身躯,站出来向您建议。”
又一日,弹劾陈扬爱好财物,私下储藏了不少高丽珍宝的折子,也飞到了宋锦绣的面前。
陈扬挟大胜之威入京城,先得到了满朝的指责之声。
虚青凌是第一个发出异样声音的:
“陈扬甘泉破高丽,斩叛贼,千里奔袭,声威震惊蛮夷之地。这样的才能,就是古代的名将,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当时,太后决定攻打高丽,满朝上下,都在拖延。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物罢了。如今见到了真正的英雄,不说赶紧拜伏,居然摆弄一些笔墨文字,将别人的功勋抹为乌有。和这样的人物同朝为臣,我虚青凌觉得耻辱。
太祖爷定江山,如今才是第三代。我熙朝如果不能够威震四方,就等着像前朝一样,被人蚕食欺骗。陈扬这样的功劳,来得正当其时。
我恳请太后不仅不能制裁陈扬,反而应该给他封侯,以此激励后来人这样行动。太后的名声,也会因此被历史纪录,不愧先王”
宋锦绣面无表情的听旁边的识字宫女念完。扭头看向南沧海:
“表哥觉得呢?听说你和楚州伯关系很好?”
南沧海心中微有些黯然。锦绣居然也学会试探了他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管那些旁人作什么,你想怎么办都好。”
一日后,太后诏令:
“大军在外,不追究细小的过错。陈扬封中山伯,因为假传圣旨,罚去给守皇家墓地一年。楚州伯自称身躯残破衰朽,赐金二百两,绢五十匹,准其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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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楚州伯只以为自己摆出老国公的样子来,宋锦绣必然对自己心悦诚服甚至当作长辈言听计从,哪里料到竟然被告老了!听说虚青凌那货恰好递了个奏折楚州伯这算是找到根源啦。宋锦绣一个女流能知道什么?还不是谁声音大,就听谁的?
楚州伯从此深恨虚青凌。
宋锦绣的决策,在朝堂上下一片反对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陈扬这个不按照常理来的官员,最后竟然大胜。这其中虽说有几分运气,可是论结果,却使得宋太后在朝堂的威望,一时激增。
陈扬既然封了爵位,陈扬手下,亦受到轻重不等的奖赏。新上任的中山伯与梁州伯府交好。这一批亲宋太后的势力,逐渐在与文臣贵族中反对派的权利斗争里,占了上风。
宋锦绣抱着孩子听政。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有在处理重刑犯,却一定得亲自听人念了关于罪名的折子,那些死刑勾决,更是慎而又慎。
朝堂诸公中,私下里有人议论,宋太后行事,颇有些“无为而治”的古风。
如此,三年。
宫中新春设宴,开宴宴请满朝文武。
此时,距离二公主人头落地的宴会,已过三年。可是接到宫中传话的百官,有不少依然战战兢兢的,只怕遇到了另一次“鸿门宴”。
结果,当然无事。
宋太后心情甚好,不仅从外面叫了一出新戏,带头连番打赏。更在整个宴会过程中,被几个年轻官员刻意讨好的吉祥话儿逗得咯咯直笑。
宋锦绣年纪本来就轻。平日里端着的时候也就罢了,这样私下放松的场合,一笑起来,花枝乱颤,大家才发觉,这原来,竟然,是个美女。低头不敢直接看以示恭敬的一帮人里,不少都在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
一群说好话的人里,有两个尤为显眼。
一个是当年和宋锦绣一起参选的越姑娘的夫婿杨翰林。在某人称赞“宋太后真是好像一株莲花”的时候,站起身来大怒驳斥道:
“乃们这些个眼神不好的。宋太后,长的不像莲花。那是莲花,长得像宋太后呀!”
此话一出,惊诧了多少自称有文化的人——原来,马屁话竟然可以这么说!
另一个比较显眼的,就是刑部最近风头很劲的贺兰达了。
贺兰达长相虽然不算壮硕,可也是少年俊俏。尤其他那说话的声音
贺兰达因为身在刑部,与宋太后打得交到也不算少。他这人本来长于观察。此时宋锦绣的一颦一笑,他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味。说话虽然没有杨翰林那样夸张,可是再妥贴不过了。宋锦绣与他交谈,神情分明放松得多。有时候宋锦绣只说了半句话,此人都能心领神会。
有老成持重的,心里“咯噔”一跳。这样善于揣摩心思的人物,难道是我朝的下一个佞臣?
南沧海也看到了这一幕,表情却未见波澜。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竟有些分不清,对宋锦绣,怀抱着的是何等心思了。
想起前日自家母亲闲谈,不意说出当年宋家进京并非为了选秀。不过是时间赶巧了。甚至,两家还曾经默契想定下婚约
南沧海在那个时刻,才好似明白了什么。
叶家叛乱才平定之时,以南沧海当日的影响力,如果愿意,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联络盟友,逼迫那孤儿寡妇,争取在朝堂更大的权势——同样是名臣,萧何不过是个皇家的从属,霍光却可以废立君王!
谁不想手掌天下权?!
十个人在这样的位置上,九个人都会这样选择。何况,就算是以两家的姻亲关系,这也不算是对宋锦绣不好。太后么,在深宫里呆着就是了。得到权力有什么用呢?
南沧海手中,有兵有人有盟友。然而,就在他距离这等泼天权势只有一步的时候,他竟然自己放弃了。默默地退在背后,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太后外戚”。反倒把宋锦绣用力推在了垂帘听政的位置上。这其中纵然有张津不希望外戚过于庞大而做出的努力,也当然,有南沧海自己的退让。
为什么呢?
当日想来,觉得大约是多年读书不敢忘“忠义”。何况人臣之极,不见得都能善终。
如今看来,“半缘修道半缘君”。
南沧海苦笑一声。这种心思,如果能在初见的时候觉察,早当结了鸳盟,成了同心侣。何必此时,这般为难。
这样的想法,说来,竟是有几分龌矬的。男已婚,女已嫁。从礼法上讲,这是在勾搭别人的妻子。南沧海他自己既然不希望被戴了绿帽子,那么以己度人,就不当去做这样荒谬的事情。
然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饮食卧寝,起居处处念着另一人。求,不得!
这等煎熬,也罢。当是前生有缘,今世才添了这劫数
南沧海低头一叹。这心思,他不仅不敢令宋锦绣知道,甚至身边诸人,也绝不敢吐露半分。宋锦绣身份不同寻常,说给心腹,这是亵渎了她。说给家人两人本是表兄妹啊。
家中高堂在,又哪里能够容忍他二人有这般不容于俗世的私情?
南沧海自幼善文才,后来得上赏识,入军中,掌机密。京城里多少嫉恨梁州伯的人,可也不得不称赞他一句“见事极清”。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一个违背了社会伦理,违背了家中长辈意愿,甚至违背了自己接受的教育和多少年来处事道德的事情他竟然日夜盼望。纵然时刻被良心谴责,却也甘之如饴。
简直,像是魔疯了。
南沧海自嘲一笑。
自从兼任禁中的中郎将,他竟然几乎不回家去睡觉了。日夜待在宫里。从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接近太后——于家族升迁有益。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接近她而已。
于千万人中,有那么一个身影。令我忧,令我喜,令我日夜思念。所有的喜悦,是在辰时睁开眼睛时,想到今日会见到她那美好的一天。所有的黯然,是伊人虽好,于我无缘!
就这样好了。南沧海想。锦绣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就好。她会是一生荣耀光辉令万人敬仰的太后。我陪她护着这江山,等待某日,传递给他的儿子——她给另一个男人生的儿子手中。
也许,后世,南沧海,也会成为“周公”那样的人物?
他“哧”的笑了出声。
或者,他已经魔疯了?
第83章 如何消得此良辰
宴会高潮,有人献上新制宫灯一座。灯高四五米,玉树琼枝,在夜空中煞是好看。
众人走出大殿来围着看,各自赞叹。宋锦绣扶着绿水的手,“呃”了一声,道:“赏!”就觉得被冷风吹得微微一晃。
她自己一回想,皱眉。今夜,可是喝的有点多了。
宋锦绣做了个手势,让旁边人传话说宴会结束。她扶着身边的人,向内殿走。只觉得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突突泛上来,竟是等不得回到自己的长乐宫了。
宋锦绣越走越有些头重脚轻,她勉力支撑着,先吩咐了人,让带着三个孩子到旁边的房间去睡。自己好容易停到房门口,便掌不住,昏昏沉沉,趴在了床头上。
绿水急得跺脚,回头让人赶紧去找太医来。
宴会散去,众人出宫。看见宋太后退席的,其实有不少人。原本宋锦绣就在那等被瞩目的位置上。
只一个南沧海。本来都向外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又折返回来。心中对自己道:只是看一眼——看一看她身体还好,就走开。
南沧海是宫中禁卫的头目,更是宋锦绣的表哥。宫中宫女太监见到他进来,纷纷低头行礼,并没有哪个多问一句。
南沧海忧心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这许多。他大步流星径直到了内室,只看见宋锦绣靠着床头微躺着。地上拿盆拿帕子拿药的站的满满的。
宋锦绣喝多了酒原本头晕,这人一多越发觉得眼前都是人影儿了。挥手让他们下去。绿水才想说什么,抬头看见南沧海,顿时好似见了救星一般。
原来宋锦绣向来不好饮。这是头一遭喝多了酒。绿水在外面固然是威严十足的宫中第一号大宫女,在这里遇到了自家主子的状况,却也不免慌了手脚。
南沧海心里默念了一路的“看一眼就走”的坚定信念,在一眼看到宋锦绣那极为少见的柔弱迷离姿态之后,就丢到了爪哇国去
他大步上前去,想去扶,又似乎有点不敢。终是宋锦绣迷迷糊糊之间,感到了某种令自己舒适和安心的气息。舍了那床柱,改做抱着南沧海。
南沧海被抱的一愣。
那个瞬间,各种感想似乎都湮灭了他自己。盼望了许久的人在自己怀里,一阵狂喜才出现,又被那种种顾虑冻做了冰碴。
末了。南沧海有点苦涩的一笑。缓缓地,把乍愣着的两只手环绕过去,拥紧了她。
等到锦绣醒来,只怕,又会回到平常算了,就是能够亲近一夜,也是好的。
他小心的转了个身,带着宋锦绣,半坐在床榻上。让怀里的人,睡的更舒服些。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眼睛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只觉得一时喜,一时悲,竟是有些痴了。
绿水在旁边看得大惊。这叫个什么事情!自家主子和梁州伯,这这这不是那个什么“孤男寡女”?
她下意识的张了几次嘴,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虽说是自己主子先可是梁州伯呀,你能不能别这么理所当然就抱上了。我家主子喝多了,你又没喝多!
绿水愣了一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清一清喉咙,正想说点什么。只说出了一个音儿,就被南沧海一个锐利的目光,逼退了回去。那目光炯炯,三分悲哀七分戾气,透着一种令人不敢违逆的气势。
绿水被盯得一愣。
她下意识一施礼,竟是退出了房间。
绿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心中兀自有些莫名。怎么梁州伯一个目光,自己就真的出来了?想起自家主子还在里面,正想鼓起勇气回去。远处,传来了人声灯影。
今夜在太医院值勤的沈御医走在最前面。他声音听着有点紧急:“绿水姑娘安。太后还好?快带我进去!”
南沧海打发了绿水。小心把宋锦绣放到了床铺上,亲自下去,合了窗子。
回身看宋锦绣在这点时间内,又换了个姿势。此时她倒在床榻上,身下抱着一床大红的被子。如白玉一般,睡在上面的美人,头发微微凌乱。不知怎的,竟有着说不出的暧昧情味。
南沧海本想离开的脚步又迟疑了。那边的一切,似乎都在召唤着他。召唤着他的抚摸,亲近他受了蛊惑一般走过去,心中对自己道:只这一夜,只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