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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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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啊,现在的人变的速度可真快,闪电一样,一秒钟之前是一个立场,一秒钟之后,刷!变了,变成了完全相反的立场了。正像“领袖语录”263页最后一段说的那样:要使我们适应新的情况,就得学习。要不跟不上啊。 
  他说,你只要记住“挣钱”二字,一切就跟得上了。 
  我说,看来,钱是方向盘哪。 
  他说,行了行了,不说那个。还说这个电视剧。咱们要弄的戏说和他们的戏说不一样,咱们戏说的对象是古代的文化人,知识分子,是“牛布衣”那一类的角色。 
  我说,意思都差不多。 
  他说,这个剧你一定好好给我编着,编完了之后,我送你一个宋代的瓷瓶,价值一百万,有鉴定证书的。怎么样? 
  我说,哥哥,我一分钱不要,你就把你屋里的这个办公桌给我就行了,我看这个办公桌挺好的。 
  他听了非常震惊,说,这个你也搬不走啊。搬哪去?搬东北去呀? 
  我说,你还以为我真要啊,咱们是哥们儿,我能要你的钱吗?再说,你要弄的这玩意儿也是即兴的,今天有,明天就没有了。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我还不知道你呀?一拍脑门儿一个主意。 
  他一听立刻就火了,抓起电话,马上给香港打了电话,询问有关电视剧的制作问题。最后,对方说,晚上给他发一份传真过来。 
  撂下电话,他说,这你都听见了吧?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真的。 
  然后,他说了一下对这部所谓的电视连续剧的要求,约定了一下日期,让我拿出一个三千到五千字的策划文案来。 
  他说,一个星期的时间行不行? 
  我说,行。 
  他问,多少钱? 
  我说,不要钱。 
  他说,真不要钱? 
  我说,真不要钱。 
  他说,玩圣徒? 
  我说,不是。咱们是朋友嘛。 
  他说,好好好,这事先不说,你先弄着,弄完了再说。 
  ………… 
2007…1…20 20:13:38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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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10 楼      


  每次我只要到了老郝这里,一次不落的,我总会跟他要一些小玩意儿,像翡翠、玛瑙、玉,都是三头五百,一千元以内的勾当,说白了,一个字就是“贪”,另一个字就是“玩”,两个字加起来就是“贪玩”。仅此而已。这次跟老郝要了两个小玩意儿,他说每个都值十来万。姑妄说之,姑且听之吧,权当是台词了。 
  老郝笑眯眯地看着我把那两个小玩意儿仔细地揣好之后说,走,我请你吃饭去,对面开了一个上海菜馆,不错,今天我请你吃金钩鱼翅,吃完了之后咱们去洗澡。这么安排行不行? 
  我说,行。 
   
  这家上海菜馆的菜的确不错,特别是金钩鱼翅,做得相当精致,装在一个白瓷的小盅里,还有几款小配菜。但这一小盅金钩鱼翅,我不到十秒钟就吃光了。看来,想伪装自己不是东北人都不行啊,一吃就露馅了。 
  老郝瞪大了眼睛说,这一盅88块呀,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说,要不,再来一个? 
  他说,拉倒吧。 
  我跟他语重心长地,当然带点表演性质地说,你这是跟我说这种小家子气的话,要是换了别的“策划”,还能真心跟你合作下去呀? 
  他说,跟外人当然不能这么说了,掏光了他肚子里的“货”,就让他走人了。 
  我说,你还挺在行啊。 
  他诡诈地笑了笑,没吱声。 
  看来,这种事他已经跟有关“内行”讨教过了。 
   
  他领我去洗澡的地方挺高档。大楼的外观有点像大英博物馆。只是中午时间没什么人,里面非常空旷。洗完之后,照例是按摩。现在,洗澡按摩已经成了男人们的“必修课”了。只是,这种事有些场合可以公开讲,有些场合还不能公开讲。其实,这样的事也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就喜欢搞一些离谱的事,但有些人或是心里的“辩论”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或是胆子小,或是根本不热衷此道,很鄙夷,很愤怒,“不喜欢”这种事。那么,我算是哪一种呢?我只能说,我的腰不好,风湿,而且颈椎也有问题,发硬,有人给捏一捏就好多了。不过,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别人“埋单”。 
  给我们按摩的是福建的两个姑娘,非常专业,按得也很好,肯于用力。男人们在按摩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什么玩笑都能开。但是,按摩完,穿上衣服,走在街上,又跟正经人似的,该工作工作,该学习学习,该讲话讲话,该机敏机敏,就是一个良民的形象。——是的,按摩也不能说不正经,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在按摩的过程当中,老郝接了个电话。让我吃惊不小的是,老郝接电话的语调竟然情意绵绵的,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瞪着眼睛问他,怎么回事?不对劲儿呀,有小蜜了是不是? 
  老郝立刻捂住了电话,小声地说,等会儿我再告诉你。 
  最后,他也没告诉我。我也装作忘了,没再提起。我始终不认为他是养小蜜的那类人,但是,我估计他是养了,而且还哄着人家。我真的很迷惘,有一点失落了,我的朋友变了,今后,我还能有肆无忌惮地说心里话的朋友了吗?我们中间隔着这么一个小蜜,以后我将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跟他交流与合作呢? 
   
  坦白地说,我每次到北京来,十次有九次是什么事也干不成的。但是,你又不能不来,因为“对方”给了你一个诱人的题目,当然跟钱有关,你就得过来。这样的事反反复复多少次以后,你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狗一样,有经验了,知道是十次九不成,心里反而坦然了。但是,又有了新的题目之后,你来不来?你毕竟还没有到“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即便是到了可疑的“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也还会死灰复燃,又燃烧起来,还会再来,然后再心死,再复燃,再“哀莫大于心死”。 
  我再次燃烧,再次来这里,并不是对北京有什么感情上的依赖。其实,我对北京的印象不太好,不像小年轻的时代,那时候对北京很向往,四合院啊,小胡同啊,北京风味小吃啊,酸奶呀,现在这些东西差不多都光了,就剩下酸奶了。而且,一出北京站,一坐上北京的出租车,立马就有一种挨宰遭骗的不良感觉。要知道,经过一二十年的大扒大建,就是老北京人也不认得北京的街道了,北京的变化太大了,出租车司机怎么绕你,你也不知道,一句话,你就得挺着了,谁让你在燃烧呢? 
   
  晚上,我请黄葵吃顿便饭。吃饭之前,我顺便在西客站那个小商亭装作聪明人的样子,与那个河北口音的老板讨价还价买了一个背兜,最后,以15块钱成交。 
  黄葵鄙夷地,十分不耐烦地站在一边说,这种破烂货买它做什么?要买就买名牌,又好看又结实,背在身上像个有钱人的样子,这破玩意儿用两天就完了,白花钱!还“策划”呢,啧啧。 
  我嘴硬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行为,就是这么一个价值观,谁也改变不了我,只要便宜我就高兴。我策划咋的?策划咋也比编剧强。 
  那个河北口音的老板赞同地说,那是。 
  黄葵笑了。当然,那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让人一看到这种样子就想马上离开。是啊,我们想要的生活不是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太令人沮丧,太容易激发人找碴儿发火了。 
  此刻的黄葵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一心一意想找个编剧的活儿,但就是找不到!他的编剧水平不错的,很可以,而且是一个剧坛尚未发现的快手。的确是他不走运哪。你想,不走运的人心情能好吗?情绪能不反常吗?能不见什么挖苦什么吗? 
  我缓和了口气说,家里的兜子太多了,泛滥了,买这个就是带点副食回去,海岛的东西咱东北人吃不惯。 
  ………… 
  本来,我想请黄葵去一个好地方吃一顿,但最后,我还是就近选择了西客站对面商场的那个地下快餐厅。 
  快餐厅里,无论是地面,还是餐桌,都是脏兮兮的、黏糊糊的。在地下快餐厅吃饭的都是一些平头百姓,或者刚下火车的外地人。我们选择了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子。 
  他皱着眉头说,你怎么选这种地方吃饭?多埋汰。 
  我自我解嘲地说,我时常怀念这样的地方,过去,我们就是这里的一员哪。只是现在我们变了,不是这里的一员了。什么干净埋汰的?咱们早埋汰过了,现在想干净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在这种地方吃饭相当于忆苦思甜了,能激发我们的斗志,发奋改变我们的现状。我领你到这个地方来,用心良苦哇,兄弟。 
  黄葵说,狗屁。 
  我说,你知不知道,哈尔滨道外区有一个北三酒馆,那里是平头酒鬼经常光顾的地方,一点档次也没有。但是,经常有大款开着奔驰到那里喝酒,把车停到另外一条街上…… 
  黄葵说,狗屁,狗屁,狗屁。 
  黄葵一看我要的是饺子,马上说,行了行了,不用你请了,我自己吃份儿饭。说完径直去了卖份儿饭的窗口。 
  我知道,黄葵因这个剧没谱才充满了失落感。是啊,他还没有修炼到家呀,还嫩哪。人活着干什么?人活着就得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各种各样的失落,各种各样的挫折。 
   
  第二天,我们在小高古怪且固执的要求下,与老A签订了一个所谓的合同,其实就是一个保证书,意思是,我们不将他讲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历史事件”上网,传播,或者擅自改编利用。因为头几个与他们没合作成的人,把他讲的那些东西都弄到网上去了。 
  我说,非叫“合同”吗?叫“保证书”不是更准确吗? 
  他说,不行,必须叫合同。 
  我问,既然叫“合同”,这份合同对你们有什么约束力呢? 
  小高说,肯定有约束力。 
  我说,那好吧。对了,你们那个老A都跟我们讲啥了? 
  小高一听,笑了。 
   
  翌日一早,我们便分头离开了北京。黄葵坐火车走了,怀着对我的憎恨,但又找不到恨我的理由那样一种情绪,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离我远去了,样子相当沮丧。我站在那里等着他回一下头,彼此挥一下手再离开,毕竟我们都是东北老乡,但他就是没回头。我只好怀揣着那份匪夷所思的“保证书”的副本乘大巴去了机场。 
  这次就没人送了,自己走吧。 
  再见吧,北京。 
  一到首都机场,神奇的大雾立刻涌了上来,把整个机场一下子笼罩起来,飞机不可能正点起飞了。我是一个一天三顿不能少的人,可今天早晨又没吃饭。于是,便在机场吃了一碗价格昂贵的面条。吃了饭就不怕等了,飞机爱啥时候起飞啥时候起飞,反正回海岛也没什么事。 
  机场已经人满为患了,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作为“策划”的我,坐在候机厅的窗台上,倚着那个装着各种副食的背包,百无聊赖地“欣赏”着眼前来来往往的旅客。这些旅客什么样的都有,牛皮的,装阔佬的,戴着大宽边眼镜装有文化的,懊恼不已的,摆官架子的,麻木的,东张西望的,他们难道不是像黄葵一样,正为自己想要的生活,上天入地,南北奔波吗? 
  的确,我不认识眼前的这些来去匆匆的人,这些来去匆匆的人也不认识我,因此,我们彼此都是渺小的。有人说,尘世,尘世,过去不理解,为什么叫尘世呢?其实,尘世就是把我们比喻成灰尘,那意思就是说,这个世界是由我们这些灰尘组成的。或者说,是由这些漂泊不定的,喜欢钱的“灰尘”组成的。 
  飞机终于在下午起飞了。我要的是边座,靠前的。我诚恳地跟机场工作人员说,我的心脏不好,照顾一下。 
  上了飞机,我是C座,靠过道,这样进出方便,非常好。A座和B座是两个俄罗斯女人,一看就是国际倒爷,个个肥硕无比,像两部重型坦克车,小小的座位,她们竟然也坐下去了,真是奇迹。看到她们笨拙的样子,我便主动帮助她们把行李放到行李架里,她们用中文说,谢谢。我对俄罗斯人是颇有好感的,因为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城市到处是俄国人。 
  在飞行的三个小时里,这两个俄罗斯女人一直在睡觉,像两只肥胖的大象一样。很显然,她们太累了。我看着她们,心里想,她们的男人对她们怎么办呢?从哪儿下手呢?愁死人了。 
  到了广州白云机场,我又帮这两个胖女人取下行李。她们客气地让我先走。走在前边的我却非常狼狈,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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