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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格桑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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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她们喊来李青格说:“我们害怕,你能进来陪我们吗?”那天夜里,李青格睡在门口,像个门神。 

(五)
  安静早上醒来,想着就要和李青格分手了,心里很难过。她很想跟李青格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一直没有找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时候还早,安静听见李青格已经起来了,开始在楼道里走动。一路上,李青格总是这样,自己早早起来把一切都准备好,等到最后一刻才叫醒女生们,为的是让她们多睡一会儿。 
  听见李青格朝房间走来,安静一下子紧张起来。李青格敲了敲门:“有人吗?”安静的心怦怦直跳,咬住被头不敢吭声。李青格又问了一声,安静还是没吭声。李青格就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床边的背包,刚想提走,看见昏暗中躺着的安静,十分尴尬,急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没起床。。。”说着要走。安静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李青格说:“你。。。能抱我一下吗?”声音在颤抖;听起来好像不是她的声音。没等李青格说话;安静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李青格也慌乱地抱住了安静。安静感到李青格的身了抖得厉害;粗重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安静的嘴唇慌乱地寻找李青格的嘴唇。但李青格一把推开了她;走了出去。。。 :
  安宁坐在草地上;正想着安静的事,郭红叫她:“安宁,快来,要开车了!” 
  汽车已经修好,人们正在陆续上车。安宁站起来急忙向客车跑去,刚踏上车门,车就开动了。头天夜里安宁没睡好,加之海拔越来越高,头开始有些晕,听郭红在一旁唠叨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支应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时,车已经到了巴塘。 
  那天夜里她们住在招待所,睡得倒很安稳。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前面海通沟发生了山体滑坡,路断了。 
  安宁找到兵站,亮出了记者证,说有几个军嫂要去前面探望自己的丈夫。兵站的领导听说是修路的武警家属,派人用小车将她们送到了塌方区附近。前面真的没有了路。也不是没有路,只不过其中有十几米路段由于滑坡下移了许多,与原来的路错了位。路那边也停了几十辆各种车辆,等着过来。几十名身着迷彩服的武警正在抢修,他们大都脱了上衣,露出赤红的脊背;几台推土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在现场来回穿梭。看样子,他们是想在山坡上再凿出一段路来。李青格要是在这里,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脱掉上衣?不知他光着上身会是什么样子。这么想着,安宁掏出相机,忽前忽后选取角度,开始拍摄。
  在抢修道路的官兵帮助下,她们冒着生命危险穿过了塌方区。女人们继续往前走。走出不远,遇见两辆东风车在调头,一问,他们准备返回左贡。安宁上前交涉,他们同意让她们搭便车去左贡。那天半夜她们才到左贡,敲开养护支队一个中队的营门,吃了碗面条,天就亮了。第二天,中队派一辆吉普车送她们去白玛。
  路过邦达时,郭红看见路边小卖部有个公用电话,说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开始安宁并没有注意郭红在给谁打电话,让她感兴趣的是,海拔这么高的地方竟然有电话。 
  郭红的电话打了很久,似乎跟电话那头的人聊得很热烈,而且姿势有点暧昧。尽管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安宁猜想那头接电话的人跟郭红关系不一般。打完电话,郭红脸红扑扑地上来,安宁跟她开玩笑:“给谁打电话,这么兴奋?”
  郭红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老板,胡安。”
  安宁心里咯噔一下,没再说什么。
  几个女人走到怒江大桥时,前方又发生了塌方。这次塌得很厉害,半边山都下来了,把怒江给截流了,形成了一个几公里长的天然湖泊,估计十天半月路是通不了了。但女人们不想在中队傻等,中队干部只好让一个兵护送她们翻越塌方区,步行去白玛。
  带路的兵叫方强,湖南人。 
  出发时,方强手里提了一把铁锹。安宁纳闷:走路又不是干活,提着铁锹干什么?等方强后来把她们的背包用铁锹挑在了肩上,她才知道铁锹的用途。后来,又知道铁锹还有更大的用途。 
  中队用车只能把她们送到怒江桥头,接下来就得靠她们翻山越岭步行了。走在路上,能听见前面部队抢险的炮声。便道绕开前面的大山,延伸到另一个小山谷里。方强说,走出这个山谷,翻过一道梁,经过一片开阔地,再翻一座山就到白玛了。顺利的话,天黑就能到达白玛。严格的说,也不是白玛,离白玛还有十几公里呢,但大队部前沿指挥所设在那里。走了没多远,方强又停下了,转身对女人们说:“你们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方强放下行囊,提着铁锹走上路旁的山坡。山坡上开满了格桑花。再往上,没有了花草,露出了赤红的山石。山顶上耀眼的积雪,像冰淇淋上面的奶油。方强走在一座坟墓前停下来,开始用铁锹往坟上培土。三个女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方强。
  方强培完了土,几个人又继续往前走。安宁问那里埋的是谁,方强说:“一个战友。”他又说:“前年出的事。那时我们才当兵三个月。” 
  方强看着远处什么地方,点燃一支烟。
  “我以前不吸烟,林凡走后就吸上了。我和林凡是高中同学,关系很铁,我们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他个子高,是前锋,我投篮准,是后卫。那年高考我们都落榜了,我离录取线差十二分,林凡只差了三分。我不想补习,但家里不行,非要我补习一年,第二年再考。林凡跟我一样也上了补习班。后来,接兵的来了,我就跟林凡说,我们干脆去当兵算了,到了部队再考军校。林凡也这么想,两人一拍即合,我们背着家里人偷偷报了名,结果两人都被选上了。后来家里知道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也没有办法。我家里倒没说什么,林凡父母死活不同意,为这事他父亲还打了他一耳光。林凡说,他能理解父母的一片好心,他们是想让他继续考大学,想让他光宗耀祖。但林凡还是跟我一起当兵走了。林凡在火车上说,在部队干不出一番事业来,他就不回去了。他说他没脸去见父亲。林凡出事后,我一直很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拉着他当兵,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个大学读书呢。。。” 


(六)
  “记得出事那天,天很阴冷,刮着大风,我们排在砌上挡墙。后来就发生了塌方。哨兵吹响了紧急撤离哨,但由于风大,林凡没有听见,一块山石砸在了他的身上。。。当时的情景真惨境;直到现在一闭上眼睛;那一幕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呼喊着林凡的名字跑过去;林凡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半边身子被山石压成了一张纸。。。林凡走后;他的蚊子总在我眼前晃悠;我整夜整夜失眠;后来就抽上了烟。睡觉的时候;看见他的床是空的;我就想哭;吃饭的时候;看见他平时坐的凳子空着;我也忍不住流泪。。。” 
  说到这里;方强已是泪流满面。几个女人也是眼泪汪汪。方强抹了一把泪,站起来说:“不说了,惹得你们也跟着伤心。我们走吧 !”方强带着几个女人往前继续走。经过一座寺庙门口时,遇见了活佛。活佛面膛红润,慈眉善目,看见来人,双手合十,主动打招呼:“你可是邓队长的兵?”竟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安宁吃惊不小。方强也感到吃惊:“活佛认识我们大队长?”
  “何止认识,我们是朋友。你看,”活佛指着上山的路,“这条路就是你们邓队长带人帮我们修的。来者都是客,何况是邓队长的人,请到寒寺一坐,喝碗茶再走吧。” 
  方强看天色不早,就说:“不打搅了,我们还得赶路。”活佛也不再坚持,笑笑说:“也好,不耽误你们赶路了。”突然神情变得很严肃,问:“听说怒江沟又塌方了,严重吗?”方强说:“半边山塌下来了,我们部队正在抢通呢。”活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部队又又要受苦了。” 
  临走,活佛想起什么,叫住方强。 
  “活佛还有事吗?”活佛看了几个女人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过几天我自己去。见了你们的邓队长,就说丹增活佛向他问好。” 
  邓刚半夜从工地回来,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郭红。郭红没脱衣服就睡着了,身上盖着邓刚的棉大衣。她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邓刚在工地上抢险,晚饭也没有回来吃。通信员小白要去工地叫邓刚,被郭红拦住了。 
  到了白玛,郭红才知道,前面的然乌沟昨天夜里也出了问题,发生了雪崩,三公里的道路被毁坏了。也就是说,东边和西边的路都断了,她们被堵在了中间。好不容易绕过了塌方区,到了白玛,可安宁和余秀兰明天还是走不了。而且据小白说,西边都是悬崖峭壁,想翻山越岭走便道也不太可能。小白还说,然乌沟几乎每年都要发生雪崩,这次还算是小的呢,前年那次才吓人,几十公里道路被毁坏不说,还砸死了五十三个路人。 
  没办法,安宁和余秀兰母女只能暂时住在这里,等待路通。 
  炊事班正在洗锅,听说大队长家属来了,又重新生火做饭。炊事班长侯青亲自下了鸡蛋面条,端进大队部。女人们吃着面条,侯青笑容可掬地站在一边看着,看得她们都有些不自在了。侯青根本不像个炊事班长。炊事员一般都是又白又胖,他却又黑又瘦。 
  吃过饭,通信员小白把安宁和余秀兰母女安排在接待室住下,郭红当然住在了隔壁的大队部,小白只有搬到炊事班长侯青的屋子挤去了。
  邓刚看见郭红,自然高兴,刚想俯身叫醒郭红,看见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脸立马就黑了,心“咕咚”往下一沉,刚才的激动和喜悦一下子就掉进黑井里了。这时郭红醒了,坐了起来。邓刚装着没有看见桌上的东西,边脱身上的迷彩服边说:“你上来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辛苦了!”随手将衣服扔在桌子上,盖住了协议书,朝郭红伸出两手:“来,想死我了,抱一个。” 
  郭红坐在那里没动,拉下脸不说话,看了一眼邓刚,扭过头去,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邓刚过去坐在床边,揽住郭红的肩:“怎么了?” 
  郭红一抖肩,甩掉邓刚的手,泪哗哗地流。据郭红后来跟安宁说,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也许是看见邓刚黑了,瘦了,想着他在高原也不容易,离了婚更没人心疼他了,心里一酸,泪就下来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是六年的夫妻;也许是路上受了那么多辛苦,看见邓刚觉着心里委屈;也许什么也不为,就是想哭,就哭了。郭红说,当时她几乎心软了,想倒在邓刚的怀里大哭一场,但她马上想到了那个叫“冯小莉”的女人,心又开始变硬了,开始憎恨邓刚了。 
  “我没去接你,就这么委屈?好了好了,别哭了,深更半夜的,让人听见影响不好。。。” 
  邓刚又去抱郭红,郭红一把推开,从床上跑下来,拿起桌上的协议书,摔给邓刚。邓刚知道那是什么,但仍装着认真的样子,看了看说:“看看,又来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没完没了了?”郭红背过身去,冷着脸说:“你别跟我打哈哈,这回我是认真的。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大家累了一天刚回来,你不想休息,人家还要休息呢。这几天部队正在抢险,不能因咱们的事影响部队情绪,动摇军心。” 
  郭红知道现在跟邓刚闹离婚不是时候,声音小了许多,但口气仍然很硬:“别拿动摇军心吓唬我,这婚我非离不可!”
  听郭红这么说,邓刚也生气了:“你真想离,我也没办法,但得等部队抢险结束后再说。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睡觉。” 
  说完脱了衣服,洗也不洗,躺到另一张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响起了鼾声。郭红好长时间没有睡着。心想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么大的事,竟然能睡着。看来他心里真的有人了,根本不在乎我。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睡不着。真的要离婚了,心里难免有些难过,邓刚的许多好处这时突然又冒了出来,心里又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又有些恨他。这么胡乱想着,毕竟在路上折腾了几天,早已疲劳不堪,后来也渐渐睡着了。 
  早上起来,邓刚已经走了。吃早饭的时候,安宁看见郭红眼睛有些红肿,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就什么也没有说。闲着无事,三个女人坐在接待室聊天。小雪坐在床上叠纸鹤。这孩子文静,不好动,看着就让人疼爱。人都上了工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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