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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格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又聚了一次。那天晚上只有安静、安宁和李青格三个人。也没有吃饭,三人去了一个酒吧。也许安静就早料到那天她要喝醉,或者说她想那天晚上把自己喝醉,所以才有意做了这样的安排。
那天晚上安静喝了许多酒,拦都拦不住,谁拦她跟谁急。一会儿就喝醉了,安静说,除了那年过生日,她再也没有这样醉过。醉了的感觉真他妈好!醉了的安静不再安静了,从凳子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说又笑,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安宁想扶她起来,刚扶起她又坐下了,后来把安宁也拉坐在地上。坐在地上不说,安静还要抽烟。安宁从来没有见过安静抽烟,想阻止又怕她闹得更凶,只好由她去了。
抽着烟,安静说:“今晚我感觉很幸福,一个是我最亲的亲人,一个是让我感觉最安全的男人。。。”她举着烟,苦笑笑说:“做个坏女人,真容易!”
说着,安静哭了。不是出声的大哭,是那种脸上笑着同时也流着泪的哭。也许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哭。她歪斜在安宁身上,不停地说:“。。。世界上没有人爱我;爸爸不爱;妈妈不爱;没人真正爱我。。。男人们爱我是想娶我;是想跟我上床;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李青格我不是说你;你是一个好男人;我喜欢你。。。但喜欢不是爱;你懂吗?以前我以为我爱陈凯;其实我并不爱他。。。但他对我挺好的。。。可他不了解我;他只知道给我钱;跟我上床;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安宁感到很难堪,几次想阻止安静,但都无济于事。 听着安静的哭诉,李青格惊呆了,他没有想到美丽善良的安静的生活会是这样。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安宁抱着安静也哭了:“姐姐,别这样。。。”
后来陈凯找来了,把安静带走了。陈凯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陈凯的车载着安静消失在大街上,安宁对李青格说:“我想到天府广场去,你能陪我吗?”
两个人来到天府广场,坐在毛主席塑像下面的台阶上。他们在那里坐了很久,但谁也没有说话。有李青格陪着,安宁没有感到孤独。尽管俩人都喝过了酒,尽管安宁渴望李青格能抱抱她,但李青格什么也没其实自从安静从西藏回来,陈凯就感觉她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又说
有做,他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也许就因为李青格什么也没做,安宁才真的爱上了他。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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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夏天,安宁大学毕业了,到《蓉城报》当了见习记者。安静研究生毕业后,离开了成都。安静以前向安宁流露过要离开成都的念头,当时安宁猜想她可能想去西藏,可安静去了英国。临走前,安宁才知道。安宁感到很意外,以为她是去留学的,可她又猜错了。安静不是去留学,是去打工的。研究生毕业前夕,安静从互联网上看到英国一家音乐公司招聘懂藏族音乐的人才,就主动与他们联系,结果很快就有了回音。
安静出国的事,没有告诉陈凯。只在飞机场把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交给了安宁,让安宁回去转交给陈凯,并叮咛说,不要告诉陈凯她去了哪里。
安静走后几个月,李青格出差回到成都,那时已是初秋季节。安宁把姐姐的事情告诉了李青格。李青格感到很惊讶,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她是对的。”
报社安排安宁去温江采访,安宁约李青格一起去。李青格正好那天没事,就跟着安宁一起去了。采访的事情很简单,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俩人搭车离开温江,去了白塔湖。俩人雇了一叶小船,在湖中游玩照相。湖光山色,美景佳人,李青格进入了状态,拍了不少感觉很好的片子。后来俩人弃舟登岸,上了孤岛。岛上更是人少,青石小径,曲径通幽,隐约能看见树林深处的木屋。
“这地方太美了!简直是世外桃源。”安宁兴奋地说。
李青格顾不上说话,只管跑前跑后,端着相机对着安宁拍照。
安宁问李青格:“我姐姐的那张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李青格脸红了:“是我拍的。。。但当时。。。”
“从那幅作品上可以看得出来,拍摄它的人当时是满怀激情的。”安宁在心里斟酌着词句,“其实这还不是我想要说的,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很爱我姐?”
李青格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回答。“你爱她吗?”
李青格想了想说:“说实话,你姐漂亮,聪明,有激情,有活力,谁见了都会喜欢。但她不适合我。她太浪漫,太理想化了。我知道那次进藏对她影响很大,打破了她生活本来的平静。她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孩。她不去英国,也会去别的地方。她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西藏。她喜欢的是西藏那种新奇的感觉,是我们西藏军人至今还在坚守着的那种理想和信念。这些东西,她在现代都市里很难找到。所以西藏感动了她,我们感动了她。西藏和内地的都市,在她的眼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她喜欢这种不同。她把苦难当成了一种浪漫。但这种浪漫她只能一时体验,不能长久经历。如果让她真正生活在那种环境里,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后悔。所以,她不适合我,不适合做一个军人的妻子。。。”??
安宁没想到不擅言词的李青格,会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更没想到她对安静的评价这么准确,这么精辟。李青格说得对,安静就是这样一个人。 ??
安宁说:“这么说,你对我姐只是理解和认同,只是一般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爱情?”李青格说:“可以这么说。”
安宁笑着问:“那你爱过别人吗?”李青格不好意思地笑了。
安宁说:“你别告诉我你没爱过任何一个女孩,你已经二十六了,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
李青格说:“不瞒你说,我还真没谈过恋爱。以前在军校,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没有谈恋爱的条件;毕业后又上了西藏,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连个女人都很难见到,跟谁谈恋爱?”
“我不信,你就没暗恋过谁?” 李青格看了安宁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安宁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说,你暗恋的是我吧?”李青格把头扭向一边,然后说:“你说对了,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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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安宁不说话了。心怦怦乱跳,几乎冲出胸腔。话已出口,李青格倒也镇静了,索性把想说的话说完:“我知道有句话很俗,很多书上电视上都说过,但我还是想重复说一次: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很默契,许多事情都能心领神会。你没感觉到这一点吗?。。。”
安宁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我以前以为你喜欢我姐。。。现在我没什么顾虑了。你不知道;你的笑容多迷人!你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新鲜的感觉;纯洁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个男孩给过我这种感觉。。。”
安宁以为她说完这些话,李青格会动情的拥抱她,亲吻她。但李青格什么都没有做,他冷静地坐在那里,看也没看安宁一眼,低头说着自己的话:“我很感激你,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对我说过。。。我喜欢你;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我是一个军人的儿子;从我母亲身上;我看到了做军人妻子的艰难。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只有母亲的形象;没有父亲的形象。即使有;也很模糊。父亲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称。我母亲和父亲结婚三十多年;母亲算过一笔账;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年。父亲好不容易到了退休年龄;可以回来陪母亲了;可是父亲的身体不行了。他已经习惯了高原缺氧的气候;不能回内地了。他一回到内地就头晕;恶心;浑身没劲;只有回到高原才能感觉舒服。父亲一直呆在高原。我们一家三口人;分散在三个地方;母亲在成都;父亲在昆仑山下的格尔木;我在川藏线上。可父亲已经退休了;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呆在高原啊!父亲心疼母亲;说母亲苦了一辈子;该回来陪陪她了。父亲冒着危险;回到成都陪伴母亲。可是他们在一起过了不到半年;父亲就死了;他的肺肿得好大。。。那时我在川藏线上抢险;无法赶回来为父亲送终。。。”
安宁听着,眼泪就出来了。李青格没有流泪,李青格说:“所以,乐想让你和我母亲一样,受一辈子苦。。。”安宁擦了一把泪说:“那你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啊。。。我爱你!我就是想嫁给你。。。”李青格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天色真的很晚了,周围的树木已经变得很模糊。两人来到渡口,不见一条船。到处寻找,走到一处木屋前,一个女人告诉他们说,最后一班渡船已经走了。女人说:“我这里有吃有住,你们就住我这里吧,一鸡三吃,很便宜的。”李青格傻眼了,看着安宁:“这怎么办?都怪我,没留心时间。”安宁倒有些幸灾乐祸,希望在这孤岛上住一夜。“这有什么,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呗!”那女人也说:“我们这里很安全,你们就放心住吧。”李青格见女人误解了他们,刚要解释什么,安宁对那女人说:“老板,我们今晚就住你这里了,你去给我们准备饭吧,一鸡三吃,再炒两个素菜。”
饭菜很快上了桌。安宁要了一瓶红酒。月亮正好出来了,照着木屋,竹桌竹椅,清风徐徐,别有一番情调。两人吃着饭,喝着酒,安宁问李青格:“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李青格说:“将来出一本自己的质摄影集。”
安宁记住了这句话。安宁头有些晕乎,可说出的话一点不含糊:“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你的新娘。”
后来安宁喝醉了,倒在李青格的怀里。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醉了的感觉真好。。。难怪我姐喜欢喝酒。。。你是李青格吗?李青格;我告诉你。。。我要做你的新娘。。。李青格;我爱你!你娶我吧。。。”
安宁不知道那天晚上李青格是怎么把她扶进客房的,她以为李青格会对她做什么,甚至希望李青格对她做什么。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好好的,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李青格坐在一旁,深情地望着她。李青格守了她一夜。她一把搂住李青格的脖子,两人第一次吻在一起。。。 ??
从那天起,安宁就开始悄悄准备为李青格出影集。她到出版社问过,自费出这样的书,需要五万安宁开始拼命赚钱,可一年才积攒了一万。本来可以找父亲的,但她不想那样。她要用自己的钱为李青格出书。她贷款四万,为李青格出版了《一个人的高原》。她要把这本书作为礼物,在婚礼上送给李青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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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早上起来,安宁感觉有些头疼。昨晚想着李青格,很晚才睡着。她们匆匆吃了早饭,刚准备走,部队出事了。出了一件大事。
当时,冯小莉、郭红和通信员小白,正在帮安宁她们往三菱吉普车上装行李。冯小莉的脚已经好多了,可以走路了。冯小莉正在交待驾驶员路上慢点,要注意安全,两个兵气喘吁吁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色煞白,看见通信员小白就喊:“赶快取安全绳,工地上出事了!”
她们吃了一惊。冯小莉问:“出什么事了?”
两个兵已经跟通信员跑进了库房,没有听见。他们很快又跑了出来,每人身上背着一捆安全绳。冯小莉追过去问:“怎么了?”“有人摔下悬崖了!”
郭红心里“格登”一下,颤声问:“谁?”
两个兵一边往外跑,一边说:“还不清楚。”
冯小莉神情惊慌,对安宁说:“我得去一趟,你们等着。”冯小莉上了车,让两个兵也坐上来,吩咐司机赶快去工地。车子一出营门,郭红身子一软几乎倒在地上,安宁赶忙扶住。郭红说:“早上起来我就眼跳心慌。。。邓刚他不会有事吧?”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我对不起邓刚。。。我好后悔啊。。。”
安宁安慰说:“情况还不清楚,邓刚不会有事的。。。” 几个女人在屋里坐不住,跑到营门口向工地方向张望。郭红几次想往工地跑,被安宁拦住了。她们焦急地等待着工地上的消息。
过了不知有多久,一辆吉普车终于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后面还跟着三菱吉普车。车子进了院子,邓刚从车上跳下来。郭红激动得跑过去想问什么,邓刚神情严肃,看也没看她一眼。车上又下来两个干部,邓刚和他们一起从车上抬下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他们把那人抬进屋里。支队长、冯小莉和另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