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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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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吧。”我说。
    “说起那个妹妹,以一名高中处女来说,乳房是否黑了点?
    “的确。”
    她很入神地看那些电影。令我深深佩服,像她那么认真投入的地步,十分值回票价。然
后,阿绿每逢一想到什么就向我报告。
    “吱吱吱,那样做好“劲”,“太过分了。二个人一起干,会坏掉的呀:“渡边,我想
和那个人玩玩看。”诸如此类,与其看电影,不如看她更为有趣。
    休憩时间,我环视一下明亮的场内,好像只有阿绿一个女观众。坐在附近的年轻男学生
见到阿绿,立刻换去很远的位子。
    “渡边。”阿绿说。“看这种电影会挺起来吗?”
    “常有的事。”我说。“这种电影就是为这种目的而制作的。”
    “即是当那种镜头出现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直挺挺地翘起来罗。二、四十根一起
翘:想到这个场面,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说起来也是。”我说。
    第二部是比较正经的电影,就因太正经,比第一部更无聊。口交性爱镜头很多,每当出
现口交动作之际,迹迹喳喳的配音就在戏院里回响。听到那种声音时,我因自己能到这个奇
妙的行星来生活而兴起奇异的感动。
    “是谁想到那种配音的呢?”我说。
    “我最喜欢那种声音了。”阿绿说。
    也有阴茎在阴道里抽动的声音。我以前一直没留意到有那种声音。男人哈哈声喘息,女
人呻吟看说“够了”、“还要”之类老套的对白。传来床铺吱吱作叫的声音。这些镜头持续
了好久。阿绿起初看得很投入,不久就腻了,说要出去。我们出到外面深呼吸。那是我第一
次觉得新宿街头的空气非常清新。
    “好开心。”阿绿说。“下次再去看。”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重复做同一件事而已。”我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不是一直重复在做同一件事。”
    听她这么一说,不无道理。
    然后我们又走进一间酒吧喝酒。我喝威士忌,阿绿喝了几杯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离开
酒吧后,阿绿表示想爬树。
    “这附近没有树,而且你这样东歪西倒的,怎能爬树嘛。”我说。
    “你总爱说些通情达理的话来使人扫兴。我就是想醉才醉的呀,有什么不好?喝醉也可
以爬树呀。我要爬到很高很高的树顶上,像蝉一样洒尿在大家头顶上|,”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是!”
    我把阿绿带到新宿车站的收费厕所去,付了钱叫她进去,然后到小卖店买了一份晚报,
一边看一边等地。可是阿绿一直不出来。过了十五分钟,我挖心她有事。正想进去看看时,
她终于出来了。脸色苍白了许多。
    “对不起。我坐看坐看,不知不觉睡看了。”阿绿说。
    “感觉怎样:”我替她穿上大衣问。
    “不太舒服。”
    “我送你回家。”我说。“回家洗个澡睡个觉就好了。你太累啦。”
    “我不回家。现在回去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想在那个地方一个人睡觉。”
    “呜呼。”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到附近的爱情酒店去,我和你两个相拥而睡。一直睡到天亮。天亮以后在附近吃早
餐,然后一起去学校。”
    “你是从一开始就想这样做才叫我出来的吗?”
    “当然了。”
    “你不应该约我,只要约你的地出来不就行了?无论怎样,那样做才正常呀。情人就是
为此而存在的。”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我不能这样做。”我坚决地说。“第一,我必须在十二点以前回到宿舍。否则等于擅
自外宿。以前我做过一次,搞得很麻烦。第二,我如果跟女孩子睡在一起,自然想干那回
事,我不喜欢忍受那种苦闷,说不定真的硬来哦。”
    “你会把我绑住,从后面进攻?”
    “喂,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真的好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我也知道对你不起。我什么也没给你,只是向
你提出种种要求。随意胡言乱语,把你呼来唤去的。但是能够让我这样做的只有你啊。过去
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机会讲一句任性的话。爸爸妈妈完全不理睬我,我的他也不是那种
类型的人。我一说任性的话,他就生气了。然后就吵架了。所以我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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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一九六九年那一年,令我一筹莫展地想起了泥沼。那是彷佛每跨出一步,鞋子就会完全
脱落的黏性泥沼。我在那样的泥泞中非常艰苦地艘步。前前后后什么也看不见,无论走到何
处,只有一望无际的灰暗泥沼在延续著。
    甚至连时间也配合我的步伐瞒珊而行。周围的人早已跑到前方,只有我和我的时间在泥
泞中拖沓看爬来爬去。在我周遭的世界发生很大的变化。例如约翰柯特连这些名人都死了。
人人呼吁改革,彷佛看见改革就在不远的地方到来。然而那些变故,充其量只不过是毫无实
际又无意义的背景昼。我几乎没台起脸来,只是日复一日地过日子。映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永
无尽头的泥沼。右脚往前踏出一步。举起左脚,然后又是右脚。我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也
无法确信是否往正确的方向前进。只知道必须往前走,于是一步一步地往前。
    我踏入二十岁,秋去冬来,而我的生活丝毫不起变化。我继续不感兴趣地上大学,每周
做三天兼职,偶尔重读《大亨小传》,到了星期天就洗衣服,写长长的信给直子。有时跟阿
绿见见面。吃吃饭,跑跑动物园,看看电影。出售小林书店的事进展顺利,阿绿和姐姐就在
茗荷谷一带租了一间两房…听的公寓单位合住。阿绿说,如果她姐姐结了婚,她就搬出去另
外租房子。我曾受邀去那里吃过一次午餐,那是…间向阳的漂亮公寓,阿绿看起来比起住在
小林书店时生活开心得多。
    永泽几次邀我去玩,每次我都以有事为理由推辞了。我只是嫌麻烦。当然我不是不想跟
女孩子睡觉。但一想到只是在夜市里喝酒,找个适合的女伴搭讪,然后上酒店的过程,我便
觉得厌倦起来。对于永远乐此不疲的永泽这个人,使我重新涌起敬畏之心。也许受到初美那
番话影响。令我觉得与其跟陌生又无聊的女孩上床,不如回想直子的事更快乐。那天直子在
草原中引导我射精的手指触觉,比任何事都鲜明地留在我心中。
    十一月初,我写信给直子,问她冬暇时,我可不可以去那里见她。玲子回信给我了。她
说很欢迎我去。由于目前直子还无法顺利地写信,所以由她代笔。不过,直千的病情没有恶
化,只是像波浪一样有起有伏,不必担心。
    大学一放假,我就把行李塞进背襄,穿上雪鞋去京都。就如那位奇妙的医生所言,被雪
环绕的山中情景的确美不胜言。我和上次一样,在直子和玲子的房间住了两晚,度过跟上次
差不多一样约三天。入夜后,玲子弹吉他,我们聊天。白天没去野餐,而是三个人玩越野滑
雪。穿上滑雪鞋在山里走了一小时,不由气喘喘地汗流侠背。空闲时间里,我也帮帮大家除
雪。那叫官田的怪医生偶尔加入我们的餐桌,告诉我们“为何人的中指比食指长,而脚适得
其反”的事。看门的大村依然谈起东京的猪肉话题。玲子非常喜欢我带去当礼物的唱片,她
把其中几首写成乐谱,用吉他弹奏。
    直子比起秋天时沈默寡言得多。三个人在一起时,她几乎没开口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
微笑。玲子代替她说了许多。“不要在意。”直子说。“现在就是这样,听你们说话比我自
己说更开心嘛。”
    当玲子借口有事外出时,我和直子就在床上拥抱。我轻吻她的脖子、肩膀和乳房,她跟
上次一样用手指引导我。射精之后,我抱看直子,告诉她说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记得你的手
指触觉,而且一边想她一边手淫。
    “你没跟别人睡过?”直子问。
    “没有。”我说。
    “那么,这个也记住吧。”说看,她的身体往下移,轻轻吻我那话儿,然后温存地里住
它,用舌头舐来舐去。她的直发散落在我的下腹,配合她的嘴唇动作来回摆动。然后我再度
射精。
    “你会记住吗?”事后直子问我。
    “当然,我会永远记住。”我说。我把直子搂过来,手指伸进内裤里而去碰她的阴道,
干的。直子摇摇头,推开我的手。我们暂时一言不发地拥抱看。
    “这个学年结束后,我想搬出宿舍,另外物色房子。”我说。“我对宿舍生活渐渐生
厌,而且只要打工,生活费不成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生活?就如上次所说
的。”
    “谢谢。听你这样说,我好高兴。”直子说。
    “我也搅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既安静,环境又好,玲子也是好人。可是不宜长居。
因为这里太特殊了,住得愈久愈不容易离开。”
    直子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窗外只能看见雪〃雪云阴沈沈地低垂看,被白雪覆盖的大
地和天空之间,只露出些许空间。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说。“无论如何,我会在三月以前搬家,若是件想到我那里
去,随时欢迎你来。”
    直子点点头。我像捧住一件容易打破的玻璃工艺品般阵阵拥住她的身体。她的手臂绕看
我的脖子。我赤裸看,她只穿看一条白色的小内裤。她的身体很美,怎么看都看不厌。
    “为何我不会湿?”直子小小声说。“我真的只混过那么一次。在我四月的二十岁生日
那天。那个被你占有的夜而已。为何我不行呢?”
    “那是精神方面的问题,过些时候就会很顺利,不必急。”
    “我的问题全是精神力面的。”直子说。“倘若我一辈子都不湿。一辈子都不能做爱,
你还会水远爱我么?你能永远忍受只有手和嘴唇的性爱么?抑或你跟别的女人七林来解决性
问题?”
    “我在本质上是个乐观的人。”找说〃
    直子从床上坐起来,套上T恤,穿上法兰绒衬大和蓝色牛仔裤。我也穿回大衣。
    “让我好好想一想。”直子说。“你也好好想一想吧。”
    “我会的。”我说。“还有,你吹笛子的技巧不错。”
    直子有点脸红,嫣然一笑。“木月也这样说。”
    “我和他在意见和兴趣方面十分相投哪。”说看。我笑起来。
    然后我们在厨房的桌子相对而生,一边喝咖啡一边谈往事。她逐渐可以谈…点木月的事
了。她零零星星地选择词语来说。雪时下时停的。三天里从末见过晴空。分手之际我说我三
月会来,然后隔看厚大衣抱看吻她。“再见。”直子说。
    一九七0年翩然来临,我的十多岁年代完全打上休止符,走进二十年华。然后我又踏入
新的泥沼。期末考试,我比较轻松地通过了。因我无所事事,天天上学,不需要特别用功就
轻睡松松地通过考试了。
    宿舍内部发生几件纠纷。加入学派活动那夥人在宿舍里藏起头盔和铁棒,为这件事而跟
舍监锺爱的体育系学生互相冲突,造成两人受伤,六人被赶出宿舍。那件事留下很长的手
尾,几乎每天都有小冲突。宿舍内笼罩看一股沈重的空气,大家都神经过敏起来。我也因此
受到牵连,差点被体育系那班家伙打一顿,幸好永泽进来调停才解决了。不管怎样,这是我
搬出宿舍的时机。
    考试告一段落后,我开始认真地找房子。花了整个星期时间,终于在吉祥寺郊外找到一
间便宜的房间。虽然交通不太方便,庆幸的是烛立…间,可以说被我捡到便宜货了。这间类
似守院子小屋的房间孤零零地养在一大片它的角落上,跟正堂之间隔看一个相当荒芜的庭
院。屋主使用正门,而我使用后门出入,可以保留隐私。一房一小厨房和厕所,还附设一个
超乎想像的大壁橱。甚至面向庭院有个套廊。房租相当便宜,条件是房东的孙儿明年可能上
东京来,到时我得搬走。屋主是一对脾气很好的老夫妇,不会挑剔什么,叫我随意做自己喜
欢做的事。
    永泽帮我搬家。他不知从哪儿借来一部小货车,替我载行李。又照承诺把冰箱、电视和
大热水瓶送给我。对我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礼物。两天后他也搬出宿舍。搬到三田的公寓
房子去。
    “我想我们暂时不会见面了,保重吧。”分手时他说。“不过,就如我以前讲过的,我
总觉得将来我会在某个奇异的地方突然遇见你。”
    “我期待看。”我说。
    “对了,说起上次交换女伴的事。我觉得还是长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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