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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低头望着手中的酒杯,清澈的“徽酿”似乎能将他的倒影映出来。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要不考一个进士吧?”
“呃”方元夫闻言,脸上露出几许愕然的色彩。
许宣说着笑了笑:“不要以为我在说大话,随后你就会知道了不单是你,即便黄于升,我也想看看他能到哪一步呢?如果可以,我还准备办一个科考辅导班呵呵,当然,这个只是玩笑。”
碎碎念一般的语言,方元夫并不太懂,但是这个时候也选择了沉默,在他看来,许宣应该是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心中的一些情绪发泄出来,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院试就要开始了”许宣说着这些,目光在房间内稍稍环顾一番,随后落在脚边的地方,眼神微微怔了怔。
方元夫注意到许宣表情的变化,目光顺延过去,在桌角旁边的地方,一直酒盏静静地躺在那里。因为位置比较隐蔽,先前临仙楼的小二清理的时候没有注意。酒盏里一些残留的酒液将一方地面打湿了。
“哈、哈哈”许宣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便在方元夫疑惑间,他慢慢止住笑声,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情,还真不能这么算了要干,就要干到底。你看,这酒盏都没有破”
那是令狐楚先前扔在地上多酒盏。为的是让许宣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但是那只酒盏,并没有破。
先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冬日的傍晚,天黑起来很快,太阳只是一个眨眼,便落在了山的那边。方元夫先一步离开了,许宣落在后面,在临仙楼里嘱咐了几句,随后也起身朝家的方向过去。临走钱特意带走了一只酒杯,倒是让临仙楼的小二有些奇怪。
晚间路上还有一些行人在,一些店铺也开着门。街道上偶尔有人家挂着灯笼,灯笼被风吹起来,橘色的火光一荡一荡的,带着几分璀璨。
许宣去了一趟李家,恰巧遇到李家的下人在替李既然腿上的伤口换药。右腿已经被打折了,左腿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索性的是冬日天气比较冷,伤口也没有化脓。因为医治及时,小孩子的腿骨长得也快,问题倒也不算太大,不至于落下病根。鲁氏在一旁抹着眼泪,有一茬没一茬数落着。
“十岁的小孩子啊那些人怎么做得出这般事情?”
“禽兽不如”
许宣在李既安的房间里停留了一阵,李既安苍白的脸色,努力地朝他笑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在对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随后也笑了笑。心中关于一些事情的理由,就更多了一些。
随后出了李家的院门,原本还准备去一趟许家,但是是看了看天色,就准备将事情摆在明日白日里。
沿着街道走到水边,看了看水边的一些渔舟和灯火。那边码头上停泊着一艘造型夸张的巨舟,据说是杭州那边来的,许宣也就知道舟的主人是谁了。
随后朝家的方向过去,太阳下去之后,月亮升起来,照在路上,落下一地的银白。走到家附近,远离了岩镇的闹市,这边显得幽静。偶尔有人家的狗吠几声,除此之外,也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咳。”
许宣心中正想着事情,声音从右边的昏暗的巷子里传过来。他愣了愣,随后目光偏转过去,注意到几个已经等在那里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人将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似笑非笑地望着许宣。其余几人左手手掌抱着右拳,双手轻轻使力,五指的关节间发出炒豆一般的声音。
随后有人从许宣身后跑过来。
“没有人跟着”那人跑过来之后,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便站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许宣。
“许宣,许汉文?”
为首的一人将环抱在身前的双手放下来,笑着问了一句。
许宣看了那人一眼,并不熟识。但这个时候,即便再愚笨,也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在岩镇,对头并不少。只是眼前这些人,一看也就知道是那些混迹在黑暗边缘的人,这一层次的对头,原本只有于贲的,但是他已经死了。
从这几日自己做的事情,于是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问呢?”许宣神情复杂的说了一句,稍稍沉默了一番之后,抬起头:“李三?”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手已经朝怀中探过去。
许家的院落里灯火通明,似乎有人来访,一些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话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安绮妹子你点头。”有年轻书生说话的声音响起来:“呵,原本这种带着几分正式的会面,大抵都会选在白日里今日夜间过来,确实是在下唐突。只是这些墨行的契约,整理出来也需要时间。在下心中惦记着安绮妹子的决定,因此还是冒昧来访了。”
“程公子的意思是?”女子的声音有些迟疑。
“便是想许家来做这个徽州墨业的行首,以及随后建立商帮的事情上,程家也会鼎力支持。”
“程子善,你这莫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叫云珠的婢子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程家今日过来拜访,是不曾料到的事情。原本许家还有些如临大敌,很多人都一脸紧张的表情。但是随后待程子善将话说出来之后,就都有些惊呆了。
程子善笑了笑,伸手在眼前一叠纸页间微微摆弄了一下:“这些都是程家在苏杭、南京、扬州等地的墨行契约只要安绮妹子点头,这些就都是许家的了。当然,在这之后,程家多少还是希望许家能够留一条路子,以后便唯许家马首是瞻了。”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安绮妹子的意见呢?”
许安绮望着厚厚的一叠契约,表情显得有些沉吟。
“嘭!”
城西的地方,月色中的安静氛围被一声巨响打破。
“啊~~”凄厉的叫声紧接着响起来,并不比先前的响声差上多少。
“痛不痛?”书生简单地问了一句,手中做着一些动作,伴随着一阵金属的响动声。
“你”对面的地方,有人痛苦地喘着粗气,声音仿佛从胸膛的肺叶里挤出来一般。
话才刚刚开了口
“嘭!”又是一阵巨响,书生的声音紧跟着说道:“痛不痛?”
这样说完之后,在他对面的地方,叫李三的汉子脸上已经渗满了汗珠。
“嘘、嘘、嘘小声点,小声点,你这样叫,会吓死人的。”书生左手的食指竖在唇边,口中这样说着,右手黑洞洞的管口抵在李三的额头上:“是不是很痛?”
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让一旁的几个汉子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鲜血的味道渐渐铺开在月色之下。
“那么你们原本准备做什么?”许宣平静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
“好吧,我只问一次。”扳机摩擦着齿轮发出轻微的响动。
“等一等!”
许家厅堂里的烛火在摇曳,茶香弥漫起来,气氛却显得有些古怪。很多人因为程子善出人意料的话,都久久失了声。
这个许家最大的对手,眼下居然将墨行的契约送过来莫非听错了么?
黛儿在一旁愣了一阵,随后伸手扯了扯怀里小猫崽的胡须。小猫疼得“喵呜”叫唤起来,黛儿可爱的脸上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是真的呢,不是在做梦”
第278章 横刀立马,一往无前
“为什么?”许安绮皱了皱眉头,这般问了一句。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她都看不出程家有这样做的理由。这些日子,许家不断崛起是不假,连带着搅动着徽州墨业的风云。此消彼长之下,程家优势开始渐渐下滑了。但是这也是应该相对的说法,在墨业方面,程家积累的东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拉平的。即便许家再进步,但是三年之内要想真正的墨业方面压过程家一头,也不容易办到。这样的情况,许宣之前也有过分析。原本想着是通过一个较长的时间,让许家真正做到徽州墨业老大的位置。
三年虽然不长,但也不算短了。程家完全可以在这样的过程里,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事情或许还有转机。退一步说,即便程家是因为看到了许家的潜力试图低头,但也没有必要到这一步吧?
许安绮如今眼光也有一些,只是略略的看也一眼手中的店契,也能知道,这算得上是程家将近一半的资产了。
仅仅是为了向许家是好,这样的代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背后的事情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因此虽然心中努力克制,但是面色依旧流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惊疑。
如果说眼下是程家为许家设的一个局那么横竖也看不出这样的举动能给程家带来什么。但是若说不是
呵,怎么可能呢?
“为了今日,程家准备了一个月”程子善注意到许安绮的疑惑,想了想笑着说道:“这一个月来,家中吵翻了天不过决定终究还是做下来了。之所以要这样做,安绮妹子你也不需要知道原因。总之程家是善意的。趁着家里现在意见比较统一,你赶快做决定免得夜长梦多。”
黛儿在一旁,小脸上满是疑惑。这些事情,她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知道程家似乎想把家产送给许家,并且模样还这么急切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急不可耐的想要被人抢夺家产的
可爱的小脸于是皱成了包子。
寒冷的夜风在月光之下吹过,吹着许家院落里桂树的叶子稍稍摇晃,吹动着檐下的灯火摇曳不定,吹得人心中的情绪不断朝更高深处推过去。
过了片刻,许安绮说道:“这件事情,妾身不能决定程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稍等一些时辰,妾身回头同人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她说着声音顿了顿,随后有些迟疑地响起来:“最迟不过明日黄昏时分。”
程子善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后摇摇头:“同人商议一番呵。”摇摇头有些意味莫名地笑了笑,随后说道:“也罢,这些事情他是知道原因的。而且,我来许家的目的,也和他有些关系如果他愿意接受,这些东西,就都是许家的了。”
程子善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长身站了起来。随后冲许安绮拱拱手:“告辞了。”
这样说完之后,便朝厅堂外边走去,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几分潇洒从容但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程子善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无奈的情绪。
他一定能看懂我的意思,希望他真的能接受吧。
程子善在屋檐下望了望天空中的寒月,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却在他的心头化作巨大的压力。
还有十五天就要过年了啊。时间真快。
月色之下,不同的地方上演着不同的剧目。很多酒店里,近来的生意越发好了,主人家忙来送往的迎客,望着小二忙碌的样子,口中说着“您好,您请”之类的话,心中偶尔会想起眼下徽州府很多酒楼背后的那个人。
据说是杭州来的
青楼妓馆里,到得年关附近,正是一年最好的时候。很多外出的商贾,游学的士子都已经回来。这些人家中条件自然优越,琐碎的事情不用他们来操心,年关前除了走访一些本地的士绅名流,便是相互之间进行一些聚会。至于其他要忙的事情,都在年关之后
聚会的场所自然是要求风雅的,茶楼酒肆这等白丁往来的粗鄙场所肯定不适合。大冷的天,也不适合赏月游园之类的活动。因此大多会选择在一些青楼里面相互之间做些交谈除了交谈之外,其他的一些事情,当然也是会一并做了的。这些也都是风雅的一种。
李贤在红袖招二楼的雅间中喝着酒,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不远处正在逗弄着女子的邓宣明,偶尔看了一眼外间的月色。大概是觉得有些冷,他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子合上。这样的举动之中,他的目光朝岩镇的一处望过去。相对于这般的璀璨而言,那一片居民住宅显得黯淡,只有零星的几家亮着灯。
事情应该在进行了。
他心中想着,随后有回到桌前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邓宣明不知道说了什么段子,惹得那边女子“吃吃”的笑,临了还伸手打他。李贤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有书生被人引进包厢里。
“李公子”来人冲李贤客气的拱拱手。
“程公子。”李贤起身冲那人笑笑:“请坐。”
程子善在李贤对面坐下来,身边有花枝招展的女子过来替他将身前的酒杯斟满,脂粉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这个时候,他的心思也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程子善努力地收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