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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在酝酿了,只是感受不到而已。心中想着这些,许安锦的心头闪过一丝害怕的情绪。虽然已经嫁过人,在除夕的夜晚做的事情也够荒唐了,但是对于有些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某种结果,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一点准备也没有的。
月信没有如期而来这个是已经确定的事情了。若是晚了一天、两天那也不至于太过担心——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有过——但是,眼下已经整整过去九天了。
九天的时间啊
根本不敢对任何人提起来。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就自己个人而言,不会太过抵触。这原本就是女子一生中该遇到的事情。但是问题是,这样的局面里,很多牵扯不清的东西,就让事态变得复杂了。
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这算是给祖上抹黑的事情,是不守妇道最典型的体现。虽然或许也能生下来,但是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人前人后,甚至会低人一等。流言蜚语,自己或许不会害怕,但是对于孩子而言,孩子是没有错的,不应该自出生起就要遭受这种不公的待遇。
这个孩子的命运会很坎坷——因为自己这个母亲的缘故——没有人同他嬉耍,没有人同他说话,他甚至还会天真地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到时要怎么说呢?
想到这里,她稍稍皱了皱眉头,知道想的有些远了。但是就眼下而言,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是一件无法对人交代的事情。
但荒唐的事情,总是要忍受结果。这些都是在先前就注定的事情。那个书生,前途必定远大,至于到底会远大到什么程度,她自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并不会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他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斗争之类的肯定都不会少,自己能做的,便是不再给他造成阻碍和困扰。
这些日子,虽然不曾见面但是,却已经喜欢上他了。
总之,一定不能影响到他。算算时间,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嫁出去,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自己先前连死的想过,眼下不过是再嫁一个人,也不算不能接受。
许安锦靠在椅背之上,日光映照在姣好的脸颊,耳廓旁的带着几分青春气息的绒毛清晰可见。心中想着某个无法应对的局面,随后有些像是呻吟一般地叹了口气。
无处不在烦恼、凌乱而纠结的思绪,更多的还是来自于月经不调——这个,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论哪个时代。
门房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大小姐在么?”
“何事?”
“许公子来府上拜访,眼下正在门口候着。”
“”
房里沉默了一阵,久久没有声响,门房等候了片刻,才又小心地说了一句:“大小姐?”
“哦”屋里反应过来,这般回应了一句,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不是说过了么,不许他来的”
“小的已经如实告诉他了,但是他执意要小的前来禀告一声。”
“”
“大小姐?”
“这样吧你去找二小姐,看看她有怎样的说法。”
“是。”
门房声音低低地在外面应了一句,随后脚步声远去了。许安锦猛地站起身,随后走到门前,将屋门推开一条缝。虽然不知道许宣到来是为了何事,对于他的突然来到,心中其实是有几分惊喜的。毕竟除夕之后,有些事情一直无法忘怀。但是伸出去的手,在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的时候,还是顿住了。下一刻,她狠狠地将门关起来,受了心中情绪的影响,这样的动作没有控制好力道。
“嘭”的一声。
那边门房被身后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转过来看了一阵,才带着几分疑惑的走开。
屋内的地方,许安锦转过身子斜斜的靠在门上,心情复杂极了。
许安绮正在厅堂里招待客人,自从京里关于墨贡的消息反馈过来,许家作为徽州府墨业行首的地位也就确定了。这样的情况下,最后观望的人就下定决心,配合着许家的举动。
然后,自然就会很忙了
从正月初三开始,每日都有很多人前来拜访,打着拜年的理由,实际上也是想探一探许家的口风,除了想了解一下许家下一步的安排之外,也是借此估摸一下自己在许家的心中的分量。不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盟友,需要一个群体的有力支持——就经商而言,自然更需要了。
而在许安绮这里,万历三年是准备做一件很大的事情的。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做好,但是她而言,毕竟是自己亲自操刀,因此也算是颇费了番心力。
她眼下还很年轻,又是女孩子,虽然在墨道的经营上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但是眼下的局面所面临的是徽州墨业的一次巨大整合,要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好在有胡莒南等人的帮衬,那边程家也算得配合,交接起来暂时不曾出现太大的问题。因此少女的信心还是有的,而且即便真的出现了问题,也不会觉得有多么苦恼,还有他在呢。
每日都很忙,因此关于除夕之前的一幕造成的影响,也稍稍减轻了一些。但是也并没有忘记掉,只不过压在心底罢了。等到忙过这一阵,肯定还是会再度纠结起来的。而且,即便努力压制,其实效果也不算好。因为许墨眼下所有的一切,同那个书生都是分不开干系的。
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这个时候同几个墨商说些话,当然都是关于前途光明,大家一起努力之类的。主要也是让对方安下心来,许墨在接下里的动作里,这些人都是重要部分,自然要处理好关系。
“许墨如今可谓大放异彩,我老韩之前就说过,徽州府墨道的出路还是在许家啊。”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脸上有些红润,蓄着很长的胡须,也已经花白了。
“老韩你总算说了句对的话,许墨能到这一步,我等也是服气了。今后当然会配合,有钱大家赚么。”
“总之,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
赞叹的声音里面,更多的客套,但这个时候,许安绮也不会觉得不耐烦。微笑着赞同一下,而对于对方明显是在奉承的说法,就笑而不语。
“喝茶。”
“哦~~好、好。”
随后将人送出厅堂的时候,门房急急的走过来,在她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汉文来了”她下意识的喊出来,随后意识到有些失态了,才对着对面的几个墨商歉然的笑笑,随后转回来,压低声音:“他怎么来了?有说因为什么事情么?”
心头泛起一丝古怪的期待。如果是为了那件事专程来道歉或是解释一下,那么或许自己就能原谅他了。
“倒是没有说”
许安绮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说过,没有事的话,不让他来的么?”这般说着,其实自己也知道大概是气话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一下。对于自己先前拒绝许宣来家的想法,姐姐许安锦在第一时间表示了支持,看起来比她还有些急切。
门房在旁边,脸上露出几分苦色,心中想着我只不过是一介下人,何苦这般为难我呢?
“姐姐怎么说?”
“说看二小姐的了”
“哦~~”许安绮低下头,随后说道:“那还是不见了吧。”
这样说完之后,领着客人朝门口行去。眼下能来许家的,都是对许家表示着几分臣服的意思。对方姿态摆出来了,自己这边也不能太过怠慢,终究还是要亲自送出去的。
“那个谁还在门口?”快到门口的时候,望着紧闭的大门,许安绮这般又问了一句。
门房闻言点了点头,许安绮又沉默了一阵,才看似随意地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随后依旧保持着谈笑地姿态,将几个墨商送到门外。门打开的时候,心中“突突”地跳了跳,那边书生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野里。颀长的身子站在打在屋檐下的日光里,面色带着几分少见的焦急地朝里望,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焦急,但许安绮也是惊鸿一瞥地斜了斜他,随后冲着身边的几个墨商说道:“几位今日原本还想留你们下来用膳”
“哈哈,太客气了。来日方长嘛,我等还有事情,改日再约。”
“如此、甚好。”许安绮从容地点点头:“几位慢走。”
“好,留步。”
许宣见着许安绮,原本立刻就想上来说话,但随后见到她身边的几个墨商,于是稍稍在一旁站了站。
那边客套完之后,几个墨商注意到一旁许宣,露出惊喜的表情。
“哎呦,许大公子”
“呵。”
“何时来的?怎得不进去呢?”墨商说着,望着那边的许安绮一眼,暧昧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连忙上前打招呼,带着几分即便对于许家也没有的殷勤。眼下只要知道情况的人,都明白许家眼下的成就同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书生分开干系。原本的程家算很厉害的了,家主程君房甚至都在朝廷了谋到了职位。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是毕竟跻身官吏阶层,代表的意义已然不同。
但是即便如此,眼下的程家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安静下来,甚至对许家表示出了某些臣服的举动。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道道,其他人自然不会清楚。但是就表面而言,这个书生所做的事情肯定占了很大一部分。
而且,那些几乎颠覆了徽州墨业传统格局的好墨,也出自眼前这个书生之手。
几个墨商纷纷走上前同许宣拱手说话,而这个时候许宣的心中已经颇为急切了。有些事情,若是不能弄清楚,那么实在难受。说起来,他在很多场合面对很多局面,都能够做到必要的淡定从容。但是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却是无法云淡风轻的。不过这个时候表面工作还是需要的,说几句“托福”“仰仗”“呵呵呵”之类的话。知道临仙楼的事情的人,也会稍稍问一下情况,表示一些安慰。许宣自然也是满口称谢。
和和气气的场面。
终于将人打发了之后,许宣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目光转向许安绮的方向,脸色变得有些愕然。那边少女已经开始将门关起来,俏丽的脸庞上,平平静静得看不出情绪。
“哎”许宣冲那边喊了一句:“有客人啊。”
“有客人么?在哪里?妾身怎么不曾见到?”声音冷冷的,随后加快了关门的速度。
许宣伸手将门抵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样不太好吧?过河拆桥我又不曾对不起你?”
“你还没有对不起妾身么?”少女闻言,抬起头,闷闷地说了一句,随后便也察觉到这句话有些情绪太明显了:“反正,你不许进来。”说完之后,双手猛的一用力。
“嘭!”
许宣的手僵在空中,稍稍沉默了一阵,才望着紧闭的大门摇摇头说道:“相亲的事情,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啊你知道的,我自幼父母双亡,吴婶是多年的隔壁邻里,对我比较关心,一直是当做自己的子侄之辈来看待的。见我一个人生活孤单,也到了年纪了——虽然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那边因此操一下心,也说的过去。”
这个时候,所说的也是一些实话了。
许安绮在里面贴着门听了一阵,虽然知道他说的或许是真话的,但是女孩心性,这个时候依旧堵着气,没有开门。
“而且她开始筹划这些事情的时候,事先我并不知情。”许宣的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才接着想起来:“如果你的父亲在世,或许也会做类似的事情罢。”
许安绮沉默了片刻,随后隔着门缝,瞧着外间书生一脸无奈的表情,嘴角稍稍扯一下。在她而言,许宣这样的话,其实也就是对一些事情做了说明。只要说明那么也不是不能原谅了。
这般过得片刻,她伸出手,准备将门打开。
“许安绮听说你姐姐要结婚了?我就是过来问一下,怎么回事?”许宣在门外这般又问了一句。
许安绮的手才伸到门边,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稍稍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道:“你来就是为了此事么?”
“唔,或许也有别的事情吧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
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声音传过来,闷闷的:“不能。”随后脚步声远远的朝院落之中走去了。
啧真的不被待见。
许宣转过身,在屋檐下站了站,偶尔几个人走过,讨论的也是关于“上九”庙会的事情,不过这些热闹眼下同许宣已经没有关系了。午后的日光显得安详而从容,他在檐下站了一阵,肚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