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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齐声回答“为了灾民同胞!雄起!”cāo场上的人们听了都振臂高喊“雄起!雄起!雄起!”兰嫂看见赵强仍然在伤心落泪,就走过去安慰他。赵强摸了一把满脸的泪水,把怀里的背包递给杜月娥。他每次从外面打工回来,都要把挣来的钱交到妻子手里。“兰嫂。月娥。你们知道吗?我的这个包,是一个战士用生命给我找回来的啊!”他泣不成声地说“你把这包收好。我要转去把他找回来。”他说完,又摸了一把泪水,站起身就要走。
“是咋个回事?”兰嫂问他。赵强讲了昨晚发生的经过,大家听了都既震惊又悲痛。“那个地方叫老虎崖,掉下去恐怕······”陈宏chun担心地说。兰嫂心里又增加了一团雾霭“赵强兄弟,你就放心地去,月娥妹子有我们照看着。一定要把这位英雄找到啊!”
陈宏chun说“再找几个壮汉子一起去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兰嫂点了点头“崔宏。”他在人群中找她侄儿。崔宏就在她背后,“姨。我晓得了。”他答应说。兰嫂看了他一眼“小心点。”她说。小鱼缸也跟着要去,他两人是形影不离的。还有人也争着要去,陈宏chun说这里也需要人手。赵强安慰了他老婆一句,就带着崔宏和小鱼缸,向回来的路上走去了。
马文兵拿出了对讲机,他很快与镇上的指挥所联系上了。“喂!首长吗?我是马文兵。对。我们刚刚到达老寨子,好!部队首长请你把这里的灾情向指挥部汇报一下。”他把对讲机递给了邱风兰。
兰嫂拿着对讲机很是激动,她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失踪了多年的孤儿,突然听到了母亲的呼唤那样。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听到老崔的声音,那双握着对讲机的手在簌簌发抖。“我是邱风兰。”她颤声地说,泪水也一下流了出来。
“喂。是老崔吗?”她问。话筒里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低沉的哭泣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周围的人们都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好些女人也跟着流泪。一抹殷红的霞光从云缝中泄下来,把这片yin气沉沉的山寨染上了一层桔红的光彩。
隔了好久,话筒里才传来那个哭泣的女人的声音“兰嫂。我是许艳丽啊!你一定要撑住啊,一定要坚强······”电话里没有声音了,只有许艳丽那痛切肝肠的哭声。兰嫂静静地听着,她已经感觉到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了。“艳丽妹子。你快告诉我。老崔呢?他是不是去抢险了呀?”
话筒里没有回答,只有许艳丽那更加悲恸的哭声。那一抹霞光突然间又消失了,天空又变得yin沉沉的,像泪水似的雨又淅淅沥沥地飘落下来,洒在场上这些悲壮的羌家儿女的心里。
兰嫂心里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直悬挂着的心猛地沉落进了万丈深渊,整个身子也好像在无底的深渊里沉落。“老崔。你还活着吗?”她泣不成声地呼唤了一声,就一下瘫坐在地上了。
俞水根也在人群里,他低沉地给大家讲了白龙镇上的灾情“听说,崔书记,是在指挥开会的干部转移时,被倒塌的楼房压在里面,没能跑出来啊!”他哽咽着没有往下说了。兰嫂在悲痛中也听到了水根的话。
她的眼前浮现出老崔那张温和端庄的面容,白龙镇上的乡亲们,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叫他老崔。老崔那张总是带着微笑的面孔,不仅已经铭刻在她兰嫂的心里,也铭刻在白龙镇三千多个羌家人的心里。他是老寨子上一任的村支书,也是和兰嫂一起入的党。
兰嫂记得自己刚接到担任老寨子村支书那天,她和老崔还吵了一架,理由是他老崔,不该让一个乡长兼书记的老婆担任村支书,这会让村民们背地里骂他们是官官相贿呢。老崔就笑呵呵地诓了她一个通宵。还拍着胸口说,“我老崔这辈子不会看走眼,不仅仅是喜欢你的美貌,还喜欢你的能耐呢。”
她没有让老崔失望,也没有辜负全村人的信任。仅仅几年时间,她就让贫穷落后的老寨子,改变成了全乡最富裕的村寨,也是全县顶尖的先进集体。但是,这一切都在瞬间内被毁灭了,一切美好的生活和未来的梦想,也都破灭了。留给她和所有灾区人民的,只有身心的创伤和满目的凄凉。
马文兵和其他几个战士,肃静地望着面前正在悲痛中的羌族女干部,竟然是在白龙镇上遇难的崔书记的爱人。他那噙着泪水的双眼凌视着兰嫂,又庄严地举起了手“小分队的战士听令。全体都有!敬礼!”马文兵激昂地喊着。九只手齐整整地举了起来,向兰嫂敬了一个包含着悲恸又敬重的军礼。
第四十章 抢救废墟下的生命
突然。一个女人在山坡下面焦急地喊“快去救人哪!”她是徐素贞。她满脸满身都是泥土和汗水,散乱的头发随着她奔跑的身子,在肩上随风飘逸。“救人啊!老寨子那里有人还活着那!”她边跑边喊。她的身后奔跑着哪只神犬花花。
那一声呼喊,像一声惊雷,震撼了cāo场上每一个人的灵魂。也使邱凤兰从极度的悲痛中惊醒过来,她想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她把手中的对讲机递给陈洪chun“老陈。你把这里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一下,我到上面去救人!”她说完,用衣袖搽干净脸上的泪水。徐素贞已经气喘喘地来到她面前。望着兰嫂和小分队的战士说道:
“快···快点去呀!俞翠萍母女可能还活着。”
马文兵听了心里猛地震了一下,就像平时听到jing报声那样“同志们!集合!”他振奋地发出口令。九个战士已经卸下了背包,立即齐刷刷地站在他面前。
兰嫂望着这些年轻的武jing战士,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却说不出口。她看到了每个战士心中的振奋和坚强。“谢谢你们了!”她激动的说。就挥了挥手,然后迈着坚定的脚步,朝山下奔去。
“向右转!跑步走!”马文兵喊着口令,带领着战士们跟在邱凤兰后面,向老寨子跑去。他跑了几步,又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姜玲,那目光含着一声温暖的问候和深深的情意。
玲玲读懂了马文兵那关爱的目光。她艰难地向他露出一丝微笑,就拉起发呆的王军,跟在队伍后面往老寨子走去。王军一直在发呆,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连脚步都迈不动了。她很艰难地拉着他,走得很缓慢,眼看队伍已经跑到前面去了,玲玲心里很是着急,“你到底还能不能走呀?”她懊恼地问王军。
“末ri,人类末ri,世界末ri来临了!”王军傻痴痴地念叨着。玲玲望着他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心里又想哭。她知道王军jing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一直都在安慰他,陪在他身边。但王军仍然是现在这副模样,她心里又着急又无奈“原来,你竟是一个如此胆小脆弱的男人啊。”玲玲在心里说。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慢慢地跟上来吧。”玲玲甩开王军的手自己朝前面跑了。“呵呵!重sè轻友啊!”王军望着玲玲的背影,喃喃地说。他那张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玲玲跑了好一阵才追上马文兵的队伍。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那张有些污泥的脸上涌现出两朵殷红的彩霞,有些凌乱的头发上也沾满了污泥和雨珠。“能跟上吗?”马文兵望着玲玲,深情地问。玲玲点点头。“老寨子那边死了,一百多人啊!”她沉痛的说。
马文兵没有说话,只是哀伤地叹了口气。他的脸sè很苍白。好一阵,他才问“你们一同来的那个司机,是怎么遇难的呢?”玲玲低下了头,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是去给他老婆摘杜鹃花,连同那辆采访车,一起被埋在了下面那个寨子里,遇难了。那个寨子,已经被山体全部掩埋了,有一百多人被埋在下面了啊!”她哽咽着说。一团ru白sè的雾从山岭上飞泻下来,遮住了道路上凌乱的石头。马文兵只得让大家放慢了步伐,在那些乱石堆里慢慢往前走。
玲玲心里平静了一些,她跟在马文兵身边,时不时地看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老寨子就在眼前了,姜玲望着那片满山坡的废墟,惊骇得连脚步都迈不动了。她昨天见到的那个有着古老文明的山寨,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像坟墓似的乱石岗。“快!救人要紧。”马文兵招呼身后的战士。他没顾得上在那里惊讶发呆的姜玲,就急忙朝寨子里跑去。
许多人都围在压着俞翠萍母女的那堆乱石上,大家正忙着把那些石头和房梁搬走。那只叫花花的狗也站在废墟上面,低着头用它的前爪拼命地刨泥土,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邱凤兰和徐素贞也刚刚跑拢,两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花花一大早就在那里叫,它肯定晓得下面还有人活着。”徐素贞对兰嫂说。兰嫂看见马文兵也赶到了,“这下面,还埋着一对刚刚生了孩子的母女。大家得赶紧把这些石头和房梁搬开呀!”她对马文兵说。
马文兵已经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那堆得像小山头一样的废墟上,就有几十个人在上面乱挖乱跑。他急切地对兰嫂说“他们这样做不行那!快叫他们下来,我们上去。人多了不行,不但救人的速度慢,还会对埋在下面的人带来更大的危险。”
兰嫂点点头,转身对废墟上的人喊“乡亲们。大家都下来,让部队的同志们好展开搜救那!”那些正在搬运石头的人,都从废墟上面走了下来,俞会计揩了一把身上的泥水说“垮塌的石头太多,临近两家的房子,都垮在了俞翠萍的房子上面了啊!看来她们母女······”他不敢再往下说了。马文兵向战士们招了招手,战士们立即分成三个小组,从三个方向爬上了废墟。
“小马。我们这些人都听你指挥。你就分派吧!”兰嫂对马文兵说。马文兵正在给战士们分派任务,听到兰嫂的话,就转过身来,却看见玲玲在往废墟上面爬“记者同志。别上来!”他有些严厉地喊。
玲玲听了有些吃惊,停下来望着马文兵。她没有见过马文兵严肃的样子,那英俊的脸上写着军人的威严。她心里突然像受了委屈似的,竟然想哭。
“你就在下面排着,帮助大家传递石头。”马文兵缓和了点口气对她说。玲玲这才放松了一点心情。“乡亲们。大家赶快排成队,传递我们搬下来的石头。”马文兵又急切地大声喊。
兰嫂过去把玲玲扶下来,“这个办法好,你就在我后面吧。大家赶快分成三队排起啊!”她焦急地说。“多耽误一秒钟,翠萍母女就多一份危险呀!”
大家很快在废墟周围排成队,战士们忍着饥饿和困倦,开始把废墟上那些石头,房梁和瓦片搬下来,再传递给下面的人。一场紧张的搜救开始了。
清晨淡淡的雾仍然笼罩着山寨。一群黑老鸦停在远处的废墟上不住地哀叫。老俞头那忧伤的笛声,回荡在一片废墟的古寨上空。
第四十一章 伟大的母爱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已经三十多分钟过去了,堆积得像小山头一样的废墟才弄去了一半,好些战士的双手被石头和瓦片刺得鲜血长流。但没有人停下来,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能快一秒,埋在下面的人就多一点存活的希望。
雾在慢慢散去,yin沉的天空现出了太阳那张苍白的脸。闷热的空气里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味,王军闻到这种气味心里就堵得直想吐。他疲乏地坐在一根从废墟上抬下来的木梁上,从破镜片后面观察着这个动人场面上的每一个人。“真他妈倒霉,偏偏遇上这么个地震,又偏偏把摄像机砸坏了。”
他独自在那里闷闷的想,突然看见那只叫花花的狗,一直在废墟上站着,盯着它前面的乱石堆叫个不停。王军一下子来了灵感,心里也豁亮了许多。他几步跑到废墟上,蹲下身抚摸了一下花狗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快去一边耍去吧。”
那花花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就往旁边走了几步,蹲下来望着王军。“过来几个有力气的,”王军向旁边的几个羌族汉子喊。他见面前那些石头太大,自己一人肯定搬不动,“快把这几块石头搬走。”他对走过来的几个壮汉说。
那几块百十来斤重的石头,不到几分钟就被壮汉们抬开了,露出来的是两块蓬在一起的大石板。石板中间有一条拳头大的缝。几个汉子正要跳下去抬那石板,王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立即伸手拦住了他们“别动!”他说。
马文兵也走了过来,王军没有理他,就匍匐在一块石板上,把手伸进石缝里去摸,却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就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