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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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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如果敲诈者彻底地消失,没有了敲诈者的指认,光凭这样的照片,警察在那浩瀚几十里的芦苇荡中如何才能寻找出那照片中所显示的地点呢?而且,已过去了许多时日,那尸体早已腐烂得皮肉全无,要想判断出尸体身份也非易事,更何况从底片上两个人的影象根本就不能确证是任森与艾园。 
  因此,只要敲诈者消失,即使还有另外几张类似的底片被警察获得,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任森渐渐地下了决心。 
  但是,在设法证明陶二宝就是敲诈者之后,用什么办法使他消失呢?后果又如何呢? 
  任森陷于深深的思索之中。 
  陶二宝有一个母亲,他会不会把这一切告诉他的母亲呢?陶二宝有没有什么酒肉朋友?他会不会在酒足饭饱之后流露出他敲诈成功之事?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女友?他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呢? 
  由于陶二宝属于思虑周密、老谋深算之辈,因此他不大可能把详情说给任何人听。但他会不会以吹嘘为目的而有所暗示?这样,也不排除他周围的人对敲诈一事有所察觉。况且,他敲诈得手之后必定比以前大手大脚,他周围的人岂不会从中窥出一些端倪? 
  如果设法杀死陶二宝,警察自然会进行调查询问。倘若有人举报敲诈一事,则任森与艾园将难逃嫌疑,因为他们将无法提供不在杀人现场之证明。 
  如果杀死陶二宝后再抛尸芦苇荡或其它难于发现之处,其母必然报案,说不定还会同时举报敲诈之事,任森与艾园也将难逃嫌疑。如果陶二宝还有剩余的底片,而且再落入警方之手,警方说不定会大面积搜查芦苇荡。即使三年五载之后才发现陶二宝尸体,根据现今的DNA技术也能证明其身份,到那时,任森与艾园又如何为自己辩白?况且,如果任森与艾园在杀死陶二宝的过程中稍有疏忽,他们将遭受灭顶之灾!谁又能保证没有疏忽呢?上次谭富贵拳头上的血迹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如果陶二宝不再敲诈,那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岂不皆大欢喜? 
  可是,根据任森的估计,陶二宝再次敲诈几乎已成定局! 
  如何才能做到既能使陶二宝死亡,而自己又能提供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呢? 
  任森深深地吸进了一口烟,闭上了眼睛,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果然,不出任森所料,电话又来了。 
  “既然暴风雨要来,就让它早些来吧!”任森这样想道,内心已然下定了决心。 
  “喂,是哪位?”任森镇定地问道,其实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正是那23个号码之一,不过与前三个号码都不同。 
  “哈哈,大概你早把我给忘记了吧?最近手头有点紧,请你再借些钱给我。”对方仍然慢吞吞地说着。 
  “才给你20万,仅仅1个多月就花光了?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吗?” 
  “最近炒股被套住了,需要点钱补股。” 
  “我的确没钱了,再有钱也填不了这无底洞呀!况且上次已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 
  “少罗嗦!向你借钱是对你客气!我这里还有芦苇荡的底片,也许警察对它蛮有兴趣的,你到底给不给钱?”对方强硬起来,说话速度也变得快些了。 
  “你怎么还有底片?你到底有多少底片?” 
  “就这一张了,再付我10万就两清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任森有意迟疑了一下,其实他内心早已胸有成竹了。“那么我明天找朋友借一点钱,不过,最多借5万,怎么样?” 
  “好吧,5万就5万。” 
  “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借到,我一定尽力,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借到后给你打电话。”任森明知他不会告知电话号码,但却有意这样说。 
  “你想得倒美,把我当傻瓜耍吧?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我明天忙,回来比较晚,你9点后再打电话吧,但你一定要把底片给我!” 
  “好的。”对方挂断了电话。 
  任森放下电话后沉默了片刻,对艾园说: 
  “你明天请假吧,我们有事干了。” 
  翌日晚上8时许,天已经完全黑了。任森悄悄下了楼,走到对面楼下。秋天的晚风带来一丝儿寒意,昏黄的路灯通过层层泡桐树叶洒下斑斑驳驳的暗淡光影。此处已杳无一人。任森迅速找到陶二宝的摩托车,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每日注意这车的停放位置。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浆糊状物质,用棉签蘸取 一些,在摩托车的两个把手上进行点状涂抹。仅用了半分钟便做完了一切。他抬头朝306室的窗口望去,由于泡桐树叶的遮覆,看不见那窗口的一丝亮光。于是,他放心地迅速离开了。 
  任森近来反复观察陶二宝的活动,发现他每晚9时左右骑着摩托出门,到蒲花街的心心洗头房去找女人,晚上12时前回来。估计今晚9时左右他仍会骑摩托出去,先到某个电话亭打个电话。当他打电话时,摩托把手上的浆糊状物质便会沾染到电话上。 
  9时10分,电话铃响了。 
  任森迅速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果然在那23个公用电话亭之内。他立即在自绘地图上的某个位置用红笔画了一个圈,同时对艾园做了个手势,艾园看了一眼那电话亭的位置,立即用一块纱巾裹住头部,迅速出门而去。 
  “喂,哪一位?”任森明知故问。 
  “钱借到了吗?” 
  “钱是借到了,不过,你必须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我保证。明天把钱汇给我吧。” 
  “你的账号我忘了,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任森有意和他磨蹭时间。 
  “工商银行,账号是******,记住了吗?” 
  “请再说一遍。” 
  “******” 
  “好的,记住了。” 
  任森放下电话,立即走下楼,直奔那电话亭而去。仅10分钟左右,任森就到达电话亭了,艾园正在电话亭中等着呢。艾园是先骑自行车过来的,据艾园说,她快到达电话亭的马路对面时,看见远远的有辆摩托车正好从那儿离开,但骑车人根本看不清楚。任森取下电话听筒,从口袋中取出小型紫外灯,那听筒把手在紫外灯照射下现出斑斑点点的绿色荧光。 
  “终于确证了,陶二宝就是那打电话的人!” 
下篇 第一章
  陶二宝一觉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起身后,摸了摸自己的秃头,伸了伸懒腰,感觉无比舒坦。昨晚他打完电话后,心中高兴,又到邻街的心心洗头房去找小翠姑娘,直到夜里12点才回来。小翠那风骚的身姿与淫荡的眼神,总是令他魂牵梦莺,久久不能忘怀。想着想着,不觉口水已从嘴角流了下来。还是有钱好呀!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缕阳光洒了进来。而在他心头,同时也洒进了一缕阳光。 
  活这么大他才知道,原来生活是如此美好!他抚摸着身旁的望远镜,喃喃自语道:“宝贝啊,宝贝,全亏了你呀!” 
  他五短身材,生来丑陋,瘦削的脖颈挑着个大脑壳。不知怎的,当他刚三十出头时就开始谢顶了。他自幼懒惰,不肯读书,初中毕业便辍了学。幸而娘舅教了他一手做头发的手艺,如今守着老母度日。 
  如此情景,哪位淑女肯嫁与他?因而至今未娶。有时实在耐不住,便忍痛花点小钱,到心心洗发屋寻那小翠求一次欢,偶尔遇到小翠高兴时,还能骑着他的二手摩托,带着她去郊外兜兜风,显示一下男子汉的风采。 
  他有一个嗜好,就是每晚摆弄那望远镜取乐。对面楼上如此多的窗口,总会遇到有几个窗口有美女在那儿搔首弄姿供他一饱眼福。特别是夏天,由于天热,大多数窗口都没有挂窗帘,只隔着一层薄纱,屋内景象尽收眼底。因此,每晚的几个小时便成为他欢乐的高峰时刻。 
  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幸亏他及时发现那杀人一幕,并且巧妙地跟踪对方抛尸、移尸,才有了如今的丰厚回报。他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尤为得意。“才诈了他们25万,这算什么!今后财源将滚滚而来,他二人便是我的奴仆!” 
  他计算着那两个人的财产,至少可以再敲他十年。他打开抽屉,摸弄着还剩下的三张底片,龇牙笑道:“哈哈,有了这些底片,咱就慢慢玩吧,看我不玩死你们!”他一边想着,脑际不由得浮现出一幕猫玩老鼠的图画。 
  虽然 任森昨夜睡得很晚,但早晨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 
  自从上次又付给陶二宝5万元之后,已过去半个月了,陶二宝至今未来电话。但任森心中十分明白,陶二宝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任森已暗自决定要杀死陶二宝,永除后患。可是,他想暂时不告诉艾园,以免引起她无谓的担心,等计划完善后再告诉她。 
  但是,采取什么手段来除掉陶二宝才最恰当呢?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首先必须设计一个完美的方案,为自己与艾园提供一个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 
  最近几天,他查阅了大量书刊杂志,发现有不少经典案例都涉及到这一问题。 
  那些案例中的谋杀者曾设计过种种方案来提供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比如,有的是采取拨动时钟的方法,但在手机如此普及的今天,手机随时会提示时间,所以此法已不能使用。也有人曾使用机械定时器的方法,但定时器留在作案现场往往会为破案留下线索,所以也不是明智的选择。看来,如果想设计出一个圆满的方案而又不使警察察觉,必须另辟蹊径,从历代案卷中所不曾涉及的方面着手。 
  经过一连几日的深思熟虑,一个崭新的计划终于在任森的脑海中形成,任森对计划的每一步都作了详细的设计,并且准备立即付诸实施。 
  “如果采用这个计划,即使是福尔摩斯再世,恐怕也难以破案吧!”任森暗自思量着,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眉间的皱纹也放松了一些。 
  这几日任森异常忙碌。他从朋友 那儿借了一辆奥迪车,每晚天黑之后,他就把奥迪车开到附近的隐蔽处,暗暗监视陶二宝的行踪。他发现,陶二宝每晚9点左右出门,骑摩托沿春水街向东行使,到交叉路口后,再沿蒲花街向北大约一百米左右,有一个心心洗头房。陶二宝在那儿把车停在马路边,用链条锁锁在路边的小树上。那洗头房里有一个妖娆女子,听到摩托车的马达声,就会扭着屁股走出来迎他,然后两人厮搂着进入那洗头房半明半暗的房间。任森将奥迪车停在马路对面,由于晚间马路上非常安静,他坐在开着的车窗旁,还依稀可以听到洗头房里打情骂俏的嬉闹声。不久,洗头房里的灯光就暗了下来。直至11点半左右,陶二宝才离开洗头房,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任森已经连续跟踪了四天,天天如此。“好在现在有我为他付嫖资,他何乐而不为呢?”任森自嘲地想道。 
  “你怎么又醒得这样早呢?”艾园醒来后问道,她见任森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知道他又在想心事,“还在想那件事吗?” 
  “是的,那件事是该有个了断了!”任森冷静但却坚定地说。 
  “陶二宝还会继续敲诈吗?难道他就不知足吗?” 
  “他是绝不会知足的。人与动物不同,动物只要基本需求能够满足就别无它求了。但人类不同,自从人类形成社会之后,人的贪婪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古代的哲人发明了两样东西来限制这种贪婪,那就是道德和信仰。有道德的人或有所信仰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贪婪甚至于可以达到完全没有贪婪的崇高境界。可是,像陶二宝这种人,既没有道德,又没有信仰,自然是贪得无厌了,或许连他自己也要被这贪欲吞噬掉呢!” 
  任森吃完早饭就到医院上班去了。临走时,他嘱咐艾园不要忘了喂那两只野兔。 
  那两只野兔是任森三天前从宠物市场上买回来的。这两天,任森只要有空闲,就去摆弄那两只野兔。 
  艾园拿了些青菜去喂野兔,那是两只灰色的野兔。它们一会儿吃青菜,一会儿抬起头来机警地看着艾园,鼻子快速地翕动着。 
  王大爷早晨6时起床,漱洗之后,便牵着他的京吧狗出门溜溜。 
  王大爷是五年前由自行车厂退休的。刚退休时,忙碌了一辈子突然停下来,觉着就像车轮子正旋转得好好的却嘎然而止一样,总感到不对劲,情绪也低落了许多。儿子见状,便到宠物市场买了一条京巴狗,取名贝贝,交由父亲喂养。一开始老爷子还嫌儿子多事,心想这是吃饱了撑的。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发现那贝贝煞是可爱。每日必然早起,牵着贝贝到中心公园溜溜。儿子也放心地笑了。 
  中心公园离王大爷的家只有十分钟路程。一到公园,王大爷便把狗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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