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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十三份圣诞美餐的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微笑。
第一辑指出他的毛病来
“噢,赛普林先生,来,”夏日宾馆那个美丽的女郎说,“您得让我看看您的手相!我能把您所有的毛病全指出来。”
赛普林先生含混不清地格格一笑,脸上掠过一阵赧然的绯红。尽管他感到难为情,但他还是把手掌伸了过去,让那个迷人的小女巫抓在了手里。
“噢,您简直是一身的毛病,一身都是,赛普林先生!”她叫道。
赛普林先生那样子有点儿像。
“我首先要指出的是,”她慢条斯理、字斟句酌地说,“您玩世不恭、愤世嫉俗到了可怕的地步,您压根儿对什么都不相信,另外对我们这种穷女子,您是没有一丝诚意的。”
赛普林先生脸上那一丝先前使他显得憨态十足的微笑,这会儿被她刻意地看成了玩世不恭的表现。
“其次是,您刚愎自用,太刚愎自用了。您一旦想去做什么事,就会一意孤行到底,把一切障碍踩在脚下。”
赛普林先生驯顺地低下头看着他的网球鞋,他感到比先前沉静些了,兴致也更高了。也许他真有这些毛病而自己却不知不觉哩。
“再其次是,您冷酷寡情,而且爱挖苦人。”
赛普林先生有意装出冷漠寡情、爱挖苦人的样子,通过恶狠狠地横小女巫一眼,达到了目的。“还有,您完全看破了红尘,除了无聊厌世,您不再关心任何事情。您如今已是大彻大悟之人,天下万事万物全是您嘲笑的对象。”
赛普林先生从心底里感到,从今往后他只有嘲笑、嘲笑再嘲笑下去了。
“您唯一还有救的地方是,您为人还算慷慨。可就连这一点品德您都企图扼杀掉,只是您没有办到罢了。没错,”那个美丽的女郎下结论说,“这些便是您的毛病,冷酷寡情,玩世不恭,为人刻薄,尽管您还算得上慷慨。”
那个美丽的女郎一边拒绝对她的所有邀请,一边离开宾馆的游廊,飘然而去了。
那天傍晚晚些时候,那个美丽女郎的弟弟借走了赛普林先生的网球拍,另外还借用他的自行车两个星期。她的爸爸从赛普林先生那儿弄到一张签好的支票,金额有两百元,她的叔叔泽法斯则借了赛普林先生卧室的蜡烛,还用他的剃刀切好了一片板烟。赛普林为能结识这一家子而感到无比欣慰。
第二辑魔术师的报复
“女士们,先生们,”魔术师说,“现在大家看清了,这块布里什么也没有,接下来我要从里面变出一缸金鱼来。说变就变!”
全场的观众纷纷赞叹:“噢,太妙了!他是怎么变出来的?”
可是坐在前排的那个机灵鬼却不以为然。他用不小的声音对他周围的人说:“鱼——缸——早——就——藏——在——他——衣——袖——里——啦!”
周围的人向机灵鬼会心地点头致意,说:“噢,那当然。”结果,全场的人都交头接耳地说:“鱼——缸——早——就——藏——在——他——衣——袖——里——了”
“我的下一个魔术是举世闻名的印度斯坦环,”魔术师说,“你们可以看出,这些环是明显分开的,我只要敲一下,它们就会串连起来(叮当,叮当,叮当)——说变就变!”
全场响起一片激动的嗡嗡声,可很快又听见那个机灵鬼低声说:“他——袖——子——里——肯——定——藏——着——另—————套——环。”
观众们再一次点头并交头接耳:“那——套——环——他——早——就——藏——在——袖——子——里——啦。”
魔术师开始皱眉头了,脸色阴沉起来。
“现在,”他接着说,“我要表演一个最有趣的魔术,我将从一顶帽子里变出鸡蛋来,想变多少就有多少。有哪位先生愿行行好,把帽子借给我用一下吗?啊,谢谢您——说变就变!”
他从帽子里变出十七个鸡蛋来,有那么三十五秒钟观众们开始认为他妙不可言了。可接着那个机灵鬼又在前排悄悄说开了:“他——衣——袖——里——藏——着——好——几——只——母——鸡——哩”
变鸡蛋的魔术就这么砸了。
每一个魔术都是这样收场。那个机灵鬼揭穿了所有的奥秘,他悄悄告诉大家魔术师的袖子里不仅藏有环、母鸡和金鱼,而且还藏有几副扑克牌、一大条面包、一个玩具摇篮车、一只活的荷兰猪、一枚五十分的钱币和一把逍遥椅哩。
魔术师的名望很快降到了零点以下,在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作了最后一次努力。
“女士们,先生们,最后,我将向大家表演一个著名的日本魔术,它是蒂波雷里的土著人最近发明的,好心的先生,”他转向那个机灵鬼,接着说,“您能不能把您的金表借给我用一下呢?”
金表送到了他手里。
“您能允许我把它放在研钵里捣碎吗?”他狠狠地说。
机灵鬼点点头并且微微一笑。
魔术师把金表扔进研钵,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长柄锤。台上传来狠狠捣碎东西的声音。“他——把——表——转——移——到——衣——袖——里——去——了。”机灵鬼低声说道。
“现在,先生,”魔术师继续说道,“您能把您的手绢给我并允许我在上面钻几个洞吗?谢谢您。您们瞧,女士们,先生们,这可不是骗人的;手绢上这些洞一目了然。”
机灵鬼的脸开始神采飞扬了,这一回的表演实在叫人猜不透,他给迷住了。
“现在,好心的先生,您能把您的丝帽递给我并允许我在上面跳跳舞吗?谢谢您。”
魔术师用双脚迅速跳了一通快步舞,然后向观众展示了一下那顶面目全非的帽子。
“先生,您现在愿意把您的赛璐珞衣领摘下来并允许我在蜡烛上烧掉它吗?谢谢您,先生。另外,您愿意让我用锤子把您的眼镜敲碎吗?谢谢您。”
到这个时候,机灵鬼的脸上已是一副大惑不解的神色。“这下可把我给难住了,”他低声说,“我一点儿都看不破它的窍门。”
全场鸦雀无声。然后魔术师挺直身子站了起来,他狠狠地盯了机灵鬼一眼,接着就发表了他的收场白: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看到了,在这位先生的同意下,我砸了他的表,烧了他的衣领,碎了他的眼镜,还在他帽子上跳了舞。要是他还愿意让我在他的外套上画绿条条,或者是把他的吊裤带打成结的话,我很乐意为之效劳,以博诸位一乐。要是不行的话,那表演就到此结束。”
在乐队热烈的演奏声中,帷幕落了下来,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席,他们深信:无论如何,有些魔术决不是靠魔术师的衣袖完成的。
第二辑根特城的“钻子”基多(1)
一个骑士浪漫故事
故事发生在骑士制度盛行的年代,侠义精神正方兴未艾。
太阳缓缓东沉,偶尔上下晃动。缕缕残阳斜照塔楼,布根斯堡城堡一片阴森。
“苗条女”艾素苔站在一座塔楼上,楼外围着高高的城墙。她双臂伸向前方,前方只有空幻的空气;她脸儿向上仰着,有如在和天堂对话;她的脸色如此愁闷,流露出无尽的思恋。
不久,她开始喃喃念叨:“基多!”——接着,从她的胸膛发出一声五脏俱裂似的叹息。
她纤巧轻盈,美如精灵,看上去好像没有呼吸似的。
事实上她几乎就不呼吸。
她的身材苗条而秀丽,雅致如地球仪的经线。她的身体那么虚弱,看起来几乎连动一下都不行。而她的脸蛋儿,更是精致无比,予人以此脸只应天上有的感觉。
她身穿飘拂的深蓝色长袍,系着一条带银制皮带扣的腰带,还穿着一件及腰的有针织花边的三角胸衣,胸衣上端在她的喉口处与带皱边的鲸骨圈连在一起。她的头上是一顶棒棒糖帽子,它形状像个灭火器,呈45度斜向后方。
“基多!”她喃喃地呼唤,“基多!”
接着她又像心乱神迷的人那样一边扭自己的手,一边对自己咕哝:“他没有来。”
太阳沉落,黑夜降临,阴森的布根斯堡城堡和它脚下的根特古城被阴影吞没了。夜色越来越浓,城堡的窗户射出火红的灯光。今晚是圣诞节,城堡的大厅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大宴宾客。今晚布根斯堡侯爵设宴志庆,一为圣诞佳节,二为女儿订婚——他把女儿艾素苔许配给了“十点”谭克雷德。
他请来赴宴的贵宾有王侯大公,也有他的部属,如“壮汉”赫伯特、“小蜈蚣”爱德华、“酒瓶”罗洛以及其他很多人。
在众人欢宴的同时,艾素苔小姐独自站在城垛上,在为迟迟不来的基多伤心。
基多和艾素苔之间的爱属于纯洁而近乎神圣的那一种,这种爱只有在中世纪才能找到。
他们俩谁也没见过谁。基多从没有见过艾素苔,艾素苦也从没见过基多。他们俩从没听对方说过话。他们也从没在一起呆过。他们彼此根本就不相识。
然而他们彼此相爱。
他们的爱是突然而浪漫地迸发出来的,它具有构成爱的最大幸福的所有神秘的魅力。
几年以前,基多在一道栅栏上看到了“苗条女”艾素苔的名字。
他当场脸色变白,晕厥过去,然后就立即启程去了耶路撒冷。
也就在同一天,在经过根特城的街道的时候,艾素苔在一根晾衣绳上看到了基多的纹章。
她当场晕眩过去,倒在侍女的怀里。
从那一天起他们就相爱了。
此后艾素苔经常在清晨走出城堡四处漫游,同时不断地念叨基多的名字。她把他的名字告诉树木。她把它悄悄说给花朵听。她还叮嘱小鸟不要把它忘记。它们大家都知道这个名字。有些时候她会骑上她的小马,在海边的沙滩上走来走去,同时对着海浪大声呼唤:“基多!”而在其他时候,她不是对小草说这个名字,就是对一段木头甚至一吨煤喃喃细语:“基多!”
虽然基多和艾素苔从来没有会过面,可是他们都珍爱对方的容貌。在他的盔甲下面,基多珍存着艾素苔的一幅用象牙刻成的小像。他是在城堡和它脚下的根特古城之间的城堡巉崖下找到它的。
他怎么知道那就是艾素苔呢?
他没有必要去问个究竟。
他的心明白一切。
爱情之眼是不会受骗的。
艾素苦怎么样呢?她的三角胸衣下也珍存着“钻子”基多的一帧小像。她在一个云游的小贩那里发现了这帧小像,并用一些珍珠把它买了下来。她怎么知道像中是他呢?那得归功于小像下方所画的盾形骑士纹章。正是这一盾形标志首先从心灵深处打动了她。无论她在睡觉还是醒着,它总是出现在她眼前:一头毛色纯正的狮子,卧于占据纹章四分之一的红底色之中,还有一头杂毛狗,躺在占纹章四分之三的乔麦地里。
如果说艾素苔心中有一团爱的烈火在为基多纯洁地燃烧,那么基多对艾素苦的爱也吐着同样纯洁的烈焰。
爱情一进入基多的心灵,他就立刻下定了决心,发誓要去完成一项伟大的冒险事业,建立非比寻常的功勋,以便自己有资格去向她求婚。
他发誓要克己立功,除了饭菜什么都不吃,除了烈酒什么都不喝,一直要到大功告成方才开禁。
为了实现宏愿,他立即奔赴耶路撒冷,去为她杀一个伊斯兰教徒。他果真杀了一个,一个块头儿大大的阿拉伯人。由于仍然誓愿未了,他接着又再一次出征,向帕诺尼亚境内挺进,要在那儿为她杀一个土耳其人。然后他又从帕诺尼亚远征到不列颠岛的苏格兰高地,在这里为她杀了一个苏格兰人。
每一年每一月基多都要为艾素苔完成一项新的壮举。
而与此同时,艾素苔在苦苦地等待。
并不是说求婚者少。事实上“苗条女”艾素苦的倾慕者多得数不清,他们随时准备所从她的使唤。
为了她,每天都有很多勇武之事发生。为了赢得她的青睐,求婚者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