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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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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他们大吵大嚷,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他们完全蔑视邻桌投来的厌恶表情和惊诧眼光,更不在乎侍者们彬彬有礼的表情后面隐约露出的嫌弃,尽情沉醉于他们几个人的小天地里。晓茵跟他们坐在一起直觉得羞愧,窘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市长大人摆着架子摆着谱,大款们摆着大方摆着阔。他们不管好吃不好吃,不管合不合他们的口味,专拣贵的点。要日本酒则两个巴掌一齐伸出去,一要就是十瓶。菜还没上齐他们已是醉话连篇,那位市长大人竟色迷迷地要拉晓茵的手。晓茵忍无可忍,借口孩子在家等她,逃之夭夭。


第二部分 为儿寻父为儿寻父(3)

    雪梅对他的意见嗤之以鼻,她说:“在日本长大的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还让他一辈子靠着前辈的扶助生存吗?何况孩子将来也不一定非在日本就职不可啊!”    
    做母亲的心疼儿子,她不愿意让儿子像日本的工薪族这样辛辛苦苦一辈子。    
    晓茵看了一下表,洛杉矶是晚上七点,便说给孩子打电话。    
    电话先打到宏宇的手机,宏宇没接,又打到刘浩的手机,也没人接。晓茵有些着急了,“这两个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呢?”她又打凯利家的电话,夫人接的。晓茵先跟她寒暄几句,告诉她自己已顺利回到东京,并对他们夫妻为她和她的孩子们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随即又问两个孩子是否在家。夫人说她丈夫正在地下室给他们辅导英语,只听她喊叫一声,没有几秒钟便听见刘浩叫“妈”,晓茵忙把电话递给雪梅。    
    各自与儿子说了一阵后,两个母亲泪痕犹在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    
    年轻的孩子们对父母的爱怜之情、牵挂之心到底能够理解几分呢?    
    一点左右,雪梅提议去看樱花。晓茵问樱花开的情况,雪梅说现在正是盛开之际,再过几天就要谢了。    
    赏樱花是日本人每年例行的一件大事。电视新闻每天配合报道着樱花的情报,什么地方的樱花含苞欲放,什么地方的樱花争妍盛开等。这个时节,不管平日还是周末,看樱花的人把市内几个有名的公园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为了有一席落脚之地,早上早早就去占位置,有人甚至前一天晚上便去,拿一块野游野餐用的塑料布或凉席什么的铺在地上。如果人们只是欣赏樱花,看完了陆陆续续离开,便不会如此拥挤不堪。人们借赏花之机正好与家人、朋友、同事聚会。大家带着大包小包吃的喝的,在美丽的樱花树下把酒畅饮。    
    三月末的东京乍暖还凉,白天阳光温暖,微风轻拂,东京最好的季节便是从这时开始。雪梅和晓茵去的是步行四十分钟左右可到的临海公园。出了门,她们沿着一条河堤往公园方向走去。晓茵常跟雪梅在这条路上散步。在拥挤的东京城内,难得有一处既可散步又可看水的清静之地。    
    河堤高出水面十五米左右,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河边垂钓。雪梅对晓茵说她深信这条河没有鱼,因为她曾听刘浩的一位同学的爸爸说,他在此河垂钓了十多年竟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她不相信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倒霉。尽管如此,她们每次沿河边走过,都会看到一些人坐在河边展示着他们那一流的钓鱼用具。    
    她们聊着天儿不知不觉到了公园。    
    这条河在公园处与东京湾交汇,水无疑给公园增添了不少色彩和魅力。这个公园接近千叶县,不是市中心,所以人不多,加之公园很大,更显得幽静。    
    在樱花林中漫游了一会儿,她们坐到樱花树下一条干净的长椅上。    
    “樱花真美啊!”晓茵无限感慨道。“雪梅,你说樱花为什么这么美呢?”    
    雪梅盯着樱花树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因为樱花的寿命太短,所以开花之际就拼命地争妍,这样才让人们觉得她们绚烂美丽、妩媚多姿吧。”    
    晓茵看着四处飘零的花瓣,有些同情道:“花开得灿烂,凋谢得也迅疾。被人欣赏了几眼,就零落成泥化作尘了。”    
    雪梅听她说得凄怆,猜她心中一定联想到别的什么,她伸手接着如雪花般飘飘而落的花朵开玩笑道:“趁你还没变成残叶之前,赶快再挣扎着开一次吧。”    
    晓茵瞟了她一眼嘟哝道:“半老徐娘了,开什么呀!”    
    “爱情之花可不分老少啊!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雪梅半调半侃。然后,又一副认真的样子盯着晓茵问:“跟你的老相好联系上了没有哇?”    
    晓茵一阵心烦,没有回答雪梅的话,站起来说去海边坐。    
    她们缓步移向海边,席地而坐。    
    望着茫茫大海,晓茵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一副扑朔迷离、高深莫测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道:“早上打了电话,他升官了,当了市长。”    
    雪梅似乎也有点儿吃惊,忙问:“你告诉他宏宇的事了吗?”    
    晓茵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还没说上话呢,教育局的人告诉了我他的电话号码,我没打。”    
    “你打不打算告诉他孩子的事啊?你不是说要对宏宇有个交待吗?”


第二部分 为儿寻父为儿寻父(4)

    晓茵把视线从大海的方向移到雪梅的脸上,似乎又回到了现实中。“我原来是这么想的。孩子大了,我不能让他一辈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原来我只是顾虑他妻子。李珉要是知道他有个儿子,不会不认的,他不是那种鬼鬼祟祟的人,一定会告诉他妻子的。我是怕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找他。现在又多了一个障碍,他成了公众人物,恐怕会考虑自己的形象问题。宏宇去见他时,若连正正当当喊一声‘爸爸’都不能的话,还不如不告诉儿子。我绝不能让宏宇感到自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晓茵的口气十分冷静而坚决。    
    “这倒也是。”雪梅皱着眉头说,“不过,你是不是过虑了。难道那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比亲生儿子还重要吗?”见晓茵一副茫然的表情,雪梅又说:“看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要对儿子有个交待,又顾及人家的夫妻关系,现在又考虑他的形象问题,还兼顾着儿子的感觉,就你一个人受罪。都说好人有好报,这么多年你不去找他,给他养大了儿子,他老婆应该领这个情吧。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爷也该把好运往你这儿转转了。十年一个大限,你这二十年还没走过去吗?”雪梅愤愤不平一口气说到此,喘口气又接着说道:“我找个周末去一趟,直接找他夫人谈一谈,看他们认不认宏宇?他们不是没有孩子吗?这么好的儿子,我就不相信他们舍得不认!”    
    “算了,人家夫人又没惹着我,是我对不起她才是。自食其果也好,心甘情愿也罢,我没有任何权力抱怨谁。我只是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保持联络,以后看情况再说吧。其实,还有个问题我更担心。我怕他已经变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走仕途之路。国内干部的情况你也听说了,万一他出什么事……”    
    雪梅见她如此担心李珉,摇了摇头说道:“你啊,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不知这李珉哪辈子修来的福,能有这么个深情的女人在天涯海角牵挂着他。”看晓茵心事重重的样子,雪梅劝慰道:“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以前是个好人,我想他再变也坏不到哪儿去。中国的贪官很多人是想为后代留下财富,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西方人就鼓励他们的后代自力更生,自谋前程。李珉无儿无女,两个老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如果他像你说的那样非常聪明的话,绝不会为了自己用不着的那些钱而去冒可能把自己关进大牢的风险。不过,他要是知道你给他养了个儿子的话,那可就难说喽。”    
    被雪梅这么一劝一逗,晓茵的心情由阴转晴,表情变得平静,接着雪梅的话说:“那我暂时还真不能告诉他宏宇的事。他已经五十八岁,等他退了休再说吧。”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雪梅说她的心情尚未整理好,不想上班。晓茵看她愁眉苦脸皱个眉头,微笑着劝她:“高兴也得干,不高兴也得干,为什么不选择高兴呢?”雪梅笑着打了晓茵一下,这句话是雪梅的口头禅,晓茵故意说给她听的。    
    从公园回来她们一起去超市买食品。晓茵一边往筐里装着蔬菜水果一边嘟囔贵。雪梅笑着说:“每次从国外回来都是第二天觉得什么都贵,第三天觉得还消费得起,到了第四天就觉得价钱很合理正常。”    
    在面包店,晓茵指着一种一百五十块一个的面包说:“在洛杉矶三美元可以买十个。”雪梅知道刘浩最喜欢吃这种面包。    
    两人出了超市,正要各自回家,碰到了孩子们的一个同学的妈妈。她在银行工作,今天请假参加上中学的二儿子的开学典礼。他大儿子中山一郎跟刘浩宏宇从小学到初中是同学,高中跟刘浩同校。孩子们关系非常好,所以家长之间也有些来往。临行前在雪梅家三家还聚了一次餐。中山妈鞠着大躬向雪梅说着感谢话,并表示为了感谢雪梅家那顿丰盛的晚餐,她想请二位到旁边的一家叫RoyalHost的西餐馆喝杯东西。    
    进去后每人要了杯饮料。她们交流了一下儿孩子们的情况,又聊了一阵家常。中山妈提起她昨日在超市碰到刘志勋买菜,羡慕雪梅有个好丈夫。她丈夫从未帮她买过一棵菜,更别说进厨房了,她加班回来晚的话,他就带孩子去饭店吃,或买盒饭回来。到了星期天,她里里外外忙着做家务,她丈夫则躺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喝啤酒看电视,如同大垃圾(日本女人把这种男人叫作:“粗大ごみ”即:大垃圾)。    
    邻座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各自吃着各自的饭,谁也不说话。晓茵小声说:“这夫妻出来吃饭好像目的很明确,就是吃饭。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为什么不能再浪漫一点呢?是不是这样一言不语才能enjoyfood?”中山妈说她家出来吃饭也是如此,只是她一个人说话,她说的时候她丈夫也不太搭腔,两个儿子拿本漫画书看。雪梅说:“日本女人比男人长寿一定是因为男人说话少,把一切都闷在心里,心情不畅快之故。”    
    分手时,中山妈又一次感谢雪梅家招待他们全家。    
    第二天上午十点,晓茵拿起电话,按了李珉的电话号码。昨晚她想了许久,不管李珉变没变,她还是很想知道他的一切,她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一面。    
    听见有人“喂”了一声,晓茵心跳加速,她判断不出此人是不是李珉,便问道:“请问,李珉在吗?”对方说:“不在,有什么事?”晓茵听不是李珉,先松了口气,问道:“他什么时候在?我是他朋友。”对方一听是市长的朋友,一副不敢怠慢的口气,很客气地说:“市长去省里开会了,明天回来。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向市长转达,我姓高,是市长的秘书。”晓茵客气地说:“谢谢,我明天再打吧。”    
    放下电话,晓茵心中充满喜悦,觉得离李珉又近了一步。这二十年,自己苦苦地思念他,不知他在何方?有一次回国带儿子到外面散步,不知不觉竟走到李珉工作的大学校园内。其实如果真想找他,去见他的老同事,一定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可是她始终没能下决心找他,她不想让他在她和他妻子之间作出艰难的选择。现在找他,他会是什么态度呢?他心里是否还会想着自己?也许连自己的模样他也已经忘记。他们从未在一起照过相,两人都无对方的照片。惟一的纪念就是晓茵买的两张大海的油画。李珉没按晓茵的吩咐回国再打开,回到琼斯家就打开看了。后来在晓茵那儿看到她的那一张还嘟哝说:“怎么你的画上有两只海鸥,我的只有一只,孤零零的。”买的时候晓茵没仔细看,下车时李珉随便拿了一张。后来晓茵一想到李珉这句话就觉得冥冥中命运早已如此安排。每当儿子要爸爸,问爸爸在哪,她就指着油画告诉儿子,这只大一点的海鸥是妈妈,这只小海鸥是宏宇,爸爸飞到别的大海上去了。宏宇小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告诉刘浩:“我爸爸飞到别的大海上去了。”


第二部分 为儿寻父边缘人(1)

    晓茵心里想着李珉,闭嘴沉思。    
    一个未婚妈妈的手记    
    芝加哥的一位朋友发来邮件说下个月要来东京,晓茵正在给他写回信,雪梅打电话让晓茵下楼,今天有几个朋友过来聚会,他们去车站与朋友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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