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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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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了的身心要在同胞这儿找回平衡。对同胞的鄙视与嫉妒眼光他予以了宽容的视而不见。常见他在学会露面,忙得顾不得跟同胞打声招呼,但没有人知道他在研究什么。有一次,晓茵问他搞什么研究,他说他研究的是冷门,没有几个中国人懂。他把他的一篇论文送给晓茵,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写着:你一个搞工科的,肯定也看不懂。日本有名的学者送给谁一篇论文也会客气一句“请指教”之类,反正晓茵没把他当作学者,也就不在意他的狂妄。翻了一下,晓茵还真没看懂,原来他说没有几个中国人看得懂并非撒谎。论文内容是语境方面的。二十年前晓茵就知道这个领域。在她母校做过外教的戴安娜那时正在读应用语言学博士课程,她有篇论文是关于语境分析的。她托晓茵组织几个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国家的学生聚餐聊天给她作活资料。晓茵把他们四个小时的谈话录下来给她。她从他们的谈话方式、内容、谈话的速度及每个人在四小时中讲过几次话来分析他们的文化背景、个人教育情况及其他一些因素,从而在一些问题上做出结论,如:为什么纽约人比其他地区的美国人讲话快?为什么同是亚洲人,日本人比中国人更显得婉转沉默,谈话总轮不到他们的班?……晓茵对戴安娜的研究很感兴趣,不但参与了她的分析,回答了她更多的“为什么”,还把她读的理论参考书借去一阅,以便自己在她那儿有发言权。若不是晓茵极力反对,戴安娜几乎在论文的第一页上把晓茵的名字并排打在她自己的名字旁边。按理说,对此领域晓茵是不陌生的。吕老师的论文难就难在了没有什么逻辑性,几乎是前言不搭后语,不知道他想说明什么问题。好在中国同胞没有多少人舍得时间看别人的论文,而日本学者对他那“高深莫测”的汉语又谦虚地不敢妄加评论。中国人不欣赏他当然对他来说也无所谓,有日本人欣赏他就行了。


第三部分 咋喜还愁咋喜还愁(4)

    刘志勋本来给人一种厚道的感觉,身边又有两个女人常直接间接地提醒教育他,他当了专任后虽然内心非常沾沾自喜,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没白费心思,但在外面表现得很谦虚和气,不讨人嫌。老婆最讨厌没有骨气的人,她常说知识分子不可沦丧,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必再低三下四迎合什么人,但不迎合老婆可不行。雪梅让他助人为乐,中国人在外面都不容易,能帮的就帮一把。他首先介绍晓茵和白滢在他任职的大学做非常勤。晓茵帮了他多少忙他早已计算不清,他每次跟雪梅发生口角都是晓茵劝雪梅不要霸道。一次,雪梅跟他开玩笑说他装出一副可怜相只能骗单纯的吴晓茵,他得了便宜卖着乖说谁让雪梅牙尖嘴利,有理也似强词夺理呢。晓茵一直辅导他儿子的英语和数学,算报了他的恩。白滢却不太领情,争辩什么事时决不会念他介绍工作之恩而少抢白他几句。有一次,他在教员室碰到白滢,告诉她他们组织召开一个语言学会,请白滢参加。白滢劈头盖脸地说:“什么语言学会呀?充其量可以叫个学习汉语或者教汉语心得会,完全没有理论性!”她拿着刘志勋给她的会议目录瞟了一眼,追加三个字“小儿科”。    
    “所以请你这位有水平的老师光临指导啊。”刘志勋十分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谁知白滢不依不饶地甩了一句“我可没时间去听废话”。噎得刘志勋只恨自己的身份不能说粗话,更后悔帮了个瞧不起自己的狂妇。回到家,他气愤地将此事告诉雪梅和晓茵。还说白滢一向对他言辞犀利是因为她嫉妒他。怒气之下,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成功者往往容易遭到同事乃至朋友的嫉妒与贬损,自己不能成功,从心理上就难以欣然接受别人的成功,认为别人受之有愧,就她才受之无愧似的。”    
    晓茵觉得白滢确实过分了点儿,替白滢向刘志勋道歉。雪梅则认为白滢实事求是,并未说错话。    
    刘志勋多次跟老婆嘟哝,白滢不但不报恩,还以怨报德。老婆教育他说:把帮助人作为一种投资、期待回报本身就是不高尚的,帮助人体味到其中的快乐就够了。人如果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企图,那还有什么快乐?刘志勋嘴上不再说什么,心里却骂老婆傻瓜一个。哪有免费的午餐?如今,谁白帮人啊!    
    在妻子的朋友中,刘志勋最欣赏吴晓茵。吴晓茵跟妻子一样聪明有学问,但她深藏不露,而且待人宽厚不偏激,又与世无争,不嫉妒任何人。他有什么烦恼都会跟晓茵唠叨唠叨,晓茵常能给他一些智慧的助言。    
    今天吴晓茵的眼光让他感到惊悸,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昨天他在池袋车站内看见了晓茵。池袋站内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他曾希望晓茵没看见他,或者只看见了他的头,而没看见他的手,那时他的手正牵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看来他的苟且行为没有逃过吴晓茵的视线。他在心里很不高兴地嘀咕着:平时足不逾户,昨天她跑到池袋去干什么?这么倒霉!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她!不过他知道吴晓茵的为人,她还不至于告诉雪梅。自己得赶紧处理一下,悬崖勒马还不迟。这样想着,他惊魂稍定,勉强装出若无其事。    
    饺子煮好端到桌子上,刘志勋小心伺候着。    
    吃着饭,刘志勋说他在中国买的书到了,还没拆包,晓茵如果想看什么拆包拿去便是。晓茵无表情地应着。雪梅一边嗔怪丈夫总让晓茵帮他干活,一边怕丈夫吃不饱似的紧着给丈夫往盘子里夹烧鸡。    
    饭后,雪梅和晓茵去整理书,刘志勋也过来帮忙。晓茵拿了一本《学贯中西》,又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小说《国画》。这本小说是以前买的,她只是翻了一下还没看。雪梅似乎明白她为何要看这本小说。    
    晓茵让雪梅去做咖啡,雪梅去了厨房。晓茵关上书房的门,盯着刘志勋开门见山地说:“雪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绝不会轻易原谅你,除非你不在乎她了。”    
    晓茵从不管闲事,但是雪梅的事她不能知情装作不知。这十几年来,她们肝胆相照,不分彼此,她难过,雪梅陪她叹气;她哭泣,雪梅陪她落泪。如果说她由于对儿子的爱使她坚强地活着,使她感到生存的意义,那么,雪梅的友情使她感到了人世间的温暖。雪梅有什么不幸的话,晓茵知道自己也会多一缕忧愁。    
    刘志勋听她这么一说,很紧张地说道:“我知道,我……我会处理好的,你千万别告诉雪梅。”说到这儿,他觉得最后的话说得多余,晓茵冷峻的目光使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晓茵见他不再说话,就开门到客厅去了。她跟雪梅喝着咖啡又聊了一会儿孩子们的事。雪梅高兴地告诉她今天刘浩在电话里问了她好几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有没有跟爸爸吵架?“你知道我这个儿子从不关心我的事,总是我问他话,而且问十句他能答一两句就不错了。哎呀!今天晚上我都怕我乐得睡不着,我儿子真懂事了!”雪梅喜笑颜开地说着。晓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搭讪道:“是啊,孩子大了会慢慢懂事的。”她很担心雪梅,她若知道刘志勋的苟且之事,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晓茵和雪梅的共同之处是她们都不喜欢阿谀奉承,不屑在权势面前低三下四、仰人鼻息。她们的不同之处是晓茵对讨厌之人能做到不卑不亢,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道不同不相为谋,敬而远之便是。雪梅则黑白鲜明,对心术不正的势利小人或她不喜欢的人,她的态度非常明朗,或冷嘲热讽,或置之不理。如果她知道刘志勋与别的女人有染,她的反应必激烈无疑。她和丈夫有时拌嘴吵架,由于刘志勋摸透了雪梅的脾气,知道吵到什么程度该闭嘴,加之雪梅相对单纯又不计较小事,常常都是吵过没一会儿就雨过天晴。刘志勋格外喜欢雪梅爽快不记仇的性格。可是对刘志勋的不忠她不会不记仇的。晓茵想,雪梅一向心粗,也许不会发现刘志勋的事,但愿刘志勋赶快处理好。她想起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有时糊涂点也是福啊!她心事重重地说该回去了。    
    刘志勋从书房出来,雪梅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一起送晓茵到电梯处。看他们如此这般,晓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晓茵前脚到家,雪梅的电话后脚就跟来了。她跟晓茵约第二天去烹饪教室的时间。放下电话之前晓茵突然问雪梅:“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啊?”    
    “你怎么突然信起这个来了?”    
    晓茵没说什么。放下电话,她东翻西找,找出一条红色的皮带。这是她以前在意大利买的,当时为了装饰系在衬衫外面,后来不流行那种系法了,因为是名牌皮带,还很新,她就没扔掉。明天拿给雪梅,听说红色可以避邪。    
    晓茵从不相信这些没有科学根据的无稽之谈,在不知哪家庙灵的情况下,能寄托之处不妨靠一靠。人在万般无奈之时,也会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三部分 咋喜还愁教汉语(1)

    大家出出入入,犹如水族馆的鱼儿游来游去,    
    互不接触,视而不见,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未婚妈妈的手记    
    晓茵今天开始上班,七点半她就出门了。一路上,见上班上学的人个个步履匆匆,有的人一路小跑。    
    站台上等车的人很多,这种拥挤的电车晓茵打心底里发怵。从美国来的头两年,每天都挤这种电车。她不喜欢与人离得距离太近的心理要求在这里已经显得过于奢侈,若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挤上车并有一席立足之地便谢天谢地了。教汉语以后,因为她早上要照顾儿子吃饭送儿子上学,这些年来她一直要求从第二节课开始上。这样,便躲过了高峰时间。今年这个大学希望她上第一节课,正好孩子去美国,她也就同意了。晓茵想起以前的经验,要溜边上。    
    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是高峰时间,这条线又是东京最拥挤线路之一,过了两趟车她才排到前边。好在早上通勤时间电车一辆接一辆,又来了一趟车她才溜边挤了进去。有个年轻姑娘只踏进车内一只脚,车门就开始关了。她一副志在必得非上这辆车不可的架势。车门夹着她的脚关不上,于是,站台的职员跑过来两手拼命地把车门扒开到能容一个人挤进去的宽度,然后再从姑娘身后使劲儿推她,她终于被推了进来。这一切都在静静无言中进行。晓茵在美国时曾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场面,她和她的同事们都以为是有人在欺负人。来到东京亲眼看到这种场面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帮助乘客上车。车内人贴人地站着,但十分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有时睡觉的呼噜声会隔着人缝传过来,这时很多视线便随着呼噜声去。日本人很有随时睡觉的本事,坐着可以睡,站着拉着电车的吊环也可以摇摇晃晃地睡。许多工薪族加班加到深夜,第二天又要早起上班,他们太缺乏睡眠了。看着这些西装革履、早上就满脸倦容的工薪族,晓茵想,日本的现代化、日本的经济繁荣就是建立在这些人的辛勤劳苦之中的。    
    晓茵站在门口边上,这个位置可以避免四面靠人。她最怕挤在中间,如果挤在高大的人群中,喘息也费劲儿。最倒霉的是挤在男人们的包围圈内,电车一晃,谁知有意还是无意,有时会感觉到被人触摸。这种情况有些年轻姑娘大声嚷嚷,“他摸我胸了。”“这个人摸我屁股了。”但是大部分妇女不好意思叫,只好哑巴吃黄连。很多车站的墙壁上贴着“注意痴汉!”,这就说明这种情况不少。晓茵有一次在电车里听见一个女孩子刚叫两声,一个中年男人便被两个男子架下了车,她猜电车里有便衣警察,可是怎么这么巧?后来看了一个电视节目才明白,原来有的作案人专门盯着固定的目标,按点上班的人又常常坐同一电车,女人几次被同一人触摸,自然也记住了此人的长相,报告警察,一抓一个准。大叔们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却有此癖好,一失手导致失节,从而名誉扫地。听说也有被冤枉的大叔,如果是无意的,正好电车一晃,把自己的手晃到了某一女人的身体上,又碰到个厉害女人,那可真叫倒霉,这种事是很难说清楚的。    
    过了几站到了一个大站,下车的人多,车内松起来,晓茵总算把身体站直了。    
    车内的气味很难闻,女人的化妆品味儿,各种香水味儿,与男人身上的汗臭混合在一起,简直就如同置身于一个靠着牲口圈的菜市场。晓茵前边坐着的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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