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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上古神物,如见故友相逢,发出一阵佩玉似的轻响,剑身微微抖动,嗡嗡之声,久
久不绝。
再看二十八宿,一个个东倒西歪,有的手断,有的脚残,有的削去耳鼻,有的点瞎双眼,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肚穿肠流。
尸体狼藉,血腥呕人,令人不忍卒睹,惨绝人寰。
包惨的是,那些已伤未死,呻吟之声,使人听来毛骨悚然,如同人间地狱,上古战场。
裘若兰的柳眉一皱,螓首连摇道:“龙哥哥!这……”
言下,大有悔不该一时童心大起,使出自己不能收手的“龙翔凤舞双绝剑”法,造下这
等杀孽。
萧银龙心中也有不忍之意,但是,为了安慰裘若兰,只好道:“杀恶人即是善念!谁叫
他们杀人放火的?”
裘若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可不能忘了师父同龙女前辈的教训,还有
传镜之人的嘱咐!”
银龙心中不由一凛,如同当头棒喝,口中喃喃的道:“是的!多谢兰妹提起!不然……”
一言未了。
忽听先前林子内摩天玉女赵丽君大声叱喝,分明有敌人袭至,正在动手。
萧银龙又将平和的脸色,不觉又转於凶狠,一指兵刃向林内道:“哎呀!不好!丽君姐
姐与人动上手了!”
若兰赤晶剑铮的一收,还剑入鞘後道:“你快援手去吧!”
女儿家,在她如何忠诚敦厚,对其他的事全可无动於衷,但是,惟独对“爱情”这一端,
都不免心胸狭隘,透著七分妒意,三分酸味。
裘若兰虽然是一代侠女,但对这一点上,只能说较一般平庸女子略为看得淡一些儿,因
此,也少不得有七分娇羞,三分捻酸。
萧银龙急道:“你到那儿去!又要淘气!”
若兰不由粉面一红道:“啐!存心呕人嘛!我去接应妈去!”
银龙急得一跺脚道:“小姐!那儿可放著一个重伤的!”
若兰大吃一惊,一敛娇羞,迫近了银龙问道:“哦!你说是丽君姐受了伤!”
一股焦急之色,分明是耽心得紧。
银龙忙解说道:“不是丽君!是雪地飘红牟姐姐!”
裘若兰更加惊惶,因为雪地飘红牟娴华日夜兼程,追到长白山会仙峰,在冷云寺的极乐
场,劝慰自己,这份情谊令人可感而且彼此相处甚为情深,怎能不格外耽心,因此,一反先
意,抖臂跃身而起,口中道:“怎不早说!这这就去!”
她白影一闪,反而抢在银龙前面疾射而去。
萧银龙不由苦笑一笑摇了摇头,喃喃的道:“女儿心,海底针!真叫人难以捉摸!”
裘若兰人在凌空,一回头道:“还不快一点,唠叨甚麽?”
银龙一腾身如离弦之箭,口中应了声:“是!”
两人三个起落,已风驰电掣到了杉树林子边际。
林子内,摩天玉女赵丽君一人力斗三大高手,虽然说已露败迹倍见吃力,剑势既要护身,
又要护住躺卧地上受伤的雪地飘红牟娴华,不敢闪身远离,生恐那三人伤了断臂的雪地飘红
牟娴华。
另外两人,一个手使“合金量天尺”,一个用的是“子母鸳鸯拐”,功力均臻上乘,修
为更不在活僵尸之下。
萧银龙勃然大怒,穿身进林,大声喝道:“毛贼!以多为胜吗!”
裘若兰也娇叱一声道:“丽君姐姐,小妹来助!”
摩天玉女赵丽君正自急得不可开交,耳听银龙若兰之声,不由精神一振,长剑一挥,一
招“分花拂柳”,分取三人,口中应道:“龙弟!兰妹!三贼起意恶毒,不要放走了他们!”
此时,活僵尸等三人,耳闻叱喝,就著摩天玉女赵丽君一逼之势,各自腾身退出丈馀,
齐声道:“小辈!来送死吗?”
活僵尸是知道萧银龙的厉害,凑近那另外二人,低声道:“二位,这小子有两下三脚猫,
扎手得很!”
手执“合金量天尺”的矮胖汉子,歪脸斜嘴,鼻子中冷然一笑道:“四当家的!看我兄
弟的!”
言下,没把银龙放在眼内!
另外一个使“子母鸳鸯拐”的浓眉一皱,三角眼圆睁,双拐对磕,吧哒一声,如同破锣
似的叫道:“小子!瞎了眼也该听听风声,敢管大爷们的闲事!”
这时,萧银龙裘若兰已双双落地,并肩而立,真如一双金童玉女。
银龙淡淡一笑,放眼见地上的雪地飘红牟娴华安然躺著,如同熟睡了的一般,心知是摩
天玉女赵丽君又点了她的哑穴,再见那树上绑著的李执事,垂头丧气,面色惨白,显然这三
人并未得手。
他心中的气势稍平,一指二人道:“你两个是那一方的妖魔鬼怪?地狱游魂?”
使“子母鸳鸯拐”的那人又大刺刺的左拐一挫,右拐斜挥,洋然自得的道:“说出来只
怕吓破了你的狗胆!”
萧银龙乌墨剑一动,就待起势。
裘若兰见那人狂得好笑,一拉萧银龙的剑穗嫣然一笑道:“听听他是那层地狱放出来
的!”
说著,又转面向那人道:“你试试说出来,我们是铁胆铜心,最是不会吓破!”
向来忠厚老成的裘若兰,也破例的说出俏皮话来。
摩天玉女赵丽君与萧银龙两人,不由都展颜一笑。
那汉子被他们三人一笑,不知其然,吼道:“笑甚麽?死在目前,你们还笑!”
裘若兰道:“报出字号来,看是甚麽了不起的金字招牌!”
那汉子装腔做势,双拐当胸交叉,三角眼望著天际,狂傲至极的道:“三湘双龙会,五
路灵官之二‘量天无极’覃子友,‘吞血双拐’粟知机!”
他说完之後,眼高於顶,望著天际,彷佛不可一世,眼前的人如同都早被他这一亮招牌,
全都吓死了一般,目中无人。
萧银龙与裘若兰相对噗哧轻笑。
摩天玉女赵丽君也淡然无动於衷。
吞血双拐粟知机见他们三人这等神色,不由又厉声道:“听说过吗?”
萧银龙不疾不徐的,略略的点头道:“我道是那一路的英雄好汉,果然不出所料!”
“量天无极”覃子友“合金量天尺”一划道:“怎麽?”
萧银龙缓缓的走了两步,忽然仰天打个哈哈,慢条斯理的道:“我提三个人,你们也许
认识!”
量天无极覃子友还以为他要套交情,大刺刺的道:“是谁?要是与双龙会有交情的,我
们保管放你一条生路!”
萧银龙心中有气,嘴里却道:“双尾灵蝎宗子扬、飞天蜈蚣贾天雨、云游毒枭费德星,
你们该认识!”
吞血双拐粟知机三角眼一翻,大感惊奇的道:“他们乃是我们盟兄,并称五路灵官,你
在那里认识?”
银龙道:“福山!”
吞血双拐精神一震道:“与三位大哥有何交情?”
“乃是萧某手下的败将,釜底游魂,杀不完的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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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奇麟异凤》
第卅六章 平地风波
吞血双拐粟知机心知被人玩弄,恼羞成怒,双拐一分,涌身垫步而上,口中如同破锣似
的叫道:“小子?放屁!”
萧银龙彷若无事,端等双拐将要沾实,不用剑尖剑身,只是一反手腕,抖起剑柄上的墨
绿丝穗,认定拐身一搅。
“咧!”
软如棉,滑如腻的尺八长穗,竟将长短不一的“子母鸳鸯拐”缠在一起,如同打了死结
捆好的一般,口中道:“你凭这点玩意,敢大言不惭,在摩天岭撒野吗?”
吞血双拐出招被制,大出意外,双臂用力,猛向内收。
然而,如同蜻蜓撼石柱,那里抽动得分毫,只挣得睑红脖子粗,神情紧张,也异常尴尬。
另一个“量天无极”覃子友,眼看同伴被制,如同儿戏,虽也懔於萧银龙的奇绝内功修
为,但可不能不冒死扑救。
因此,不顾利害,一震“合金量天尺”叫道:“小子!你邪门!”
手中量天尺,一式“直捣黄龙”,迳向萧银龙的“俞肾”大穴点到,怒极出手,力道不
弱,认穴之准,犹其凌厉。
萧银龙腾出一手,就待硬抓上去。
白影一动,赤练一缕。
裘若兰笑著说道:“龙哥哥,这一个让我试试,我是依样画葫芦,不一定行!”
赤红的长穗飘动。
嘶!唰!
一飘,一缠,两声微响可闻,乾脆俐落。
也不过是刹那间事。
量天无极覃子友递出的“合金量天尺”,再也收不回来,一端虽然尚握在手上,另一端
已被裘若兰的赤红剑穗绕了三绕,如同生根,牢实异常。
他二人嬉笑之中,一个随手而挽,一个剑未出鞘,竟把赫赫有名的三湘双龙会五路灵官
之二,制了个天大的跟斗,可说是吓人听闻之事。
不但“活僵尸”怅然沮丧,不知所云,连摩天玉女赵丽君也目瞪口呆,楞然望著银龙若
兰,心中暗暗折服,自叹不如。
萧银龙面呈冷笑,不经意的道:“怎麽,凭萧某这一下子,够留下你来吧?”
吞血双拐咻咻气喘,脸色铁青道:“这不算真章实学!”
银龙剑眉一掀道:“这算甚麽?”
吞血双拐毫不犹疑的道:“邪门外道,遮眼法!”
萧银龙冷冷的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服的了?”
吞血双拐双手还在使力,向内扯著双拐,口中道:“爷爷一百个不服!”
银龙的脸色一寒道:“好!让你见识见识!”
说著,手腕一晃,剑身不震,剑柄一挽。
“噢!”
吞血双拐原是用力内带,剑穗一松,力道顿失,他的人卸力不及,蹬!蹬………连退了
五七步,才算勉强站定,兀自立桩不稳。
另一个“量天无极”手中兵刃被缠,情急拚命,腾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迎面向裘若兰
的胸前抓去。
这一爪“金豹献爪”,既猛恶,又轻薄。
裘若兰粉面一红,怒泛心上起,手腕用力,沉势将剑穗一卷,猛向侧抖,口中更娇叱声
道:“贼子,放肆!”
“嘎——”
惊天动地的一叫。
“量天无极”的“合金量天尺”虽然仍在手上。
但是,他的人顿感如同被阵狂风卷起,平地飞起三丈,直向林子外摔去。
“噗通!”
撞在一棵合围的杉树干上,反弹而回,跌在林中。
“哇!哇!”
喷出两口鲜血,眼中金星乱冒,跌了个狗吃屎,半晌爬不起来。
吞血双拐勉力收摄心神,一指“活僵尸”怒道:“四当家的!我们是应邀而来,正主儿
反在那袖手旁观,看五路灵官的笑话吗?”
活僵尸如梦初醒,十指如戟,楞楞的道:“呃!与这小子拚上了!”
他喝声虽厉如凶神恶煞,但面色紧张万分,踯躅不前,露出怯意。
萧银龙冷哼一声:“拚命?那容易!”
一言未了,人影疾闪。
铁掌双环震关东赵德远、铁罗汉赵德彪兄弟二人连袂而至,同声道:“寨内群贼已经授
首,龙弟弟!打发了他吧!”
他二人说著,就待扬环挥锤而上!
裘若兰被“量天无极”轻薄的一招,已引起满腔怒火,飘身亮剑,拦住了赵氏兄弟,抢
在银龙的面前道:“这三个算我裘若兰的!”
说时,粉面铁青,赤晶剑抖起一派匹练似的光芒芒一招“炼石补天”直取吞血双拐的面
门,横扫活僵尸的肩胛。
裘若兰怒极出手,准确不差分厘。
活僵尸虽明知裘若兰手中的赤晶剑不是凡品,一定犀利异常,但是,他因“僵尸爪”专
门抓人兵刃,招数施用惯了。
迎著剑光抓去!
“啊呀!”
十指齐被削掉,血脉连心,娘天爷地的吼叫一声,带起一片血雨,连滚带爬的狂奔而去。
裘若兰啐了一声:“呸!不堪一击的匹夫,专门来丢人现眼来了!”
吞血双拐持仗著拐粗力沉,勉力化了一招,但飘起的衣衫,也被若兰剑风扫及,生生的
削下一大片来。
量天无极从地上一滚,抡起“合金量天尺”,直砸若兰的膝盖。
裘若兰怒叱一声,一抬脚,口中道:“嗯!你做梦!”
菱尖扬起一阵劲风,不偏不移,踢个正著。
可怜,“量天无极”覃子友,真正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死在妇人的鞋尖之上,一颗头颅踢
去了一半!
铁掌双环震关东赵德远,也不过是惊於若兰功力之劲,暗自赞叹而已。
那铁罗汉赵德彪本是个浑人,舌娇久伸不下,半晌才深深的出了口气,神情如呆的道:
“我的天!这一脚怎会有这大的力气,日後谁娶了你,可真得小心!”
他本是个天真未凿的憨性情,言语完全无心。
但是,裘若兰的一张粉脸,不由喷血一般的红,只是抬不起头来。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