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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见不到那马车的踪影了,秀美少妇方才轻叹一声回到房内。
燕独舞慢慢地自船弦边举足踏上湖心亭。看着坐在亭中的英俊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然后就听见身边的船橹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那载他过来的小舟在船夫的操纵下缓缓地驶离,一双翠眉不由地微微地皱了皱:“赖公子,您这是何意?”
那笑脸迎来的英俊男子浓眉大眼,挺鼻丰唇,身材伟岸,相貌生得颇为英伟,只可是一双眼睛微微上斜,眼珠子总是四处乱转,带着几分邪气,让人觉得十分不正经。只见那男子转了转眼眸,然后笑道:“表妹夫不必多疑,你我是一家人,为兄还会害你不成?只是你我所要商谈之事十分隐秘,你看此湖心亭四面环水,离岸约有百丈距离,可以防范宵小之辈前来窃听机密事宜。”
燕独舞慢慢地顺着石阶踏上湖心亭,然后在那英俊男子身前站定,芙蓉玉面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吗?只是商谈近日丝绸生意,也不是甚么机密事宜,赖公子忒小心了些。”
“此言差矣,近来我等绸缎庄的生意莫名损失了七八成,此事非同小可,我怀疑其中必定有诈,故而小心一些也不为过。”那英俊男子上得前来,闻到燕独舞身上带着的清幽甜香,不由地一阵痴迷。
燕独舞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偎过来的身体,一双美眸睨了一眼那双迷醉的眼眸,心中暗道:这无赖故意安排这湖心亭里见面,果真是不怀好意。这亭子离岸边百丈远,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家要小心为妙,万不可在这无赖手中尝那后庭之苦。想必,便撩起衣裳下摆,往那亭中石椅上一坐:“赖公子,你这主人怎么不过来招呼客,反倒还站在那里作甚?”
那英俊男子脸色猛地恢复正常,一双贼眼转了转,然后三步跨作两步地进了亭子:“表妹夫所言甚是,是我这主人怠慢了你这贵客,来来来,为兄先自罚三杯。”
说着便拿起酒壶倒了三杯酒,自行饮下。
燕独舞暗自冷笑一声,看着那英俊男子饮尽面前的三杯酒后,又端起酒壶为他面前的酒杯倒满酒:“来,表妹夫,为兄先敬大名鼎鼎的鬼府少主一杯,望表妹夫赏脸莫要推辞。”
燕独舞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一闻,然后伸出一点丁香红唇舔了些许酒汁在舌尖品尝,酒是好酒,是珍藏了几十年的上等女儿红。只可惜这好酒里面下了些不该有的东西,嘴角泛起一抹妩媚的笑,然后端起酒一饮而尽,虽然是不该有的东西,倒也无伤大雅,就是些许春药罢了,刚才已经尝出其中的配药,无非是些鹿茸,虎鞭再配些其他的催|情药物,倒也不是什么特制的秘药。
大不了回府的时候,再找那群妻妾们解解药劲。
看到燕独舞把酒喝下,那英俊男子方才泛起一抹安心的神情,继而又倒酒在酒杯中,递予燕独舞:“表妹夫,来,再喝一杯。”
燕独舞放下酒杯,正色道:“赖公子,酒也喝过了,招呼也打过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那英俊男子轻轻地笑着:“表妹夫太见外了,一直赖公子长,赖公子短的,表哥我可要生气了。还是表妹夫家大势大财大权力,不愿和为兄我结交?”
但笑不语,这个无赖算是说对了,他就是不愿意和这无赖做什么亲戚。打从去年底将七娘收入府中时,这无赖正因为家财散尽而穷困潦倒,得知表妹成了他的妾室,便四处打着鬼府旗号招摇撞骗,不得已他只得将鬼府下属诸多产业中的丝绸生意让给了这无赖。想不到这厮也有点本事,短短半年时间便把丝绸生意扩大了几倍,分店也开了七八家。这虽然是这无赖经营有方,但他心中明白,鬼府的名号也是这无赖势力扩张如此之快的原因,整个江南还没有人敢不卖鬼府几分面子。
见燕独舞不说话,那英俊男子讨了个没趣,只得笑着打哈哈:“表妹夫,其实为兄我不说,你也知道为兄找你的目的。近来有人把我绸缎庄的生意弄得七零八落,损失近七成,这分明是不给鬼府面子,表妹夫……”
这人还真是个无赖,自己将不愿结交的意思表明的非常清楚了,他还是一口一个表妹夫的叫,让燕独舞不由地心生厌恶,他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如果只是这等事情,那好办,待我回去命人仔细查寻就是了,赖公子可否唤船只过来,让我回到岸上?”
“怎么才坐一会,便要走呢?表妹夫,你我难得相聚,应当痛饮一番才是。来来,再喝几杯。更何况……”那英俊男子起身,站住了燕独舞的衣袖,手一用力便将燕独舞拉进了怀中,一双手揽着燕独舞的腰肢,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就要吻上了燕独舞绝美的容颜,“表妹夫,我喜欢你很久了,今天你就让为兄我一解相思之苦吧……”
“放肆!”猛地回手给了那张英俊的脸一个响亮的巴掌,燕独舞只觉得厌恶非常,这种人早就该死了!如果这小子敢碰他一根汗毛,他就要这个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毫无准备就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更何况他对这个家伙早就心存戒备了。
英俊男子端正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掌印,脸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高大的身体,猛地逼近了燕独舞,手掌紧紧地捏住了燕独舞绝美的容颜:“你这张脸长得真是美丽啊,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你美丽。今天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燕独舞,你虽然是鬼府的少主,可惜却不会武功,所以我故意安排在这里和你见面,此亭离岸约有百丈,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避不开那有力的手掌,为脸颊上传来的隐隐疼痛而皱了皱俏眉,嘴角却泛起一抹柔媚的笑意,只有熟知他脾性的人才知晓这绝美人儿已经动了真怒:“哦?”
被那绝美的笑容所迷惑,那英俊男子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眼见那肤若凝脂,肌光胜雪,鼻尖闻着怀中绝美人儿诱人的体香,不由地情心大动,张口便要向那红艳的嘴唇吻下去。
燕独舞美眸一寒,手掌轻轻一动,掌心里落了一支细长的银针,正要抬手刺进那无赖的脖子,却听见那无赖一声闷哼,然后那高大的身体便缓缓地倒了下去。猛地收回掌心的银针,燕独舞拿眼望向四周,是何人解了他的围呢?却见一抹细瘦矮小的身影踏着水波急急而来,虽然身材矮小,却是形态优美,犹如一天人踏波而行。仔细一看,却是少年踏着湖面上的莲花飞身而来,湖面上发了一些野莲,正值初夏,莲花已是绽开了粉嫩的荷苞,柔嫩的粉色,更是衬得那少年如仙人下凡,燕独舞一瞬间不由地看得呆了。
待得那人踏上凉亭,燕独舞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双绝世美眸就那般呆呆地望着来人,喃喃的轻语自唇中吐出:“玉容……”
来人去是一个少年,长得俊眉朗目,隆鼻丰唇,端得是俊俏无比,只是容颜之间带着几分稚气,身形也略见矮小,说是少年却分明仍是一个孩童。少年踏足进入凉亭,恨恨地跺了跺脚,抖落脚上的水珠,然后便狠狠地用脚踢了那倒在地上的无赖一脚,却听见杀猪似的吼叫,燕独舞拿眼望去,却见那少年一脚踢在那无赖的丹田之下,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晒笑,这一脚怕是踢断了这无赖的子孙根,今后怕是再也难入花丛了,也是他该得的报应。想必刚才那无赖也是被这少年的掌风劈到了吧……
正自想着,那少年已在他身前站定,一双漂亮的黑眸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猛瞧,直勾勾的眼神,火辣辣的,带着专注与独占。玉面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火辣,这少年的眼光,像一团烈火,烧得他身上禁不住泛起一团团的燥热。怪道,这少年的眼光与那无赖如出一辙,为何被那无赖看着的时候,只觉厌恶无比,而今却觉得浑身燥热万般不自在?莫不是因为那姿容像极了他那死去多年的正妻玉容?
“这无赖把你的脸都淤了,为何不躲?难不成,你是心甘情愿地让他碰你?”火辣辣的眼眸,带着占有的狂野,站在燕独舞面前的少年,身高尚不及他的肩膀,却让燕独舞觉得气势惊人,无法驳斥。少年话语中浓浓的醋酸味及火药味让燕独舞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拿眼呆呆地看着这个少年。
见燕独舞不回答,那少年便冷着一张俊脸,一把抱起了燕独舞,而燕独舞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后只觉身子在空中飘舞,耳边冷风呼啸,拿眼细瞧却见那少年正抱着自己在水面上大踏飞行,燕独舞心中不由地咋舌,他虽然身形纤细,但毕竟是一个男子,也颇有一些份量,而这少年竟然能够抱着自己泰然自若地在水上飘行,却不见那脸上有丝毫倦态,风声中,隐约可闻细微的吐纳之声,好深厚的内力,好生绝妙的轻功,这人……究竟是谁?
似是感觉到燕独舞的注视,那少年低下头,冲着燕独舞绽开一抹略显腼腆的笑容,纯真中又带着些许的稚气,这一笑不由地把个燕独舞看得呆了。好像……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玉容重生了。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那俊秀的脸,燕独舞有些痴了。
指尖抚上那脸颊时,那少年的脸忽地泛起一抹微红,然后脸色丕变,叫了一声“不好”,燕独舞便觉得身子微微一沉,心下明白是自己分了这少年的心,使得他岔了气,后力不继,沉在了水中。但见那少年深吸一口气,乘着落下之力,猛地踢起了丈许高的水花,籍着此力硬生生地将身形拨高了几寸。
燕独舞忙收回手指,不敢分了抱着自己的少年的精神,头一抬却见已有些距离的凉亭里,那无赖挣扎着站起身,往空中扔出了一道烟花。心思电转,心知不妙。一双妙目猛地转了方向,看着岸边。却见岸上不知何时已齐刷刷地站满了人,虽仍有些距离,却仍可以看见那些人手上拿着张开的弓弩,对准了他们二人。
一双眼睛不由地望住了抱着自己的英俊小儿郎,心道这可怎生是好。自己有个意外倒不要紧,倒是这来救他的少年平白做了个冤死鬼那可就冤了。不知觉中,燕独舞已将这个小儿郎的生死放在了自己之前,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这使得生性凉薄的燕独舞不由地讶异不已。一双眼眸不由地微眯,专注地看着那少年儿郎一张俊俏的面容,是为了这张与爱妻相似的面容吗?
离岸近了,那些手持弓弩之人,便松开了张成满月的弦,弦上利箭,便破空而来。燕独舞听到了无数凄厉的呼啸声,正在担心,却见那少年儿郎低下头看着自己,然后柔声地道了一句:“小心,来,把耳捂上。”
燕独舞看到的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心跳忽地开始加剧,与少年肌肤相触的地方,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灼热的体温犹如火般烫得他心里颤抖。腹下一阵热流涌起,暗道声不妙,那春药竟在此时发作起来,勉强地按捺住心神,依少年之言用手捂住了双耳。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吼一声,燕独舞虽然用手蒙住了耳朵,仍然觉得双耳嗡嗡只响,而抬目望去岸上诸人也被这震天的吼声吓得乱了阵脚不及再次张弓射箭。腰肢忽地一紧,燕独舞收回眼眸,只见少年单手擎住自己,然后矮身一抄,捞起一团水,然后抛向天空,万点水花迎着阳光散出夺目的金光,煞是美丽。燕独舞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看着那万点水光洒在天空,只见空中那些呼啸而来的箭刃撞上了那点点银珠,竟似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纷纷失了准头,落在了湖面上。一时间湖面上已是黑压压地铺了一层。
“好!”燕独舞不由地叫了一声好,这少年儿郎真是厉害,竟然能将柔软的水化作坚硬的暗器击向那些来势凶猛地飞箭,好厉害的内力,好厉害的男人。或许是自己先天不足,生来就是柔弱病体,又加上一幅胜过女子的绝美容颜,有些时候他都会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