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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得很平淡,大概的交待了他来这里的经过,然而我听着,鼻子就酸了起来。
为了找我,师父这一把年纪还四处奔走,被抓,挨打,这其中的艰辛,师父怕我伤心都轻轻的带过。
师父……
忍住眼泪,我把自己这些年来的事一一向师父说了。
说到自己与爹的事,师父的脸色很凝重,眉越皱越紧。
“青古,”师父听完后,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你手上的这东西是他弄的?”
我点头,把左手伸出来给师父看。
小指上的红戒已经淡了不少,也小了不少。
师父看着这个戒指,像在深思着如何对我开口。半晌,才很慎重的说道:“青古,他对你,倒是一片真情意。他用了心血和头发,改了你的姻缘,还把自己的相思种在你身上,你今后便不老不死再爱不得他人了。只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魔,就算为你成魔,青古,我们是道士,你便真能同他在一起?你真的是喜欢他肯同他永世在一起?”
闻言,我低下头去,心里绞着似的有些痛。
“青古,不要怪师父说得直,师父真的一下子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竟然被一个同样是男人的人给迷惑。在原来,是有同性相恋,可是仍然是地下的,不能见光,我也觉得离我们道士挺远的根本沾不了边儿。可在这里,在这里……你觉得世俗会容忍么?”
我感觉到脸上已经热热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师父,你觉得我变了?脏了?师父,你觉得爹不好?你觉得我和爹还是不要在一起是不是?
“唉——”师父倒下身躺在床上。“师父现在也不知道要为你高兴还是难过了。以前老想你个木头什么时候才拿起,可现在拿起了,我却让你扰得后悔你还是别拿起了。”
“师父。”
“操!都是我***错,居然一激动给念错了咒让你跑到这鬼地方来,还摊上这么个大麻烦。”师父侧过身向外看着我。“算了,后悔也没用,青古,你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没事,师父就是人老了嘴多点,有事,我会在你身后撑着。”
明知道师父其实心里还是放不开,可是听到师父这么说,我却还是止不住高兴。
爹要是听到师父这番话,就不会害怕他把我带走,就不会不安了罢?我想到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的情形,突然就很想快点出去告诉他师父其实没有要带我走。没有。
许是看出我脸上的焦急,师父烂着个脸,躺在床上叹气:“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受了这么多折腾,哎,好像要散架了。”
我看着门,然后又看看在床上翻身直叫唤的师父。再看看门,再看看在床上翻身直叫唤的师父。
这个……
……明天大早去跟爹说,应该没问题罢?
一咬牙,我又坐回床前,捋起衣袖对师父道:“臭道士,不就想让我给你按摩吗?好,按就按。”
这话里,有我自己都能查觉得到的对这个老不死的假道士的愤怒。
第五十六章 水火不容
这夜里,我乖乖的一点也没掩饰自己想把假道士杀掉的怒火,给这个老不死一直按摩到天亮。
我这个师父,个性极其恶劣。
他已经九十有三了,当然,这得加上前世的岁数。人很干瘦,远看像只弓着身准备偷东西的猴子,近看则是一脸贼样长了三缕老鼠须的脸皱巴巴的骗子。成天只穿着他那身累了无数层补丁的洗得泛白的灰道士服,衣衫又大了些,不怎么合身,因此看着很是滑稽。
世人皆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这假道士却根本就是一打交道就能知道他个性与他长相有多符合。
假道士平生没什么大爱好,就爱每天每餐喝上一两尿酒,还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能耐。最让我气绝的便是:明知你定要那个东西,他却偏生死扣在手里不给。等你没气不要了时,他又自己贴上脸上送给你。说白点,便是喜欢捉弄人。
我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不想我出这个门么。于是在按摩时候手比十九年前稍重了点,他就哎哎呀呀的叫,这里这里,好舒服之类的。我再给加点力道,他就换个声音叫轻点轻点,腰子骨要散了。等我按他的要求把他碜手的背按了快百来遍后,假道士一脸舒服的叫我去睡。
我火烧屁股一样还没冲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他幽幽的叹息声:哎,这腿越来越不利索了。
这不摆明整我?不想让我出去见爹么?
想不理会他,可那哀哀幽幽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像有根刺扎似的;回去面对他,我又忍不住想揍他个满头包。
最后,我在良心与道德的控制下还是给假道士按摩一直到天亮,看他睡着,我这才起身悄悄离开。
揉着两边酸得快掉的胳膊,我打着哈欠甫出门口,便被人大力抱紧了。
“三思,”爹把头窝在我脖子里,不停的亲不停的嗅。“三思……三思……”
我脸上有些热,可能是给师父按摩用力的结果罢?心里居然有些好笑又有些喜,只好赶紧拉着爹背上的衣料道:“爹,先回去,天已经亮了,让人看见可不好。”
身上一冷,爹放开了我,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出声的拉着我走。手,被他捏得过紧了,竟然有些痛。
爹在气什么?
回到房里,两个小鬼还在地上睡得舒服,蒙蒙的白光照在他们脸上,连平时不注意的细细绒毛都很清楚,极是惹人怜爱。
不待我细看,爹袖子动了动,便把红鸾与黄凤化成两道红黄轻烟收入袖里去了,然后也不理我,径直在桌前坐下。
我不过是见师父,爹竟然这么生气?
我在爹对面坐下,只觉得两只眼酸涩得很,好想闭上到床上去睡上一睡。
“三思,你师父这么远这么苦来找你,你……会不会跟他走?”
没想到爹这么直白,倒让我有些吃惊。
我看着爹的眼睛。爹脸上没有表情,只直直的看着我。暗黑的眼睛里,好像有些紧张。
我打个哈欠,抓住爹的手。
“师父没说要走。我,我,把我和爹的事与师父说了。师父说支持我的任何选择。”
“真的?”
“真的。”
“那他为何要把你一直留到天亮才放你出来?”爹的眼里开始有星星的黑色的火星子跳动,起了身给我脱外衣,然后拉我倒在床上抱着我问。
“这个,”翻个身面向上,我努力支起沉得要死的眼皮。“我想,师父是太久没见到我,便想与我多说会子话罢了。”
“三思,你又骗我。我明明是听到他叫你做这做那根本不想让你出来见我。”脸上温温的,感觉爹亲了我几下。“三思,不要瞒着我对我说谎,不要……把我放在你的心外头。”
唇上一痛,我吃痛张开了嘴和眼。爹的舌已经钻入嘴里缠着我不放了。
麻麻痒痒的细小的电流窜遍了我全身,亲到我眼前直发黑,感觉空气都没有了爹才放开我。
“三思,为什么要怕别人看见?我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你,我们在一起。三思,我的三思……你是我的,不要离开我……”
原来,爹还在为我那句让别人看见不好生气。
我不由得笑,想开口跟爹解释,爹的手已经窜入了衣襟里摸上了我的胸膛。
随着爹的手传来的体温,我不禁打了个突。赶紧抓住爹的手想让他停下。
“爹,我很累。”
爹看着我,翻身压了上来,然后低下头来亲我的脸,我的额头:“三思,我已经好几天没抱过你了……”
听到爹轻声在我耳边说话,我的眼睛还是累,可身体里却像有小小的热流从心里深处流出来。
还是……呆会再睡吧?
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有个破烂嗓子在咳嗽,还拖着老长的音。
“嗯————————哼——————————”
“嗯——————————哼————————————”
听到师父的声音,爹的身子突然就僵硬不动了,脸色迅速寒下来。
爹眯起了眼。黑色的没有一点光亮的眼睛变得很深很深。看了门口一眼,爹又看着我。
我已经被师父那一声咳唤回了神智,心里的热也消失得无踪。只觉得脑袋重得不得了,眼皮只能勉强撑开一条缝了。
“爹,我们……改天罢?……我真的好想睡……”
爹闻言,再次看了看门,然后看着我叹了口气,翻身进了里侧紧紧抱住我,一边道:“好了,我不闹你了,睡罢。”一边抚着我的背。
坚硬炙热的下体就在我腹间顶着,虽然觉得自己脸开始发热,但我还是抵不住排山倒海的睡意,在爹轻柔的抚摸下沉沉睡去。
等我睡起身,已经是正午了,天还是阴阴的,没有一点阳光,房里的气温很冷。
爹坐在床头,师父坐在床尾,宝印站在师父身后。三个人互相冷眼瞪着,各不相让。红鸾与黄凤则站在门外头,探出个小半脑袋来不时往房里看。
我觉得头有些痛了起来。
拉扯了半天,我才起床穿好了衣。然后还未出门,一只手就被宝印拉住,腰被爹揽住。
“小兄弟,来,俺和尚带你去前面用饭。”
“三思,我们走。”
然后,三个人又在门口站住了。我看看师父,师父笑得贼眉鼠眼的假装没看到我在看他,只阴笑着对宝印道:“小和尚,你力气好像也忒小了些。”
闻言,宝印的力道与爹的手上力道加重了许多。
“老道士,你敢小看和尚俺?俺就让你瞧瞧,能伏虎降龙的俺力气到底有多大。”
“三思,你抱紧我一些。”
我只觉得自己成了块肉,被人拉扯着抢来抢去,刚舒服些的身子又痛起来。那个不良假道士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根本就拿了我在出气。
看来,我与爹的事情,师父还是心里梗着根刺,不舒服。
最终,抵不过我叫痛,爹一脸心疼的放开了手。
我看着在一边笑得得意洋洋的师父,再看着脸色铁青的爹。再看看笑得神气的宝印,和已经忘了在门外躲藏的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红鸾黄凤,头还真开始隐隐的痛了。
轻轻挣脱宝印的手,我走到爹面前,拉着爹的手道:“爹,我们去吃饭罢。”
再回头,拉住笑僵在脸上的师父道:“师父,我们去吃饭罢。”
不看他二人什么反应,我用力拖着两个人就往门外走。
身后,宝印大声叫道:“哎,那俺哩?怎么都不拉着俺和尚去?”
两个清脆的声音马上接着响起:“我们和你一块去哦。”
“就是,你看,我和哥哥心地多善良。”
现在,我是暂时摆平了,可后面呢?后面的后面呢?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又怎么办呢?还有,昨晚劫了宋宫天牢,不知道怎样了。郎青的下落,他背后的人,漆漆黑的去向,狄夷的战事……
……
真想……死了算了……
第五十七章 肘生异变
事实确实让我心烦,爹与师父两人都相看极不顺眼,再加上个轻易就能被师父煽动的宝印,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活在水深火热中。
不过短短一顿饭,我就知道,爹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却一直努力隐忍着没发作出来。因为爹握着我的手指甲已经掐进我的肉里。
而师父的老鼠脸则得意得跟什么似的,这让我想起他很久以前中过一次福利彩票,五块钱。那德行就和现在一样。
这个贼眉鼠眼的假道士想不到十九年没见,还是那么欠扁。
我心里想了想,有了计较,可又不能在这广庭大众之下实行,只好回握住爹的手紧紧的,在心里不停对爹说:爹,再忍忍,再忍忍。
也许听到我心里说话,爹只死拉着我,看也不看师父一眼,给我挟菜,自己吃饭。
客栈里并未坐了多少人,冷冷清清的除了我们这里不时有声音谁也不出声说话。待吃到了快完时,就有身着明晃晃雪亮的铠甲持了刀剑的一脸肃杀的兵士冲进店来找了老板盘问:夜里是不是有什么客人出入?大概是什么时候。然后又逐个挨着桌子再细致盘问。
问到我们这桌,爹只拿出进城里那几个兵士给的牌子一亮。
“原来是有令牌的。不过好像只四面,你这里,却有六个人。如何解释?”
“说这两个小孩不用。”爹抬头看了那兵士一眼。
那领头的护心镜上缠了圈红巾的士兵看看红鸾与黄凤,眼神在落到爹身上时惊了一下,退后三步,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手一挥:“好了,这里也查完了,我们走!”
听着“咔嚓咔嚓”的脚步声离去,我疑惑的看看爹,发现师父和宝印也假装不在意的用可疑的眼神不时打量爹,只好把心里的疑问压下去,等我和爹单独相处时再问个仔细罢。
只见爹冲红鸾黄凤点点头。
红鸾黄凤两个马上笑得跟花似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