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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灰灰终于无处可逃。
那口刀距离她的脑门还有三寸,冷冰的刀气已镇得她脑子僵了,只要刀气一吐出,她漂亮的脑袋瓜子便会被切成两半,然后鲜红的血,白的脑汁便流得满地……
生死关头,朱灰灰睁大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黑衣人。一向怕死怕疼的她,这次很奇怪,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心里只觉得无比遗憾,她答应蛇上使的事情,是做不到了!
那个黑衣人被她不屈服的眼光逼视,刀微微窒了一下,突然光芒暴涨,刀刃向下按去。
朱灰灰这觉得头痛欲裂,脑中一片混沌,身体摇摇欲坠,视线模糊之中,依稀瞥见旁边递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悄无声息地插进那个黑衣人的心脏,鲜血便染红了那只腕上覆着杏黄色的衣袖……
然后她便倒了下去。
江湖天很晴Ⅱ62009…08…05 11:24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灰灰终于渐渐醒过来,只觉得头疼得恨不得将之摘下去,脑子混乱成一团,像几万只蜜蜂在里面打仗,“嗡嗡”响个不停。
她呻吟一声,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将在脑袋里作乱的蜜蜂赶出去,然而,却有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朱灰灰一惊,以为已经落到敌人的手里,顿时大力挣扎。
头顶想起一个低低的声音:“灰灰不要动,你的头被刀气伤了,要好好休养才是!”
这声音里荡漾着水般的柔情,听在朱灰灰的耳朵里,只觉得好熟悉。她屏息了片刻,乱哄哄的脑子里,倏然闪过一双烟雨迷离的黑眸,一个俊雅到积淀的男子……
“流玥兄!”她大叫一声,蓦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张华贵而又出尘的俊美面容,眸子里带着水般的笑意,正温柔地望着自己。
“我听得见,不用这样大声!”流玥的笑容如盛开在夜晚的夏花。
“真的是你!”朱灰灰用力眨眼睛,心里好纳闷:流玥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倏地想起插进黑衣人胸膛的那只手,目光落在他哪袭杏色的衫子上,又落在他一双漂亮的手上,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整洁的指甲……
“是你救了我!”
流玥提起右手看了看,微笑:“只是碰巧而已!”
朱灰灰大眼睛眨呀眨:“怎么会碰得这样巧?”
流玥笑道:“我是追踪一批黑衣人而来的,谁料却会碰上你!”
朱灰灰一呆:“你在追踪那些黑衣人?”
流玥轻轻点头:“当然惜凤山的山谷中,我去追踪魔心雪,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那魔心雪已经为人所杀,我再返回谷中找你和雪色兄,谁知却已不见你们的踪影。于是我便独自展开调查。”
朱灰灰怔怔地看着他,道:“前些日子,我在洞庭湖的一个地方,听到你和一位黑袍英雄弹曲子,本来想等你弹完再去打招呼,结果后来睡着了,醒来之后却被悲空谷的先生和夫人带走,他们说我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帮我治伤。”
流玥面色微歉然:“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不好!那天,我得到一些关于黑衣人的线索,便匆匆赶去岳阳,得知你在玄月水屿,本来想去看你,却碰到一个旧日相识,因为有些个人恩怨未清,两人便约了在洞庭湖无人之处比试。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以至于连累你受伤。我发现你受伤之后,抱着你去求医,恰巧在岸边碰到泊舟在那里的神医晚夫人,于是央求她为你治伤。”
“你和晚夫人很熟?”
流玥微微一笑:“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面,这么多年,她相貌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她却不认得我了。”
朱灰灰回以一个笑容:“晚夫人说,是一位穿杏色袍子的公子把我托付给他们,我就猜到是你了!”
流玥叹了口气:“你是伤很重,我本来应该陪你一起,可是却在无意中又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两相权衡,只得暂时将你交给晚夫人,自己急匆匆地追了下去——这一路追踪,便追到这里来了。”
他摸摸她的额头:“可是,好端端的,你又怎么出现在这里?”这孩子真是神出鬼没,每次碰到她,都是在危险的地方,是天意呢,还是倒霉呢?
对此,朱灰灰的回答是:“我倒霉啊!我被晨先生和晚夫人赶出来之后,便四处溜达,谁知道怎么会撞到这里来。咦?这是哪里?”
她游目四顾,发现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屋角挂着蜘蛛网,窗前是少一条腿的桌子,桌面已经裂开,上面放着一盏油灯,而自己躺的是一张又破又硬的板床,床尾挂着半幅破烂帐子,而她家花花正趴在墙角睡大觉——看到憨憨痴睡的它,她悬着的心,终于正式放回到肚子里。唉,还是当猪好啊!不论碰到什么事都睡得着,真不知愁……
流玥含笑看着她:都这么半天了,才想到要问在哪里,这孩子好粗心!
“这里其实离刚才的地方不远。”
“不远是哪里?”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油灯一暗,摇晃了几下,爆出一个灯花,灯焰更亮了。
朱灰灰陡然跳起来:“这是坟场边上那间小屋。”
“别怕,只是看坟人的屋子而已。”
“我不是怕,我是、我是……有急事!”她急急地想要下地。
流玥笑着按住她:“你头部的伤虽然无大碍,但目前情绪却不宜太过激动。”
“哎呀!你不知道,这件事我非激动不可!”朱灰灰急道,“我必须得走!”
她头部被刀气所镇之伤还没有好,这一着急,立刻觉得脑子眩晕,眼前发黑,一头向地上栽去。
流玥急忙挽住她的肩,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轻轻地安抚着她的额头。
“是什么重要的事?”
朱灰灰定定神:“俞将军和戚将军的亲人被倭贼抓走了,要押去扶桑,我必须赶紧告诉大侠去!”
流玥面容微变:“这个消息重大事关重大,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是十二生肖使里的蛇上使告诉我的!”朱灰灰把自己碰到的事情讲述给流玥听。
流玥的神色凝重,喃喃道:“难怪我在林中,看到有黑衣人的尸体,还有十二生肖使中好几位的尸首,原来是因为此事……”
“流玥兄,我以前差点被十二生肖使杀了,所以一直很讨厌他们。可是今天,他们宁肯自己去死,也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就是大侠说的‘义之所在,生死以之’,对吧?”
流玥摸摸她的头:“没错!他们很了不起!任何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都是好样的!”
“所以,不管怎样,我答应蛇上使的话,也一定要做到,对吧?”
流玥点点头:“对!”
她满含期待地看着他:“那么,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大侠?”
一定要流玥带她去,是因为她的小心眼里在打小算盘:那些黑衣人实在超级可怕,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来杀自己。以流玥兄的武功,连大侠都说厉害,自己有亲眼看到他杀了那个黑衣人,所以,如果他肯保护自己,自己一定也不会有危险……
流玥当然知道朱灰灰口中的大侠是谁,他凝视着她,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淡淡地问:“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却要去找枫雪色?”
朱灰灰一怔:“啊?”
猛然想起,啊哟,自己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这些江湖人都很骄傲的,自己这样说,那不摆明着没把流玥兄放在眼里嘛,难怪他会生气!
她歉然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流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漾开一抹笑容,只是水色空濛看不真切。
“好,我带你去见雪色兄!”
天色渐暮,天上飘着细细的雨,洞庭湖上淡淡薄雾,青山黛水在雾色中若隐若现,颇有几分仙境的味道。
一艘龙舟自长江而入洞庭,沿着水道缓缓地行驶着。
豪华舒适的船舱内,流玥着一身杏色的袍子,倚着舷窗的朱漆栏杆眺望着湖面,俊颜上带着一抹轻愁。船头的宫灯里,泻出来桔黄色的光线在他的身上投出美丽的弧光,看上去飘渺中又有几分神秘寂寥。
朱灰灰趴在一张朱红色的檀香木桌上,两只手支着腮,在后面望着他,觉得离他好远好远。
没错,她是离他好远好远。
她回想起那天在坟场,其实那个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好,我答应你去见枫雪色!”那天,流玥缓缓地道,“只是——”
“只是?”
他走到窗前,透过敞开的窗子,望着外面。东边天际已经出现一抹微渺的白,寂静的坟场显得凄清而苍凉。
“只是,你现在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会儿,我们天亮之后再出发。”他冷淡地道,“天,已经快亮了。”
朱灰灰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侧影。
他的侧影非常美,脸部的轮廓棱角分明,面容秀雅,眉眼清晰,鼻梁高挺,唇线如弓,精致得甚至令人觉得不真实。
她怔了一会儿,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终于躺不住了,探足下地,小声说:“我睡不着。”
流玥“哦”了一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生气了?朱灰灰有点委屈,好端端的,她有没惹他,他在生什么气?
她也板起脸来,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不睬。
流玥沉默不语,过来好半天,颊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我妒忌了!”
“啊?”朱灰灰看着他深邃迷离的眸子,那里面盛着的东西,她看不太清,却忽然有点心慌,不安地抓抓头发,“什么啊?”
“因为碰到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枫雪色。”
灰灰干笑一声:“那是因为我和大侠比较熟悉嘛!”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啊,她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又不是真的瞧不起他,就这样揪着不放。
流玥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目光令人捉摸不透,忽然一笑:“说得有道理!不过——”他顿了一顿,“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我比雪色兄更熟悉……”
“朱姑娘,请用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朱灰灰的回忆。
一只白白嫩嫩的手将一只玉盏放在朱檀桌上,盏中盛有浅碧色的茶汁,白色的雾气袅袅而散。
“啊!谢、谢谢!”
看着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朱灰灰有点受宠若惊。谱儿这么大的一个人居然亲自倒茶给自己喝,真是……真是受不了啊!
千万别小瞧这个白白胖胖的娘娘腔,流玥兄叫他“秦总管”。那可不是随便一个乡下土财主家的管家,而是王爷家的总管,是好大的官呐!
不过,虽然他的官不小,却还得听流玥兄的话——没办法,谁让流玥兄是小王爷来着!这个官更大!
从前,她见过最大是官才是个知府,还是趁人家升堂问案是时候,挤在府衙外面看到的。
知府和王爷,差多少级?朱灰灰算了好几次。也没算明白。
话说,那天在坟场的小屋,天才一破晓,便听到门外有人报告:“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请小王爷启程。”
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又有敌人来了,吓得她跟什么似的。流玥安慰她不要怕,说来人是自家人。
她躲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他说的那些人。
当时她还以为流玥的侍卫是唱戏的,衣服一个比一个花,看得她眼睛都直了。那个白胖的娘娘腔总管穿件花团锦簇的大红蟒衣,另外十几个精明强悍的男子穿着金色绣袍,腰配长刀——流玥说那个叫金飞鱼服,锈春刀。
然后,她才知道,流玥居然是一位小王爷。
啧啧!还是人家王爷排场大啊……
秦总管发现这傻乎乎的姑娘又走神了,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朱姑娘不需要跟老奴客气的!”
“哦!好、好的!不客气!不客气!”朱灰灰总觉得这位秦总管阴阳怪气,因此与他相对的时候,心里毛毛的。嗯,人家是太监嘛,怪一些也可以理解……
秦总管发现这傻姑娘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阴森森地瞪了她一眼,悄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