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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儒勒?戴尔是贫民窟里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他的认可,她连这里也待不下去…尽管那认可本身毫无信用可言。
不过,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在垃圾桶后的一个小洞里躺了下来,任由想法在脑子里打转。就在不久前,她开始将这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当作自己的小屋…垃圾桶旁就有一架工作着的空调机外机,对外吹着热风。冒出的蒸汽还为她解决了水的问题,虽然只是脏兮兮的温水。那个小声音总会不合时宜地在她渴得难耐小口咽下那些水时跳出来,提醒她说一个想死的人为何要去喝这些肮脏的东西呢?
她睡得很舒服…好吧,是尽可能的舒适,在一条小巷的垃圾桶后面…这是自从家人死去后,她睡的第一个好觉。
杀,杀,嘛呣,嘛呣。我最喜欢抓住小姑娘的脖子,割开她们的小喉咙。我太喜欢了。
诺瓦一下子惊醒,这突然出现的强烈念头几乎将她淹没。她跳了起来,在狭小的洞里撞到了头。
她从洞中爬了出来,正看见小P在巷口发出敌意的‘嘶嘶’声。她瞄了一眼手表,指针显示她睡了14个小时,住进巷子后睡得最久的一次。吃东西能让我变得放松,她莞尔。
一边揉着头上撞到的地方,她顺着猫的视线望去。
等不及咬掉她的耳朵了,一定很爽。直接把耳朵给撕下来,用牙齿咬的。哦,棒。
那是个高大壮硕的家伙。鼻子、耳朵、嘴唇、甚至眼眶上都打了钉子,异常强壮的胳臂上布满了纹身,全是关于大只佬对小个子施暴的图案。
诺瓦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大家都叫他投手(2),因为有一次他喝掉了一整罐的原酒,结果却一点事都没有…大概是毒瘾太深了,药物对他的身体已经起不了作用。
他口中要干掉的那个小姑娘正是诺瓦本人。
他走向她。走进巷子,满脑子的暴力臆想和杀意。
那个小姑娘就在巷子里,正如那个秃头男人描述的,弱小无助,像等待被采摘的成熟果实。
他很喜欢秃头男人指派给他的任务,因为自己找不到目标。这样才能给无聊,平淡无味、毫无意义的生活添点料,。
或者只是酒意作祟,谁知道呢。
他在手臂上摁了一下,把冰毒注射进循环系统里。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已经是他试的第649次了。所以他才讨厌现在这种生活,什么药对他的身体都没效果了。好在骨子里他是个乐观主义者…或者是一个真正的悲观主义者,总之就是在这两者间来回摇摆…所以他还是不断地注射,指望下一次就会high起来。
可这样的好事从来没发生过,而且再也不会有了。于是他又想,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还要去坚持那第650次呢。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要干这无意义的事情。真操蛋!
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
碰了碰另一边的手臂,一管‘冲动’进入了循环系统。‘冲动’能提升他对周围的感应能力,很有帮助。因为这之前他对周围的情况毫不关心,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还有哇噢,这座巷子的色彩是那么的鲜明美妙,能发现这件事实在太好了,他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这里的砖墙是那么的华丽,某些破损的部分除外;那里有多么的丑恶、下流、肮脏,被各色动物的、鸟的、老鼠的、猫的还有狗的粪便覆盖着。他们在这儿蹿来蹿去,就比如那只猫,躲在那个金发姑娘旁边的…
有时候冲动害他将太多注意力放在周遭的环境上了。不过他现在又记起来了。这个金发妞,就是秃头男人要他干掉的那个。秃头男人许诺说会给他一种刚从市场上弄进来的新品,还没在道上卖过。实际上是太新了,政府都没来得及判定那东西是不是违禁品而且那光头说只要他杀掉这个姑娘,就有免费的拿,规矩和之前一样,要多少就给多少。
光头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喜欢这个秃头男人。
他恨其他的所有人。
当然,奶奶不在所有人之中。她一直就对他很好。回想起来,把她杀死大概是他做过的最不聪明的事情了。
回想起奶奶的事让他陷入悲伤,于是他又碰了胳臂一下,几种可卡因混在一起注射了进来,可以让他忘记事情。在按的同时,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坏主意,因为他忘了…
某件事。
他本来要做某件事的。
而且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超级非常特别的重要。
没错。
他一定要做。
他现在就要做的。
是什么呢?
大概是跟暴力有关的。
非常典型的暴力事件。
他最擅长使用暴力了。
除此之外的事他都做不好。
尤其是要记的事。
不管是什么了。
他本来是要。
要记起来的。
小猫的叫声。很野蛮…现在我记起来了。他又碰了胳臂一次,这次是用咖啡因把之前所有的药都洗掉。好处是能让他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到非常兴奋他现在记起来了,这次的使命是把在喵喵叫的小猫身边站着的那个金发女孩给杀掉。
他又一次碰手臂…这次他需要的是烟汁。
在市面上已经见不到烟汁的踪影了,在塔索尼斯你连一丁点都找不到。所以当那个光头给他找到些存货时,他激动地一塌糊涂。因为供给是有限的,所以他只在确认要杀人的时候才会来上一针。
现在,他正准备杀掉那个金发女孩。
秃头男人说过这个女孩的名字,不过他忘记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他只知道自己叫投手,因为他喝了一整罐的原酒。他把那个这么喊他的女孩给杀了,不过外号就这么留下来了,主要是因为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了。奶奶是知道的,可是她再也说不了话了,因为他把她也杀了。
不过等到烟汁起效果之后,记不记得起名字就不重要了。他唯一会记住的事情将是他有多爱这个可爱的金发小女孩…特别是在他撕开她喉咙的那一刻。
还有她的耳朵,她有双漂亮的耳朵,他会很享受地把它们咬下来。最好再嚼上几下。
“离我远一点。”
他眨眨眼,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是那个金发女孩在说话。她不是没有喉咙了么,怎么还能说话?
然后他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真正动手把那喉咙撕开,刚才只是想像罢了。真失策。
他开始向金发女孩走去。
“不要靠过来了…我警告你,投手,如果你敢再走进巷子一步,你会…你会后悔的。”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决定好好问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所有事,投手,我知道费金…”
是那个秃头男人的名字。为什么我就是记不住呢?
“用免费的药来骗你帮他做事。我知道你是怎样把你奶奶杀死的。我知道你想要撕开我的喉咙,咬掉我的耳朵。”
一定是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响了,尽管他不记得有说过什么。
“我还知道,如果你想要伤害我,我就让你尝尝苦头。”
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滑稽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也是至今他听过的最滑稽的事。所以他大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猛了,肚子都要笑炸了。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个小姑娘会认定她能够伤害到自己。
“是的,我能伤到你。”
最后,他开口说:“知道我对上一个杀掉的姑娘做了些什么吗?”
“你是说在萤火虫俱乐部的那个?问你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丑的图腾的那个?”
好吧,现在他真的是懵了。这不可能…没可能这个小姑娘会知道上次在萤火虫俱乐部里那个黑发女孩的事。“你也在那儿?”
“不,我从没去过萤火虫俱乐部。”
金发女孩的呼吸变得沉重,语速变得很快。她仿佛是在听着什么,然后开始哭泣。这让他感到奇怪…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在他接近之后才开始哭喊的,可现在他还离得很远。
她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你用手按住了她的脸,直到她停止呼吸。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会是把你干掉的那个怪物,小妞。”
“你永远也杀不了人了,投手,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永远。”
他确信这个女孩的脑子糊涂得比他更加厉害虽然他不相信有人会比自己更迷糊而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把她的喉咙给撕开。
尽管知道没用,他还是再一次碰触手臂,注入冰毒,然后向她走去。
他决定先把她的手臂撤下来。他也不知道这念头从哪儿来的。不过随后就确信这是最值得做的事。接下来她会站在那里,看着肩膀上的断口发呆,然后没错然后他用她自己的手把她活活得打死。越血腥野蛮就越过瘾!
为了营造一些威慑的效果,也因为事故之后,他只有这种姿势才方便行走。投手在人行道上踩着高踏重落的步子慢慢靠近,准备着用气势震住那小姑娘。在他用手撕开她喉咙之前,她就会惊出一身冷汗。
不,先把她的胳膊拧掉。这点子更棒些…
他抬起一条腿…他很确信现在抬起的是左脚…准备踏下去。
然后,他停住了。
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动弹不得了。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法收回自己的腿,不能眨眼睛,或者是动动手臂,甚至是做任何事。
他的头开始阵阵发痛。
不,是在着火!就像有人把一根烧红的铁质长矛插进了他的头盖骨里。
这比他那次为了确认脑子还好使,拿头朝砖墙上撞的感觉更加糟糕。也比那次点着自己的头发,看看能烧多久的时候更惨,甚至比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注射纯质‘冲动’的情况更惨。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些。
效果也好的出乎意料,吓得她不轻。
小P跑到投手的尸体旁边,小心地嗅着。没毛大猫猫扑了。
上一次在泰拉摩天楼,在爱德华和其他人面前爆发的时候,诺瓦没有时间去思考或是专注自己的念头,只是想将她所有的愤恨、所有的忧愁、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怒气一下子都发泄出去。
那是足够在一瞬间杀死307个人的力量。
这一次,她集中力量攻击1个人的大脑,而不是300个人,轻易地将他的思维砸成了碎片。
只是花上几秒钟,然后投手就死了。他在吼叫声中朝前扑倒,丑陋,疤痕纵壑的脸撞击人行道的地面,血花四溅。随后,鲜血从耳朵里涌了出来。
通过意念…想到要用手碰他的尸体,诺瓦就不寒而栗…她勉力将投手翻了过来。
他的鼻子、眼睛和嘴里也溢出了鲜血,有些是因为他的脸撞到地上才造成的。不过她从上次家中的事里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杀人时,死者都会是七窍流血的样子。
诺瓦跪坐下来,身子在啜泣中痛苦地颤抖。我不应该离开这个巷子的,我应该呆在这里等死。她在一天里经历了太多。她姐姐宣布了自己的死讯,周围的人过着惨淡的生活,特伦斯的卑鄙可憎,投手的野蛮疯狂。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
小P在她身边打转。没毛大猫猫伤了?
诺瓦一边抽泣着,一边要用衣服袖子擦眼睛。然后发现袖子实在是脏的不能用了,于是用同样不算很干净的手背擦了几下。
“喵?”
“对不起,小P,我只是…”她望着投手的尸体,“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费金说过会孤立她,任她自身自灭。直到她回去找他,像贫民窟的其他人那样,乞求他的原谅和一个为其工作的机会。
他骗了她。他没有遵守承诺,还派了一个怪物来杀死她。
不仅如此,投手也许不会是他派来的最后一个杀手。为了完成肮脏的交易,他手上肯定有上百个可以雇佣的恶棍。她已经见过其中的一些了,从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马库斯到失去了妹妹的泰卢斯。
诺瓦刚刚了解到要杀死一个人有多么的容易。特别是面对像投手这样恶心的人。但至少他的恶心模样和所作所为可以归咎于精神错乱和那将酒精和毒品快速化作新陈代谢一部分的可怕体质。
相比之下,无法用疯狂作借口来掩饰其作为的费金更让人嫌恶。
诺瓦站了起来。她做了一个决定。
“喵?”
“我要回费金那里去,小P,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过不是去求他施舍。我要去杀了他。”
译注:
(1)原文为futon:就是日文的蒲团,所以。。。 就是榻榻米啦
(2)pitcher 是多义词,是装酒的罐子,也是投手的意思。 既然有谐音,这里就算是谐意吧,因为喝了一酒罐(pitcher)的酒,所以叫他投手(pit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