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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2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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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广龙
这一年寄身在省城
夜夜听黄河
中间两次上路回家
夜里的平凉城已掏出了灯光
第四人称的花,表示我和你
在世上越走越远
脚印和脚印,没有分开
苦杏子
淡淡的苦味
在我的唇边
为什么久久不散?
我护着心跳和一腔子的忧伤
站在羞涩的杏子树下
等丰捧住隐约的黑发
深深嗅着,杏仁洗过的黑发
更苦的深处
是在黑夜,还是生命的远方?
苦杏子,泉水里长大
童年长大
我拿走了你的美丽
却不能拿走你十八年的苦味儿
春天啊,怎么又开满了杏花?
纽扣
妹妹,把一枚纽扣丢了
秋天的野草
已埋了驴子的长脸
纽扣到底藏在了哪里
我就像一把不懂事的镰刀
还不知道一枚纽扣的重要
也不知道
一枚纽扣,就能系住你的心跳
就能放跑你小小身子里的香气
也能让你朴素的美丽,反光
我只是揪着你的衣角
问,是这个地方的一枚纽扣吗
别哭了别哭了
鸟又叼不走,雨又下不烂
我去给你捡回来
妹妹,风把头发吹乱
又缝上一枚颜色不一样的纽扣
妹妹的伤口,就再也不能长好了
丢了纽扣的妹妹,丢了梦想的温暖
妹妹,这么多年了
桃花谢了
梨花又满枝了
永远也别提丢了的那枚纽扣了
妹妹,你就把一枚纽扣的事
忘了吧
盐
把脚印接住
接住远远投奔的影子
风尘里的身子,也接住,
有盐的远方
你盐池的青盐和白盐
粗盐和细盐
为你也是为了爱情
为了死去的祖先
相跟不语的牲口
也舔一口盐呵
窑里头的麻油灯吹灭了
盐,在闪光
一生谁不是在路上
走着的身子,动着的身子
就感应着被山塬挡住的咸月亮
身子里的盐
不觉着累,无边的黄土
也就不会垮
也就长五谷杂粮,长民歌和窗花
长得最慢的是女人
心,也一直等着
风起来,一夜的骨头洗净
有盐的历史中,穿插着无盐的情节
被日头弄出响声
这是宁静的村庄,在黎明上升的炊烟中
火和它的烙印(组诗)
■ 兆 艮
火和它的烙印
一张白纸经过火焰是黑的
一根金黄的稻草的灰是黑的
从爱情手里抢过来的玫瑰
它的死也是黑的
我仰望着夜空
天这人是黑的,那闪烁的星光
只说明余火未尽尚可复燃
火,把一棵树烧焦
把一座山烧焦
把冰和雪水烧焦
火可以把多年的积蓄烧焦
把一台健壮的发动机烧焦
把一张好看的脸烧焦
甚至它把世界烧得面目全非
让一条河烂掉筋骨
最终它还要烧掉我们的躯体和幻想。
把一堆黑灰给土壤
但,我脸中藏有这样一朵火焰
是它从我心中制造着温暖
是它把我照亮和灼伤
它要是熄灭
我便真的成了灰烬
油菜花
如果只是其中的一朵开了
大地会很着急
如果所有的都开了
就一两朵没开
这一两朵便很着急
事实上,这花都齐茬茬地开了
开满了整个天空
如果这些花只是些花
春天一过,农民
便很着急
我看见一只蝴蝶在街上飞
我看见一只蝴蝶在街上飞
这是春天的第一只蝴蝶
这是我看见的第一只蝴蝶
它的飞让春天措手不及
没有一朵花迎接它
甚至没有一丝风
它像一叶白纸片在飞
谁也不会这么早就把它当成
春天的使者
我看见一只蝴蝶在街上飞
它在汽车的前面飞
它在人的头顶上飞
她飞得没有一点虚假
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一滴雨的生活
天公生气了,雨
便掉下来
掉下来的雨
人们用伞驱赶着
赶下来的雨
被大地吞掉或流落街头
也有飞入江河的
翅膀有蚊子那么小
我几乎听不见它的叫声
就突然消失了
当然,它还会敲开我的小窗
在玻璃和瓦檐上奏出感伤迷人的音乐
这时,我想
我还远远赶不上一滴雨
会懂得生活
与风对语
风把一粒种子吹绿
风把绿吹大吹高
风把大大小小的花全部吹开
风把花重新吹成种子
风把一切吹成干草
风把干草吹成火吹成灰
风把梦吹进黑夜
风在黑夜被我撞见
从不同的方向
走来。一个寒颤
让我们相拥,又
迅速分开
风,我看见它一路小跑
高傲却十分贫寒
我们谈起了故乡(组诗)
■ 柯健君
我们都谈起了故乡
三个流浪汉
在小镇最偏僻的一角
喝着土制的白干
冬天的风
卷起满地黄沙
“在我的故乡
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灰尘”
是啊,他的家,在日喀则
除了那条美丽的河
就是牛羊满山坡
“但在我们那
冬天不可能这么冷”
没有这么冷的冬天
是在南方。天蓝蓝的。
会俯下身子扶起一棵被一块石头压伤的草
天暗了
裹了一件破棉絮的老板娘点起酥油灯
外面野茫茫一片 我的沉默
如桌上酥油灯的火焰一样寂静
三年了 我一直把故乡背在肩上
可此刻 它哪里去了
春天即景
坐在石阶上的男人,是我
看见风一阵比一阵轻
去年的落叶
已在今春的枝头挺出含苞的初绿
天还在蓝
宽容了去冬离去的鸟
不远处,老农宽容了闲置一季的土地
挑着粪一瓢一瓢地泼
田埂边散步的夫妇
宽容了岁月让他们老去
有一刻,我感到心酸
正午的光线没有爬上第五节台阶
但我宽容了它
是啊,哪怕我的心小得像一枚针尾
也要宽容一根线的穿过
我信了
草黄了,斜斜地耷在地上
岸边的柳败了
缩回下垂的枝条
河水干枯,露出龟裂的背
印度洋上过来的风
被西伯利亚南下的寒流驱逐着
严寒占据大片版图
一位相貌丑陋的妇人
仍在镜片后面寻找她的青春
仍在微笑着操持今天的家务
看,那位年迈的老者
还在昨天走过的环城道上散步
他的孙子在前面跑
噢,我信了
这无常的世事
都在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中轮回着……
一朵野花
野花说开就开
闪烁着金黄色的光
像一尾会唱歌的鱼,在风中游荡
山坡上,它绊住阳光的脚步
有时牵扯着三月的羁旅
它站在天空下。那一块最低斜度的野草
坡上
孤独地开着,开得那么有劲
从不为自己的渺小感伤
夕阳西下,它将在黑夜歌唱
像岩石一样立着,该是那块
寂寞、清冷的石头
它是说开就开,不管
只有孤零零的一朵
凤吹过空旷的大地
起风了,风已沿着村子走了几遍
清凉的晚秋黄昏
多么冷静。谁
愿意扛着孤独的炊烟步入黑夜
乡村公路把最后一辆拖拉机也送走了
大地空旷,密密麻麻的草
被虫鸣声一阵又一阵压弯
就这样弯伏在地面上也好
至少,不是被黑暗压倒
风也一样,像冷利的刺刀
顷刻间划向了夜幕的另一端
没有嘶喊声。破牛车吱呀着
辗过村庄的身影
风不把它的茅草吹翻
只是吹着村庄往前走
在一条河旁边
我和父亲不止一次到过那条小河
南方的季节这时已没有雨水的来临
正是风在加紧了横越。父亲的目光那么深
深过眼前的河水。我在他的眼里游动
是最远的一条鱼
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只是拍拍我的肩
不再言语。我们站在小河边
彼此不再说话。听见风在无序地吹
浮云不断把大地染白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沉默
一个老人对世界的沉默
在他眼里,我是一条流向远方的河水
除了流动,他不需奢求什么
享 受
阳光享受了一个下午和我
草坡温暖祥和,我躺着
享受了阳光一点一滴的跳跃
享受了它一步一步的散去
阳光照着脸、手和脚踝
我享受了这块地,这段时间
享受了光线在我身上寻找善良的种子
多么不容易,这种子长在我的胸口
不可能被谁取走
天色悄悄暗淡。村庄、树丛和鸟巢
被夜无节制地享受着
五彩灯光下的人,被黑暗无情地享受着
那些软弱的身影,已经配不上
被白昼的阳光享受了
最后被镀亮的芦苇(组诗)
■ 刘 炜
简 单
季节已临近夏日的边缘
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口
从浴室的气窗
窥见一群赤裸的男人
像一只只褪了毛的火鸡
喝茶抽烟闲侃
这是一间普通的澡堂
没有空调包厢
没有妖艳女人的浪笑
和勾魂的抚摸
这些靠建筑工地打零工
建材市场装卸货物
踏人力车挣钱养家蝴口的男人
身强力壮 喜欢把女人挂在嘴上
穷快活 他们对世态炎凉不屑一顾
对工头老板公务员不屑一顾
对灯红酒绿外遇和二奶不屑一顾
我羡慕他们淌汗淌得像大雨一样
酣畅淋漓 羡慕他们随便扔二枚钢铺
就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羡慕他们不必为脂肪肝高血压
或者阳萎哀声叹气
羡慕他们肆无忌惮的荤段子
和嘈杂浑浊的浴池
绝不会因为泛滥的性病
惊慌不迭
深埋的蝴蝶
深埋多少年了
漆黑的灰烬还有火乌
在头上飞过
忌日 端上疼痛的果子
在另外一些时段
闪烁渴望的甜蜜
草坪上无数个椭圆形的湖泊
星星坠落的银河
晨起梳妆的女子
镜子里对视的两朵花
深埋多少年了
一个名字还会在深夜坐起
惊醒枝桠上绿着的另一个名字
邂逅在森林的空地
点燃篝火 围坐的白发
雪一样融化
呼啸起火鸟的歌
一阵往事的灰尘
倒映着两只蝴蝶
倾斜着身子
朝着微雨的远方飞去
桃花坞
我正在雪地上赶路
天越来越黑
地越来越白
四周空无一人
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一个在溪边打渔为生的人
已附到我的体内
天越来越黑
更多的声音从雪地上
聚拢过来
他们肯定是一些面若桃花的人
印证我梦的人
她们与我同路 踏着融雪
绿草萋萋的节奏
却不肯与我见面
倚着桃树进入桃花坞
桃花更像是一场世外的艳遇
一阵风过
溪水捧着缤纷的花朵
尘世的三千佳丽
被动的滩涂
这是冬天最后被镀亮的芦苇
它们站在水中 在北风中呜呜地
响着忧伤的笛音
一只鱼鹰轻啄之下
水面扩散的涟漪
黎明 磕破的鸟蛋
桔红的蛋黄就要散发光芒
一群白鹤伸长着脖颈
飞成了一行直线
平行于大地
只有在风大的时候
才肯稍稍地弯一下腰
一群神话中的麋鹿
踏着盐蒿的风火轮
奋蹄疾奔 相邀天上的仙鹤
天地合一 拉着滩涂朝着春天的方向赶路
被风干的淡水鱼
被刮了鳞 去了内脏
被盐腌过 被太阳晒过
现在又被悬挂在阴山背后风干
这是一条离开了河流的淡水鱼
一辈子没见过大海的鱼
北风吹过 它僵硬的身体和鱼尾
拍打着水泥结构的墙壁
发出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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