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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这个叫甘露的侍女,我笑的越发温柔,轻声唤道:“甘露,你过来。”
侍女甘露略微惶恐的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拉过她的手,笑意盈盈地道:“抬起头来。”
甘露更为惶恐,头低的更低,她的手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颤着声音回道:“奴婢不敢!奴婢惶恐!奴婢怕奴婢的容颜污了娘娘的眼。”
我伸手勾起甘露的下巴,一张润如露珠的娇颜就展现在我面前,我感叹道:“好一个甘露,好一张如玉如露的花容,这名字起的真是恰如其分啊!”
望着甘露那双惶恐不安的水润杏眸,我放轻声音,轻轻吐着蛊惑的话语:“甘露,看着我的眼睛,听着我的声音…”
我用双手捧住了甘露的脸颊,拇指轻轻抚摸着她那红润厚实的双唇,我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畔,用如水泣诉般的声音问道:“把你的心…告诉我。”
甘露的神情从惶恐到迷蒙,又从迷蒙到痴迷。她的双颊染上了红晕,厚实的红唇微启,发出软软的呻吟,不停呼唤着:“娘娘…。。鱼妃…娘娘…。”
鱼妃?不是吧!?这个甘露心里最在意最重要的人竟然是女人…这个后宫里的女人都怎么了!?不是爱的是太监,就是爱的同样是女人!?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我看着甘露那双充满情欲的圆润双眸,听着她充满深情的呢喃话语,她反复诉说着对鱼妃的爱恋,但是情话中又充满了痛苦,仿佛害怕自己的情感玷污了她心中的女神。
我心中叹息,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可是想到映儿告诉我的话:你宫里的那个脸圆圆的宫女,她的身上有讨厌的桃花味道。
我抛开杂念,加深了鬼惑术,甘露的身子几乎瘫软,无力的靠在车壁上。我轻轻抚开遮挡甘露饱满前额的碎发,用我的唇轻点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带着轻柔的情谊,无限的希望,就像在细数着我的珍宝,她的身体随着的我的唇颤抖得越来越激烈。最后我的唇轻轻撩过她的唇,撩拨起无限的情怀与遗憾,甘露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那双圆润雾眸中有着欣喜,有着决绝,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她紧紧抓住了我的双手,语声急促地说着她那永远不变的决心:“鱼妃娘娘,甘露愿意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
……
甘露一定不会让娘娘您失望的。
……
娘娘放心,您交给甘露的桃花露水,我已经用它洗过的米给皇后娘娘做成粥服下了。
……
娘娘,甘露别无所求!只请您能记住…不,就算您忘记甘露也无所谓…
……
甘露绝不会背叛娘娘的。哪怕娘娘您让甘露去死!哪怕您让我去死!!
……
哪怕您让我去死,甘露也不后悔!不后悔!!”
我轻吁了口气,抽出手来轻点了下甘露的额头,她立刻从激动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最后昏了过去。我叫来其他侍女让她们把她扶下车,并嘱咐她们无要事不得打扰我。
车帘放下时,我看到苏灿板着严肃的脸向我这里望来,我仍然对着他柔柔怯怯的笑,他赶忙慌张的转回头去做不关心状,我心里只觉得好笑。
想起刚才侍女甘露所说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久久之后我抬起头来,隔着帘栊望着远处的风景,低低念着一个名字:“鱼妃…吗…”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止不住的笑意溢满唇边,使我郎笑出声,惊得随侍在銮驾旁的宫女太监和侍卫惊恐不安,我这位皇后可是向来柔弱如水,何尝如此大笑过!?
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到可怜的青龙国陛下青焱的后宫侍女们,爱的竟然不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给他带绿帽子的不是太监就是女人,如果这件事让那个冷漠如寒冰的家伙知道了一定很有趣!
哈哈哈哈,我对青焱充满了“同情”!
嗯,我发现我真的是很恶劣。
(十七)
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车驾内的光线已经很暗了,但是由于我的吩咐没有人敢来打扰。
我撩开车帘,望向外面,车架正行到一处山路,官道两旁都是山林,越过山林是耸立着的高大山岩和土坡。
一个机警的侍女赶忙上前恭谨回道:“娘娘,此处已快到苍山地界,过了这幻回山道就能看见苍山了。”
“幻回山道?”我轻念着这山道的名字,环顾着山道的景色,我总觉得这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在我思索着这山道到底哪里不对劲时,行进的车架突然停了下来,停的如此突然,害我差点顺势冲出车架。
我稳住身形,微怒的对内侍道:“叫苏统领过来!本宫要问问他因何停车!”
内侍忙应是前去寻那苏灿。
须臾,苏灿带着一队侍卫来到我的銮驾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一套动作端的是潇洒自如。
“臣,苏灿参见娘娘。请娘娘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苏灿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是用着冷淡的声音向我这个皇后娘娘请安。
我也不介意,只是轻柔着声音淡淡的问道:“苏统领,请起。本宫宣你前来,只是想问前方为何突然停止前行?”
可能是苏灿从来没有听过我如此淡漠的说话,愣了一下他才更为冷漠的回道:“前方山路被突然滚下的巨石所堵…。”
“巨石?”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时苏灿也毫不避讳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我,我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和我一样的眀悟。
“臣已命侍卫加强警戒,并挪开巨石。请娘娘安心静待。”他说完也不等我再说什么就自顾自翻身上马去到前方查看情形去了,这时他带的那队侍卫也都布置在了我銮驾的四周。
这个苏灿,他在发脾气吗!?
不等我多想,山路两边突然射出如蓬箭雨,随后蹿出无数的黑衣蒙面人,喊杀声顿起。
侍卫们一边高喊着有刺客、护驾、保护皇后等,一边格挡着射来的箭支迎向了黑衣刺客。随侍在銮驾旁的宫女和内侍顿时死伤无数,惨号伴着厮杀声,响彻了这曲回的山道。
偷袭的刺客人数众多,而且看武功不乏高手。侍卫与刺客的打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而最奇怪的是,这些刺客竟然连那些宫女和内侍也都不放过,尽将所遇之人屠戮殆尽。
很快的,山道就被鲜血染红。
我身陷在厮杀声中,刺进耳膜的是无数宫女内侍死前的哀号,突然一阵疾风拂面,车架的后方洞开,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暗了下去,只有哀号的鬼哭声音回响。
我所在的车架就是这个黑暗的入口,黑漆漆的虚无中有着无数的声音在呼唤着,我默然的看着,有点迷惑身在何处,路在何方。
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自黑暗深处响起。我的泪不自觉的流下,我伸手接住从脸颊上滴下温热的水滴。
我并不想哭啊…
那个声音,那个婴儿的哭声…是我的孩子吗…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抓住的只是虚无,只有我去到那个黑暗的深处才能找到孩子吗?
我毫不犹豫的就要迈出我的脚走向黑暗。
“皇后…娘娘…”我的背后传来的比前方黑暗更为急切的呼唤,可是这声音很微小,但是很熟悉。
“皇后…”好熟悉的声音,像谁呢?
像谁呢?
我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像…青焱…
“映儿!!”我突然醒转,这声音,是苏灿!
黑暗退去,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色,倒吸了口气,我的车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车壁已经被砍掉,拉着车架的马儿疯狂疾驰,带着我的车架,沿着幻回山道狂奔不停,但是已经没有驾车之人了。
而我,就站在这已经没有了后车壁的车架内,茫然的望着虚空。
后面是追赶车架的苏灿,而苏灿的后面则是一群黑衣刺客。
我微微自嘲,亏我还是鬼巫传人,竟然被人临死时鬼魂所发出的对生者的召唤--鬼唤给迷惑住了。
不,等等,这个幻回山道,幻回,唤鬼,原来如此啊,这个地方竟然是自然形成的鬼门。
“映儿,还发什么呆,快拉住我的手,难不成你想跌下车去摔死吗!?”苏灿一边伸出手一边焦急的向我怒吼着。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追到跟前的啊?映儿?好怀念的称呼啊,我很想告诉苏灿,我能自己平安的跳下车架而不会有事,但是看到他眼里那我要是再不把手伸过去给他他就会吃了我的眼神,我还是放弃跟他说明,伸手过去让他把我抱上了他的马。
接着就是一场追逐的游戏了。
【萤泪流火】青龙皇后番外之成鬼(七)
(十八)
我仰头看看了天上高悬的明月,一边动手脱掉碍事的皇后华服一边思考着现今的处境。
在之前的追逐中,由于马匹被箭射中,我和苏灿从山道上滚落,我匆匆在苏灿身上加了道防护的术法,当时情况危急,那个小术法只能保他不被摔伤,所以我只好刻意与苏灿分散开来,希望能吸引到刺客的注意力。
将发髻放下,只着内里的月牙白中衣,伸手轻轻抚顺自己的长发,借着这个动作专心思考现在的诡异情况。
到现在为止我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没有碰到,这很奇怪。在这个天然鬼门里,我鬼巫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难道因此那些刺客才找不到我吗?或者说鬼门将我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那些刺客找不到我,但是他们一定能找得到苏灿,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跳,有些发急,我得迅速找到他才行。
虽然苏灿武功高强,但是刺客中也不乏高手,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我屏气凝神,寻找刚才释放的术法的残留波动,飞身轻点树梢,向着远方飞鸟惊起的厮杀处急掠而去。
我赶到时,看到苏灿被七八个人围攻,身上伤痕累累,所着轻甲已经残破不堪且染满血污,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刺客的血。他的身法已经开始迟缓,显然是快要力竭。
我欲飞身上前助他,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夹着不可抵挡的威势射向了苏灿,这支箭来势迅疾,且毫无声息,当我发现时羽箭已快射中苏灿。
我心起念动,咒法只来得及缠上箭尾,却阻止不了它的去势,亏得苏灿见此箭避无可避,只好稍微错身,堪堪避过了心肺要害,饶是如此,这一箭也几乎射穿了他的左肩。
其余刺客见苏灿中箭,正要发难,眼看他命在旦夕,我欲救不及,心下一片冰凉,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从我的灵魂深处猛然冲上一股力量,化作一声凄厉的哀戚:“不!”
随着这一个‘不’字,所有的刺客都如遭重拳被砸到在地,毫无声息了,顷刻间整片山林里只有那凄厉的喊声回荡飘远。
我喊出那个‘不’字之后,脑中一片空白,仿佛灵魂都随那个字离体远去了。
半晌之后,我才在自己的喘息声中恢复神智。
望着地上那些黑衣刺客的尸体,是的,此刻他们都成了尸体。
他们,全死了。
只因为……我喊出的一个字……
这是……言灵……
是鬼巫的特有的法术,我还没有成为鬼巫,怎么可能能够使用言灵这种强大的法术!?
我甩了甩头,长长的黑发随着我的动作也被甩起,先不想这些,我赶紧走向呆站着的苏灿,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等我走到苏灿跟前才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就这么站着昏了过去。苏灿,你果然很好很强大!
我将苏灿拖到就近的树下,施了个简单的续命法术,刚要开始给他拔箭治伤,我突然停下了动作,将头慢慢转向身后,透过漆黑的夜色和层层的树蔓枝叶,凝目望向不远处的某一点。
站起身,扔下暂时还死不了的苏灿,我向着那一点缓缓行去,林间立刻响起了衣裙拖行在草叶上的沙沙声。
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上的这个黑衣刺客,他仰倒在地,手中还紧握着一张弓,显然就是此人射伤了苏灿。
“你不用装了,”我冷着声音柔柔道出,“我知道,你还没死。””
在凄冷的月色下,寂静的山林里,伴着满地的尸体,我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冷冷柔柔地回荡在这一片漆黑中久久不散。
(十九)
地上的黑衣刺客仍然不发一语,一动不动,继续挺尸。
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挑开黑衣刺客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充满妖异美的俊脸,竟然跟青焱和苏灿不分轩轾,看年龄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过这位的外表年龄可做不得准。
我一边用树枝捅着对方的俊脸(萤泪童鞋,你确定你不是嫉妒人家长的好看?),一边以漫不经心的口吻温柔似水地说道:“能够在听到鬼巫下的言灵仍然不死的人是没有的,更何况刚才我使用的言灵可是一丝力量都没有保留。言灵是用巫语之力直接攻击魂魄,凡人的魂魄太脆弱了,根本禁不起言灵的攻击。不过如果不是人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你说是不是呢,来自白虎国的妖族朋友?”
当我最后一句话说完,对方终于在一阵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