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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司寇云战喘了口气,坚定答道。
黛蜜苦苦地摇摇头,凄然道:“不,你就是在逼我!司寇云战,你压根儿就是个混蛋!!!”
“走吧,本王放你走!这这是你唯一,唯一的机会。”
司寇云战艰难说完,慢慢松开了黛蜜的手,捂上了伤口,终是支撑不住,身体一晃,一腿已屈膝抵着地面。
黛蜜的脸色也似受了伤,苍白一片,她只觉心痛如潮,几乎要无法呼吸。然而她却仍竭力劝着自己,然后一点一点转过脸去,望着木槿林道,眼神渐渐空洞雨水挂在她的睫毛上,她却一眼不眨。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挪着脚步,向凉河方向走去
冰冷的冬雨倾盆大泄,西风烈,摧得木槿疯狂摇晃。
司寇云战的凤目迷蒙一片,缓缓闭上倏尔重重地摔到地上
“砰!”
黛蜜霎时定在原地,心有如寂雪荒原,眼里再也抑不住地涌出大片大片的恐惧,全身颤抖得更厉害,在风中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吹走
司寇云战,你对我究竟
她转回身司寇云战倒在泥水中,红色的血伴着糜烂的木槿落叶,顺着水慢慢地流淌,黑衣卫皆面露慌张,却没有人敢上前。
这一回头,整个人生就完全变了吧
鼻腔间一阵酸涩涌起,立即化为河一般的泪水她双腿一动,缓缓地,迟疑地往回走起初是迟疑的挪步,后来却变成了凌乱的狂奔。
她冲到司寇云战身边,颤巍巍地把他的上半身抱在腿上,对着黑衣卫嘶声大喊道:
“还不快救人??”
凉河河畔。
天地间皆是一片茫茫的雨,打得河面千疮百孔。岸上的柳千丝万缕,寒风剪着寸寸柔肠,柳叶簌簌,声声皆是别离,在寒风中分外凄切。
一抹出尘飘逸的白影静静地立在泊岸的舟上,墨发飘扬,俊美难匹。撑着一把宁谧的油纸伞,悠悠地望着江面斜飞的雨水溅到他的白衣,泛起迷蒙的水晕。他没有入船舱内,似乎无惧这样的冷雨寒风,
夜槿恒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丝脚步声
如玉的面容上,那墨玉一般的湖眸无限温润,却仿似不再那般清宁。温和的脸部轮廓微微低下来,没有了夜光,便是浓浓的黑。
他紧抿的唇线倏尔一动,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很浅很淡,让人心疼不已。
她没有来没有来太迟了么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眼眸一黯,低声唤着:
“蜜儿”
红泥小火炉(一)
采薇阁。
夜如水,灯如豆,雕饰得美轮美奂的鼎炉燃着龙涎香,青烟袅袅,萦绕着纱帐。
雕花大床上,一俊美男子躺着,赤/裸着上身,精赤的胸膛缠着纱布,偶尔还有点血沁出来。他面庞如玉,泛起一层薄汗,眼睛闭着,遮去清冷的眸光;柔软的墨发凌乱地披散在枕上。
黛蜜守在一旁,见一麻衣老翁手法精练地为司寇云战疗伤,双手不由得不安地互搓着,连身上的湿衣裳都没有心思去换,只一眼不眨地看着床上的男人,想要开口问问情况,可是又怕扰了大夫,会出什么差错,只好在一边干着急。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的眼泪非但没有止住的迹象,反倒越流越凶。
她感觉过了好几个世纪,那老翁才掏出绢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缓缓地站了起来。
黛蜜立即上前,抽泣着急问:“大夫,大夫,他怎么样?怎么样?会不会死啊?不会死的,对吧?不会就这样死的吧?”
老翁伸手示意黛蜜冷静,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只这一个轻微的动作,让黛蜜心跳一顿,像是空了一大半,双唇开始哆嗦起来。
死了?死了?就这样死了?
她一扑向老翁:“不!不可能!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你要怎样都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求你救救他!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这样就死呢?开什么玩笑?不会的,不会的!”
老翁被黛蜜的大吼吓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大笑出声。
“丫头啊,冷静冷静,否则王爷不死都被你吵死了!”
黛蜜眨眨眼:“嘎?”
老翁又捋了把胡子,特语重心长道:“丫头啊,是你问老夫王爷会不会死,我摇头不过是回答你不会死而已,你为何这般激动?王爷不死你倒不开心了?”
黛蜜的脸色一阵绿一阵红,讪讪地挠着脑袋,又欣喜地跳到老翁面前。
“您的意思是他死不了?还活着?”
“活是活下来了,虽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几天可能有点难熬,你们得悉心照顾,半步不离,还要按时喂药。要是发热就要喂这一方子的药,要是没发热,就喂这一张方子的药。还有,一定要时常擦干净身上的汗,不可移动王爷的身体。这伤起码得养两个月,万不可大意。”
黛蜜认真听着,细细地记入心中。
“我说丫头啊”老翁忽然贴近黛蜜。
“老大夫,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说你说!”
“我是想问,王爷这伤是因为你吧?”
“我”黛蜜垂下头,扭着身侧的衣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话。
谁知老翁却忽然朗朗大笑起来,拍了拍黛蜜的肩膀,赞叹道:
“不错不错,好一个丫头啊!竟然这般能耐!”
黛蜜懵了,敢情这老翁对这一簪刺得非(炫书…提供下载…3uww)常满意?
“老大夫,人家的确是个好丫头,可是你哪里瞧出来我能耐了啊?”
“呵呵,你这丫头,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自然”耶?不对呀,我没装傻,可是我我也不是真傻啊?黛蜜懊恼地撇撇嘴,不看老翁。
老翁又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叮嘱道:“王爷这几日就辛苦丫头了,老朽告辞。”
“诶诶,我”为什么是我啊?
老翁却“哈哈〃笑着走出采薇阁,那身影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黛蜜蔫着脑袋,无辜地看着房里的子冷子风和自昊,眼神里投出求救的信息。
谁知道那三人却不约而同地别过脸,道了声:
“属下先行告退。”
黛蜜知道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点责怪自己,谁让自己害人家爷受伤了呢!只好默不出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退下。
快要天亮了,采薇阁里只剩自己和床上的男人她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还下着的冷雨,心又是一紧。
不知师傅会不会还在等我?色狐狸会照顾好师傅的吧?他定是失望了吧?
黛蜜拭干眼角的残泪,心里安慰自己几声,便伸手关好窗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他的气息很弱,幸而很稳,呼吸很轻很缓,似乎睡得很沉。黛蜜趴到床沿,静静地看着他,唉,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长得很养眼!要是真不喜女色,那想来定是个帝王攻!
看着看着,心中一动,她禁不住伸出手指,照着他的五官细细地描了起来,从眉毛,眼睛直到下巴。手指忽然停住,带着一丝挣扎,慢慢地曲回。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卑鄙透顶!!!”
她长长地吁一口气,无力地把脸埋在床被里,喃喃自语:
“我输了,我输了,认输了还不行吗?”
床上的人忽然转了转脸,发出轻微的闷哼声,然后又安静下来。黛蜜反射性地抬头,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醒过来。
她叹了叹气,瞥见床边桌子上的梅花簪,上面的还有残留的血迹,是他的血撩起袖子擦拭,很是仔细。擦完了,又再深深地看了一会儿,才将它收入怀中。
转身帮司寇云战理了理被子,小心翼翼,怕弄到他的伤口。又拧了毛巾帮他擦干脸上细碎的汗珠。
“我回房去换件衣裳,就一会儿,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黛蜜懊恼地看着身上湿嗒嗒的衣裳,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要是这期间发生什么事,像是忽然死掉之类的,你可不要怪我!”
黛蜜轻轻地推推他的肩膀,“要是没问题,你就打个鼻鼾什么的,至少给点反应行不?”
司寇云战的呼吸却更浅了,睡颜优雅得让黛蜜咂舌。她委屈地凝视着床上睡得正安稳的男人,见那薄削的唇干燥得泛白,又不禁泛起一阵心疼,忙收起哀怨的眼神,吧嗒吧嗒跑去倒水。
她不疾不徐地喂着水,庆幸着这男人倒也安分,不像南儿病时连喝口水都吐了出来,倒是将水全数吞下,只是咽得极慢。
南儿唉,不知他们在眠山过得可好?
黛蜜喂完,看到他的唇稍稍变回润泽,才满意一笑。
“喂,为了你的千金之躯,借件衣服我穿穿吧,不然我可要冷死了!谁来熬夜照顾你呀?你一个大男人的,不会这么小气吧?得了得了,我知道你的衣服都价值千金,顶多我洗干净还你了!”
黛蜜贼贼地扶住司寇云战的下巴,强硬帮他点了点头。
随意找出一件白色亵衣,然后跑到屏风后面换上,黛蜜发现自己的身形真的小的可怜,天啊,这衣服套在身上,简直是太有艺术性了。
好不容易套好了衣服,周身肌肤接触到柔软的暖意惨了,果然是安逸使人堕落啊,不过是换了件比较多金的干衣裳而已,用得着嘛?
黛蜜沮丧地用两手撑起眼皮,竭力清醒,却又忍不住转头往那张大得奢华的床瞄去
好困啊,好困啊再望望窗外已微微发亮的天色真困啊,真困啊!
她吞了吞口水,试探地对床上的男人说道:
“喂,你床这么大?我睡那么一小块,你没意见吧?我告诉你啊,只准提建议,不许提意见!”
反正你还要几天才能醒来,任你也作不了什么怪!
黛蜜抛去一个恐吓的眼神,然后贼兮兮地爬上床,轻悄悄地躺了下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她转了个身,四肢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展开,娇憨的脸颊往身边蹭了蹭,汲取温暖后,又沉沉睡去
黄昏时分,黛蜜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喟叹一声。
“醒了?”
“嗯嗯?”
黛蜜蓦地睁开双眼,那张看了好多遍还是禁不住倒抽一口气的俊脸映入眼帘狭长的凤目里漾着淡淡的戏谑的笑意,嘴角蛊惑地轻扬,邪魅得仿佛只要一个笑容便可夺了人的心魄一般。他愉悦地斜看着黛蜜,眸光里满是璀璨的光辉,别于以往那冷冽的眼神,竟带着丝丝缕缕的温软。
“啊!”
尖叫,翻滚下床,一气呵成!
司寇云战眼明手快,一把拽住黛蜜,重新扯回床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带着一丝冷冷的不悦。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昏迷就昏迷啦,还醒来干嘛,醒了又不出声,这不是吓唬人么呃,你怎么了?”
司寇云战低低哼了一声:“你怕本王?”
黛蜜眨眨眼,不答。见他有了些许精神的模样,一丝喜悦从心底慢慢流淌,她拿过旁边的毛巾,揶揄道:
“你是超人么?大夫不是说你得过几天才能醒来的么?”
司寇云战又展颜而笑,黑曜石般的瞳仁碧波潋滟,漂亮的睫毛轻轻颤抖。
“这点小伤”
司寇云战还没说完,黛蜜猛地转过身,狠狠道:
“小伤?你还真奸诈,刺得这么浅来蒙我?”
司寇云战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女人又恢复蛮不讲理的本性了。
黛蜜郁闷地把手中的毛巾向他一扔,忿忿地剜了他一眼:“自己擦!我走了!”随即便要下床。
司寇云战直起上半身,急忙一拉:“不许走!”
黛蜜愣愣回过头,却见那棱角分明的面容布满寒霜,邪魅冰冷的表情下透着一股危险的神色。
“扑哧!你脑子让猪踢了?”我现在也得逃得掉才行啊。
司寇云战不解,可是见那娇俏的笑容,表情已慢慢软了下来。
“难道你想我一直穿着你这件大到要命的亵衣吗?”
方才他还昏睡着,自己穿着这他的衣服还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在这男人的视线底下,闻着这衣裳上属于他的气息,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和暧昧。
黛蜜尴尬地揉着宽大的衣袍,脸色泛起一片绯红。
司寇云战这才了然,目光移到她那身衣裳,娇小的身子隐藏在自己的衣袍下,又看她神色娇羞,心底竟抑不住地柔软,脸上也带着抑不住的笑意。
他扯着黛蜜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这样,挺好。”
黛蜜无语。挺好?你以为只要是你的衣服,猪八戒穿着都会好看啊?
她不以为然地鼓鼓腮,硬声道:“我堂堂一个如花似玉,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哼哼,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司寇云战打量一下这所谓“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