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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夜槿恒的药丸起效了,她终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却是黑茫茫看不清切。
“古大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然而古阙并没有答话,黛蜜疑惑地转了转视线,望向其余三人,也是触碰不上一双回应的目光。
一种奇(炫书…提供下载…3uww)怪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正欲开口再次询问,四人却忽然停住了身形!
黛蜜皱了皱眉,抬头往前一看,“怎么——”
几簇火光渐渐点亮河畔,不远处,有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渐行渐近。依稀可辨中央为首那人,坐在一抬软座上,由四人稳稳抬着。他身形魁梧,隐约散发着威严气度。
一道光亮闪过脑际,黛蜜顿觉心里一阵寒凉,“这,这古大哥,你们”
话未说完,黛蜜被狠狠扔到了地上,裙裾刚好落在一池浅洼上,裙上的血痕轻微地散开在雨水里。
“看样子,事情办得甚是顺利!”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黛蜜抬头,恰恰将软座上的人看得真真切切,竟是翼帝!
四个暗影齐齐行礼,“启禀皇上,属下等幸不辱命!”
黛蜜大惊失色,怔在地上,一时间竟忘了站起来;“你们,竟敢背叛云霄宫?!”
古阙恻恻地笑了几声,落下蒙面黑布,然后伸手至鬓角一层面皮掉落在地!这人竟然不是古阙?那其他三个全都是易容了的?
天啊,这世界果真有这种东西的么?
她遭遇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在以为终于可以找个宁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竟然还遇到这种境况?然而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面对这种状况,她已麻木,认清现实后,只冷冷地问了声:“白煜,你掳走我,究竟意欲何为?”
翼帝坐在软座上,手指“嗒嗒”地敲打在乌木椅上,遂又细细梳过椅上的流苏。他望向黛蜜,双目布满沧桑,却是炯炯有神,“意欲何为?凛王妃聪慧过人,怎会不知朕意欲何为?
呵呵,对啊,事到如今,我怎么还可能不知道这男人时时紧盯着云战,任他国军队在臣子府中撒野也无动于衷,然后在其其格死后不!他定是一早就准备将我掳走以威胁云战,只是恰逢其其格被杀死,更是称了他的意
黛蜜瞬间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卑鄙!”
翼帝哈哈一笑,“卑鄙?朕还有更卑鄙的!”声音一冷,令道:“押上她,即刻启程!”
黛蜜快速地扫了一下周围,目光落在眼前的河流,然后快速向河边奔去!
若能跳进河里,也许还有一分生机!
她这样想着,双腿拼命似地跑着,然而哪里能遂她意,黑衣人一使轻功,立马将她双肩钳住!
黛蜜无路可逃,夜槿恒留给她的星弩也已用了,绝望之下,她猛地咬了“古阙”手臂一口,大喊起来:“救命!救命啊!救命,救——”
“啪!”
“古阙”恨恨地甩了她一巴掌,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条,封紧了她的嘴巴。
正在此刻,不远处的落虹桥上,有两个熟悉的人影疾疾奔来,口中大喊着:“蜜儿,是蜜儿吗?蜜儿!!!”
黛蜜的心顿时空了一半,一阵悔意蚀骨吞心来人竟是南儿和荷大娘??
“唔唔唔呜呜”不要,不要过来,快走啊,快走
她突然像疯了一般想要挣脱钳住她的两人,双眸迫切地对着落虹桥的方向大喊,然而发出的却只是模糊的“呜呜”声。
南儿和荷大娘早已扔了手中的油纸伞,冒着雨水快速地向这边奔来,待看清眼中情景不由得骇然失色!
“蜜儿,这”
南儿拔出背后佩剑,指着眼前的人,怒喝道:“你们是谁?想对蜜儿做什么?”
被押得无法动弹,黛蜜只哀求地盯着南儿和荷大娘,猛摇着头,嘴里呜呜不停!她深知,若他们不及时逃走会是什么后果
不要,求你们了,快走,快走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泪水唰得一下流了下来,很快就湿透的整张苍白的脸孔。她全身颤抖,极大的恐惧将她心中仅剩的温暖啃噬殆尽。
然而,南儿和荷大娘丝毫没有逃走的打算,反而更走近了几步。
“蜜儿,蜜儿!你怎么样?你们这群混蛋,掳走我们蜜儿干什么?到底想要怎么样?”荷大娘嘶声骂着,带着明显的哭腔。她左右看了看,捡起一段被风刮断的木棍,脸上虽明显地露出颤颤的害怕,却仍是毫不犹豫地指向黑衣人。
南儿挡在荷大娘面前,脸上满是男子汉的无所畏'TXT小说下载:'惧,那声音里,有蜜儿从未听过的坚定和勇敢。
“蜜儿,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你不要怕!”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傻啊,为什么啊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们了,求你们了,走吧,快走!
尽管她的话根本就是含糊不清,她还是不断地哭喊着,胡乱地摇着头,用目光示意他们快点离开!
一个淳朴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竟为了她,站在一群高手面前,告诉她,不要怕,不要怕
南儿撩起佩剑攻了过来,一个黑衣人冷冷地嘲笑了一声,上前与南儿对起招来!
荷大娘想要奔到黛蜜身边,却被对方轻易一推,重重地摔到地上,只听闻“咯吱”一声,便听闻她痛呼一声,惨厉得让人不忍听闻然而这个已过半百的妇人却继续拖着无法动弹的右腿,匍匐在雨水流淌的石板上,奋力向黛蜜挪来
南儿红了双眼地挥剑,荷大娘泪流满面,在地板上拖着身子向她靠近
她痛不欲生地“呜呜”大叫,双眼渐渐灰了下去,只余泪水朦胧。上苍啊,若你果真有灵,请保佑他们,她去死就好,她死就好
南儿奋力地抵挡着每一招,满头大汗淋漓,然而对方却像逗猫似的,一招一式都逼得南儿屡陷险境!
“你们快把蜜儿放开!!!”南儿大呼一声,撩起利剑杀气熊熊地向黛蜜身边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雨丝千千万万,滴落在他的青衫上,他愤怒地咆哮着,凌厉的神情在黑夜与火光中忽明忽暗
落虹桥不解喜悲,依然静静地在他身后,任雨打风吹,一年又一年,石板慢慢泛白。
黛蜜看着他快步奔来,绝望得几近窒息。她猛甩着头,歇息底里地喊着:“呜呜唔唔唔”别过来,南儿,别!
“老二,别玩了,赶快解决!我们得走了!”
“古阙”云淡风轻地丢下一句,冷得毫无血性。
“不,不要!!!”荷大娘双目惊瞪,惨叫一声,急急慌慌地拖着双腿向南儿爬出。
然而,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阴阴的笑着,手起剑落之间,一道寒影掠过夜空,紧随着一道血光喷张而出
顷刻间,黛蜜如同生生被推落下忘川河里,刹那间便被河底的恶灵吞噬得骨肉不剩!
我说了,我死就好,我死就好了啊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泪忽然断了,似乎从此就这样干涸了黛蜜面如死灰地盯着那剑影毫不留情地一闪而过有谁的身体被甩上了半空,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
“南儿!!!”
她只听闻荷大娘嘶声裂肺地惨叫一声,然后整个世界,再度沉寂了
鲜血在南儿的胸口中如被踢翻的酒坛,沾湿了一地,然后顺着雨水,瞬间流成血河
荷大娘早已晕死过去,只剩她睁着空洞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孩,全身颤抖不止他黝黑的脸压在地上,沾了好多血他身上的青衫,是她为他挑的布料,也沾了好多血他身边的剑,孤独地躺在剑鞘身边,也沾了好多血血,全是血
南儿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侧着脸紧紧地望向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柔柔的,却又那般无力他倏尔笑了,遂又咳出一口怵目惊心的鲜血,然后顺着他的唇角静静流淌
他急促地喘着气,无力地眨动几下细长的睫毛,声音无力,却清晰地传进她的心里他含着悲伤而无奈的浅浅笑意,慢慢地阖上了双眸。
“雪锦,我追了三生,终是把你给跟丢了”
经流年,我又回到了落虹桥上只缘感卿一回顾,使我思卿朝与暮。
“本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桃花妖!”
“我我娘说啊,妖精都是长得很好看,会吃人的!你你骗人!”
“我有名字的,我叫孙南!”
“闯南走北, 东西南北 ,南辕北辙 ,南柯一梦,寿比南山,南征北讨你看,这么多个成语里面都有个南字哦,你爹给你起了个很了不起的名字呢,以后我就叫你南儿,可好?”
“蜜儿,你干嘛给个空碟子公子啊?”
“因为你家公子调戏我!”
“考考你!听着哦!答不出来今晚不许吃饭!”
“可是蜜儿说过南儿不吃饭会发育不良的”
“南儿长大了,就嫌弃蜜儿了吗?呜呜,好可怜,你难道在山下找了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不不是那个”
“蜜儿!蜜儿!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南儿了吗?不要走”
“蜜儿真不害臊,古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呐!”
“你这小蹄子,造反了啊?你才这么九岁大的娃,懂个屁古训?信不信我去街边随便挑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给你回家当母老虎?哼?”
“南儿,你讨厌我了吗?就因为我成亲了你就讨厌我了吗?呜呜呜”
“不,不是的谁叫你让公子伤心!我”
“蜜儿,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你不要怕!”
他总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叫我笨蜜儿;他总爱拉着我去网鱼;每次他生气,只要自己软声哄哄就好
“此子天资聪颖,品德纯良,若能好好培养,日后定成大器。”
是谁说的屁话,是谁说的?!他不用成为大器,就算品性坏点也没有关系,她只要他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泪水抽走了她身上的所有力气,她软软地任黑衣人钳住双肩,毫无焦距地盯着地上的人
“拉着她,走!”
不!不,我不走,我不走
“唔唔唔呜呜”
她疯狂地摇晃着,挣扎着,混乱中,脑海中忽然闪电般掠过一幕一幕熟悉的,陌生的画面
眠山上,小女孩带着一个小男娃通山跑,掏鸟蛋,捉鱼,堆雪人画面瞬间转到了上一世,她与纳兰翔背靠着背,坐在沙发上,任灯光流转,只静静地看手中的书然后她又看见了落虹桥,上面,青衫少男与一个少女并肩而立,满脸欢乐地看着天边的彩虹
秋雨萧瑟的那一夜,她哭着,紧紧拥着纳兰翔,说,你左我右。
喜气洋溢的喜宴上,青衫少年站在一角的桃花树下,满脸失落地看着身穿火红嫁衣的少女倚在另一个男子身边。
眠山上,男娃一扭一扭地桃花林里追逐着女孩,笑声清脆交响。
孤儿院里,十二岁的她无助地躺在肮脏狭窄的床上,病得奄奄一息。
桃花树下,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长塌上,在阖上双眸前,笑着说:“雪锦,下辈子,我定要追上你”
雨夜茫茫,落虹桥上,南儿孤独地躺在石板上,血流成河。
三个时空在脑中疯狂交错,纳兰翔的脸,南儿的脸,青衫少年的脸交替浮现,最终合为一体黛蜜仿佛突遭雷击,满脸错愕的悲伤。
病的那年,她十二岁,南儿现在,也是十二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南儿,纳兰翔,青衫少年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难怪她会来到这个时空,难怪她总梦见有个男孩在向她追逐,难怪她看见梦中的青衫少年会那么心疼不已
是他,是他十二岁那年她本就该死去竟是他用今生换来了她的此生?所以她才穿越到了这里,与他再次相遇所以,他为了她,死了。
他追了她三生,却终是这样错过
呵呵呵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雨渐渐消停,河面渐渐恢复平静然而风却一下子大了,从地上一卷,惊起残破的残叶落花,怅惘空空,人也空空。
天下也好,眠山也好,爱也罢,恨也罢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繁华过后,轰烈过后,便什么也不会剩下。人散的散,离的离,走的走,全都不见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剩她一个人?剩她一个人在这里
是谁这么无情将她押上落虹桥,是谁不让她再见他最后一眼,是谁使唤了夜风,吹落了她嘴边的黑布
落虹桥上,她紧闭着泪流不止的双眼,发丝缠入风中,她仰天,用尽三生的力气,嘶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