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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杂志?」他把牙齿?得格格作响。
花蕊哭到抽噎。「是……贰周刊。」
「好,妳给我在这里等着!」凌岳说完,猛然放开她,像一阵狂风似的甩门而去。
五分钟后,他手里着那本该死的贰周刊回来。
花蕊看见他手中的贰周刊,立刻抢来,指着封面痛泣,「你看,我没有说谎!这封面人物明明就是你!不只是封面,内页也有!」她飞快的翻着杂志,举高到他的眼前。「你看……有这么多照片为证,难道你要告诉我这全是计算机合成照吗?」
凌岳听了,火气直往上冒,他一把抢过贰周刊,用力甩到地上。「妳给我听好!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他有证据可以证明,可是他不想那么做。
他要她的信任,那种信任是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事物左证的。
花蕊痛苦地闭上眼,成串的泪落下她苍白的容颜。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想抵赖吗?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那只是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然后那个人也只是碰巧有辆和你车牌号码一模一样的捷豹轿车吧?」
凌岳的脸色顿时变得冰冷。「妳不相信我说的话?」
和她交往以来,他从不曾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应该要相信他的!他们也交往一阵子了,难道信任在他们之间,真是那么薄弱的东西?
「我……我很想相信,可是……」她掩面啜泣。「可是我不想自己骗自己!」为什么他可以问得那么理直气壮?事实都已摆在眼前,她要怎样去相信?她是很单纯,可是她不是傻瓜啊!
她不相信他!凌岳的胸口彷佛被什么击中,那一瞬,他几乎以为有只无形的手,活生生的掏空他的心。
好半晌,他们之间没有人开口,只有花蕊低低的啜泣声。
「抱歉,凌岳。」花蕊抹干泪水,努力的扬起笑容,可是那笑容是勉强的,像是随时都可能粉碎。「如果以后遇见类似的问题,我们都要这样争执,那么还不如现在就……」她的心因为即将出口的话而刺痛了下。「就分手。」
凌岳呼吸一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妳在胡说什么?」他又气又急,不禁扯住她大吼。
「我没有胡说,」她咬了咬下唇,用一双兔子般的红眼睛看着他。「我是认真的。」
她竟然认真考虑要和他分手?!
这个事实带给凌岳的冲击,大得超乎他的想象。
以往他总厘不清他对花蕊的感情,或许他在逃避,不想那么快承认自己已经被她彻底驯服。他习惯隐藏真心,习惯她的付出与给予,好象这么做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以为他的世界不曾因一个女人而改变。
可是当她要求分手,他的心口像被凿了个大洞。没想到他居然是在这时才领悟到--他早巳将爱情,交付到她的手里。
「凌岳,」花蕊别开苍白的小脸,颤抖地说道:「我真的……很抱歉。」
「我该死的不要妳的抱歉!」凌岳狂怒,用力的将她转向自己。「我不答应分手,妳不能为了这篇可笑的报导就宣判我死刑!」
她怎么可以把分手看得那么容易?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他不要再玩什么信心游戏了,他要让她见凌崴,只要能留住她,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凌岳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去。「走!小蕊,妳和我去见一个人,只要妳见到他,妳就会明白一切--」
花蕊却拚命摇头,泪水奔流。「你就算找别人来制造不在场证明,我也不会相信的……」她苦涩一笑。「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吧?我毕竟没有那么放得开,在面对报章杂志真真假假的耸动报导,还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所以……再见了!」
她的手像只滑溜的小鱼,从他的掌握中逃开。
凌岳望着空荡荡的手,突然一股恐惧揪住了他--她是真的要离开他!
「小蕊!」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吼,握紧拳头,试图作最后的努力。「对妳而言,我到底算什么?难道妳对我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可以这么容易说不要就不要吗?妳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难道只是一时的新鲜?」
她靠在门边,捂着唇无声地哭泣,再度泪流满面。
「妳不是的,对不对?」他来到她的身后,由背后环抱住她,他的下颚贴在她泪湿的颊边,亲昵地摩挲,那动作有说不出的疼惜与怜爱。「妳是爱我的,所以妳不会这么残忍的否决掉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不对?妳只是不了解这圈子的恶意抹黑,被这篇不实报导激怒,但那不会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茫然而无助,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扯着。「放开我,我想回家,我需要再想一想……」
「小蕊……」
花蕊害怕自己动摇,她用力地挣开他,夺门而出。
「小蕊!」他追出家门,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像逃难似的逃离他,他觉得好痛苦,好失败!
他背抵住门,她奔逃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他心上,好象有人拿着钉子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他。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不相信我?小蕊,为什么?
花蕊说谎。
她告诉凌岳,她要再把这件事想想,可是她没做到。
她假装这件事不存在,自告奋勇的接了更多的课,好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累得回家倒头就睡。
在这段期间内,凌岳天天打电话给她,她只要一看见是凌岳的来电就退得远远的,缩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瞪着手机,直到来电的旋律消失为止。
凌岳也曾在她家外头堵她,可是花蕊一见到他就逃,好象看见债主一样。
这样经过了一个星期,或许是倦了吧?凌岳没有再来打扰她了。
花蕊不知要怎样形容心里的感觉--她觉得好象松一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
他放弃了吗?花蕊在弹琴时思索这个问题,在洗澡时思索这个问题,在做饭时思索这个问题。
某天早晨,三个女人又聚在一起吃早餐。
「他一定是心虚啦!男人都是这样,嘴巴讲说不要分手,最后还不是接受现实?」齐湄对长得好看的男人特别没有好感,就算满嘴塞满食物也不忘挞伐凌岳。「他不来也好,省得每天出门都遇见他!」
「他大概以为妳是软柿子,好欺负!以前八成没被女人拒绝过,给他点颜色瞧瞧也是应该的。」言彤拍拍花蕊的手,要她别放在心上。「妳现在恢复自由身啦!我找一天介绍几个不错的对象给妳,等妳有了新恋情,很快就会把凌岳那个家伙拋到脑后了,相信我!」
花蕊点头。她相信言彤,可是……到底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彻底的抹去她心中的影子?
七夕情人节将近,为了筹备演奏会,三叶钢琴教室的职员与老师们全都忙碌了起来,他们不仅规画了儿童的钢琴表演,好让家长们有参与感,也规画了钢琴老师们的演奏,为一年后增设的成人班做免费的宣传。
这天下午,花蕊的学生因为体育课中暑请了假,她突然多出两小时的空档。外头太阳毒辣,她不想出去,于是询问忙碌的职员,「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柜台里,群聚在大桌旁边的三颗脑袋倏地扬起。
「小蕊,妳要帮忙呀?太好了!我们正愁人手不够哩!」正在确认七夕演奏会的出席人数,以及安排座位的筱莉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然后从座位下搬出一叠手册给她。「节目本上的时间印错了,这里有更正错字用的贴纸,妳帮我们贴上去好吗?」
「嗯,好啊!」花蕊将节目本搬到总机的位置上,将藤编的小手提包放在一旁,开始专心一意地贴起贴纸。
一旦投入某件事之中,花蕊老是会忘了周遭的一切,因此当有人站到柜台前时,她也浑然不知。
那人站在柜台前一分钟了还没有人招呼,大家好象都很忙,根本没人发现他在那里,让他重温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被冷落的滋味。
「呃……」他不想呆站着等人发现,只好清清喉咙唤起柜台小姐的注意。「小姐,我要找人。」
花蕊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在和她说话,仍然专心地贴着贴纸。
对方干笑两声,敲了敲桌面。「小姐!」
花蕊终于抬起头,却被对方神似凌岳的脸孔吓到。
「喝!」她低呼一声,跟脍地从座位上站起,叠得老高的节目本被她手肘不小心一撞,掉了几本在地上。
「小心、小心!」高大的男子倾身趴在柜台上,探出长手敏捷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山,避免整叠节目本垮掉。
「谢谢、谢谢……」花蕊一脸尴尬,连忙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节目本拾起来,同时暗斥自己。他又不是凌岳,反应干嘛那么激烈?
「小蕊,妳没事吧?」筱莉连忙跑过来帮忙。
被众人投以关注的眼光,花蕊窘得小脸发烫,压低声音道:「我没事,这里我来捡,妳先去招呼客人。」
「好。」筱莉会意地点头,朝来者露出粲笑。「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服务的吗?」
「是,我要找人,」对方咧嘴一笑,一口整齐的白牙闪闪发亮,灿烂得连骄阳也比不过。「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花蕊的钢琴老师?」
第七章
「妳就是花蕊?哦!好清纯,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ㄋㄟ!」俊俏男子热情地握住花蕊的小手拚命摇。「初次见面,我是凌崴,凌岳唯一的弟弟。」
花蕊震撼。
他就是凌崴?纽约爱乐管弦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
他好阳光,笑起来有种凌岳所没有的稚气,一点音乐人的高傲架子也没有,穿著D&G的T恤搭垮裤,斜背着一只NIKE背包,下巴还留着胡髭,和照片上的优雅绅土风范完全不同。
报导说他是素食者,喜爱欧洲品牌服饰,平常足不出户,日常生活所需全是管家或经纪人负责打点,俨然一派小提琴贵公子的模样,可是今日一见--落差未免太大了吧?难道名人都有人前人后两种不同的面孔吗?
不过乍然见到偶像出现的花蕊,还是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饿了吧?来,不用客气,尽管点啊!我请客。这家西餐厅是我的经纪人大伟投资的,我可是享有VIP折扣喔!」
不待花蕊回话,凌崴已经抄来菜单,毫不客气地大点特点。「我要芥力鹅肝、红酒烩田螺、田园沙拉、迷迭香小羊排、美式熏鸡也来一份……哦!对了!我的甜点要HagenDazs的酒酿黑樱桃冰淇淋和瑞士巧克力各一球,饮料要热带小果汁!」
他的好胃口让服务生写得手酸,也让花蕊瞠目结舌。他……到底早小提琴手,还是大胃王?
点完餐后,他阖上皮面菜单。「嘿!我点好了,妳呢?」
「我……我只要一份冰岛鳕鱼。」天气太热,其实她没什么胃口。
凌崴居然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妳好见外喔!干嘛跟我客气,多叫。点啊!他们的丁骨牛排和海陆大餐也满赞的,妳不想试试看吗?」
想象着把牛排、海陆大餐和冰岛鳕鱼一起塞进胃里的情况,一滴冷汗冒出额角。「呃……不用了……」
「好吧!小姐说不用,那就这样吧!」凌崴把菜单还给服务生,还不忘补了一句。「请先把热带果汁送上来,3Q!」
3……3Q?居然连日文腔英语也学会了。
花蕊终于忍不住开口,「请问,你……你不是吃素吗?」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真的是那个赫赫有名、斯文俊美的凌崴本人吗?
「哈哈哈……」凌崴顽皮地眨眨眼。「那只是宣传花招,大伟说小提琴金童最好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所以只好谎称吃素啰!很无聊对吧?」
他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花蕊不由得被他给逗笑。
这一笑,把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冲淡不少。
「凌岳他……好吗?」话一出口,花蕊就脸红了。
要命!她现在和凌岳可不是你侬我侬的甜蜜期,而是陷入低潮的冰山期,她这么问不就摆明了自己还是很在乎他吗?
凌崴早捕捉到她不安的表情,但他很聪明的绝口不提,就等着她自动上钩。
「唉~~我哥啊……他过得很不好。很不好呢!」他故意加重语气,痛惜的表情演得跟真的一样。「他最近吃得少,睡得少,醒的时候都在作曲,那么大的个子有时一天只吃一个三明治,真的好可怜喔~~我真怕他哪一天会因为营养不良而病倒呢!」末了,还用手指揩揩眼角假想的泪。
没被坏人骗过的花蕊,果然更加坐立不安了。「他……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正常吃饭呢?」
「因为妳不在他身边啊!」凌崴继续叹气,故意把凌岳说得很无能。「妳不知道,我哥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