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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霓小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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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台词的本义。并非是刘瑾认为既极富贵(位极人臣)了,又何必
去做佛祖?并非这个意思。因为在旧时代,越富贵才越想成佛作祖,二者并
非“矛盾”,也不是“熊鱼不可得兼”,他们没有这个“思想方法”。秦皇
汉武,已做了皇帝,还是要成仙求道,“其致一也”。

所以,刘瑾的四句定场诗之末句,本来就是“何必西天拜佛诚”。问题
并没有出在“拜”的念法上,只是“诚”字讹变了,遂使人们不易发觉(因
总以为“成佛”是个成语),而只向“拜”、“把”上去争论了。


相逢若问名和姓

萍水相逢,若有机缘对话,免不了要有一句“贵姓大名”。也许是在火
车上、航船上,两人一生只这一次相逢和对话,就各自天涯海角,永无“再
见”的可能——虽然分手时口中都这样祝愿。人离别了,姓名却留在记忆里。
姓名有的比较平常,没有多大特色的,容易与时光一同流逝了;有的却不如
此。难忘的姓名,真像诗人龚自珍称赏宋翔凤那样:“万人丛中一握手,使
我衣袖三年香。”好的姓名也有留香的魅力。因此我常想,作小孩童时,父
辈师辈给起个好名字,那不但是终生的幸福,而且定会带来好运气。

有友人问过我,说:“据你自己品评,你的名字怎么样?是如何取来的?
有奥妙没有?”我答,这可说来话长,如今只略表其一二,以供品味。

我家取名,父亲那一代用“梦”字,家严原讳梦薪,同族弟兄有梦莲、
梦兰、梦才。。父亲是光绪年末一科的秀才,因为科考上的某一原因,改名
(即“榜名”)景颐,就是景慕宋代宗贤周敦颐(茂叔,莲溪)的意思。到
我这一辈,族兄们原是单名排“三点水”的字,如大堂兄周湘,表字春帆;
四堂兄周×(记不清了),表字雨臣;八堂兄周瀛,表字子登(十八学士登
瀛洲);十堂兄周×,表字月波。我很喜欢这种名字,觉得诗意盎然,人必
不俗——果然他们都是音乐书画的天才,风流潇洒。但也由于科考之故(什
么故,我就说不上来了),他们都改了双名。下一字排“昌”了,如履昌、
懋昌、恒昌、泰昌、永昌。。其中,大多数是从《易经》卦名取来的。这么
一来,哲理味浓了,可诗意没有了。

既然排昌字了,于是我这亲兄弟五人的名字就是:震昌、祚昌、泽昌、
祜昌、汝昌。我是最幼的,大排行是“十五”,早年间不讲族谊时幼侄辈偶
有“十五叔”之称,此语久已不可复闻矣。外姓人则称我“老先生”——那
时是少年,“老”是排行最末,“先生”是对男子的美称。

有人也曾疑心我名字是仿效清代名人丁汝昌而取的。其实并非如此,只
是偶合。《诗经》上说:“俾尔寿而康,俾尔炽而昌。”尔即汝也。清代又
有一位周寿昌,大约也渊源于此。

丁汝昌字禹廷,是取自《书经》“禹拜昌言”之义。家严为我选一表字,
初取“寿康”,后取“禹言”。后来,我觉“禹言”侧重昌字,“汝”无联
系,且又与丁氏略同,于是改用“玉言”,取《书经》“王欲玉(玉成)女
(汝)”之义”。没想到,友朋相戏,遂云“玉言”者,岂非“石头记”乎?
可见你“命中注定”诀治红学。

我听了,“颇受启发”。于是就自鸣得意起来:通灵宝玉镌的八个字,
就是“莫失莫忘(平声音王),仙寿恒昌”呀,你看这个昌字多么重要!雪
芹选用,倍增声价光彩。

昌者,造字从“日”,故有昌明、昌盛之词,是个吉祥的名字,气象光
华。我是喜欢它的。而且,若是从阴阳五行的古哲理来看,贱名真是阴阳调
燮,水火既济——因为其中水气与日光正相辅倚,生机一片。

我给自己的名字找出“种种理由”,以为自颂自夸之辞,这实在有点儿
老王卖瓜之嫌。老王卖的瓜,不能说自己的瓜苦;我卖的是文,而“文人”
是讲究谦虚的,不但不许说自己瓜甜,还要力表其“苦”!此则虽然名字吉
祥,职业却未如老王之可以“实事求是”耳。

汝昌——老王——莫失莫忘,一瓜一文,都说味香。


“三气周瑜”

佛家语有所谓“众生相”,我看文家语也该有所谓“众诗相”。拿近事
实情来作例吧:立秋节这日接到诗书画等诸件中,有一首赠我的七言律,就
引起我作了两种诗,一首是生气的诗,另一诗是高兴而又感叹的诗。这话就
有点儿难懂了——怎么得了赠诗倒有了气生?确实是不好理解。待在下交代
明白,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先录下那首“生气诗”。诗云:

“怪事都归我历经,《诗词》《新证》气填膺。而今更有《恭王府》,
三度津门吃大惊!”

这诗可不怎么高明,不过你听了缘故也许会同情而宽容它的“水平不
高”。

原来,拙著《新证》增订本于1976 年出版后,再无重印消息,来信求购
者多,俱答以早无存书了。忽于1986 年春,得津门青年学友陈鸣同志见告,
他在书店中见到了重印本。我得知后,去问出版社,方答云此书重印已一年
多了,“忘了”通知著者!把我气得肚里骂街,心中愤愤。

1987 年秋,从海外归来,沧州邀去讲《红》。讲后,回到了故乡津沽。
次年,因“宫南别苑”之事再游故里,多蒙南开区政协领导陪我参观古文化
街,进了一家书店,刚走近书架,我的老伴惊讶地发现了久无音讯的(出国
前撰著交印的)《诗词赏会》“公然地”立在书架上!一看日期,也是出售
了大半年而出版社“装傻”,一字不写与我知道。气得我在天津的报上撰文
数落数落,出出气。

1990 年5 月,我将一部《恭王府与红楼梦》交与出版社(约好了,专为
它写的)。说是“当年就出”。等到年底,无音了。到次年七月,三校已毕,
说九月出书没问题。等到年底,说不行了,须等明年“即今年”上半年了。
又等到今年七月去问,无人答复。

立秋节,忽接津市所属某县韩同志一封来信,打开看时,是一首诗,其
标题云:

“壬申七月购《恭王府与红楼梦》于津门,一夜读竟,喜极而赋,奉寄
周老雅正。”

我一看,才知道又一次被出版社给戏弄了。你说可气不可气?骂街似乎
不太文明。怎么办?想起还是求借报纸的篇幅,数落数落。我们书呆子有什
么咒念?若说上几句难听的话,又怕伤了众,难哪。

以上就是我那四句生气诗的“典故”。

韩同志的诗可就真好了,除了对我太溢美,以文词论,不逊于名家——
可他是位农民!我真感叹:咱天津藏龙卧虎,有真才,不求世知,默默地学
文学诗。其句云:

“又拜涵芳绝妙辞,大观谁道总堪疑?一支绣虎凌云笔,十载条风解冻
澌。暴处芸馨传蔡女,献来芹意证刘诗。听莺滴翠何由见?捧读如聆谈笑时。”

这首七律题目不好作,而他却作得很好。“蔡女”句,喻指此次撰著时
得有小女周月苓的助写。“刘诗”句,是说小说家刘鹗的四公子留下了宝贵
的诗句史料。听莺坪,滴翠岩,都是府园中的景色题名。

我因感谢他,遂亦步韵和作一首:

“曾荷前番琼玉辞,重夸拙著不迟疑。故王宫府生新翠,近代街衢掩旧


澌。谢氏堂空归燕咏,石家楼碎坠珠诗。听莺坪上多芳草,会有联茵共赏时。”
这诗不佳,勉强凑韵而已。第四句是指恭王府原先地势是溪流环抱,现今那
溪已填平,名为“柳荫街”了!其余各句都无待注解。

一部书,一件事,引出了生气的诗,也引起了高兴的诗:这不就是“众
诗相”之一斑吗?

壬申立秋次日写记于京东


咏红绝句系吟俦

平生所作题咏雪芹与《红楼》的诗词韵语,数量之多,难以确计;可惜
赋性疏慵,总不曾辑录抄整,以致散落无从复寻者也不知凡几。友辈知我此
情,多来进言,“期期以为不可”,劝我赶紧搜集一下,存其残余,也比全
归鼠蠹为好。我听了自然有动于衷,更重要的是这些诗词的内容实在也记录
着数十年来红学发展史的一些“足迹”;而吟红朋友之间的倡和之深情,亦
多在其行间字里。完全丢弃了,也觉太无责任之心,有亏交期之道。

但我事情太多,顾此失彼,破箧敝笥,残笺乱楮,到处都是,漫无条理;
真是茫然“无所措手足”。

日前,忽有海外音书,也传诗札。于是这给了我“启示”——我何不就

从这种诗札作起来?岂不也很有趣?对,就是这个主意。只因此处篇幅有限,

先举一二,以当豹炳之一斑,鼎脔之一味。

新加坡名诗人潘受先生,字虚之,有《海外庐诗》,享誉吟坛。今春忽
有墨书条幅见寄,损缄拜诵,上题一绝句云:“世间原是荒唐梦,岂有红楼
梦醒时?却笑梦中还说梦,两周更比阮曹痴!”并有小记二行云:“次韵奉
酬汝昌先生诗老惠和旧所书赠策纵教授有关红楼梦研究之作,敬乞郢诲。壬
申开春虚之弟潘受于新加坡。”朱印二方:“潘受长寿”、“虚之八十后作”。

我得此诗,这才恍然忆起一段旧事:1986 年秋日,重游北美威斯康辛大
学,见周策纵先生办公室壁上悬一诗幅,甚有气魄,中有句云:“一书天下
咸知重”,谓策纵兄首创国际红学研讨会之事也。中秋良夜,策纵兄邀我至
其“弃园”同饮赏月,又以《海外庐诗》见惠,扉页即叙录此诗原委。我看
后欣慨相兼,即和其韵云:“海外红楼海外诗,白头吟望幸同时。一书天下
咸知重,谁识情源溯阮痴。”

策纵兄将拙句寄奉潘老,我并不知。如今忽得和章,方如“梦”醒——
信乎,不过五六年前的事情,也竟真有“如梦”之感了。

我那末句,是指策纵兄为拙著《曹雪芹小传》作序时,论及晋贤阮籍对
雪芹的影响。虽然我在《小传》中也涉及此义,但太简略;既作此诗,遂决
意在新著《红楼梦与中华文化》中特辟专章,以申微绪。而书出后此章尤得
海外瞩目。这种过程,回忆起来,却饶有意味。

到了夏天,台湾的女红学家康来新教授抵京见访,携赠了一本《倚红小
咏》。看时,是台湾王叔岷先生的手书影印本,通部是与《红楼》相关的诗
句,以七绝体为主(大安出版社,1992 年四月)。王先生自言,幼时初读《红
楼》,至第二十七回《葬花吟》,即伤情而不能续阅后文;既长,致力于朴
学考订,而凡有吟咏,总不离《红楼》这一中心主题,因辑为一册,题以“倚
红”。可谓生面别开,自我家数。——这当然使我联想到自己无数的咏红韵
语多归散落的遗憾之事。

我读《倚红小咏》,见其感情丰富,笔致灵秀,而感慨时时流露于毫端
纸背1。他的总风格是婉然敦厚的,并无逞才使气的粗豪之习。但当我读到第
29 页《红学》一题时,不禁拊掌大笑!其句云:“臭男禄蠹见砭针,风骨何
曾重士林?芹圃当年殊未料:漫天红学叫‘知音’!”这确实是一位耿介之

1 ①其《艺展》云:“‘荒唐’旧梦付东流,谁解荒唐嚷未休!一自巧商营艺展,贩夫亦喜说红楼!”即
一例也。


士有感而发的心声,有些“忍俊不禁”了。

再看到第31 页,忽见其《读破》一题,使我且感且愧——其小序云:“闲
阅周汝昌先生《红楼梦与中华文化》,新序中谓曹雪芹集文采风流之大
成。。。”诗也是一篇七绝:“文采风流独擅场,其人如玉亦痴狂。探新温
故穷心力:读破红楼一汝昌。”

按所云新序,是指那部拙著在台北出版的同一年中,也出了大陆版,新
序就是为大陆版加写的。而身在台湾的王先生,却特别提及此版的新序,思
之亦觉有趣。

我读后,即用原韵遥和了两首,其句云:“万里相违想芥针,欣逢诗雨
润红林。人间自有真知在,隔水犹能惠好音。”“粉墨从来好作场,素衣化
了素心狂。红楼通得终南径,燕石镌成字‘寿昌’。”

从诗集得知,王叔岷先生是老北大的旧人,怀念北京沙滩的“红楼”(原
北京大学旧址)。他的诗句也流露出同为炎黄后代,希望两岸携手同行的心
曲。他的佳句不少,唯小文难以多引。

至于周策纵先生,我与他因“红”而倡和的篇什就太多了,无法全录。
今只记拙句一首,附于文末——这是为他75 岁学术纪念集的题句,那韵脚又
正是我在北美时题赠虚之、策纵两家的那一旧韵,或许也可算是一代红学史
上的一段小小侧影吧?其句云:“鸿蒙一辟镇悠悠,岂必红家总姓周?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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