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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也悄声道:“最近不讨厌了。她要做了什么事惹怒我,我再继续讨厌她。”
裘红袖清了清嗓子:“既然是妹子的妹子,也就是小妹子。请先上来坐。”
奉紫看一眼雪芝,有些无助。雪芝拍拍她肩,示意她上楼。
雪芝又回到门外:“好了,有什么事?”
穆远道:“这个月有一名月上谷弟子猝死,还未被江湖人士引起重视。但是我命人暗中调查过,几乎确认是死于《莲神九式》第三式。”
雪芝错愕道:“什么?那人已经练成了?”
“听说你出来找《沧海雪莲剑》,有消息了么。”
雪芝轻叹一声,把自己去鸿灵观寻找秘笈的事复述一遍,除去上官透部分。穆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对了,我还听说,你最近”
“嗯?”
“没什么。”穆远指了指对面的客栈,“宫里其他人都住在对面,你有事过来找我们就好。”
108
“慢着。”
“怎么了?”
“穆远哥就住在仙山英州好了。”雪芝看看周围,小声道,“不过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穆远有些莫名,但还是留下来。到了晚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雪芝和仲涛没有话题,裘红袖忙着酒馆里的事,奉紫有事回了灵剑山庄次日才来,她一个人无聊,便跑到他那里玩。
入夜。龙楼月宇,芙蓉丝帐,悠扬的笛声从高楼飘出。
屋内,雪芝一头撞进床褥,肆无忌惮地翻了几个滚:
“这一回在外面待的时间,似乎是最长的。”
“雪芝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这是雪芝纠正他不下十五次,才改过来的称呼。
“正因如此,我才发现穆远哥是一个好人。”
穆远抬头看看雪芝,她的长发丝一般散在床铺,从这里看去,小小的下巴很没形象地指着床帐。果然她怎么都不会变,不管在外面有多淑女。穆远笑了笑,只是嗯了一声。
雪芝坐起来:“咦?你都不问问我是为什么觉得你好吗?”
穆远摇摇头。
“为什么?”
“你觉得好就可以了。”穆远坐在灯下翻书,便再也不多话。
雪芝撑着下巴,愣是死死盯了他许久,发现他还是那么无趣地看书,还全神贯注得很,终于放弃,百无聊赖地跳下床,左逛逛右逛逛,转得人心烦。
实际穆远翻了很多页书,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觉得不对,努力集中注意力几次都不见成效。想了很久才发现原因——她还在这屋子里,还不时躺在床上打滚。
原本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雪芝觉得无聊,安心回屋睡觉。谁知雪芝愣不肯走,还绕道他身后,扫几眼他的书,啧啧两声,继续转。
尽管如此,穆远的耐心好,整个重火宫的人都知道。雪芝耐心不好,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所以,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雪芝。
“穆远哥,你几时才看完书?”
“我也不知道。”穆远放下书,抬头道,“有事么。”
“没啊,就是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
雪芝后悔了。早知道穆远和她这么久不见面都还是这个德性,她宁可强迫林奉紫留下来——穆远冷冰冰的,昭君姐姐不知道比他好玩多少倍。虽然有的时候好玩过了头。
她一手抽掉穆远的书,撑着下巴道:“穆远哥今年多大了?”
“虚岁廿二。”
“有没有考虑过成亲?”
“没有。”
“这么干脆?那,有没有觉得什么女孩子很漂亮?”
“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啦。三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两大美女,一是琴师上官雅玉,一是名妓般思思;十多年前就变成了三大美女,一是灵剑山庄前庄主的女儿楼颦珂,一是名妓宣琬儿,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伟大的海棠姐姐。这年头好像没说什么几大美女的,但是有一个姑娘出身名门,天仙一般漂亮,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娶她,那才叫艳压群芳。重点是,她还没成亲,武功不怎么高,也不像其他美人一样命途多舛。穆远哥知道我在说谁吗?”
“是你自己么。”
“原来在你心中,我的武功不怎么高。”
“那你说的,可是林奉紫?”
“聪明!”雪芝一脸不厚道的微笑,“你觉得奉紫如何?”
“还不错。”
“嗯嗯,然后呢?”
“然后?”
雪芝沉默了好一阵子,直接放弃。她看得出林奉紫对穆远有意,穆远却是个冰雕加木头。雪芝起身道:“罢了罢了,以后再说。我才想起在鸿灵观找到一个手卷,这就去拿来,我们来研究研究。”
“好。”
雪芝拖着无奈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打开包裹,手卷已经不见了。
窗子大大敞开,似乎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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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狂风呼啸,疯摇着窗外的大树。鬼哭一般的哀号中,黑暗形成一座牢笼,将整个苏州禁锢起来。
这样的夜晚,她的房间有巨大的变动,她和穆远竟然毫不知情。
她的背包里有《水纹剑诀》的剑谱,有一堆重火宫酿制的疗伤圣药和光玉露,有一把上好的匕首
这人却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那本手卷。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那本手卷拿走?
那本手卷不过是一个撕了一半的传记,写的是一个死去了很多年的重火宫弟子,宇文玉磬。
没有时间多虑。
回到穆远的房间,雪芝立刻给穆远说了房里发生的事。穆远二话不说,提起紫鸾剑便破窗而出,追过去。雪芝见状,也回房拿武器。
但,她刚站在房门前面,就有一把剑刺破房门,捅向她。雪芝大惊,连忙闪躲。那剑连刺数次,速度快得惊人,却未发出一点声音。只见剑法变幻莫测,在门上刺了几百个洞,即便等雪芝退到墙后,它都破墙而出,墙上只有孔,没有缝。
雪芝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武功,也是头一次如此没有自信,不敢进去和那人交手。
很快她也发现,当她离墙远一些时,那把剑依然在毫无章法地往墙上刺孔,好像持剑之人早已疯癫,无心与人交战。
洞多了以后,那个人的脸便会露出来。
她留在墙旁观察。
与此同时,穆远已经在房顶,追上了那偷手卷的贼。
眼前的黑影在暗处飞速穿梭,和穆远的距离时近时远,却怎么都捉不着。
一炷香过后,那人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的身形有些佝偻,猜他年纪不小,这会儿放慢速度,大概是体力透支,手不应心。
最后,穆远终于一剑挑开他面上的黑布。
原本料想那人会躲藏,他却直接停下来,背对着穆远:
“好小子,轻功越来越好了。”
一听到这声音,穆远也呆了:“是长老?”
眼前的人回过头,一双苍老的眼沉浸在黑暗中,毫无焦点:
“是我。”
“见过宇文长老。”穆远立刻朝他行了个礼,“那个手卷,是否在您手中?”
“是。”
“那”
穆远有些失措。遇到宇文的年轻人,没有几个不会失措。这个老人眼虽苍老,却不曾模糊。尽管已年过古稀,看人总是带着犀利而敏锐的视线。
宇文长老举起那个手卷。
“理应说,这半个手卷拿给你,也没什么意义。这前半个手卷里面记载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说到此处,他又举起另一个同样大小的手卷,“重要的内容都在这上面。”
“恕晚辈愚昧。”
“我之所以会夺走它,是因为这是我儿子的遗笔,我需要它,你有问题么?”
“晚辈不敢。”
“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宫主。你回去吧。”
穆远站在原地不动。
“你没听到我的话么。”
“既然如此,我需要理由。”
“你还跟我要理由?”
穆远拱手,低着头,壮着胆子道:“如果只是要回儿子的手卷,是没必要向宫主隐瞒的——除非和宫主有关,甚至对她有害。”
“你还很关心宫主么。”
“还有整个重火宫。”
宇文长老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但在这样的夜晚,是说不出的诡异。
“穆远,我看着你长大,你还想在我面前隐瞒什么?莲宫主去世之前曾经交代过你一些事,这个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得很。”
穆远头埋得更低了:“那只是以防万一,现在没有必要了。”
“罢了罢了。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没错。”宇文长老把那两个手卷扔到穆远的手中,“只是,先把这两半手卷的内容看了再说吧。”
另一边,雪芝的房间。
裘红袖和仲涛都站在那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墙和门前,百思不解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洞。
雪芝看看洞,又向他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怪了,我在江湖上漂泊这么多年,还愣没见过这样的武功。”仲涛摸摸下巴,又问裘红袖,“老婆,咱妹子说这人下手很快,快到她都没法躲。但是寻常人内力再高身法再快,都没法不运气,就不破坏整面墙又戳那么多个洞。”
“谁是你老婆?”
“唉,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裘红袖摸了摸那些洞:“当然,不排除一种情况——这人运了气,只是运气速度太快。”
“你想太多了,现在天下第一人应该是少林方丈释炎吧,他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裘红袖道:“妹子,你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雪芝摇头。原本以为等墙上洞多了以后,她自然可以看到那人的脸。但是到最后,那人发疯完毕,转身走人,她都没看到那人的模样——甚至连个背影都没看到。
如果这样的人要杀自己,不是太难的事吧。
雪芝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几人都陷入沉默。
黑夜中,苏州城的某屋顶。
穆远颓然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中握着那个手卷。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宇文长老低声道,“我让你知道这些事,是因为觉得你该知道,并不是打算要你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穆远没有说话。
雪芝看着那些大小整齐的洞,原本打算等穆远来,让他看看。
但是,穆远没有回来。
110
翌日午时,雪芝把住在对面客栈的重火宫弟子,包括海棠和砗磲,都召集到仙山英州会面,让他们四下寻找穆远。然后,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门口研究那些剑孔。
裘红袖对武功只懂皮毛。
然而,雪芝、仲涛和丰涉对那些小孔却无比好奇。习武之人对武器和秘籍总是有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情怀。在裘红袖看来,大孔也是孔,小孔也是孔,大小不一的是孔,大小均等的还是孔,唯一的区别,就是内力深厚与否的区别。内力深,并不会让她神往,无限憧憬。这也是仲涛至今没有追到她的原因。
雪芝则不同。
虽然重莲是她的父亲,但他很少在雪芝面前展露身手。所以,其实雪芝从小到大真正近距离观察的顶尖高手,只有穆远和四大护法。此时此刻,她看着那些可谓“工整”的洞,心中一阵又一阵感慨,自己何时才能到达这种水平的一半。
“好惊人的内力。”丰涉一边咂嘴,一边敲击那些小孔边缘,“你看,就这样都坏不了,这洞打了跟没打似的。你想想,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得有多么杀人不见血。”
杀人不见血。
听到这几个字,雪芝忽然想起一件事。
多年前,江湖上曾经有个极其出名的名字:血凤凰。
有传闻说血凤凰是极其美丽而残忍的女子,杀人不眨眼,不见血。而事实上,这个血凤凰是两个人:一是双成楼的圣女步疏,一是重莲。这两个人除了都极端美丽极端自负以外,还都练过同一本秘籍。
此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小的时候听甄宫主说,‘莲翼’是至尊武学宝典。即便是它毁灭的东西,对习武人来说,都是十分有诱惑力的艺术。开始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雪芝和丰涉迅速回头。
身后的人是海棠。
“海棠姐姐?”雪芝愕然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听说昨天有人夜袭酒楼,所以回来看看。”海棠走近了一些,慢慢抚摸那些小孔,“这个人功力远不及莲宫主,但是我能确定,这些孔一定是在《莲神九式》的威力下打出的。而且,最少修至第四式。”
雪芝微微一怔,道:“穆远哥前两天来才告诉我,那人只修炼到第三式。”
“是,月上谷死掉的那个弟子是死在第三式下。但不代表这个人没修到第四式。”
“这么说,他修到哪里,我们根本无法估量?”
“没错。”
雪芝顿感沉重,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