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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后就到。”
当然去。该来的总会来的。
捧着茶,穿过长长的回廊,身上被风吹飘起的黑纱,一如我的心,没有一下,跳在原位,其实这几天,脑里早已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但真正到来的这刻,手仍会是这么的紧张及,颤抖。
“琼宇阁”是“绿翘”欣赏风景角度最好的雅房之一,而且位置也相对独立,专用来招待够档次的达官司贵人。
一进入间内,立刻有淡淡的檀香味儿,将我轻轻地包围着……久违了的淡淡的檀香味……他,是他,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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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上部37、龙自大番二
沐天荣这老狐狸就这么迫及待?
我心里冷笑,朕的皇弟,要通敌谋逆,怎么会等到今天?真是当朕三岁孩童。看来,他是老得忘了谁是他的主子。可惜,我不会再给机会他清醒清醒,对敌人,我向来没有宽容二字。就像这个对我阳奉阴违的比伽一样,我必要叫它付出惨痛代价。没有谁,可以在背叛我之后,仍能活得很滋润。
“皇上,嫔妾闻得马尚书千金,天姿国色,精通异域音律,今天特编排一曲,为皇上您解解闷呢。”
对于敏昭媛讨巧的试探,我不置可否地淡然望向那抚琴的女人,这样费尽心机得来的机会,想换来的也只是我的轻轻一瞥吧?为什么这么多女人挖空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却会有人傻得想却之门外并不惜代价地逃离!!?
一想到这里,我的怒火又腾然冒串,该死的!该死的,居然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真不知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后位,我都给她后位了!!为什么就能好好的对我一笑,至少,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另一个名字,那个皇弟,甚至整个清心殿里的人都知道的名字,他们都可以叫她沅沅,为何却只有我才叫她“慧妃”!!该死!
“啊!皇上!”
雪妃惊慌地尖叫。
“皇上的手出血了,快,快传太医!”
我蹙起眉,九龙夜光杯,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捏得粉碎,被碎末割伤出的伤口却感觉不到疼痛……
“皇上,臣女该死,请恕臣女弹奏不合圣意之死罪!”
我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嵌嵌发抖,匍伏于地请罪地女人一眼,正欲挥退之前,忽然看到她手一处闪光……
“你留下。”
我深究的府视了她一眼,完全不理她那欣喜若狂的神态,拂袖而去。
……
“李福成,看到那女人的手了吗?”
我轻靠着椅背,试图平息心下的那一丝丝震动,及雀跃……为可能有她的消息?还是为找到她而狠狠地惩罚呢?!
一丝酸疼划过心湖,手上的伤口开始发疼了?太医院的一群废物!
“皇上是说,刚才马玉雅小姐的雕花描金指甲吗?是不是和慧妃娘娘以前帮兰嫔所画的一样?”
“嗯。”
我轻闭起眼睛。
“皇上的意思是?”
李福成应大概明个七七八八吧,也好,我不喜欢太自以为是的奴才,但也不喜欢蠢才。
“李福成,如果她说不出些有用的东西,”
我冷笑了下,
“那你就把她的十只指甲给我带回来。”
我想要的,绝不会放手。
慧妃,你走着瞧好了。
“风郡?”
我看向李福成。
“皇上,老奴已到浔江查过,那瀑布的源头,就是风郡的边界之处。”
除非了那次之外,李福成的办事,也就更加利落主动了。
我投向他一个赞许的目光,就如向一只会摆着尾巴讨好主人的狗抛下一块骨头。
“还有,老奴查过,风郡城里的确有一间”绿翘”茶庄,而且,茶庄里的首席司茶也叫,子夜。”
李福成的神色更加恭谨了:
“据说,这位子夜司茶任何时候都是黑纱蒙面,从无真面目示人,坊间传言,是由于太她美丽倾城所至。”
我一边听着李福成的汇报,一边轻轻地转动着手上的凤晶镯,把玩它,已成为深思时的一种习惯。
还想逃吗?女人。
…………
望着夜色渐深的窗外,忽然觉得有些不甘,我,一朝天子,尊贵如此,竟要为了这一个女人而风尘仆仆,远远拔涉到这风郡……可是,这一刻,我的心却跳得是如些沉实,我知道,其实我早就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绝不放手,沅沅。而你,将绝无可能再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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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上部38、朝来寒雨晚来风
一个穿淡紫锦云绣袍的男子,正望向窗外远处,屋内异样柔和的灯晕,把他的背影烘托得更加英伟,挺拔,的确,他不是一个能轻易让人忽视的人,就算背影。
现在没有皇冠的映衬,就算身着平凡的衣裳,仍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被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也许这就是皇家风范,不用穿龙袍也像皇帝的高贵气质?
要行宫礼吗?那不亚于自首?我轻翘了翘嘴角:
“子夜见过尚书大人。”
话刚出口,就后悔得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都什么时候了,玩心不改,又离题了。
“子夜?”
他缓缓转过身来,凤眼一挑,轻轻地念道。
“本公子,正是“慕名”而来。”
我正在沏茶的手一颤……
他轻行至我身旁边,端起水晶茶杯里的花茶,轻轻旋着……
“不知这茶叫“暗香”呢,还是叫“帝羽“?
他什么都清楚了,什么都确定了,是吗?
忽然把茶放置嘴边,轻呷了一口……
“您……”
我惊异地看着他,脱口而出:
“您怎么这就喝了,怎么不用李公公先试下有没有毒的吗?”
“呵。”
他轻笑着,好看的唇形轻轻抿开了一线优美的弧度,双眸深思地注视着我,犹如在这黑夜中耀眼的星子璨璨生辉。
我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没脑,脑坏掉了我!
说些什么好呢?我的心暗暗打了无数次稿,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但,他静静地府视着我的目光,让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仰起头。第一次感到,他眼里的光,竟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锐利的压迫,也许,还带多了一点,以前没有的东西……
“沅沅……”
这一声低叹带着黑夜的盎惑,犹如花瓣绽开般的颤动,轻轻地划过我耳边的神经。
然后,他伸手,轻拥我入怀……我的脑袋开始彻底死机,当机……一片空白。
“回去吧。”
这句话马上又让我重启了,我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身体尽量向后仰去,尽可能地减少这种暖味的接触程度。
“皇上请您先放开好吗?我的腰都快断了。”
我不断地挣扎扭动着,却徒劳无功。
他低低地轻笑一下,霸道地说道:
“这面纱还真碍事呢!“
腾开一只手,我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已把我的面纱一翻而下……随后,擒制着我的另一只手,终于在他的震惊中不知不觉松开。
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不可置信,震惊及痛惜,我心中顿时有些酸酸的感觉漾起,看惯了美女的你怎么能忍受,对吗?那么现在的我?还要叫我回去吗?
我退后两步自嘲地冷笑出声:“沅沅这个样子,真是罪该万死,恐怕是有污圣目了吧”。
那种阴骜的神色从他的轻蹙起的凤眼中一闪而过,阴沉的声音如这渐冷的夜风:
“难道,为了逃避朕,也不惜把自己的容貌给毁掉?!”
他一把拉过我的右手,狠狠地把我扯到跟前,那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几乎摇摇欲坠地摔倒。
“为何!这样一次一次的将朕拒之千里!”
充满怒气的眼睛狠狠地逼视着我,那痛惜而又受伤的怒火仿佛要把我吞噬:
“朕已经以后位相待了!难道这还不够换你的一颗心吗?苏媚儿,你究竟想要什么!女人想要荣耀的朕都给你了,这还不够吗!!”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疼!疼得我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他手上的力又加重了,我伸过左手用力地掰着他那只不知轻重的擒拿手,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乱成这样!
听到我的话和觉察到我的异样后,他反而轻轻把手放开了,面色深沉地靠在红木雕花椅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那好,只要你要,朕就能给你。”
我有过那么一刻的犹豫,自已的一再坚持,真的是对的吗?闭起眼,我承认,刚才那带着淡淡檀香味儿的怀抱真的很诱人……可是!那个怀抱里,抱过的女人有多少呢?那个后宫里有哪个女人不眷恋着那种温柔……
“说。”
他又轻呷了一口茶,是那么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控。
“皇上,您年轻俊朗,而且手握天下,当然是天下女子心仪之人,每个女孩子都曾梦想伴在您身边,或以得到您的青睐作为无上的荣耀。例如您的后宫的诸多嫔妃,她们也许只是您心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部份,您却是她们的全部,和她们每天活着的盼望和等待。”
“后宫勾心斗角的争宠,每个朝代里必不可避免,就算英明如皇上您,有时也是无奈的吧?你刚才问我脸上的毒从何而来,那也是这无避免的结果罢了。”
他盯着茶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后位,后位能保证些什么呢?沅沅不想变成那每天都在待待中算计的女人。皇上,也许您会宠爱我,但是,这宠爱能预防得了多少算计?就如德亲王。一次,两次,皇上您也会不厌其烦啊!”
“最重要的是,”
我的心颤粟着,轻轻跪下:
“皇上的后宫永远都在不断的充裕当中,而这后宫的各种身份地位不同的女人,也对皇上的朝政互相起着某些平衡制约的作用吧,沅沅一旦爱上您,断然无法再接受皇上再用同样的语气和怀抱,宠爱别的女人,这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决然地抬头,直视着他深沉的眼睛:
“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些,皇上,也都能给沅沅吗?”
“啪”
细细的碎裂声在前方响起,我盯着他那只正被水晶碎片割出血口的手,刚才的淡定决然一扫而容,嗓子干得可怕……他还在用力……血流得更快了……
他用那只带血的手抬起我的下颌,复杂地审视着我:
“你要朕解散后宫只宠你一人?”
“既然你很清楚后宫其中的制衡,为什么还要这样异想天开地逼朕!”
他略带沙哑的声线,有丝丝几乎无法觉察的无奈。
“沅沅,朕答应,无论后宫有多少女人,朕只真心对你,好吗?”
我的心忽然隐隐地疼起来,这也许就是一个帝王能对爱情给予的最限度了吧!我轻闭起眼,可是,这种承诺的可信程度又有多少?维持的时间又是多长?在那样漫漫长夜里坐对红烛,脑里疯狂地想象,另一个女人倒在他怀中婉转承欢的情景?不,不,我真的不能忍受,光想着就觉得要疯了……现代的教育,对爱情的忠贞的种子,早已在心里萌发成森林……
感觉到热热的气息轻轻地吹在我的眼睑上……
不,不可以!
我想起了小柏,然后沐妃,雪妃,玉昭仪……她们的脸交替的在我面前闪过,我清醒似地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拼命想甩掉这种感觉。
如果说有那么一瞬的迷茫,也是因为要拒绝的是,这样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及你可能将会唾手可得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还有,那英俊帝王充满诱惑力的承诺……如果说对这一切没一点点动心的话,那是假的。庆幸的是,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要了,我必须付出的是什么代价,而付出的这种代价到底值不值得而已。
在现代,妹妹曾问我,如果婚后丈夫有出轨行为怎么办?我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除非被人下了春药,否则,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自欺欺人的事,迟早也会把自己折磨成变态。但我真的坚信,真正的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感动!当然,在古代,我这种思想是要犯了“七出”之条的,是犯罪行为,是痴人说梦!因为这些古代男人眼里,如果他们不左拥一个,右抱一个,背后衣角牵着一个,身边还要拖着一群的话,那才是大大的不正常。
如果说丈夫要取妾待,自已还要微笑地跑过去祝福,受现代教育的女人有哪个可以做到?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居高临下地盯视着我,那种刀子般的眼神,又回来了。
“既然你无意回宫,为何却要故意漏出消息?”
那冰冷的眼神已经昭示着,他有过的那一丝真情流露都消失不见,又恢复那种精明无比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