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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斜阳--琼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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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在彼此激动的情怀里,谁也没注意乌云正悄然 移来,阳光已不知不觉的隐进云层里去了。

10 

  一连许多醉人而温馨的日子,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担心害怕,不用再撒谎逃避… …幸福的日子如飞消失,暑假来了。暑假来了,访竹也毕业了。这是她答应过飞帆结婚的 时刻,纪家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们的计划。忙碌是开始了,一谈到正式结婚,总有那么 多现实的事要做,选日子,做衣裳,订酒席,印请帖,布置新居……这是纪家第一次准备 嫁女儿,又是嫁给这样一个奇特的人物!新人,结婚是当新人,可是,访竹将是飞帆“第 四任”妻子。在国外,这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在台湾,这毕竟太不寻常,难怪纪醉山夫 妇,都随著婚期的接近,变得不安、紧张、烦躁,而又隐忧重重了。 

  婚期选在九月十五日,根据黄历,是大好的上上吉日。七月起,大家的生活就都乱了 。新居当然用飞帆的大厦公寓,不需要再装修,却需要添购很多东西,从墙上的字画、装 饰品,到床单、床罩、浴巾、台灯、锅盆碗灶……一一买起。晓芙最热心,几乎成了男方 的代理人,什么想得到的,她都一手包办,买这个,买那个,她出入顾家,比谁都频繁。 

  访竹是忙于添衣服,买首饰,做嫁衣。飞帆坚持不用租来的礼服,要为她订做一件全 新的,式样来自欧洲时装杂志的设计。于是,选材料、量身、试身……忙得不亦乐乎。那 件礼服用了许多码白纱,纱上缀了许多朵粉红色的小玫瑰花,婚纱是用粉红玫瑰编成花环 ,再披垂下一片轻雾似的薄纱……试装那天,飞帆就看呆了,她穿著新娘礼服,玫瑰花下 ,面庞隐在婚纱中,如仙,如梦,如一首最美最美的诗。那合身的剪裁,显出她细细的腰 肢,拖地的礼服,显出她修长的身段……这个女人,这个像一支梦幻曲般的小女孩,将成 为他的第四任新娘吗?顾飞帆几乎不能相信,每次他看她,他都有不能置信的感觉。他越 来越觉得一切都像梦,他兴奋、紧张、失眠,心悸……这种感觉,是他和微珊结婚前都没 有过的。那时,他只有兴奋和期待的快乐,却不像这次有患得患失的恐惧。他生怕到了婚 期,纪家夫妇又会反悔。连访竹,在接近婚礼的时期里,也变得反常起来。她有时会很尖 锐,有时又会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有时快乐得像只飞在云端的小鸟,有时又沉默得像躺 在河床边的小鹅卵石。她极端敏锐,又极端易感。“你以前的新娘,也穿订制的礼服吗? ”她会问。 

  “你一定没有新奇感了哦!结婚对你不是陌生的事了!是不是?”她还会问。“要请 多少你的客人?那些公司的老职员,会不会参加你的婚宴都参加腻了?”她再问。 

  终于,一天晚上,他忍无可忍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访竹!”他喊。“嗯?”“以后我们要共度那么长远的岁月,我希望我们的生活里 只有快乐,没有忧愁。为了我们的婚姻,我们都挣扎过,奋斗过,好不容易才论及婚嫁。 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唔!”她哼著,极度不安。 

  “再也不要提过去!连暗示都不要!”他诚挚的,稳重的,低沉的说:“过去种种, 都已经死了,葬了,化成灰了!别提它,让我们用最愉快的心情来接受未来,行不行?如 果你再这样问些让我刺心的问题,我会受不了!访竹,我真的受不了!”她投进他怀中, 立刻抱紧他,把面颊藏在他胸前的衣服里。“我不好!我不好!”她低呼著。“我想,我 害上了婚前紧张症!”他推开她,吻她。噢,他不敢告诉她,他也害上了婚前紧张症!。 不过,从那晚开始,她就再也不暗示过去了,她小心避免一切能让两人想起过去的事情。 她努力去想未来;她的家!她和飞帆的家!可以朝朝相对,暮暮相依!可以一起唱歌,一 起谈天,一起度过年年岁岁!还可以——有两个小孩!她脸红了,哦,是的,起码要两个 小孩,她爱孩子,有孩子的家庭才有欢笑。她又变得甜蜜了,温柔了。甜蜜的让人心动, 温柔得让人心醉。哦,太好了!飞帆几乎焦灼的等待著,九月十五日!太远了!为什么不 订在八月十五日呢?他那么迫切的、迫切的想拥有她呀!“我的访竹。”他常拥著她喃喃 低语。“我的!我的!我的!你每根头发,每个细胞,每个思想……还有这手指……”他 吻她每个指尖:“都是我的!” 

  她眼眶潮湿,紧依在他的怀中,她低声说: 

  “傻呵!飞帆!你是个傻瓜!” 

  为这个,她写了一首小诗: 

     “我认识一个傻瓜,他不怎么漂亮,不怎么潇洒,但是他每个表情,每句话, 

  都让我迷失,让我喜悦,让我牵挂!” 

  他喜欢这首小诗,说她有那么“一点点”文学天才。她红著脸瞅著他,说这一点点“ 小天才”还是他给的灵感。他忙不迭的点头表示同意,她敲打著他的肩膀,又笑又气又欣 赏又甜蜜的叫:“我认识一个傻瓜!他又骄傲又臭……” 

  “我也认识一个傻瓜,”他打断了她,笑著说:“说不出她有多笨,说不出她有多傻 ,说不出她的糊涂和笑话——只为了,她要嫁给一个傻瓜!” 

  于是,他们相对大笑,笑得滚成一团,笑得喘不出气来,笑得从沙发上滚到地下,笑 得她头发零乱,面颊潮红,笑得……他忍不住把嘴唇紧贴在那“笑容”上。 

  这种日子,是期待、甜蜜、紧张、焦灼、忙碌……的综合。这种日子,简直没有闲暇 来“孤独”,连那斜阳谷的蜜蜂阵都再引不起两人的兴趣。幸福,是被两人紧捧著的,紧 抱著的,紧紧紧紧攥著的。但是,一件飞帆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距离婚期已只有一星期,那晚,明霞要带访竹去拿最后的一批新装。飞帆难得一个人 在家布置新居……实在没什么可布置的了。他就把一张访竹的放大相,配了镜框,放在小 茶几上。访竹说好,一试完衣服就来这儿。他要给她一个小意外,在照片下端,他写了几 行小字: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把照片框擦得亮亮的。他斜倚在沙发中等访竹。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手表。当电话铃忽 然大作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门铃,差点跑去开门去了。然后,才醒悟过来是电话,拿起电 话听筒,对面就传来晓芙略带紧张的声音: 

  “飞帆,访竹在你身边吗?” 

  “噢,没有。”他的心一紧,晓芙的语气古怪,访竹出了事!撞车?不!他飞快的摇 头,急促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说不清楚,我马上过来!” 

  喀啦一声,电话挂断了。飞帆顿时浑身冷汗。访竹出事了!访竹出事了!他模糊的想 著,忽然记起,第一次见访竹,她泪眼盈盈。后来,她说是为了哈安瑙。哈安瑙——小说 中的人物。她在婚前摔断了腿,从此她不见他的未婚夫!会有这种事情吗?晓芙一定得到 了什么消息。访竹去拿衣服,能出什么事?撞车?老天,为什么一定要想到撞车?他跳起 来,绕室徘徊。然后,他疯狂的骂自己,傻瓜!不会打电话到纪家去问吗?他立刻拨号, 接电话的是访萍,一听他的声音,访萍就笑开了:“哎呀,姐夫,一个晚上不见都不行吗 ?她跟妈妈去拿衣服,如果太晚就不会去你那儿了!什么……你要来等她?少讨厌了!我 们家地方小,你们两个把客厅一占,我们都没地方去……”门铃真的响了,晓芙来了,她 来得可真快。听访萍的语气,访竹不会有事的,或者,又是他的“婚前紧张症”!挂掉了 电话,他匆匆走到门边去打开大门。 

  晓芙正站在门外,她行色匆匆,脸色凝重,很快的跨进门来,她关上门,四面张望: 

  “访竹真的不在吗?”她怀疑的问。 

  “真的不在!”他焦灼的看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晓芙拉住他 的手臂,把他一直拉到沙发边,按进沙发里,她仓促的说:“你坐好,别晕倒,我有事要 告诉你!” 

  “晓芙!”他喊,血色从面颊上消失。“不要卖关子,有话快说,到底怎么了?”“ 你要重新考虑和访竹的婚姻!”晓芙说,声音低哑而严重,态度严肃而正经。“最起码, 婚礼不能如期举行!” 

  “为什么?”他惊喊。晓芙死盯著他,她眼里闪著泪光。这使他更加心慌意乱,和晓 芙认识十几年,他没看过她掉眼泪。他惊惧而恐慌,手脚都冰冷了。“晓芙!”他喊:“ 看老天份上,你做做好事!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访竹——去找了你?她说了什么?” 

  “不,不是访竹。”晓芙说:“是微珊!” 

  “微珊!”他大大一震,面孔雪白:“微珊不是在巴西吗?不是嫁了吗?”“是的, ”晓芙深深的看他,像要看进他灵魂深处去。“可是,她回来了!”“回来了?”他呐呐 的说,思想是一片混乱,完全整理不出头绪来。“她从巴西回来了?她丈夫呢?她现在在 那里?” 

  “在我家!”“什么?”他惊跳。“在你家?微珊在你家?” 

  “是的。你听我说,飞帆。我长话短说,微珊和她父母全家都移民到巴西,是因为你 。那时,舆论使他们全家都快疯了。你知道微珊的父亲是很要面子的。报纸把你的事哄出 来,绘声绘色,黛比的照片天天见报,他们根本受不了。起先,微珊一个人去了欧洲,等 你又和燕儿结婚之后,两位老人家就去了巴西。微珊从欧洲到巴西跟父母会合。四年前, 微珊嫁给了一个巴西人……”“你不是说,嫁给一个博士?”飞帆惊问。 

  “那是骗你的。微珊已经结婚了,何必让你难过?事实上,那个巴西人简直是个野蛮 人,微珊嫁他,主要是呕气,还在和你呕气。你能娶外国人,她就能嫁外国人!但,这些 年,她等于活在地狱里,那巴西人有虐待狂,他打她,经常打她,打得她遍体鳞伤,他在 外面还另有女人。去年年底,微珊的历史再度重演,这巴西人别有所恋,遗弃了她。”

  飞帆目瞪口呆,定定的望著晓芙。 

  “微珊第二度离婚后,就整个崩溃了。她住进了精神病院,治疗了差不多足足半年。 这使微珊父母都破了产,他们从大房子迁小房子,小房子迁贫民区……” 

  “你怎么不告诉我?”飞帆吼了起来,抓住晓芙的胳膊。“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大 叫,脸色由苍白而涨红了。“我可以去一趟巴西,我可以安排一切……” 

  “别叫!”晓芙说,沉重的看著他,呼吸急促。“如果我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问 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微珊结婚后就和我断了联络,我一直以为她很幸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微珊告诉我的!” 

  “她才回来?”“我今晨接到她的电报,上午,冠群和我开车去机场,把她接到我家 ,她才把一切告诉我。我还没说完呢,你听好,今年三月,微珊的父母在一次大车祸里双 双丧生。微珊在巴西所有的亲友都没有了,这打击把她再度送进了精神病院。这次,她住 的是国家办的那种——疯人院。她很可能一生都会在疯人院里度过了。可是,有位很好的 老医生治好了她,最主要的,她在那医院里认识了一个意大利籍的女护士,据微珊说,这 护士曾经在黛比的亲戚家或朋友家里待过……她证实了你的故事,那逼婚的故事!不过, 据我猜,这护士只是来自美国,为了安慰微珊,而故意顺著她的心事说。” 

  飞帆睁大眼睛看著晓芙。 

  “结果,微珊像奇迹一样又出了院,她忽然决心回来了,回来——原谅你。她这么说 的。”晓芙的泪珠夺眶而出,她打开皮包,取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她含泪凝视飞帆。“飞 帆,我从没遇到过像你有这么多故事的男人,也从没遇到过像微珊那样悲惨的女人!你知 道吗?当她提起你的时候,她的眼睛发光了,她好像又和以前一样美了。我这才知道,她 一生里没有爱过别的男人,除了你!” 

  飞帆费力的和脑中一阵突发的晕眩挣扎,他的眼眶涨红了,湿了。跳起来,他沙哑的 说: 

  “走!”“去那儿?”晓芙问。“去你家看微珊呀!”他急促的说。 

  “你先不忙,你听我说完!”她把他拉回沙发里。“我今天和微珊谈了一整天。她说 ,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不肯听你的解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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