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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叫王京津约个酒店,晚上请肖汉文吃饭。肖汉文忙说,今天的饭局应该由他来请,他得还他们一个人情,林茂也没坚持。肖汉文开始作安排,他点了王京津和李大华。要他俩参加。肖汉文没有直接叫雅妹去,而是问林茂她能不能去。林茂叫肖汉文自己问去。肖汉文唤了一声,雅妹款款地走出来。
“晚上我请林老板吃饭,雅妹小姐能赏光陪一陪吗?”
“对不起,肖老板,晚上家里有事。”
“我面子小,你就给林老板一个面子嘛!”
“我已向林老板请假了!”
林茂一直没看雅妹,雅妹也没看林茂。王京津插了进来。
“肖老板别勉强了,雅妹家里的确有事。”
见肖汉文还准备纠缠,林茂就开口问他这次来准备呆多长时间。肖汉文说明天一早就得往回赶,公司里还有一些业务等着他回去办。一回去他也得像林茂一样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他才想今天晚上好好潇洒一下。林茂想起了袁圆,就随手拿起电话call了她一下。等了好久也不见复机,林茂以为她是来见过雅妹后心中吃醋,便不再理他。王京津和雅妹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肖汉文又同林茂小声说起雅妹来。
“你一点也不讲职业道德,是我提供的情报,你却将她挖来了。”
“你才不讲道德,雅妹和我是邻居,就隔着一道墙。”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相中了!”
“肖老板确有眼力,不是你提醒,虽然住在隔壁,我可能还没有发觉。”
“别放过她,这样的女孩,你不下手马上就会有别的人下手,过一阵我给你创造个机会,单独同她出越差。一开始别在家里,这样的女孩第一次得给她创造一个值得留连的环境。”
林茂只是笑而不语。这时电话铃响了。是袁圆复的机。袁圆说她以为林茂现在是乐不思蜀,没料到角落里还放着她。林茂不同她耍嘴皮子,直截了当地请她晚上到蓝桥夜总会聚一聚。
六点钟,他们准时在蓝桥夜总会聚齐了,这次要的包房叫“博卡青年”。袁圆一见雅妹没来,就说林茂现在是金屋藏娇,而将她当作了一个干粗活的丫环。袁圆说了几句俏皮话后,见肖汉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又开始矜持起来。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对林茂说,雅妹除了嫩了点以外,真的各方面都不错。但她警告林茂。这样的女孩特别痴情,等腻了之后想甩掉会有相当多的麻烦。林茂不同她说这些,而是问剧团的情况。袁圆告诉他,听说最近要调一个新团长来,那人好像同县内企业界关系很好,因此大家都等着新团长来振兴艺术事业,提高剧团人员的生活待遇。
因为第二天要出差到河南,林茂在肖汉文玩得正起劲时,和龙飞提前离开了。到家时正好十点钟,赵文告诉他何友谅已回来了,他刚刚将跑跑接走,说是这么久不见儿子,要好好陪一陪。何友谅是昨天下午乘飞机到武汉的,他在驻汉办事处等一辆便车,要不昨天半夜就可以赶回来。林茂想了想后,主动打电话过去。林青今天没有出去摆小吃摊,她叫何友谅过来接电话。林茂没有同他说飞机和飞机票的事,只说自己要出差,厂里的事他已作了安排,唯一不放心的是刚刚发生的这起盗窃案,如果这几天张彪真的破了案,窃贼又是厂里的工人,到时一定要同张彪配合好。千万不能出漏子。何友谅说如果处理不了自己知道等他回来。林茂问了问外面的情况。何友谅说情况还不错,订了六万块钱的合同,另外有两家比较大的单位对他们的产品已有了兴趣,明年的订货他们会考虑的。只要能搭上线,到时一份合同就有几十万。林茂对何友谅说了些感谢话,然后又有所指地对他说,他手上的出差发票尽管拿到财务科报销,自己同李大华打过招呼,可以先报销后签字。何友谅没有接话,而是告诉他,自己出去走了这一路,发觉外地反腐败工作抓得很紧,去的二十多家企业中,主要负责人被抓的有五家,还有一家的头头基本上处于监控状态。如果不是这些问题,这次合同可能还订得多一些。何友谅说完后,林青将电话接了过来,她要林茂以后别再让何友谅出这样的苦差,才半个月时间,人就变得又黑又瘦。
林茂没忘记打电话向江书记和罗县长请假。
赵文问林茂这次出去要多长时间,林茂说估计不会超过一星期。边说话两人的身体就叠到一起了。二十分钟后林茂依然在没有高潮和快感的苦涩中无奈地瘫下来。
后来,他听见林奇回来了,就装作下楼去找水喝,并且用不经意的语气告诉林奇,这两天反贪局的人不知为什么,老在厂里转来转去。他是想暗示林奇将那装满钱的饼干盒藏稳妥一些。林奇哼了一句,说心正不怕鸡巴歪。
21
一大早,林奇就闻到石雨家传来的肉香味。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雅妹起床烧肉丝面,然后同石雨一起吃了一同出门去上班。林奇见了很高兴,雅妹一有了工资,石雨的日子就好过起来,脸色也红润了。
当石雨将大门上锁,同雅妹一起沿着巷子并排着往前走,并在巷口消失后,林奇心里就沉闷起来。跑跑还没有送过来,何友谅同儿子还没有亲热够。只有石雨和雅妹才能让自己暂时忘记林茂走之前说的那番话。
林奇将三轮车骑到街上,心思却不在生意上。偶尔有人找上了门,他恍恍惚惚地没反应,同行见了以为他在生病。
“林师傅,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别中暑了。”
“怎么,想撵我,怕抢了你的生意?”
林奇开着玩笑来作掩饰。他不想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踩着三轮车往街上各处转。他还是有些恍惚,一不小心险些与迎面驶来的一辆三轮摩托撞上了。林奇听见开摩托的人骂了一声:
“找死呀!”
林奇一定神,看见张彪站在自己的面前。张彪也看清了林奇,不好意思地问他今天是怎么啦。林奇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在金水桥手下当装配钳工的卢发金,被手铐铐着扔在三轮车车斗里。
“发金,你怎么啦?”
“林师傅,别问了,我没脸见你。”
卢发金说着真的扭头不让林奇看见自己。张彪一伸手将他的头扭过来。
“知道做贼丑,那你为什么还要干。还考虑得这么周密,一夜之间将四只柜子都用氧焊割开了。”
“我实在没办法,车间月月又是罚款又是扣工资,家里上有老爹老娘,下有儿女,我实在养不活他们。”
“你就不知道也去混个厂长经理当当,哪怕是车间主任也行嘛!”
张彪的话里夹杂着的意思,林奇听了心里更加不舒服。张彪有些吹嘘地说,自己说过三天破案就三天破案,他最会捉的就是这种毛贼。张彪将三轮摩托车向后拉了一下,一拐龙头正要走,卢发金忽然喊起来:
“求你放了我,没有我家里的老老少少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彪没有理他,一拧油门,摩托车像老虎一样向前冲去。
林奇感到情况不妙,赶忙骑上三轮车往卢发金家里跑。卢发金家里早就哭成了一团,门却是关得死死的,外面的人一个也进不去。林奇从人群后面挤到门前,大喊了几声。卢发金的妻子听见林奇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甚至还说不想活了。林奇感到问题严重,就让人赶紧到厂里去将何友谅找来。何友谅来后,同林奇一起劝了半天,卢发金的妻子才将门打开让林奇和何友谅进去。他们见屋内的地上摆着刀、绳子和老鼠药,不禁吓了一跳,也不管什么了,一下子就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林奇要何友谅表个态,让他们觉得生活有个着落,何友谅不肯表态,说自己当不了林茂的家。林奇将他“熊”了一顿,要他尽管说好听的,将来林茂不认帐自己去同林茂理论。何友谅也没说得太离谱,他要卢发金的妻子放心,只要厂里不倒闭,卢发金虽不在家,厂里仍会负担她全家人的生活费。卢发金的妻子又提出要厂里出面将卢发金保出来。何友谅又为难起来,但林奇还是要他答应,先将难关度过去再说。两个人费尽了心机,总算让卢家的情绪平缓了一些。出门前,林奇将这些时铮的一百五十块钱塞给何友谅,要他以厂里的名义送给卢家。
从卢家出来,正好碰上厂里下班的人群,大家故意高声说,卢发金偷一万几千块钱算什么,随便抓个厂长,哪一个也能搜出个十万八万来。他们装着没看见林奇和何友谅,说得林奇抬不起头来。
半路上,林奇听到一个同行说,刚刚抓了卢发金的张彪,一回到公安局自己也被抓了起来。同时被抓的还有公安局的另外两个人。大家都对此感到意外。林奇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书记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样,下一个就该轮到大马。
林奇刚才在路上看见了大马,大马扛着一只大扫帚在路边的树荫下往县城中心的十字街方向走。林奇将三轮车一拐,朝着大马走的方向追去。
大马正在街边清扫那些小吃摊昨晚留下的丢弃物。有几个人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同他说着张彪被抓的事。大马一点也不高兴,故意用力将地上的垃圾一下一下地扫出老远。在远处的一棵冬青树下,站着两个警察。铸造厂的工人轮流值班,清扫这一截街道。今天是大马,明天就该林青了。大马不紧不慢地挥动着扫帚,半个小时后,他将垃圾扫成一堆,然后招手将不远处的一辆垃圾车叫过来。
垃圾车将地上的垃圾都拉走了,大马还是站在原地,用眼睛盯着那两个向自己走来的警察。
林奇看着那两个警察将一张拘留证递给大马看了一下,又给了一支笔,让大马在上面签个字。大马一句话也没说,两名警察一前一后地将他夹在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公安局走去。许多人在离开一丈远的地方跟着,人群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不时地有人高声喊叫,要大马再将这两名警察揍一顿,不要俯首就擒。大马一直没有反应,直到要进公安局的大门时,他才回转身来,左手伸出一个指头,右手伸出三个指头,两臂伸向空中。
“三比一!我们还是赢家!”
大马消失后,人群好久不肯散去。
林奇忽然觉得是自己出卖了大马。他绕到大马家里看了看。大马的家人还算平静,他们说大马早就作好准备,打算去蹲监牢的,他不愿牵连别人,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真正出人意料的是,只给了大马五天的行政拘留处分,他们开始还以为这一回最少要判个两年徒刑。
徐子能从一旁钻出来,说是代表厂里对大马的家人表示慰问。大马的家人不肯领情,说铸造厂早完蛋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丐帮,而徐子能不配当丐帮的头头。徐子能说自己早晚也要加入丐帮。有人马上反问他是不是还想贪污别人讨饭讨到的钱。徐子能有些厚颜地回答,说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不然检察院就不会放人。大家纷纷说,如果他是清白的,那我们就是肮脏的,反正同徐子能不是一类。
徐子能有些没趣,他看见林奇也在一旁,就借机离开人群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看看大马家里人。”
“他这是自讨苦吃。”
“假如你这个厂长干得再好一点,就不至于出现这种事。你也得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大家现在对你这么反感。”
“这事真是没有什么好反省的,厂长的下场都是这样,现在是我,将来可能就是林茂了。我听说你几年没到厂里去了,这原因我猜得到,你是怕工人将对林茂的白眼瞪给了你。”
“你这样不思悔过,迟早还会要出事的!”
林奇有些勉强地撑着说了这句话后,往旁边跨了一步。然后向围在大马家门口的人群走去。大马的妻子将林奇请到屋里,林奇刚一坐下,就发现电视机柜里什么也没有。他以为是电视机坏了,问起来才知道是卖了。大马的妻子年初病了一场,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卖彩电就是为了付住院费。电视机柜后面的墙上,贴着大马和妻子获得的二十多张劳动模范和先进生产者的奖状。他忍不住问大马的妻子,有何要求没有,他可以帮忙向江书记转达。大马的妻子想也不想就要林奇告诉江书记,大家都很感谢他只让抓大马一人。林奇听出这话的意思是反的,他想了想后,告诉大马的妻子,这主意是他向江书记建议的。他将自己的想法对大马的妻子说了,他说如果不这样,要闹出了大的乱子,吃大亏的还是普通工人。大马的妻子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终于吸口气,说大马这人就爱逞英雄,林奇的建议倒真是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