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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走,还拿上林茂的饭盒到食堂里同工人们一起排队买饭。有十几个下岗工人真的围住了他,不过毕竟是县里的最高长官,工人们对他还是比较客气,只是问这么多工人下岗了将来怎么办,江书记很坦率地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所以他希望工人们多向他提些建议。江书记同这些工人聊到快一点钟时才走。他对工人们说,过几天县里要开一次常委会,专门研究解决农机厂的问题。
江书记一走,林茂顾不上许多,叫上龙飞将车子一直开到袁圆的楼下。雅妹拿到了袁圆的门钥匙,除了偶尔在公司办公室草草消解一回彼此的渴望之外,多数时间是袁圆让出房间给林茂和雅妹做那种胜过暴风骤雨的疯狂乐事。林茂是头一回让龙飞送自己来这儿。他敲开门时,雅妹脱光了的身子早就烧得像火炭一般。隔了一个小时,当两人都进入一种虚无缥缈的状态时,雅妹才娇嗔地责怪他又迟到了,让她一个人空守着漫长的岁月。林茂抚着她的身子说,只怪她那时太小,成长得太慢!
34
秋风一阵阵吹得紧了。街上的枯叶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三轮车从上面辗过去发出一阵破碎的声音。自从赵文怀孕以后,林奇又找到先前为帮助石雨而奔波的那种感觉。在此以前,特别是雅妹他们从深圳带回马铁牛的消息以后,林奇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因为石雨在那段日子里脸上终日洋溢着笑意。从深圳回来的人都没有对石雨说真话,林茂同雅妹一起编著假话哄石雨,说马铁牛在深圳办一个小厂,他要学阿庆嫂的丈夫不混出个人样来不回来见石雨。石雨曾动过想去深圳看看的念头。但很快石雨就不再提起这话了,而且脸上一天比一天显得忧郁。林奇以为石雨知道了马铁牛在外姘了个女孩的消息,他瞅空试探了两次又发现不像。接着赵文的情绪也出现了异常,只要哪天傍晚林茂不回来,赵文就水米不进。齐梅芳开始以为是妊娠反应,观察了几天后,她又告诉林奇说不像。他们都认定赵文是有心事。直到那天雅妹下班回来,路过家时,赵文在屋里看了她一眼,而被齐梅芳发现了线索。齐梅芳对林奇说赵文看雅妹的眼神不对,里面像是有个恩怨故事,可他们听见楼上频频作响的吱呀声后,又无法让此念头形成定论。
有一天,林奇忍不住问石雨,她这一阵到底是怎么了,石雨憋了好久才告诉他,她怀疑雅妹有什么事,一是身体发育特别快,二是高兴时成天笑个不止,不高兴时几天不说一句话。石雨的嘴唇还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林奇还是判断出她要说的是林茂两个字。
林奇对石雨未说出来的内容痛苦不堪。他将三轮车踩到博物馆后面的树林里,躺在车上想了一整天。惹得张彪老是不放心地在附近转悠。后来那个将自己的苕妹妹卖给寿县人做媳妇的邱胖子,哭丧着脸来求张彪。他那苕妹妹生了一个男孩后,又被那家人转手卖了出去。邱胖子要张彪帮忙将妹妹解救出来。张彪有些厌恶邱胖子,又不能丢下林奇。林奇忽然开口叫张彪走,说自己不会出问题,来这儿只是要想问题。张彪走后,林奇真的想到了一个症结:如果林茂真与雅妹有问题,龙飞一定是中间的关键人物。
主意一定,林奇就开始盯上龙飞。第一天他就发现龙飞买了一束红玫瑰花,还要了一张发票,龙飞将红玫瑰一直拿到公司里,插在雅妹桌上的花瓶里。每隔三天,龙飞就要这么做一回。可除此以外,林奇在很长时间里并没有发现还有其它的异常。
林奇有些不相信石雨和赵文的情绪了。尽管他也知道红玫瑰代表年轻人的爱情,可那毕竟是龙飞干的事。
这天,林奇在那片新盖的商品房楼群里等一个乘客,忽然看见龙飞的车子急驶到对面的那栋楼房前停下,林茂从车里钻出来后,匆匆的跨进楼内。透过楼间的花墙,林奇看清楚林茂敲开四楼的一扇门,门内伸出一双白晃晃的手,像妖精掳人一样将林茂扯进屋里。林奇丢下三轮车从龙飞看不见的西单元爬到楼顶,然后再下到东单元四楼。他刚将耳朵贴上门缝,就听见雅妹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雅妹在叫床!林奇的心一下子抽搐成一只没有缝隙的铁秤砣。他感到林茂和雅妹那因快活而疯狂的音响像刀子一样扎在心窝上。林奇甚至没有力气再次爬到楼顶上,他在四楼半那儿瘫坐了很久,并且亲耳听见林茂和雅妹在门口分手时约定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再聚。
林奇那天下午什么也没做,将三轮车弄回家后倒头就睡,谁叫都不理,跑跑叫了三遍后还气哭了,一连串地说是条装死的狼。直到第二天中午林奇才爬起来。齐梅芳问他这是怎么了,林奇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林奇打定了主意,不将自己发现的真情告诉齐梅芳,他不想让齐梅芳日后在石雨面前有一种新的优越感。
林奇在县城附近找了两天才找到一处又方便又僻静的地方。
中午,他将三轮车停在那片新楼中,看见雅妹先上了楼,他才将三轮车骑到东单元门前。接着就将匆匆赶来的林茂堵了个正着。
林奇指着三轮车要林茂送自己去一个地方。林茂不敢作声,按照林奇的指引一直将三轮车骑进一片密密的树林。下了车,林奇从坐垫下操起一根棍子,冲着林茂叫:“小畜牲,给我跪下!”林茂尚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棍扫去,林茂两腿一软整个身子就倒下了。林奇一边用棍子抽打林茂一边小声咒骂自己,说自己不该养了个这种六亲不认的衣冠禽兽,竟敢对雅妹这样好的姑娘下手,毁人家一生的好前途。林茂刚说了句“雅妹是自愿的也是她主动的”,林奇的棍子就像雨点一样从身子落到头上。直到棍子打断了,林奇才住手。躺在地上的林茂已是不能动弹了。
往回走时,林茂呻吟着对在前面蹬车的林奇说,他是活得太累,而同雅妹在一起人才能完全放松。他说他不会同赵文离婚,也不会阻止雅妹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他们相处只是彼此需要。林奇说他不管这些,他只管以后再发现林茂同雅妹一起鬼混就拿刀子割他。
林奇将几乎不能动弹的林茂拉到那栋楼房前,龙飞的车于已等在那儿。林奇恶狠狠地告诉龙飞,他必须悄悄地将林茂拉到外地的哪家医院治几天,等身上的伤好了再陪着回来。龙飞不敢吱声,将林茂扶进车里。正要关门,林奇又赶上去将林茂的手提电话拿下。
龙飞刚将车子开走,雅妹就从楼上冲下来,她一点也不害羞地问:“你把林哥怎么样了?”
林奇说:“没什么,同他讲了些做人的道理。”
雅妹说:“要讲先同我讲!”
林奇说:“你一向很乖,与妈妈相依为命,虽然大了可也不能不为妈妈着想呀!”
雅妹说:“我知道,你也是个第三者!”
林奇正要辩解,被扣下来的手提电话响了。林奇不知道怎么用,只好递给雅妹。雅妹一听,竟是那贵州女孩打来的,贵州女孩告诉雅妹,自她走后马铁牛大病了一场,亏得那些债主尽力找医生抢救,前几天才脱离危险。马铁牛清醒后担心家里的事,就让她偷偷打这个电话。雅妹流着泪让贵州女孩转告马铁牛,家里一切都好。说完她扔下手提电话,扔下林奇一个人跑开。
林奇冲着她身后说:“回家后你得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别让你妈发现。”
林奇回家后自己也得装,他告诉赵文,林茂因厂里有急事要出去几天。他又给李大华和王京津打电话,说林茂为家里的事要请几天假。
林茂回来的那天,第一个碰上的是雅妹。尽管当时林奇也坐在自家门口,并且离巷口也近,可林茂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这些时一到天黑就在门口伫望的雅妹。雅妹对别人说自己是感觉马铁牛要回来了。林奇本想瞪林茂一眼,看见林茂走路还有些跛,心里有说不出的疼痛。他拦住想一起进门的龙飞,告诉他这个家庭从此不再欢迎他。
这天晚上,从天花板上落下的吱呀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齐梅芳担心地说,要找机会提醒一下他俩,得学会忍着点,别将孩子弄掉了。林奇没吱声,他想林茂这般卖力,应该是完全回心转意了。
第二天中午,林奇在康采夫公司门口,看见林茂和雅妹一齐钻进龙飞的车里,然后驶向城外,一个小时后,车子返回时,他们又一齐从车里钻出来。林奇像动了杀机一样,将两道目光当成两把刀子,恨不能一下子给龙飞捅个透心凉。
林奇一回家,齐梅芳和石雨都迎上来。雅妹也坐在旁边。齐梅芳说,下午赵文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疯来,非要上医院妇产科将孩子做掉,她怎么也拉不住,幸亏石雨和雅妹下班回来一齐帮忙劝说,赵文才暂时打消了念头。
林奇想了想说:“你们谁去告诉她都行,赵文若是真的不想要这孩子,林家也就没有这个儿媳妇。”
几个人愣了愣后,雅妹说:“我去。”
雅妹到楼上呆了不到十分钟。下来时,她说:“赵姐的工作我已做通了,我对她说,她若不想要孩子,会有别的女人想要孩子。”
石雨听见这话,一把扯上雅妹离开了林家。
赵文突然在楼上唱起歌来,声音很大,很忧伤。
林奇的心里像塞进了一捆烂稻草。石雨和雅妹好像在隔壁吵了起来。齐梅芳过去听了听,回来说石雨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在逼着雅妹辞职,不让她在林茂的公司里干。雅妹却死活不肯,并威胁石雨,真要她辞职她就到南方去打工当公关小姐。林奇撇下齐梅芳一个人来到石雨的家,他问石雨,让雅妹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外人相不相信。石雨一下子被问住了。
林奇望着雅妹对石雨说。“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雅妹送林奇出门时小声说了句:“抽刀断水水更流。”
林奇说。“我不断水,我要挖你们的河床。”
隔了几天,石雨将自己在厂里的岗位让给了另一个女工,然后到街上摆了一个卖瓜子水果的小摊。她只告诉林奇一个人,不在厂里干的原因是她羞于领林家的情。林奇听了这话后还是硬着头皮要石雨写一张三千块钱的借条,他告诉石雨,农机厂的情况越来越糟,很快就会连生活费都发不出来。林茂要林奇抢先借三千块钱在手。林奇觉得应该将这个机会让给石雨,只要石雨写代理条,他负责拿去要林茂批。石雨守着自己的小摊子不怎么理睬他,说自己现在宁愿饿死。
林奇心情沉重地往回走时,碰见了垂头丧气的卢发金。卢发金被抓阄抓下了岗,一直在街上找事做。林奇有些可怜他,就叫他写了一张借条。林奇拿上借条找林茂签字时,看见林茂的办公桌上有一叠写满字的纸,他随手翻翻,是写给江书记和全体常委们的。内容还是希望早点在农机厂实行股份制改革。
35
赵文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还是不忘要做人工流产。”
农机厂的情况一天天糟下去,林茂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什么用处,一连三个月都是靠银行贷款来发工人工资和生活费的。眼见着年关来了,林茂和何友谅商量了几次。决定还是到外面去跑一跑,至少,也要将死马当作活马医。林茂从给县委常委们写信以后,有意地什么事都找何友谅议一议,!只要何友谅开了口的,他都按何友谅的意思去做。所以当何友谅建议,不管怎么样,先将积压的货装两车,然后两个人分头押着,挨家挨户地上门去找那些老客户,能推销多少出去就算多少,林茂马上就同意了。还主动提出自己往西经武汉到重庆。何友谅则往东经合肥到南京。、很明显往西的路线要辛苦一些,但林茂心中另有打算。因为康采夫公司在武汉正好有笔业务。重庆他压根就不会去。
临走以前,林茂叫李大华抓紧时间多往银行里跑跑,万不得已时仍得靠贷款发工资过年。
大货车发动起来时,绣书忽然钻出来,说自己可以帮厂里搞推销。说来奇怪,抓阄时,绣书居然抓了一个在岗。林茂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到了武汉,公司的生意很快就顺利做成了,他给公司打电话时雅妹说要到武汉来会他。林茂不肯说这太明显了。雅妹说龙飞的车正好要去南京会何友谅,她可以先去南京然后再飞到武汉,林茂还是不同意,因为南京还有何友谅睁着大眼睛。雅妹说有办法对付何友谅,不待林茂回答,雅妹就将电话挂了。
林茂跑了三夭也只说通一家客户收下三千多块钱的货,不过他听说长沙好像市场不错,正打算去试试,不期在过江轮渡上碰见湖南的涂厂长。”说起来才知道涂厂长也是来武汉推销产品弄钱回去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