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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二月时我会出城游山,届时请家康设法把胜赖及武田家的重臣们引到那里去,我会把这些事都写在信上。不过,务必记得提醒家康:甲裴正值花期。”
说守,信长接过夕庵递过来的纸、砚,立即奋笔疾书,然后把信密封起来。
这封信很短。由于信长和家康一直有着默契,随时做好攻击武田势的准备,以待时机来临,因此只需小小的提示,家康就能了解信长的弦外之音。
接过信函之后,加藤平左卫门只是点点头,然后便函悄声无息地消失了。
“大人!”
情绪依然昂扬的兰丸问道:“方才大人说要引诱武田方的重臣,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阿兰,你也注意到了,原来我加奖你才对,但是你不明白我话中的含意,却叫人觉得美中不足啊!”
“是!”
“你想,木曾义昌成为我方内应意味着什么呢?既然连义昌对胜赖感到捻,可见在武田的重臣当中,一定有很多人也不再对胜赖怀有希望,对不对?所以我要家康为我方多长几名内应,以利于发兵。”
“原来如此,那么,大人最近就要对甲裴出兵了吗?”
“是的,一等义昌那边的人质到达,就是击灭武田家的时刻。家康必定会尽全力去打这场仗,而我也要没收武田家的领地。哈哈哈,我信长这所以迟迟不出兵,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临。”
兰丸坐正了身体,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信长说话。
疑云
信长发布出兵攻打武田的命令,是在二月三日。
至于田曾义昌所派来的人质,则在两天前,也就是二月一日抵达。然而,很多人都不明白信长所谓的“甲裴花期”,到底意味着什么?
通常,花期都集中于三月中旬,因此,信长所谓的“甲裴花期”,即代表与胜赖之战结束的时候。
接到命令之后,惟任日向守光秀也开始动员坂本城的兵力。不过,这一次他不需直接对甲裴出兵,而是等到胜负即将分晓的时刻,才和在安土的信长一起出发。原来在信长给光秀的命令当中,还包括了一则但书,要求他必须跟随本阵出发。
接命令的光秀,立即召来女婿左马介秀满。
“秀满!这一次大人所下的命令,你认为如何?”
秀满讶异地侧着头思考,然后说:“或许右府先生是想慰劳你的辛苦吧?”
“什么?大人他会想到慰劳我?”
“是啊!当你攻打波多野兄弟时,他不是不只一次说你辛苦了吗?”
“就算他真的想要慰劳我,也不需要把我由先锋部队当中剔作,而编入本阵里啊!”
“关于这个嘛!我想大人一定反省过上次在酒宴上对你所做的事了。”
“秀满,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啊?你的意思是。。。”
“我却不这么想!”光秀慎重地看看四周,然后说:“他一定还在恨我,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打这场仗呢?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从中获得利益嘛!”
“不让你获得利益?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右府先生把你安置在他的身边,是国灰他尊重你,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秀满,虽然今天我贵为惟任日向守,但是我怀疑他一直都憎恨着我。”
人心是多么奇妙啊!一旦怀有恐惧或疑惑时,疑云便会逐渐扩大,终至于使人失去理智。如今,这片疑云正在光秀的心中四处扩散,使得他脑中一片浑沌,再也不能总代表地思考。
“殿下,那是你太多虑了。”秀满郎声笑道:“据我推测,左府先生之所以任你为惟任日向守,是为了在全国平定之后,帮助你成为治理九州一带的镇守将军啊。由此不就证明右府先生还是相当重视你,并且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吗?”
然而,光秀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他把我派到山阴,命秀吉去攻打中国,上一次也不肯采用我攻打丹波的策谋,如今又不让我去攻打胜赖。你知道吗?一旦胜赖灭亡之后,武田家的贵遗领可是相当庞大的喔!”
“我知道,从骏河、甲裴到信浓、上野一带都是,的确是相当大的领地。”
“那么除了山阴以外,这些领地,不!他绝对不会让给德川先生。即使他给德川先生,顶多也不过是骏河一国而已,如此一来,甲裴、信浓、上野这片广大的土地。。。。”
想到这里,肖秀似乎若有所悟地闭上了嘴。
事情已经相当明显了。
看来信长似乎有意把东国交给泷川一益治理,如此一来,当然不能让光秀去打先锋喽,于是便故意要他延后出发,并随侍在信长身边,以便随时监视他。由此看来,更证明了信长已经对光秀的忠诚起疑。
把光秀送到山阴,以免他夺走秀右的功劳吗?
“右府先生真是个可怕的人哪!”光秀说:“右府先生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一旦看那个人不顺眼,就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对方。撇开浅井、朝仓的事不谈,发生在荒木、松永、本原寺、佐久间、林佐渡等人身上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么说来,右府先生是有意要影视殿下喽!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秀满,或许我看错了也不一定,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有预感,到时候你一定会认为我的话没错。”
“殿下!你不要尽往坏的方面想嘛!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把枯尾花当成幽灵。再说,如果你认为武田家是宿敌,非要报仇不可,那么就去请示右府先生,请他让你加入先锋部队啊!你去和右府先生谈一谈嘛!我相信他一定会接受你的意见的。”
秀满热心地建言,但光秀却苍白着脸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信任右府先生,那么你去帮我说说看吧!”
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对于既是主君,也是表史、养父的光秀,秀满打从心底尊敬他。然而,近来光秀那凡事怀疑的态度,却令秀满无法苟同。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因此,虽然光秀认为信长的是个恐怖、阴险、必须随时防备、不可掉以累心的暴君,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信长却也因为光秀是浓姬的亲戚,而对明智家十分礼遇,并且处处庇护着他。
但是,近来的光秀更加怀疑自己这惟任日向守的职位,只是徒具虚名而已。信长志在取得天下,一旦他平定整个日本之后,九州将会。。。。。光秀再度深思着,实在想不出信长为何会如此憎恨他的理由。
事实上,在光秀奉命出击之前,秀吉早就出兵,并且已经立下不少功劳。
对光秀而言,自己和秀吉、柴田胜家、泷川一益等人,称得上是织田家的四大天王,也是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然而,如今胜家担任北陆镇护总大将已成定局,而秀吉也是颇具实力的中国总大将,只有自己,依然还是个小小的惟任日向守。
更令他不平的是,这一次攻打甲州,如果战事顺利,那么泷川一益成为关东总大将也是毋庸置疑的了。如此一来,四大天王之中,只有他徒守着惟任日向守的虚名,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光秀为此而感到烦恼,并且日夜不眠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结果,他变得越来越焦躁,越来越神经质。为了解开光秀的心结,左马介秀满特地派重臣妻木主计头前往安土,命他告诉信长:“武田势是明智家的宿敌,因此我家主人希望能够加入先锋部队,恳请大人答应。”
由于妻木主计头请托青山与总代为向信长说项,因此信长便命他担任使者,到明智家传达旨意。
令人意外的是,信长并未答应光秀的请求。如果信长答应的话,那么或许能使肖秀的疑虑一扫而空。
为了这件事情来到坂本城的青山与总,在见到迎接他的秀满时,忍不住摇头叹息到:“唉,很抱歉,我没能达成你的请托。大人要我不要多管闲事,甚至还大声叱喝我哩!”
“什么?他连你也骂了?”
“是啊!信长先生表示,我们最好不要过问用兵的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缺点,只有他才懂得如何善用这些人的优、缺点,于是,他就把我喝退啦!并且警告我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这时秀满想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了)
他了解信长的想法。在秀满认为,信长必然认为,这一仗只需泷川一益、德川家康及城介信忠等人,就可以马到功成了。
(或许这样反而更好哩!毕竟,这场仗和对中国之战不同,是一场有必胜把握的仗啊!)
“很抱歉,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家主人也只是希望能多为织田家尽点办。希望今后你能在大人面前,多多为他美言几句。”
当青山与总坐船离开之后,光秀坐在明亮的客厅里望着湖面
武田氏灭亡
长条一战,使得信玄以来的老将、勇将们损失过半。
“胜赖那比得上他的父亲!”
受到这种批评的胜赖,只好卯尽了全力,企图藉着这场战事重振自己的威风,扳回一点面子。
作战前,土气是足以决定胜负的关键,然而父亲信玄的盛名,却压得胜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月五日,信长亲自率领大军由安土出发,然后在信浓路的岩村设阵。这时,胜赖的四周早已布满了敌军。
家康已经说协穴山梅雪投降,并且入侵骏河,而金森长近也逐步朝飞弹逼近。
此外,三位中将信忠也攻下了高远城,正朝着甲府而来。泷川一益更是为了讨回面子,发誓定要取得胜赖的首级,并为此而拟定了周详的策略。
当胜赖知道木曾义昌变节降敌时,在盛怒之下,一度有意到木曾去讨伐他。
就在同时,他又拉到同族的穴山梅雪背叛的消息,使得他打消了攻打义昌的念头。
对胜赖而言,穴山梅雪的背叛所造成的打击比义昌的变节更大,因为这么一来,很可能会影响武田势的土气。使得家臣们再也无心作战。于是,胜赖立即引兵回到甲州。
然而,事情远比他想像的更为严重。对胜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武田将士们,突然一个个减少,终至于只有千人左右留在他的身边。千人左右的士兵,如何能守卫建有许多要害的甲府呢?
他们如何防守得了从四面八方攻过来的敌人呢?
迫不得已的胜赖,只好撤退到新府城,在那里继续守城。新府城却还未建造完成,因此胜赖的景况是相当悲惨的。
自其父信玄时代,即被视为六近侍之一的上州沼田城主——真田喜兵卫昌幸恳求道:“殿下!无论如何,先进入我的城里再说吧!”
昌幸派人率领船队前来迎接胜赖。然而,在赶赴沼田城的途中,这一行人遭遇了原为甲州都留郡岩殿的城主小山田信茂,没想到小山田信茂也已背叛武田势,甚至在世子领等处对胜赖展开猛攻,使得一行人四处奔散。
原来,小山田信茂早已被泷川一益收服了。这么一业,他身边的兵力更少了。当他仅存着一条命来到八代郡的天目山时,跟随在他身边的,除了由小田原北条家嫁过来的年轻妻子、长子郎信胜及其他女眷等五十人之外,再加上近臣也不过是九十人左右。
在这九十人当中,除了胜赖、信胜父子之外,男人只有长坂钓闲、土屋昌次、昌次之弟昌恒、秋山纪伊守、小原下总守等四十一人。蓁的五十人,都是一些没有作战能力的妇孺。
眼见泷川势的追兵就要来到眼前,胜赖一行人都有了自决的打算。
胜赖的现任妻子,并不是太郎信胜的生母。信胜的生母,即是被信长收为养女而嫁到武田家的雪姬。胜赖夫人年仅十九岁,在小田原是众所公认的美女。她一心只想回到小田原去,但是意见却被胜否决掉,只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这时的胜赖已经三十七岁,长子信胜则是十六岁。
如今,父子两人及那正当绮年月貌的夫人,却即将在这布满露水的荒野里结束他们的性命。
天正十年,三月十一日——乌云遮蔽天上明月,天晴这后即行西山。
胜赖感慨万千地念了两句词,然后取出刀刃,准备切腹。负责执行最后一刀的土屋昌次,也念了一首词与之唱和:不论月色多么昏暗,我皆不离;不论君去何方,我将追随。
这表明了他与胜赖同生共死。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离开的决心。
脸颊满是泪水的胜赖,唇边出现了一抹凄楚的笑容。终于,在这个春夜的荒山上,闪闪发光的白刃刺进了胜赖的腹中,结束他的一生。
眼见父亲举刃自尽之后,太郎信胜也拔出了身上的刀刃,对昌次之弟昌恒说:“请你为我执行最后一刀吧!”
“是!”
年幼的信胜,以明澈的声音朗诵着一首辞世歌:狂风吹折樱花,残躯处处;花开花谢